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陆瑾你看我像你师父不? 第78章

作者:画风不太对

  那是十几年后,这个国家化身为战争机器,将铁蹄与屠刀肆意挥向邻国,制造出的一幅幅真实的人间炼狱:

  无数繁华城镇在炮火与轰炸下化为焦土,平民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

  冰冷的刺刀捅穿孕妇的腹部,婴儿被挑在枪尖发出凄厉的哭嚎然后戛然而止。

  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将活生生的人如同牲畜般解剖、冷冻、注入病菌……

  堆积如山的头颅,被肆意砍杀当做比赛的游戏,江河被鲜血染红,大地被冤魂笼罩。

  那种并非为了生存而进食,而是为了取乐、为了征服、为了某种扭曲信念而进行的、系统性的、规模空前的屠杀、虐待、奸淫、掠夺……

  那种将同类视为草芥蝼蚁,甚至以此为功勋、引以为荣的、深入骨髓的冷漠与残忍……

  这并非鬼的食欲,这是远比鬼更可怕、更“文明”、也更彻底的——人性的彻底沦丧与集体疯狂!

  “啊啊啊啊啊——!!!!!”

  产屋敷耀哉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庞大而残酷的信息冲击,尤其是其中蕴含的那种超越他理解极限的恶意与暴行。

  他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双手死死地抱住头颅,仿佛要将那些恐怖的景象从脑子里抠出去!

  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如同受伤的野兽,将额头死死地抵在冰冷的膝盖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不住的、绝望而痛苦的呜咽。

  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温和坚定的鬼杀队当主。

  而是一个被赤裸裸的、远超想象的终极之“恶”彻底击垮的普通人。

  一旁的产屋敷天音、蝴蝶香奈惠、炼狱杏寿郎等人,虽然无法看到产屋敷耀哉脑中所见的具体景象。

  但仅仅是从他这前所未有的、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剧烈反应中,他们就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彻骨的寒意与恐惧!

  他们隐约意识到,王玄所说的“恶心”,以及那所谓的“比鬼更甚”,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种……连他们这些与恶鬼搏杀之人,都难以想象和承受的……真正的、人间地狱!

  室内,只剩下产屋敷耀哉痛苦到极致的哀鸣,以及众人沉重到几乎凝滞的呼吸声。

  王玄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默观历史兴衰的石碑,无喜无悲。

  他给出的,不是预言,而是已然发生过的、血淋淋的“事实”。

第17章 欣赏

  时间仿佛在产屋敷耀哉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中凝固了。

  过了许久,许久,他那剧烈颤抖的肩膀才渐渐平复,粗重痛苦的喘息也慢慢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

  当他终于抬起头时,那张原本因治愈而恢复神采的脸庞。

  此刻却被鼻涕和泪水糊得一片狼藉,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刚才所见彻底掏空,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与创伤。

  “怎…怎么会……怎么会……如此……残忍……”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血淋淋的质问。

  他质问的不是王玄,而是命运,是人性,是那个他原本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的国度,为何在未来会孕育出如此超越想象极限的、系统性的暴行?

  其他人——天音、香奈惠、杏寿郎,乃至侍立在侧、同样感受到那恐怖氛围的隐成员——听到产屋敷耀哉这仿佛源自灵魂拷问的低语,心头都像是被巨石重重砸中。

  他们凝重地看向他们敬爱的主公,看着他此刻如同被彻底摧毁般的模样,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们无法想象,究竟是看到了何等的人间地狱,才能让一位见惯了鬼物肆虐、看淡了生离死别的鬼杀队当主。

  崩溃到如此地步,并且用“残忍”这个词来形容?

