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的时空大劫案 第127章

　　在触碰到的一瞬间，胖虎改拳为掌，狠狠一推，双掌推在比其体积大上数百倍的肉体上。而这一次，传递回来的手感竟然有些松动，硕大的身躯瞬间失衡。在一连串不受控制的追击中，数万只眼睛都看着天空一点点变远，轰的一声，好似一座崩塌的山体，骄傲的百目王颓然倒地。

　　“不……不应该是这样，区区几只落后星球的猿猴，不应该……”

　　他发出一声极度不甘的咆哮，本能地想要将手掌伸向天空，抓住点什么，但却发觉右手正被牢牢束缚住，连手指的间隙都无法张开。

　　冉冉升起的人工小太阳，投下明亮的光辉，进一步削弱了百目王的活动能力。

　　大蛇找准时机，伏低重心，如鳗一般蜿蜒游动，又以无比迅猛的动作分头出击！

　　“吼————！！！”

　　充满兽性的嘶吼声。

　　八个脑袋齐齐张开巨口，分别咬在他的肩、肘、膝和后颈上。在三倍时间膏药的作用下，他体内的燃料储量也已恢复如初，但此刻，他甚至不需要往其体内注入毒液。仅仅靠着山一样的体重，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上去，便足以让对方无法行动。

　　“终于……”

　　大雄又从口袋中抽出一枚银飞镖，深深吸了一口气。

　　回想起小时候胖虎给他做的投球专项训练——每次轮到他当投手时，大雄总是会把球扔飞，要么就是投到完全相反的地方。这个老毛病怎么都改不好，胖虎偏偏不信邪，帮他看了半天才发现，在投球之前，大雄的手腕都会因为过度紧张而颤抖，没法使出甩手的那一下弹劲。

　　“该结束了！”

　　大雄将右臂上的肌肉绷直，却有意放缓了手腕上的力道。这一次，他没有依靠任何道具，而是像十年前在魔界大冒险的最后一刻那样，咬牙、抖腕，将自己的手臂化作一条软鞭，以一个十分漂亮的姿势，徒手掷出了银飞镖。

　　“嗖————”

　　锐利的破空之声宛若催命的尖哨，在放大了数万倍的感官中，变得格外刺耳。

　　夺命的银，在他唯一的眼瞳中不断放大。

　　————

　　……

　　“喂……”

　　“喂！难得气氛那么热闹，别睡着啊，一起再喝几杯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将他从黑暗中唤醒。这时的他，还没有学会在维持人身的同时，隐藏好那么多假眼。密密麻麻的眼睛分布在皮肤上，被人这么一惊，同时张开，充满警惕地看着来者，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同时映入体表数十只眼睛的，是一张如同陶瓷般雪白色的脸。他就像百目王曾经在某颗星球上见到的“索拉利人”那样，外貌俊秀，从外表根本分辨不出男女。他下意识地以为这又是一个雌雄同体的种族，根据以往经验，这类人一般和他总是对不上世界观，沟通起来相当费劲。

　　狐疑之余，将身体蜷缩起来，靠在角落，好像要把周遭的热闹与欢笑声隔绝开来。

　　“初次见面，百目，我是缪顿·野比·奇奥拉。”少年自来熟地向他伸出手，额头上那对琥珀色的角仿佛在熠熠发光，“是【死星海盗团】的副船长。”

第三百二十六章：缪顿·野比·奇奥拉

　　“我是【红环海盗团】的观察员。”百目张开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打量了他一眼，“我听说过你，缪顿……你就是那个被悬赏了八千万星币的‘超新星’啊。”

　　“哪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缪顿却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着摆摆手，好像那个印在信息悬赏令上的不是他一样，“真正厉害的是我们船长，我只是一路跟着他们，随便混一混资历而已。也不知道怎么，混着混着，我的赏金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话说宇宙里根本没有水啊，哈哈哈哈——”

　　“……”

