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易
——如果不是对“作成”方面有点真爱,谁又会跟匠魂这种模组长久死磕呢对不对。
“大、大人?”
米兰稍微思索的有点久了。
弗兰克站在门边,看着这幅光景也不敢动作,只得好像麻爪一样僵在了那里;回过神来的米兰点了点头示意继续,他也没有多话,就继续老实地持续开门关门的机械动作,让绊线钩不断从门缝里弹出,掉在地上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可以了。”
实验结果出来了,具备可重复性,这样就好;米兰叫停了他的工作,拿起绊线钩掂量了一下,地上大部分绊线钩就这么忽然消失不见。
弗兰克再一次睁大了眼睛。
这次却换成了帕维尔见怪不怪,看到米兰招了招手,非常淡定地就凑了上来。
“接下来就跟昨天的安排一样,弗兰克你就在这里等着,其他人有什么生意或者需要在你这里记录……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帮我推推门就行,这个没有硬性要求,你看着办就行。”
“帕维尔,我们走。”
“那个,恕我直言,大人。”
经过一天接触之后,基本知道米兰也不是什么无故滥杀的神经病,帕维尔也多少有了些说话的勇气。
“您这个能凭空造物的……呃,机器,还有这些制造出来的东西,就这么放着没问题吗?”
“你说刷钩机?”
米兰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那东西无所谓,重要的是技术,本身不值几个钱。”
“至于刷出来的绊线钩……”
他看了两个乌萨斯人一眼,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饶有兴致。
“你俩上去试试呗,真能拿走我就送你们了。”
开玩笑,【绊线钩】可是标准的合成造物,不说木质部分,核心材料也是个实实在在的【铁锭】。
简单换算一下,铁的密度是7874公斤/立方米,作为其1/9的铁锭大概875公斤;一套材料能造两个绊线钩,那单个的真实质量也在四百公斤以上。
——你真能拿动我就真敢送,一点不晃荡你^酒O陸思遛:鳍吧[貳八的!
米兰这话发自真心,可令人失望的是两个乌萨斯人上手尝试了一下,一直尽力到颈动脉都暴出凸起,也没能把绊线钩塞进自己的口袋。
背后的原因令人暖心(无感情)。
不过这只能算是一点小小的插曲——离开其实也不怎么熟悉的据点,在帕维尔的引导下,米兰踏进了切尔诺伯格错综复杂的地下结构;这里的空气混杂着铁锈、机油、尘土,还有若有若无的廉价酒精和食物霉变的味道。
通道并非规划整齐,而是基于区域不同,总有些管道支架等细节之处会有微妙的差别。
帕维尔显然对这里相当熟悉,他带着米兰在灯光稳定的道路穿梭,同时压低声音介绍着:“大人,我们以前还叫钢铁管道的时候,主要就控制着这一片区域几条维护通道,还有一个小型物资中转点,因为人手不多,所以控制范围不大,就是地盘位置不错。”
“收入来源您也知道,除了那些脏活,主要是收点过路费和黑市抽成……倒不是我们有那个能耐,而是地下流窜的黑市给维护区块的工人交抽成,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就算是没什么帮派的上层,也会交到对应班组手上。”
在似乎是移动区块分界线、两边有着模糊“氛围”区别的区域,他伸手指了指几个方向说:“东边过去是黑爪党的地盘,那群家伙比我们还不堪,比起负责区块的工人更像地下盗匪,专门偷窃动力炉废料、把持下层净水,偶尔也撬些地下仓库。”
“北边通道连接着一个更大的废弃处理站,那里被齿轮帮把持,他们是个人多的帮派,听说跟某个军警里的长官有关系,经常仗着装备好到处惹事。”
“我们平时尽量不跟他们起冲突。他们倒是盯上了我们这块地很久,还是鲍里斯走的上面的关系运作才压下来……您干掉了鲍里斯,这一块可能会有点麻烦。”
“至于南边。”
他顿了顿,偷看了一下米兰的表情,才接着说道:“南边……直通过去就是第三工业区块,也就是跟您提过的铸铁厂。”
提到这个名字,帕维尔的声音明显变得更轻,语气也变得谨慎了些:“那群家伙,他们不只是帮派,更像是上面直接养的打手……您知道的,我们之前供给基本都是那边,但也只是把人送过去,至于里面,可能只有鲍里斯知道。”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拐弯抹角地说:“那个,说起铸铁厂了,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哦。”