  他们与鬼战斗,鬼的残忍是源于食欲和本能,而主公口中的“残忍”,似乎指向了某种更可怕、更“人为”的东西。

  王玄似乎洞悉了他们心中那份沉重的好奇与不安。他并未多言,只是目光再次扫过在场众人。

  下一刻,那股刚刚冲击过产屋敷耀哉的、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

  毫无保留地、同时涌入了产屋敷天音、蝴蝶香奈惠、炼狱杏寿郎以及那几位隐成员的脑海之中!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在室内爆发开来,比之前产屋敷耀哉一人的哀嚎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天音夫人温婉的面容扭曲,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阻挡那些声音和画面,身体蜷缩着倒下。

  蝴蝶香奈惠那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痛苦,她美丽的眼眸瞪得大大的。

  泪水汹涌而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窒息般的抽气声。

  炼狱杏寿郎,这位永远充满热情与活力的炎柱,此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火焰,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双手撑地,洪亮的嗓音变成了压抑不住的、野兽般的低吼与呜咽,金红色的头发无力地垂落。

  那几位隐成员更是直接瘫软在地,有人甚至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精神几乎在瞬间被那无法理解的恐怖彻底压垮。

  他们看到了!

  他们看到了那比恶鬼屠戮更加“高效”、更加“冷酷”的屠杀!

  看到了那并非为了生存,而是为了征服、为了取乐、为了某种扭曲信念而进行的、针对手无寸铁平民的、有组织的暴行!

  看到了活生生的人被如同实验材料般对待,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孩童尸体,看到了被蹂躏至死的妇女,看到了江河被染成血红,看到了大地在无数冤魂的哭泣中颤抖!

  “为什么……人可以……做到这么残忍……”

  “这……这还是人吗?!”

  “是鬼啊!全都是鬼啊!比无惨手下的鬼……还要像鬼!!!”

  混乱而绝望的呓语从他们口中溢出。他们确实在与鬼战斗,也在杀戮鬼,但那是为了保护身后无辜的普通人,是为了斩断罪恶的源头。

  可脑海中展现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那并非个体鬼物的疯狂,而是一个庞大群体的、被某种狂热和意识形态驱动的、对同类施加的、彻头彻尾的、毫无人性的暴虐!

  他们理解战争的残酷,知道人类历史的进程往往伴随着铁与血。

  但是,战争不应该、也绝不能是刻意地、系统性地、以屠杀和凌虐平民为乐、甚至以此为荣!

  这已经彻底践踏了作为“人”的底线!

  “嗬嗬……嗬……”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室内令人窒息的惨叫声和哭泣声才渐渐平息,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众人如同刚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挣扎醒来,眼神涣散,脸上残留着极致的恐惧与生理性的不适。

  当他们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看到王玄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手中端着那杯似乎从未动过的茶,轻轻呷了一口,仿佛刚才那场席卷所有人灵魂的风暴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平静,与众人狼狈崩溃的模样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放下茶杯,王玄的目光再次落在他们身上,那眼神依旧清澈,却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冰冷的决断。

  “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了。”

  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这个国家,在不久之后的所作所为,其本质,已经彻底背离了‘人’的范畴。

  它所孕育和释放的集体之恶,其规模、其酷烈、其对生命尊严的践踏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世界所能承受和净化的极限。”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眼中那尚未散去的恐惧与茫然,继续说道:

  “让它继续存在下去,是对无数未来受害者的不公,也是对这个世界基本秩序的玷污。因此,它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这冰冷的宣判,让众人心中一颤,但这一次,却奇异地带不起任何反驳的勇气。

  因为他们刚刚亲身“经历”了那场尚未发生,却注定会发生的浩劫。

  “至于你们。”

  王玄的目光扫过产屋敷耀哉、蝴蝶香奈惠、炼狱杏寿郎等人,语气似乎缓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

  “与鬼舞辻无惨的千年争斗,是你们命中注定的劫数,亦是你们秉持善念的证明。”

  “虽然,我极其厌恶这个国家未来将要化身的存在。”

  他的话语清晰而肯定。

  “但对于你们鬼杀队,为了庇护那些无力反抗的普通人,甘愿世代背负诅咒、前赴后继、牺牲自我也在所不惜的精神……我,还是较为欣赏的。”