　　大多数眼睛都闭上了，只留下少数几十只，从各个角度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白肤。紫发。身材高挑，四肢纤长，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放松。看上去不像驰骋星海的自由海盗，相反，更像是哪个选秀台上走出来的男模特。

　　尽管他说着无聊的冷笑话，表现得人畜无害，流通在泛文明圈里的通缉令却不会说谎。任何一个榜上有名者，都需要经过无数道行政机构的复核，最终敲定下来悬赏的金额、信息，和更多细节，再以长膜信息的形式发布出去，直到遍布泛文明圈里的每一处角落。

　　在任何一个具备科技产能的地方现身，都会立刻招来大兵团围剿。或者可以这么说，一旦上了榜，“文明之地”就彻底呆不下去了。只能在尚未被泛文明圈开发的蛮荒之地行走，这便是享用绝对自由，所要支付的代价。

　　“八千万星币是什么概念？”百目淡淡地说道，“据我所知，即便是在那些特别黑的黑市里，一颗拥有完整生态系统，可供随意修改的宜居星球，撑死也不会超过六千万星币。剩下的两千万星币，不管你要选取怎样的改造服务，肯定都够数了。换言之，只要谁提供了足以将你捉拿归案的可靠信息，就能一举升格，在资产中平添一颗宜居星球。”

　　“是嘛？听着我都馋了。”缪顿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么说，等我想退休的时候，可以去自首吗？或者我们两可以诚信互刷啊，等我这几年再努努力，把悬赏金再往上提一个级别。到时候，你就去举报我，我两平分所有悬赏的星币，我的要求不高，你四我六都可以。”

　　“……”

　　“怎么做到的？”

　　“诶？”缪顿迟疑了一下，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你是指……”

　　“你们海盗团，走的是那种‘少而精’的路线吧？一共只有十个人，这倒是不难理解，但我听说，你们一路走到现在，从未劫掠过手无寸铁的普通文明。在文明圈子里，死星海盗团的名声一直都很好。比起海盗，你们这伙人更像是‘冒险者’，对既有的秩序并不构成威胁。”

　　“既然这样，完全没必要给你们定下如此高昂的悬赏金，不是吗？就让你们自己玩自己的，何必要在一群毫无威胁的人身上，浪费如此多的资源？”

　　……

　　短暂的沉默后，他看到少年放下了尚且燃着火苗的酒杯，隐去了嘴角笑容，换上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当时的百目，阅历还是太少，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表情。直到许多年后，他总算明悟过来了，这种闪烁于黄金瞳中的，正是“悲悯”。它或许该出现在救苦救难的圣人眼里，却唯独不该在一个背负着八千万星币的海盗眼中。

　　“百目，你……是为什么成为海盗的呢？”

　　他用问题回答了另一个问题，但百目也没有深究，说到底，这里只是几个海盗团在行驶路径上碰到了，举办了一个临时酒会。走上这条路，便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今天聚在一起喝酒，也许明天就会为了某颗星球上的稀缺资源大打出手，后天就会一命呜呼。这种环境下，去纠结其他海盗团内部的秘密，实在没有太大意义。

　　“如你所见，我是天目族。现如今，我们这一族已经是濒危物种了……我不想被他们当成珍稀动物一样，关进笼子里，供别人观看。或者被财阀买走，当成榨取多元宇宙能量的无限干电池。”

　　见缪顿神色有异，百目笑了笑，“有意思吧？我们一族的生态就是这么恶劣，也只有依仗着【红环】名号，我才能避开这些糟糕透顶的未来。”

　　“红环……红环啊……”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说实话，船上的大多数，以你们的标准来看，应该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混账。”百目巍然不动，身上的眼睛却各自转动，扫向身后那些在甲板上吵闹不休，甚至抡起胳膊干架的船员，突然消掉，“还有一些年轻气盛的小崽子，密谋着要把我高价卖掉呢。”

　　“没问题吗？”缪顿的语气有些担心。

　　“只要你‘有用’就行了，只要还有价值，红环就不会放弃我，也不会容忍那帮小兔崽子对我有想法。”

