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芥
离开前，预言家和陈灵墟询问着接下来的行程。
“嗯。原本是打算直接去的。但现在，我们决定放慢脚步，看看周围的星系有什么值得探索的地方。”
“噢噢，原来是这个坐标啊。那我们就去其他坐标看看，等你们探索完这个坐标后，我们再约好见面，互相探讨一下拿到的信息怎么样？”
“当然可以。那，下次见，预言家
。”
“嗯！下次见，我的朋友们。”
回到小气泡之上，普瑞赛斯却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在仅剩的装置旁边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小普？要进行测试吗？”
看着这个小馋猫，陈灵墟觉得这母女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唔……不，还是……不要了。这个用掉的话，就没有了……”
普瑞赛斯的想法自然没能遮掩的住，被陈灵墟从共感中全部接收。
轻轻抱住这个女孩，陈灵墟握住了她的手。
“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安装仿生人体模块，或是进行生物机器转换。”
帝国联邦有这样的技术，可以让机器人变成‘人’，也能让人趋近‘机器’。
陈灵墟当然可以安装甚至自己改造相应的模块来满足普瑞赛斯。
“不要……那样的话，就会让我觉得……阿墟真的变成我的玩具了。用这样的装置……我能和阿墟灵魂交融……我可以植入义体。”
女孩的话让陈灵墟爱恋的摇头。帝国联邦虽然拥有这样的技术，可这些人对自己的身体很呵护，如非绝对必要，是不会有人使用义体破坏肉体完整度的。
这个女孩，为了他，更想让自己变成‘机器’。
“灵魂吗……普瑞赛斯……你认为，我拥有灵魂吗？”
“当然啦……我相信着……”
“那样的话，我们就来试试。不用这个装置，能不能达到那样的深度交融。”
可以吗？但要怎么做呢？
普瑞赛斯坐在床上，捧着他的脑袋，注视着他的眼。
当陈灵墟的手握住共感的丝线，将其锻打、铸就，便能触碰到对方的灵魂。
“呜……慢一点……阿墟……这样的话……要冒小气泡了……”
第二十二章 伐木工-森林-野兽
“早安，普瑞赛斯。我们的航程仍在继续。今天是外出探索，还是制作新的音频呢？”
“我都听你的哦，我的爱机。”
“那就去我刚发现新星球上转转吧，感觉会很有趣。”
离开星际市场，小气泡便于陈灵墟的操控中在去往那处坐标的路上四处闲逛。
几乎没有大片水体或者降水存在，昼夜温差巨大，植物稀少，但只要有适量降雨就能使沙漠变得生机勃勃沙漠星球，上面生存着一种巨大的沙漠蠕虫，入水即化，但陈灵墟跟着调查了一个星期也没发现它们到底是靠什么获取营养的。
除了相对温和的赤道地区以外，大部分地表都被永久冻土层覆盖，虽然存在一个稳定的生物圈，但植被大多仅限于苔藓和地衣的苔原星球。没有大型生物的存在，但已经出现了成千上万的棘皮动物，长得那叫一个克味十足。
充满氮氧大气层的山地世界，无数高耸的山脉填满了星球表面，这些连绵不绝的山脉将海洋都分割，只有无数因积雪终年将山顶覆盖产生的极低温度而在山谷之间被冻结的湖泊。但在厚厚的冰层之下，仍有液态水的存在，甚至可以钓鱼！
有着厚重氮氧大气层的潮湿岩石世界，气候变化巨大，旱季和雨季的交替造成的分界线在太空中都清晰可见，绝大部分的大陆上都覆盖着茂盛的植被，这样遍地雨林的星球里面长有一种巨型蚊子，吸饱了血后那扭曲的样子，看的陈灵墟都差点掉漆，普瑞赛斯更是打死都愿意离开飞船一步。
有剧毒大气层的岩石世界，任何高级生命体都无法生存，即便是金属散落在外也会被极速腐蚀，离开后修补小气泡的船体又花了五十万信用点，星际旅行最不推荐的景点。
还有几乎被熔化了的星球。上面的大气极其稀薄甚至有的没有大气，由于源源不断的火山运动，内部的岩浆肆意在地表涌动，那些景色十分壮观。
三星系统，双星太阳，甚至还有两个行星互为卫星并潮汐锁定的神奇景观。
十数个星系，数百颗星球，长达数年的相伴，让这次旅行注定是一场令人永远无法忘怀的冒险。
“前面就是我们要找的坐标星系了。普瑞赛斯。”
“知道你很激动啦，等下我们就能去冒险了。”
但等飞船抵达目标星系，找到坐标点的时候，那里并不见得行星的存在。
小气泡穿过那片小行星带，周围的凄凉之景尽入眼帘。这里或许曾经是一颗繁华的星球。但如今的它早已被一股巨大的能源波动引爆了星球的核心，漂浮在宇宙之中的，只剩下了无数散碎的石块。