  这份“欣赏”,来自一位超越此界、视众生如蝼蚁的“仙人”之口,显得格外珍贵,也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评价一件艺术品般的意味。

  但这寥寥数语,却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鬼杀队众人刚刚被无尽黑暗吞噬的心灵,让他们在极致的绝望与对国家未来的恐惧中。

  抓住了一丝属于自身存在价值的、悲凉的肯定。

  他们的战斗,他们的牺牲,至少在这位至高存在眼中,并非毫无意义。

第18章 紧急召集

  王玄随手将那只几乎未动的茶杯轻轻放回案几上,瓷器与木质桌面接触,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叩”声,在这片被沉重与痛苦笼罩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些刚刚从精神冲击中勉强恢复,脸上仍残留着惊惧与创伤痕迹的人们,给出了两个选择:

  “我可以帮助你们,解决掉鬼舞辻无惨。”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也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你们或许并不知道的事情。”

  这暗示着可能关乎鬼的起源、无惨的弱点,或是其他足以颠覆战局的秘辛。

  “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

  选择权,被轻描淡写地抛回了鬼杀队手中。

  产屋敷耀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血海滔天的未来景象中挣脱出来,将思绪拉回残酷的现实。

  他清楚地知道,经由王玄展示的那条通往地狱的未来轨迹,这个国家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其毁灭的命运已然被这位拥有无上伟力的仙人所注定,无可更改。

  但是,即便整个国度都将沉沦,即便脚下的土地即将倾覆,在那最终审判降临之前,他,以及他所代表的鬼杀队,依然有一件必须由他们自己亲手了结的千年恩怨!

  这不仅是职责,是使命,更是一种烙印在血脉灵魂中的执念与尊严。

  他挣扎着,用依旧有些发软的双腿,努力支撑起身体,然后面向王玄,无比郑重地、近乎五体投地般行了一个最隆重的大礼,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榻榻米。

  “仙人阁下。”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

  “我等鬼杀队,与鬼舞辻无惨之间的恩怨,已纠缠上千年之久,无数先辈为此流淌鲜血,付出生命……这份仇恨与责任,早已融入我等血脉骨髓。”

  他抬起头,眼神中燃烧着一种混合着悲痛与决绝的光芒:

  “我们……恳请仙人相助,但我们更希望……能够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我们鬼杀队的剑,我们自身的意志,去为这持续千年的斗争,画上最终的句点!

  这是属于我们的战斗,也是我们必须亲手完成的……宿命!”

  他的话语,代表了整个鬼杀队传承千年的意志。

  覆国之祸或许不可避免,但在那之前,他们要以人类的身份,斩断与鬼之始祖的因果!

  “噗通”、“噗通——”

  随着产屋敷耀哉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产屋敷天音、蝴蝶香奈惠、炼狱杏寿郎,以及所有在场的隐成员,没有任何犹豫,全部跟着他。

  向着王玄深深地拜伏下去,用最庄重的礼节,表达着同样的决心与恳求。

  这一刻,个人的恐惧与对未来的茫然,都被一种更为古老的集体使命感和尊严所取代。

  王玄看着眼前跪倒一片、意志却空前凝聚的人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

  他欣赏这种在绝境中依旧试图掌控自身命运、捍卫自身尊严的坚持。

  他淡淡地应允。

  “我可以帮助你们。但在解决了鬼舞辻无惨之后,你们,便离开这个国家吧。”

  这个附加的条件,如同最后的钟声,敲响在众人心头。

  能够得到仙人相助,亲手了结千年夙愿,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让众人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彩。

  然而,“离开这个国家”这句话,又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几分喜悦,带来了深沉的落寞与怅惘。

  这里是他们世代居住、战斗、牺牲的土地,承载着无数的记忆与情感,最终却要被迫背井离乡……

  但这丝落寞很快被更强烈的决心所覆盖。与铲除无惨、延续组织火种相比,离开故土虽然痛苦,却成了必须接受的代价。

  “万分感谢仙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