　　“只要……还有用……”

　　缪顿的神色略有变化，他听出了百目的潜台词。

　　一艘船上的生态，往往和船长本人的性格休戚相关。而在那艘船上，一旦没有价值，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弃。将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衍生到极致，这便是布莱克·红环的为人之道。

　　“你在难过吗？真有意思。为了别人的事情而难过的海盗，我还是第一次见。”百目只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对眼前这个少年，又多了几分好奇，“说起来，我从未听说过你……明明背负着这么高的悬赏，却和我们格格不入，简直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难不成，你和我一样，是什么很少见的珍惜种族？”

　　“非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行。珍惜种族？我也可以算吧，不管走到哪里，缪顿·野比·奇奥拉，总归只有一个嘛。”

　　“那算什么？”百目忍不住被他逗笑了，“要是这么说的话，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了。”

　　“本该如此。”谁知，缪顿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顺带将这杯带火的烈酒一饮而尽。他喝酒的方法意外的很狂野，直接张开嘴，咕嘟咕嘟往里头一倒了事，也不细品一下。喉咙里像根烟囱一样，嘶嘶地冒着白烟。

　　“你所看到的每一个人都那么独一无二，正因如此，大家的性命才会一样珍贵。”

　　缪顿十分认真注视着他，那一刻，百目感觉他的黄金瞳澄澈明亮，好似天上的星辰。在他的阐述中，整个宇宙好像都安静下来了。

　　“知道这一点，会让我在夺人性命前再三思考。王公贵胄，贩夫走卒，从本质上来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我的父亲

　　“我说实话，你不应该来当海盗。你应该去考【黄金教派】的牧师。我听我们船上的人说过，现在有两个专业特别热门，好像是圣光系和戒律系。等到双证下来，你就是教派承认的资深牧师了，就业前景怎么都比在船上混一辈子好吧。”

　　百目笑着调侃道，“能产生你这种想法的，一般就只有没经历过世事，在象牙塔里从小待到大的家伙。”

　　“但，不知怎么搞的，你这种幼稚，我好像也并不讨厌。”

　　“这些都是我父亲教我的。他一直主张，即便种族不同、文化不同，宇宙里还是充斥着巨大的爱……跟个小孩子一样吧？”缪顿将视线投向星空寰宇之间，神色有些惆怅，眼神中的怀恋之色更是难以掩饰，“那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以我们的标准来看，他真是相当弱小的种族了。但他身上，却扎根着一股怎么都不会服输的力量。”

　　“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聊着聊着，百目紧闭的眼睛也开始渐渐打开，好奇道，“你名字里的‘野比’，和他有关系吗？”

　　“可以算有吧。”缪顿没有让悲伤的气氛蔓延太久，很快便拍了拍手，轻声笑道，“等以后……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我的家乡看看。那里有高山，有大树，还有原始但很朴素的城市。从高空看下去，整颗星球的表面都包裹着云层，超级漂亮的！潜入深海中，还会看到许多奇形怪状的动物，简直和随便长长一样。我最喜欢的，其实是飞到这颗星球的卫星上，占住一个陨石坑，从那里看地球，简直是绝境中的绝境啊！”

　　百目出生在一个十分贫瘠的地方，与其说是星球，不如说，那是流窜于宇宙间的人贩子，搭建起来的一个临时据点。什么山、水、森林、云层，还有深不见底的大海，他全都没有见过。他从一出生就是商品，如果不出意外，他的后半生将是被一个有钱的财阀出几百万星币买走，在展览商品和无限干电池里选一个，作为他日后余生的“未来”。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也许，作为稀有种族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他此生最大的罪恶。

　　是红环海盗团的降临改变了一切，这场酣畅淋漓的黑吃黑，让他的人生，从此有了第二种可能。

　　话虽如此，听到缪顿绘声绘色的描述，百目也不禁心生向往。

　　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去到他描述里的这颗星球，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感受风的律动，尽情驰骋，那该有多好？