于是他左右看了看,小心到像做贼一样说道:“我记得,之前我在的时间里,铸铁厂好像没那么着急着要人过……就是说其实我们连偷渡客也往那边送其实是最近的事,要不然我们这也不会有偷渡的名声,对吧。”
“最近着急要人吗……”
米兰思索了一下:这个情报对他没什么价值,但也不是什么难以佐证的类型;整合运动的进攻幕后有黑手操纵,切城里真正有身份有关系的大贵族提前早早就跑了,中不溜的跑不及时,说不定会在路上被第三集团军堵住。
只有真正啥都不知道的,才会成为伪装切尔诺伯格一片安详的背景板,在这里等着被天灾一起砸碎。
——这么看来,铸铁厂背后还是个有些身份的家伙啊。
正因为有些身份,所以提前知道了消息,在逃走之前加紧工期、不择手段地能捞多少捞多少;至于跑掉之后一切都会在感染者暴动和天灾中消弭,连尾巴都扫得干干净净——嗯,逻辑很完整,不难理解。
米兰默默听着帕维尔的介绍,结合鲍里斯的记录本,一副切尔诺伯格地下世界的黑暗生态逐渐在他脑中清晰起来;之前的钢铁管道确实处在一个微妙的位置,重不重要尚在其次,却跟一系列势力都有些关系。
他扯了扯嘴角,低声地说:“有点意思。”
帕维尔听不懂他的意思,只好继续补充道:“大人,最近地下区域其实不算太平,齿轮帮那边听说在招人手,好像接了笔大单子,最近一直在积压黑爪老鼠的空间;那群老鼠也不时溜到咱们这边,最近的次数越来越多。”
“而且……鲍里斯死了的消息可能瞒不了多久,毕竟大家伙头顶上都还有个协会在。”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齿轮帮那条老鬣狗鼻子灵得很,一旦他知道我们换了头儿,还是个外乡人,很可能会过来试探。”
“也就是说,我们以前一直是仰仗着鲍里斯的私人关系,靠背景才压下了周围人的动静;现在周围变得不太安生,反而让我们现在变成最显眼、也看起来最容易啃的肉了,是吗?”
米兰想了想,简单总结了一下;而帕维尔张了张嘴,还是艰难地点头:“是的,大人,就是这样。”
“那就有趣了。”
在一片机器轰鸣声中,米兰的目光扫向复杂结构的阴影,似乎总有些人影或者视线在昏暗中摇摇晃晃,就像帕维尔言语中四伏的危机。
“鲍里斯和他的打手,以前在这片地方是怎么个生态位?”
——啥叫生态位啊?
看着帕维尔懵逼的眼神,米兰解释了一下,他连忙回答道:“咱们就是些下苦力的工人,能有多少真能打的?下层主要是要靠咱们维护,再来有军警和协会管着上面,才落得个现在的局面。”
“就普通的地痞流氓什么的,咱们乌萨斯这边也不兴这个,打起来不一定谁怕谁的……可您要说真能打的,那大部分都是鲍里斯的打手那个程度吧;至于鲍里斯自己还是个术师,那我就不清楚了。”
——就这?
米兰哑然,但反过来想想自己也想明白了:基于他对乌萨斯的了解,克制着自己搞事情的假想敌一直是什么玩意来着?
盾卫,百战精锐,集团军,甚至皇帝的内卫……还有塔子姐那样的超级泰拉人。
没有从这种怪物手底下逃得一命的自信,才是米兰总像仓鼠一样处在火力不足恐惧症中的缘由;可是现在考虑一下实际状况和自己的段位……
这是不是高端局假想太多了,完全没注意自己所处的环境,按鱼塘算都只能说是浅水区。
“行,我大概明白了。”
有那么小小的一点哭笑不得,但更多的还是不安消解后的轻松;米兰出了口气,一摆头说道:“回去了,剩下的没什么好看的了。”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蹦不了几天,且容我回去三思。”
“喂。”
“……啊?”
中午时分,在米兰和帕维尔还没有回到窝点“办公室”的时候,这里早早就有工人……或者说【罐头】的帮派成员陆续聚了过来。
他们没有敢直接进入那间办公室,哪怕是米兰不在,里面只有一个弗兰克;但是只像是动物园的大型动物等待投食、同时在门外压低了音量聊天,这样的事他们倒是很有胆子。
“他说管饭。”
有人揉了揉肚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人,压低了其实也不低的嗓门,说道:“你觉得靠谱吗?”
第50章·请客,斩首
“那个人……他说管饭。”
“你们觉得,真的靠谱吗?”
这个话题一时间成为了工人们窸窸窣窣小声议论的核心。
或许有人觉得:啊,作为泰拉大国,乌萨斯再怎么也不至于平均贫困,尤其还是移动城市这种算得上文明先驱领域的住民——不是萨尔贡原始森林的鳄鱼人,也不是卡兹戴尔天命倒霉催的萨卡兹。
都步入工业社会了,至少最基本的方面,总不至于让人连饭都吃不上吧?
对于这个问题,经过调研后的米兰给出的回答是:呵呵。
委婉一点说:毛子堪称智障水平的耕种技术了解一下?