“还能有什么存在呢？我们也会这样吗……”
望着文明破碎后留下的遗骸，普瑞赛斯只觉得无尽的虚无正在她眼前流转。
“普瑞赛斯。”
“啊……阿墟，有说什么吗？我刚才忽然冒出灵感了，没有听到哦。”
被握住手，来自身边所爱的真切将她捕获的虚无驱散，转过头，她才
露出笑来。
“我们去和预言家汇合吧。她们就在附近的星系。”
“嗯……好吧。”
要去见那个女孩吗？
普瑞赛斯能感受到爱机对对方毫不遮掩的喜欢。不过这种喜欢和她不一样，只是单纯的对小孩的喜欢……啊，那个活泼的小企鹅确实更像是个热衷于探险的女孩，而不是一个身负重担的联邦科学院博士，惹人喜欢是肯定的。
所以……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对吧。
“嗯？怎么了？”
陈灵墟刚设定好航线，就被身边的女孩拽到了一旁。
“想要了。”
看着面前理所应当的普瑞赛斯，陈灵墟发了个ok的表情。
小气泡在宇宙里飘了两个自然时后才重新加速，开始了跃迁。
“来啦！这边这边！”
几年不见，预言家的船都升了几次规模，从一开始大型穿梭机到轻型护卫舰，驱逐舰，现在又变成了一艘数百米的轻型巡洋舰，穿梭机能够与其对接，让他们不用一边飘着一边打视频交流了。
“还有工坊啊。科研团队？谁给他们发工资？”
舰船上有数百人的团队，陈灵墟跟着预言家在这里参观。
“当然是联邦政府了。你不知道吧，安茹人的遗迹里面留下了很多科技。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安茹人和一些其他文明聚集的超大型遗迹，里面的生物技术令人震惊。”
“而且再过几年我就又有一艘战列舰了哦。那家伙一公里长呢。我准备叫她罗德岛号！到时候一定要来参观哦。”
这几年都是依靠逐渐搭建起来的星区网络通信，在这边远地区信号还不好，经常卡顿，现在终于又见面了，小企鹅这叫一个激动，小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对啦，你们那个坐标点有什么发现吗？”
陈灵墟摇摇头发了个无奈摊手的表情。
“我们去的时候只剩下一片被打碎的小行星带了。小气泡不是专门的科研船，没办法检查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信息遗留。”
“这样啊……那等下我们去看看好了。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继续一边探索新星系，一边旅行吧。我们打算以第十个自然年作为这次旅程的暂休。还有一年的时间呢。”
“十年了啊……”
虽然经过科技发展，帝国联邦的公民整体寿命得到了大幅度延长，但十年的时间仍旧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弗里斯顿的孙子都谈恋爱了。
“我们竟然都认识十年了唉。阿墟。”
虽然只聚了两次，但十年来联系一直不断，在星区网络的加持下，有时候还能开一开模拟会议，在里面见两面，关系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强了许多。
“是啊，我的模块都换了好几回了。”
“毕竟星际探索就是这样的嘛，到处都是未知，机遇和危险常伴身侧。”
预言家想了想，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胸口。
“嗯？你有什么活要指使我？”
她此刻的模样和最初相遇的时候一样，一副组织有了决定的样子。
“我们还拿到了一处新的坐标。距离这里只有二十光年，你们要去吗？”
“嗯？什么地方？”
“我推测是安茹人最后的避难所，位置就在那颗中子星的星系里。我们原本打算在你们探索完遗迹，统合信息后再去的。”
“嗯……好。那我们先去看看。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反正也没什么事，陈灵墟逛了这么久太空，还没亲眼见过中子星的模样，这次机会难得，去逛一圈也没问题。
“现在就先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吧。我让艾德那边帮你们把小气泡升个级，这样好能近距离观察中子星。”
中子星的密度极大，引力同样远超其他恒星，还具有极强的磁场和辐射，以小气泡目前的能力只能在星系边缘转悠，难以靠近。