　　————

　　他也觉得奇怪，为何记忆中，突然闪出了这些画面？如此轻松的时光，不是早已被埋葬了吗？

　　看着不断接近的银飞镖，百目王终于叹了口气，认命似得，同时闭上了所有眼睛。

　　唯独那只竖瞳，在这一瞬间，骤然睁开！

　　“轰————————！！！”

　　混合着七彩的能量轰射而出，击打在银飞镖上，一秒不到的功夫，竟然将附在上面的魔法轰成了碎渣。外焰轻轻一舔，将其融化成一团银的液体，随后凭空蒸发成气体。

　　也得亏大雄的反应及时，赶紧在空中一个拧腰闪身，操纵竹蜻蜓，以极限距离躲过了这一下。

　　但八岐大蛇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他处于正上方，避无可避，两个脑袋来不及躲闪，直接被这一道光给蒸发了，连个声响都没有。剩下六个脑袋顿感大惊，像见到明火的野兽一样，纷纷扭开头颅，向四周逃窜开去，看向百目王的眼神也多了一丝颤栗。

　　果然，和他之前预计的一样，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这只至关重要的“天目”，并不会乖乖待在那里让他们攻击。就像黄蜂的针尾一样，即便会支付出高昂代价，也要留在最后一刻，给他们留下难以忘怀的一记蛰刺。

　　这道直冲天际的彩色光柱一刻不停，喷涌而出，每时每刻都有巨大的能量在逸散。不仅如此，光芒开始渐渐充盈百目王的“皮肤”，这些原本呈深黑色的流质，开始被七彩光芒填充，变得像深海中发亮的海蜇皮，并伴随着将水烧开一样的尖啸声。

　　从百目王的表情来看，这个过程肯定不会轻松到哪里去——他的面部扭曲，所有眼睛都瞪到了几乎要裂开的程度，大口张开，却只是发出轻微的气音，好像连说话的能力都被剥夺了。能量依旧在满溢而出，他的身体就像一个被不读那充气的气球，迅速膨胀起来。那具坚硬的骨架浸泡在纯粹的光与热中，早已融化成了液体。没有了它做支撑，百目王再度变回了软体生物，迅速膨胀成一个球体。眼看着他的肉身先是瘪下去，再不由自主地被能量填满，尽管直到几分钟前还一直在交战，看到如此惨状，大雄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事态，正在向无法挽回的极端滑落。

　　“他的眼睛不光是弱点，更是连通着两个宇宙的媒介。现在看来，他本人也没法很好地掌控这股力量，一旦发动便停不下来。”哈尔冈达的语气有些沉重，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最糟糕的后果，“他的生理性质，就带有一定‘储能’的特性，还可以勉强支撑一段时间。再这样下去……”

　　突如其来的尖啸声，已经用最好的方式，诠释了“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

　　“嗡——————！！！”

　　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纯净能量，以光的形式，从覆盖在百目王体表的数万只眼睛里迸射出来，使其成为一个不稳定的放射源。

　　只一瞬间，地面像乳酪一样迅速融化，将其仅剩的一点躯体吞了下去。顷刻间，又被高能粒子射线击穿，像是在红土大地上绽开一朵光之花，明亮的花瓣四散开去，向四面八方播撒着光与热，不多时，大地便蒙上一层炽烫的毒气，滚滚烟尘席卷了视野内的一切。

　　众人不得不拉升高度，远离这足以致命的环境，纵然升到高空，难耐的燥热依旧不见缓解。仿佛置身于温度调到最高的桑拿房里，浑身的水分都被烘烤出来，变得满头大汗。

　　这片土地，正在从一块贫瘠的不毛之地，一点点变成地狱。

　　“都到最后这步了，居然还玩自爆这套，未免也太输不起了吧。”地下的光芒越来越刺眼，这漫天的烟尘都无法遮挡住，胖虎不得不抬手，用手背挡住眼睛，才能勉强看清爆炸源头。

　　“要是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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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还没真正意义上‘炸开’呢。百目王的身体还在吸纳能量，等他的肉身兜不住，彻底炸开的时候……”