在他穿越前的世界,那个作为乌萨斯文明原型国度这方面就一直不怎么样,更不用说更加糟糕的乌萨斯了:依然残留着强烈军工方向的生产体系,近乎极端权财分配不均的古典贵族制度,还有近乎血脉遗传的嗜酒,以及大规模嗜酒带来的酒精市场的利益……
别说他们的耕种技术水平可能连苏联都比不上,跟沙俄那时铃依(七)c事%N午氿IV岜候堪称不相上下——米兰甚至怀疑,就算他抄起MC级的农业生产力糊到这帮乌萨斯贵族的脸上,他们也不会把绝对溢出的粮食向民众低价开放的。
他们只会在各种自定义条文下明目张胆地酿私酒,走私给更多掏钱的人攫取利益;至于大众人民连基本温饱都不能满足的问题……
米兰穿越前看过一个SB古装剧,剧情忘了,只记得里面有这么一句台词:那么好的粮食,白花花的银子,就拿给那些个泥腿子?
至于说沙俄时代的民间耕种技术是什么水平?
沙俄时代耕种技术的水平就是没有水平——就算没有外挂,光靠着义务教育普及的常识和基因里刻录的记忆,米兰也觉得自己保底够有个农务官的水平。
这也就导致了,哪怕是在移动城市之上,这种在乌萨斯、在泰拉都算得上是“体面且安稳的文明社会”环境,大多数乌萨斯的平民阶级里,吃饱饭依然是个让人忧心忡忡的开销项目。
所以在一众工人听到米兰说管一顿饭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他们才会有这么大反应。
以及这么大的期望。
“管饭……谁知道呢。”
那扇办公室的门打开着,他们都看得见里面只有弗兰克一个人,在没什么事做的时候跟那扇古怪的门较劲,这会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
有人嗤笑一声,拐弯抹角地说:“鲍里斯那会可没这么好的事,不克扣咱们那点卖命钱就算他发善心了。”
“喂!弗兰克!”
有人带着惯有的怀疑,还有一丝丝难以掩盖的期盼,站在门口探着脖子叫道:“弗兰克!里面啥情况啊?那个……那个新来的小老大说的算数吗?”
正因为其实也没有什么文书工作,所以将体力都花在刷钩机上的弗兰克停了一下,干脆坐在了地上回道:“我不清楚,但大人是这么说的,你们不是都听到了吗。”
“还大人?啧。”
先前好不容易藏起小算盘的人声音怪异:“管饭?能管什么饭,大家伙跟鲍里斯不一样,都是下苦力养家糊口的,粮食市场价谁不知道。”
“在这鬼地方能运来什么玩意?变质面包、发芽的豆子、还是过了期的罐头?哦不对,罐头还轮不上咱们这样的人吃,过期的土豆倒有可能。”
“最近好像粮食又涨价了,鲍里斯还死了,要是以后连这点进项都没有……”
这话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因为话题太现实太成人,以至于他们不得不为此产生认同;他们习惯了被压榨,对上位者的恩赐并不抱太大期望,甚至本能上跳过了怀疑、直接进入了默认画饼的阶段。
但是,万一呢?
“也许这次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
“我反正觉得不一样。”
一个年轻点的工人嘀咕:“他昨天可是真给了金币……那可是切尔文金币,你们拍拍心口,自己说今天还下来有没有那金币的缘由。”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但在这个环境依然显得清晰。
而怪异的声音也不说话了:千说万说,米兰给发的钱才是让他们今天悉数到齐的原因;众所周知月薪两千老板你就当雇了个猴,月薪三千别指望兄弟们拼命,月薪五千我能干好本职工作算给你面子。
月薪开两万……加班?老板你多的别说了——就我这货色,你让我住办公室都行。
那一人俩切尔文金币就可以这么认为:你刚入伙啥还没干,新老大先说过去要命的活都取消了,然后给一人发一万。
换成是你,你不高低得先干完这个月,看看行情再做决定?
“也不知道鲍里斯之前到底赚了多少黑心钱。”
有人啐了一口,不忿地说:“新老大抄了鲍里斯的家底,这会肯定肥得流油,阔气的方面我觉得靠谱。”
“靠谱吧?新老大杀人的时候也靠谱你怎么不说。”
“……”
这同样也是没办法反驳的话题——诚然,在他们这个地方,处理尸体很容易,冲突的事也不少见;乌萨斯人嘛,逞凶斗狠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可是像他们见到的、米兰那样处置异见者的态度,他们可真不敢说是常见;而回想起米兰处置异见者的方式,他们就更不敢说话了,连小心思活泛起来的几个人一时都失去了言语。
米兰的岩石镶板头盔至今都还放在办公室的地上……想打他本人的主意,你问过他那一身恐怖的装甲了吗?
“……”
于是工人们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更加凝重,以至于他们连扯闲话的心思都凉了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通道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都到齐了?”
米兰的声音远远地从通道另一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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