泰拉匠魂没有问题 第10章

　　……搁这林子里搞远离人烟的荒野求生那还是算了吧。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转身钻回到了地洞里面。

　　风雪在乌萨斯的荒原上永不停歇。

　　时间从不驻足，雪怪小队的行进也是一样；自那片为米兰提供重要起始资源的林地后，队伍再度拔营，行军又回到了正轨。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米兰也算是融入了这支坚韧的感染者队伍，以一种独特的方式。

　　“米兰师傅。”

　　“米兰师傅！”

　　每天扎营后，他雷打不动地履行着工匠的职责：雪怪们会带着磨损的工具、故障的部件、或者有所损伤的物品来找他；他的工作台则成了营地一景，因为使用工作台便利地进行工作，那副光景确实从各种意义上都挺有视觉冲击力。

　　而在令旁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下，总有些饱经风霜的装备能至少表面光鲜地重获新生——比如弩机的扳机，变形的护甲，还有水龙头和源石取暖器什么的。

　　他精湛的手（kai）艺（gua）赢得了雪怪们发自真心的尊敬，被称为“米兰师傅”的声音也多了几分真诚。

　　就是因为这些憨憨熊熊有些太过真诚，一声声喊得总让米兰觉得自己像开五金修家电顺便给电动车补胎的楼下师傅。

　　……有种愚人节活动被整合小兵喊大学生的感觉。

　　然而与手艺同等出名的还有米兰“讲究”的脾气：他为雪怪修理物品的耗材倒是无所谓，但他自己折腾的时候，从营地库房申领的材料总是会以各种方式补上缺口——哪怕是压箱底许久的皮革，锈损多年的废铁，还有不知道谁偷摸塞进仓库的、不知道哪个乌萨斯哨站的账本都是如此。

　　他总是坚持着符合“交换”的行为，哪怕佩特洛娃劝过几次，说雪怪不在意这些，他也只是笑着摇头。

　　“有借有还才算踏实，规矩如果不被遵从那就没有意义了。”

　　“……帝国那些*乌萨斯粗口*的黑狗税吏要是也能像你这样算清楚帐，我们恐怕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久而久之，雪怪们也就不再在意他身上的细枝末节，就像他看起来融入雪怪小队那样，雪怪们也逐渐接受了“米兰师傅有些奇怪表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样的事。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夹杂在各种米兰奇怪的物资申领中，有几块毫不起眼的生土豆；而那几块生土豆才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在他隐秘种植的地下室中失去了童年，经由骨粉催熟迅速成长收获，彻底解决了米兰的饱食度焦虑。

　　让现在安下心来的他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到了自己从穿越第一天就立为核心课题的重要项目之上：源石。

　　营地里的氛围在悄然之间变化。

　　每次扎营后米兰都会在营地边缘找个地方刨出个地下室，然后钻进去待上不短的时间，雪怪们现在见得多了已经****，再不复最开始时那样的惊讶;而正如雪怪的适应，米兰的小小作品也逐渐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改变——

　　用一整个立方原木烧制成的木炭好评如潮，这在游戏里只能烧炼八个物品的固体燃料，放在篝火里烧两个通宵都还有盈余，放热稳定又旺盛，极大地改善了烹饪取暖的条件。

　　【火把】更是直接成为了营地的吉祥物：它们发光稳定无视风雪，还自带独特的、近乎概念化的“恒温领域”，虽然温度并不高但在这片乌萨斯的风雪中不止弥足珍贵，更是不可忽视；火把被优先配给到了岗哨和伤员，在恶劣的环境中硬生生制造出一片已经堪称舒适的环境。

　　稍微增加了霜星刷新在插有火把的帐篷之外的概率

　　“咱们商量个事吧大姐头，米兰师傅本事这么大，人也是好人，要不咱们跟大姊说说，看要不正式邀请他加入雪怪吧？”

　　这话不知道是哪个雪怪成员在篝火闲聊时说起的，话赶话传给了佩特洛娃，佩特洛娃也传给了霜星……而霜星只是沉默。

　　“再等等。”