　　八岐大蛇叹了口气，摇了摇他那剩下的几个脑袋。

　　“将是我们所有人的末日。”

第三百二十八章：末日降临

　　“来这里的时候，你们也仅仅是走过一个召唤法阵吧？两个世界的壁垒，其实远比想象中要薄弱。只要稍微有些道行的妖怪，都可以自由来去人间，在科学还没有被广泛应用的年代，妖怪吃人的故事司空见惯。有些妖怪还会把人从人间带回妖界，慢慢享用，因此便留下了不少‘神隐’的故事。再早几百年，一些有本事的阴阳师，也可以主动前往妖界。”

　　可能是因为光芒中逸散着某种辐射能，八岐大蛇体内的自愈因子也受到抑制，自愈速度肉眼可见的变慢了。折腾了老半天，那两个脑袋都没长出来，这让他说起话来就像漏风一样，让习惯了他声音的众人觉得有些违和。

　　“打个比方，人间和妖界，就像两个粘在一起的泡泡。互相折射着彼此的细节，可以说是互为表里。想象一下，如果其中一个肥皂泡被戳破，另一个泡泡能够完好无损脱离的概率……是多少？”

　　“在这份炽烈的天火之下，道行再深的妖怪都会化作灰烬的，直到这片红土大陆被烧穿，没有任何一个妖族能幸存下来。而下一个遭殃的，恐怕就是不设防的人间……呵……”他伸长脑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既没有百鬼，也没有夜行，他还是用他的方式达到了目的啊。”

　　“五分钟。”

　　始终沉默不言的哈尔冈达骑着扫帚，缓缓下降，却只伸出了四根手指（他的种族和人类不同，手指就只有四根），“从爆点中心传来的魔力波动来看，百目王的肉身，最多还能再撑五分钟。”

　　“他还活着吗？！”小夫不声不响地换上了墨镜，“我以为早就没气了呢。”

　　“这个种族的生命力很顽强，他的肉身依旧在适应这股可怕能量，但还有没有意识，老夫也就不清楚了。自爆的能力，老夫此前也不是没见过，但规模如此浩大的，确是头回见到。”哈尔冈达的神色终于有些凝重，“平天启，不能再拖下去了。”

　　“轰————！！”

　　就在众人没说几句话的功夫，地面上的涟漪扩散得越发厉害，近看之下，那分明是大地被炙烤成了液态，随着不断涌出的冲击波而起伏不定。

　　那枚闪烁不定的光球膨胀了将近五倍，被灼烧成气态的土壤以粉尘的形式飘在上空，如同一朵朵压抑的黑云，只能勉强看到其中吞吐不定的彩光，以及永不停歇的隆隆巨响声。

　　妖界。

　　人间。

　　一举拯救两个世界的希望，就要在这支不到十人的小队伍中，悄然诞生。

　　“嗯。”没有多说什么，大雄便应下了这个要命的差事，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点了点头，“我去。”

　　“我手上还有【适应灯】，照射过适应光束后，连真正的宇宙空间都可以生存，下面这个应该也没问题的。只要在口袋里放上【壁垒球】，挡住能量冲击，一路摸下去，肯定能看到百目王的本体。不管扭曲成什么样子，涂鸦笔留下的痕迹肯定还在，只要把白银剑刺到他的眼睛里，就大功告成了。”

　　“……”

　　平心而论，这个计划听着还算不错，一遍捋下来，至少还是有那么些可行性的。

　　但，在这里与他并肩作战的，都是相处了十余年，彼此知根知底的挚友。不光大雄了解他们，他们对大雄的了解，也一点都不会逊色。此时此刻，静香已经听出了这番话背后的故作镇定，即便是大雄，面对这般末日场面时，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

　　是啊。

　　他可是绕着墓地走一圈都会腿软的人，怎么到了要迈步踏入末日的时候，就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