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温迪戈猩红的眼睛在苍白的头骨下和萨卡兹对视。
“军令……不可……违……”
“去他妈的军令！！若果你想保护你的同胞，保护你的家人，那就该知道，自己要站在哪一边！！！”
萨卡兹拔出自己的大剑，他环视这处混乱的战场，随后咬紧牙，冲向了那头最高大的温迪戈。
他明白自己要保护什么。
他明白……自己要站在谁的那边！
“多谢阁下相助。”
“两位，请务必战胜它！战胜这个……漠视同胞生命的怪物！”
突然加入战场的萨卡兹替她挡下了对方的一击，特蕾茜丝感谢过后，便继续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战斗中。
“哪来的歌利亚？”
血魔亲王处理掉一头温迪戈，回头一看，围杀温迪戈之王的队伍又多了一位成员。
“……还不够。”
温迪戈的力量过于强大，那三个萨卡兹的力量虽然出人意料，但落败也只是早晚的事。
“唉。本不该出手的……”
战场的边缘，一个年轻的萨卡兹摇摇头，下一刻，特蕾西娅的一道法术以离奇的方式、诡异的角度击中了温迪戈将领，让他再受一道创伤。
“特蕾西娅殿下。我来助你。”
北风女巫在刚才听到了一声‘叹息’，里面的含义只有食腐者才能明悟。
她便知晓自己该做什么，食腐者们便知晓自己该做什么。
“你们这些叛徒！！都得死！！！都得死——！”
温迪戈将领已经无所顾忌了。
眼前的一切，都要杀。
王庭
军也好，血魔、食腐者也好，那些混血的贱种也好……哪怕是他的同族，胆敢阻拦，全部杀死！
“他已经完全疯了。”
特蕾西娅的丝线被对方以蛮力崩断，看着对方将一个试图来帮助他的温迪戈也撕碎、甚至咬碎了对方的头颅的行为，眼神彻底冷冽下来。
“杀了他！”
温迪戈将领弑杀亲族、啃食其血肉的行为，在那道来自温迪戈同族的哀嚎衬托下，惊骇住了所有的萨卡兹。
“杀了他！！！”
在这一刻，这头温迪戈已经众叛亲离。
“特蕾西娅！坚持住！我们来了！”
又有人的呼唤响起。
抬起头，数百名女妖遮蔽了天空。
“菈玛莲！”
女妖公主翩跹落地，但现在来不及叙旧，菈玛莲立刻取出骨笔施展咒术，协助自己的友人并肩作战。
“我菈玛莲，以丧钟王庭大女妖的名义，敲响你的丧钟！”
下一刻，女妖们的骨哨声响彻云霄。
第一百章 无冕的衣匠
血战。
哪怕有着女妖王庭的加入，想要完全的击杀一位有着几百年底蕴的老牌王庭之主，也要耗尽所有，甚至伤亡惨重。
十几名温迪戈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上，反而死在了自己侍奉过的君主的手中。
血魔、食腐者、女妖各有损伤，而那些因种种原因被感染情绪加入到战斗中的萨卡兹，更是死伤众多。
“特蕾茜丝！”
被妹妹扶住，她睁开眼，看向眼前仍旧屹立不倒的怪物。
在最后，她的剑刺穿了对方的心脏，搅碎了他的命脉，终结了对方的生命。
但这顽强的怪物，仍旧拼死反击，又将一名温迪戈杀死。
“我们赢了？”
“嗯，我们……赢了。”
特蕾西娅搀扶着姐姐，她看向周围。
这些萨卡兹都在注视着她，有跟随她回来的血魔、食腐者，有因她的言语和行为深受感染的温迪戈、王庭军、女妖，还有那些等待她帮助的萨卡兹同胞。
“特蕾西娅，说点什么吧……”
特蕾茜丝握住剑，她看向妹妹。
这不是妹妹一直都想做的事吗。
“好……”
但是……要说什么呢？
特蕾西娅看着这些同胞。
她不知道……自己向他们许诺的那些，他们是否能够理解，他们是否愿意……
萨卡兹绵延至今的仇恨，真的能只靠她几句话就被抹消吗？
“说点什么吧，特蕾西娅。”
血魔亲王注视着她，这个年轻的萨卡兹把她拖起来的时候，不是很会说话吗？
“我们在听，特蕾西娅殿下。”
北风女巫注视着她，这个年轻的萨卡兹，她的理想得到了宗长的认可，宗长愿意相信她，愿意将食腐者乃至萨卡兹的未来交给她。
“阁下……”
高大的歌利亚战士看着她，所有的萨卡兹……挤在人群里，趴在城墙上，躲在破屋中……
这个粉白色的萨卡兹，在阳光下散发着仿佛永不褪色的光彩。