　　她这样说：“等和老顽固……盾卫汇合之后再说。”

　　而且他未必会愿意加入我们——看着几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家人，霜星想了想，还是没把这话直接说出口：和他们因为越发感受到的便利而直接的想法不同，她看到的东西和思考的东西更多。

　　就比如米兰行事过于清晰的规矩和界限。

　　还有她考量许久的一个想法：虽然这么想对一个从天灾里捡出来的人来说有点太不可思议，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可能，就是说——

　　米兰根本不是个感染者。

　　以及……就算没有坎诺特，没有自己等人，光是靠目前已经看到的米兰的本事——哪怕是在这片荒原，他也有办法生存下去，甚至生存的比我们更好？

第17章·突发事件

　　流过的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以至于霜星和雪怪们那边已经将“是否正式将米兰邀请入伙”作为了一个正式的议题。

　　那这段时间米兰在做什么呢？

　　米兰在做研究。

　　“源石……”

　　泰拉世界，乌萨斯远野，雪怪小队营地，地下室。

　　米兰从工作台收回精神，在现实中睁开眼睛；地下室的照明称得上明亮，但他还是深深地呼吸，然后叹了口气。

　　在他面前的是正在淡去的绿色光网，工作台作解析工作的效果光正在淡去，而那块从雪怪小队处申领的源石原矿则悬浮在工作台yue漪意亦齐司务事酒吧的台面上。

　　它依然沉默。

　　“……又卡住了。”

　　米兰揉了揉额角。

　　距离成功触发匠魂拓展、对岩石材料进行【迭进解析】以关联模组数据库已经过去数天，这份成功让他信心大增，开始着手解析雪怪仓库里更多各种各样的物质性能；他最初的设想很美好——既然挂跟记忆关联，而众所周知匠魂这个大炉子什么都能往里塞。

　　那么【源石】也理应能够被解析，成为他匠魂宝典中的一页，甚至在他手里解锁更多超越性的词条才对——毕竟它能在这片大地支起一个文明，被那么多种族利用，那多他一个也没什么关系吧？

　　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米兰在解析工作中，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数据库缺失”：至少在米兰穿越之前，他捯饬的整合包匠魂组件里就压根没这个东西；工作台的解析功能，本质上是将他以碰触联系的物质读取为信息，再跟他记忆关联的庞大模组材料库进行匹配和映射。

　　没有匹配项，就只能从零开始构建数据模型，就像是在空白的硬盘上不借助任何软件工具、硬敲0101的二进制字符凭空敲出一个运行程序，进度条慢的发指。

　　众所周知MC这玩意包罗万象，他倒不是没有尝试过别的明日方舟模组、在里面用过被设定为“源石”的物品或材料——但是外挂不认。

　　·好消息：通过这么一茬米兰大概了解了，自己这挂的品级其实高的离谱，至少能玩代码玩得转的话——搞什么“基于信息大一统理论的信息-能量-物质转化”，这种编辑现实的事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坏消息则是：那种事对他来说着实有些遥远，而其中相比之下堪称微不足道的门槛，反而成为了挡住他研究这片大地的最大困难。

　　至于第二个问题嘛……

　　【源石】不仅仅是一种矿物。

　　它更像是一种在某种意义上活着的、本身即具备信息干涉能力的物质载体；当米兰的解析能力探入源石的标签层时，涌入他意识的信息和岩石木材完全不同——不只是单纯的材料性能物 起尔冥（九） 琦"傘 斯质参数。

　　而是还包括海量的、混乱无序的碎片信息流！

　　模糊的嘶吼、破碎的画面、痛苦地感受、甚至难以理解的数学公式和某种高精密设备的部分片段——这些信息洪流如同泥石流，不断冲击着他试图构建稳定数据模型的努力。

　　让他每天睁开眼睛，都有一种“啊，我们必须相信，西西弗斯是幸福的”这样的感悟。

　　“……游戏设定里的源石逼格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米兰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强迫自己从那些令人不适的信息碎片……还有今天第三次解析尝试的失败中抽离；他对这片大地对应的那个游戏当然不陌生，所以回想起游戏文本对源石本质的种种暗示和明示时——