“那就谢谢你了。小预。”
再次见到其他三人时，是在预言家召开的单独会议里。去叙旧的普瑞赛斯跟着陆来到这里，看到陈灵墟后就小跑着来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
只是她现在的表情有些迷茫，心中的思绪也通过共感传递到了陈灵墟这里。
“不用担心那些，普瑞赛斯。”
帝国联邦面对的危机，安茹人文明死亡后的遗骸，面对宇宙未知的彷徨……让这个感性的女孩陷入了失落之中。
“我还在你身边呢。”
“嗯……”
握住他的手，普瑞赛斯呼出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能有所依靠的安心和充实，也不对那些事有多么害怕了。
“咳咳，阿墟，普瑞赛斯。接下来，我会和你们讲述帝国联邦对那未知对手的记录和了解。但不要往心里去。”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要担忧也是预言家她们的上面那些联邦政要的事。
“就如我最
开始构想的那样。试想一下我们的河系是一片森林。森林里面有数不清的树木，有的已经成长了很多年，有的刚刚冒出树苗，还有的只是种子。偶尔会有一些飞鸟驻足，树木会生虫，树木之间也会争夺阳光与养分，让其他树木枯萎、死亡，有时其他树木会结出果实，将果实分享给尚为幼小的树苗，为它们的生长提供营养。但这些都不足为奇，毕竟它们只是树木而已。”
“但在林子的另一头，居住着一位伐木工。在睡醒之后，他就会提着他的斧子走到森林里，将符合要求的树木砍倒。不管这棵树木是茂盛还是瘦小，是生长多年盘根错节的扎根大地，还是刚刚从土壤中冒出新芽，没有见过几天阳光、享受过几次雨露。”
“我有个问题。”
陈灵墟举起手，预言家老师便允许这名学生发言。
“既然是森林。又有飞鸟和蚁虫，那森林里，为何没有野兽？”
对于帝国联邦而言，叛军是蚁虫，亚空间的野生动物是偶然驻足的飞鸟，未知的文明毁灭者是伐木工。那么，谁又在扮演森林中的野兽？
伐木工如此肆无忌惮的破坏着森林的环境，林中的野兽为何没有将其驱赶？
“很好的问题。但是……”
预言家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起码，在我们所在的河系之中，能够驱赶、伤害甚至杀死伐木工的野兽并不存在。”
“其他的河系，是否有这样的现象？”
伐木工到底是针对这一个河系的文明，还是针对整个宇宙的文明？
如果是后者，那大家也没必要讨论什么了，直接躺板板等死吧。
“嗯哼。这是个好问题。或许我们发展出能跨越河系之间的数百万光年的驱动器后，我们就可以去拜访我的邻居们，看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苦恼了。”
“但我还是那个回答，我不知道。阿墟，我的这个理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或许只有一部分是对的。”
“我们的文明，或许拥有着数千光年的领土，有着数百星系的资源，但我们的文明相对于本河系都孱弱如幼儿。我们的科技或许只是自认为的强大，面对真正的文明之间的战争，谁也不知道我们会是百战百胜的安茹人，还是毁于安茹人战争之中的可怜文明。”
“我没有办法给你准确的回答……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伐木工醒来之前，为我们的种子搭建好能让它们躲过砍伐，能够重新萌芽的土壤。”
“我的朋友，或许在很久以后，我们还能躺在阳光下，一起探讨这些充满乐趣的问题。到了那时，我说不定能够给你一个答案。”
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安茹人
“阿墟……”
直到离开预言家的舰船，重新航行在宇宙中，普瑞赛斯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普瑞赛斯。我们去度个假吧。还记得我们之前看到过的那颗海洋星球吗？”
不是有羽蛇存在的星球，而是另一颗海洋行星，碧绿色的海水在涌动之间，在夕阳的照耀下会形成绝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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