“我本不会，也不能为你们许诺任何事。我不是贵族，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衣匠。我连魔王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每天只有几颗芜菁果腹，咬着石头一样硬的面包干，在对明天是否会到来的夜晚带着不安入睡。”
特蕾西娅开口。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抹去的温柔，却如钢铁一般坚定。
“但今天，我站在这里。同胞们，我告诉你们，我说给你们。”
“我，卡兹戴尔的衣匠，特蕾西娅，将尽我所能，为所有愿意拥有新生活的萨卡兹，为所有和我们受一样苦难折磨的同胞，为所有愿意帮助我们的友人，亲手建立起能吃饱穿暖，安稳入眠的新生活！”
“我们的食物将不再只有芜菁，我们的面包也能像云朵一样柔软，我们的家，夜晚有温暖的火炉、坚实的墙壁、舒适的床铺。毫无意义的战争、饱受折磨的疾病，一切苦难，都将离我们而去！”
“如果魔王做不到这些，那我们就不需要魔王！”
“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卡兹戴尔，我们的未来，都会在我们的手中，重建于这片大地！”
“我的同胞们。我会期盼，我会等待，但我相信，我们的太阳，在明天也将照常升起。我们翘首以盼的新生活，将在阳光下得以实现！”
寻常不过的话语，但对于这些本就已经处于低谷，任何许诺、任何进步都会是上升期的萨卡兹而言，无疑是振奋人心的。
更何况，特蕾西娅所讲述的，都是萨卡兹最常见的生活，而她所描述的，也正是萨卡兹最期待的生活。
魔王……魔王甚至连这些许诺都不会说给他们听。
而贵族老爷们，更多的是不将他们当人看。
但现在，连那些贵族、王庭都被这个年
轻的萨卡兹感染、任由她驱使，甚至为她献出生命……
或许，她描述的那个未来，就像她说的一样，就像太阳一样……一定会在明天到来。
“特蕾西娅殿下！”
“特蕾西娅！！！”
“特蕾西娅——！”
不知谁起了个头，人们开始呼唤她的名字。
卡兹戴尔，这座有着魔王的萨卡兹之城……却好像，已经就此易主了。
“……”
削瘦无比的萨卡兹坐在王座上，城外的一切，他都收入眼中。
但他早已无能为力……
“血魔王庭溃败……”
“食腐者王庭覆灭……”
“温迪戈之王身死……”
“女妖王庭已反……”
十大王庭……已然尽数背离魔王。
“……唉。”
偌大的宫殿里，也只有一声长叹。
“呵。看来你的败亡之势已定啊。魔王，以勒什。”
一道身影来到了他面前。
“你想说什么……赦罪师。”
以勒什认得对方。
哪怕她的外形换了，但灵魂的本质，在破碎王冕面前仍旧无所遁形。
“虽然你的命不值什么。但这座卡兹戴尔也好，还是萨卡兹也好，又或是你头上的王冠，我都很有感情。”
赦罪师拔出了她的剑。
“你想……弑君……”
“弑君？不，我不会……弑君这种事，总是不详的。自古以来，弑君的魔王都没有好下场。”
“那你……”
赦罪师的剑似乎只是摆设，拿来防止以勒什濒死反扑一样。
“这个王冠，这个国家，这个种族，交给那个衣匠也无所谓。樵夫、渔民、流浪汉……它来者不拒，现在这个衣匠成为魔王，都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但……那头神民霸主，不能活着。所以，以勒什，做个交易吧。”
“什么……”
“我有一个方法，能搞定那头神民霸主。”
“……那么，代价呢，奎萨图什塔。”
以勒什盯着对方。
这可恶的赦罪师……她口中的代价……以勒什认为，他是付不起的……
“只需要……借你的命一用。魔王。”
“魔王……”
安置好大部分萨卡兹的特蕾西娅看向那座宫殿。
接下来，只要找到魔王……拿到麒麟霸主口中的黑王冠，卡兹戴尔……就能保住了吧。
“特蕾西娅殿下！！！”
城墙上忽然传来了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
“那个……那个……元始天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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