　　文明的墓碑，信息的载体，某种信息访问协议的具象化，还有什么名字忘了的巴拉巴拉之海……啊，该怎么说呢？果然不愧是试图从高维度灾害中延续文明的杰作，真一点不好对付？

　　“看来单靠雪怪这的样本，能推动的进度就到这了。”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手上能用以补充饱食度的食物只能说让他脱离了饿死的危险，但用于“放肆地解析工作”那还是有些寒酸的；而对源石的解析和他想象中不同，这玩意并不是每次都能完美保存进度……或者说每次更换源石样本时，反而都会因为碰触更多信息量，继而稀释原本的解析进度。

　　他需要更多样化的接触：比如说更高级的样本，更多这片大地文明对源石已有的了解和应用方式，或者更直接侕（一）傘武IX琉鏾児的……

　　“敌袭——！！！”

　　正在他打算一如先前的日子那样、已经很习惯熟练地收拾地下室，清扫痕迹，然后滚回帐篷里睡觉时……一声洪亮的怒吼伴随着警报声，一下打破了他这些天已经习惯的宁静。

　　“啊？”

　　米兰瞬间从沉浸的研究状态中惊醒！

　　他猛地站起身，石头短柄斧几下挥击打掉了放置在地下室的工作方块，火把也一个个收回物品栏，只留下一根握在左手，以动态关照效果为他提供照明。

　　地上的声音也同时嘈杂起来，雪怪们训练有素的呼喝声、驮兽的嘶鸣和猎犬的吠叫都标志着他们已然运动起来。

　　他连忙爬上洞口。

　　就听到好像从哪个方向，有混乱的喊杀声夹杂着不友善的粗俗俚语由远及近。

　　而雪怪的声音则更加清晰，他看到营地里各个帐篷的雪怪们一边整装一边集合，有人的声音带着凝重和愤怒，低低地骂道：

　　“是那群*乌萨斯粗口*的黑狗！”

　　乌萨斯军队？

　　米兰皱起眉头，咬紧了嘴唇。

　　他看的不太清楚。

　　风雪夜色中，影影绰绰的人影在营地外缘交错：雪怪小队的规划不愧深得盾卫真传，这支不知道哪来的敌人并没有侵入营地，而是在外围就被岗哨发现，并且被关联预警的雪怪们兜头反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雪怪营地平日里总是看来无用的祭坛型源石装置被纷纷点亮，源石散发出冰冷的光辉，并制造出比光辉更冷的气流；本来并非雪夜的夜晚吹起了风雪，在风雪中，三五人一队的雪怪小队如鱼得水。

　　他们一直是特化兵种，是尤其擅长伴随风雪和超低温作战的类型。

　　三五成队的雪怪如同狼群，充分在本就严酷的寒风中亮出利刃；风雪在他们的武器上缠绕，弩箭精准地将穿着乌萨斯军装的大汉钉在地上，隐隐溢出寒芒的长刀也呼啸着劈开乌萨斯军刀，将袭击者的武器连同他们本人一起砍倒在地。

　　冰蓝色的源石技艺光芒在战场上如萤火般闪烁，偶尔有更加明亮的光晕亮起，总会伴随着一个方向上敌人的惨叫。

　　但敌人太多了！

　　这支部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却显得反而比作为感染者队伍的雪怪更加疯狂的样子；米兰看得到，他们连后续压上来的人手军容都不一定整洁，有的是破损和狼狈，甚至好像还有伤员在其中。

　　就像是背后被鬼撵着一样，如果不跟眼前的雪怪拼命，就更容易被身后的什么东西夺走生命一般绝望—WI裙易玲尹逝污是酒（八）—但更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米兰的错觉，他总觉得：这群人在对雪怪发起攻击时，除了拼命的疯狂之外，好像还带着某种诡异的狂热。

　　……不是，你们雪怪这个时间点不是在乌萨斯应该有些名声了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跟看到军功一样往你们脸上扑？

　　米兰一瞬间吐槽的欲望油然而生。

　　但更多的人影出现，让他实在没什么吐槽的热情：光是他这里就看得出来，敌人至少分出了两股人马，一股从正面不断逼近，悍不畏死地给整个营地施压；另一股则嚎叫着，在一小队乌萨斯枪兵的带领下，绕了个圈子扑向了营地相对薄弱的后勤区域。

　　对，就是有着驮兽、物资、伤病员，还有寥寥几个负责看护以上项目的雪怪战士。

　　以及自己——是的，米兰现在甚至根本都没有“成为雪怪小队一员”的环节，在雪怪的序列中，他当然也是按“非战斗人员”安排的。

　　“米兰师傅！”

　　佩特洛娃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她并不是战斗力尤其卓越的类型，在这种混乱中与其加入战斗还不如代替霜星看管大本营；瓦夏和瓦西里也在她的身边，就看她瞥了一眼米兰的地洞，随后很快摇摇头打消了某个念头，一边拉上米兰的手臂一边转身……

　　她猛地拉了一下米兰持石斧的右手，没有拉动反而拽地自己一个踉跄，回过头来露出惊愕的眼神，然后连忙说道：“米兰师傅，后勤部分需要你，我记得你不是能把物资变成方块、然后飞快地轰隆隆垒起来的能力吗？”

　　“我明白了，放心这个我擅长。”

　　他点点头，反过来以比三个乌萨斯人更快的速度跑了起来，佩特洛娃这边也顾不上什么奇怪，急忙返身跟他一起跑向本就跟库房不远的后勤区域。

　　就见他抬手都没什么明显动作。

　　成吨的泥土方块就凭空涌现，像搭积木一样在他手指的方向落地堆叠；他跳上泥土方块一层层绕着圈跑，一堵混杂着泥土和圆石方块的围墙就凭空筑起，将后勤人员和库房一起围了起来。

　　佩特洛娃：“啊？”

　　“啊？”

　　瓦西里：“啊？”

　　三个乌萨斯的熊熊直接看呆了：这是什么玩意啊这？

　　再怎么专业的工匠也不带这么玩的吧喂！

　　什么先天土木圣体？

　　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只是让米兰把环境搞复杂，最好将不方便防御的方面堵死，减少多方向的防御压力，让敌人袭击的方向尽量集中在一边。

　　毕竟他们这里的战力数量不多，控制面着实有限；至于将敌人的攻击方向锁定在一边之后，那就是狭路相逢拼操作的时候了。

　　尽力而为，问心无愧，至于会不会死那再看天命。

　　可他们着实没想到的是，米兰直接怼了一圈围墙，硬生生把需要保护的目标装进了保险箱。

　　讲道理，有一说一，泰拉人的强度确实牛逼……但如果乌萨斯连杂兵都能轻松搞定这么一堵防御设施，那他们也不至于就今天这么大的版图。

　　“佩特洛娃！”

　　在三个……还有几个雪怪一时呆滞的时候，米兰以方块垫脚从高高的墙上跳下，他反手敲掉那几个方块，对几人说道：“我不需要专门保护，接下来这里我来守，你们主力去支持正面，留几个去侧面掩体协防就行。”

　　“什么？”

　　佩特洛娃一愣。

　　年轻些的瓦西里急忙说道：“米兰师傅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能把伤病的兄弟姐妹丢在这，让你一个工匠上战场？”

　　看着越发临近的敌人，还有已经开始围绕周围准备布置防御的雪怪战士们，米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以描述的、似乎弧度有些过头的笑容。

　　“我看起来有那么好欺负吗。”

　　这个自称工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青年，此刻散发着一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息，就像展露出他们从未见过的、跟乌萨斯人有本质上不同的攻击性——如果是熟悉炎国文化的人在，可能会理解“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和“身怀凶器杀心自起”从来都不冲突。

　　但是他们不明白。

　　于是在他们的眼前，米兰活动了一下肩膀，转过身直接向敌人奔去；短短的时间里，一如他能看得到那些敌人一样，敌人自然也看得到他的操作——突然出现的围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清楚，但如果是源石技艺，解决施术者肯定是最直接的方法，这一点他们同样明了。

　　“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