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哥伦比亚的局势也不会因此改变,大家都能继续做着原本的事情,不用担心哪天会有一个疯子把一切都毁得一干二净!”
“都是你的错!我那唯一的亲人才会死!!想想看,有多少和我侄子一样的人,或许只是在沙滩伞里打工的人,会因为你的缘故失去工作甚至生命?”
然而,听惯了这些言论的塞雷娅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所以,你不去憎恨将你侄子杀害的凶手,而是来憎恨我。”
她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宛若重锤一般将对方的狡辩砸了回去:
“你们总是有数不尽的理由来将问题的根源怪罪在其他人身上,却从来不认为触犯规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即使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甚至有另外的不守规矩的人与你们一样,无所谓打破规矩将你的侄子杀死,你还是希望把问题扔在我的身上。”
“这很愚蠢,伦道尔。”
“——因为这只是在将你那无可发泄的空虚归咎到其他人身上而已。”
话音刚落,伦道尔的脸上便露出了一副充斥着嘲笑和扭曲的神色。
他虚弱地喘息了几下,冷笑着开口道:
“可你带来的那位朋友,那个叫做杰拉尔德的人呢?”
“他的复仇就是正当的,让你可以接受的,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过去?”
“强词夺理、混淆视听、偷换概念。”塞雷娅很快便反驳道:“就算再怎么强调别人,你侄子做过的实验,对于生命的漠视和犯下的错误依然不会消失,你也一样。”
伦道尔的脸色微微僵住,但随即他的眼中浮现出更深的憎恨。
他低声笑了笑,不过一会那笑声便逐渐扩大,里面满是扭曲的快意。
“但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来到这里了。”
他的笑声终于平复,声音中带着与先前一样的平静和安宁:“追着来自沙滩伞的线索,想要找到私下交易的源头,发现目标就在这里。于是你借助安东尼的事情作为借口,来到曼斯菲尔德,并在进监狱不久之后,又刚好找到了用于实验的通道。”
“这都是些多么棒的巧合啊,喜欢钱的形象在外人心里,总还是有点用的,对吧?”
伦道尔的视线似乎在越过塞雷娅,看着她后方的某些东西,“如果你能不管安东尼,早点来就更好了,那样你也可以变成这里的一部分。但偏偏,你却找上了这里最麻烦的家伙,还和他成为了朋友。”
“但没关系,你还是来到这里了。”
“听听这孩子的动静。”
塞雷娅很快就知道他在看什么了。
他在看这座监狱本身。
“曼斯菲尔德是颗永远跳动着的心脏,无时无刻奔驰在旷野之上,永不停歇。”
他眯着眼,聆听着钢铁巨物在旷野上的奔跑,“只有撞上高耸的山脉,或者从内部的爆炸,才能让这孩子的脚步停下。”
“整整二十五年,我陪伴着它,化作他的一部分。而今天你也会在这里,与它一同迎接新生。”
伦道尔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周围的墙壁回到塞雷娅的身上。
“真可惜啊,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可惜。”
“如果你没有意识到曼斯菲尔德正在全速前进的话,我本来还想让你品尝一下更美妙的绝望——但老实说,现在也不迟,对吧?
风依然将他的身体死死架在空中,但风也阻止不了他张开自己那血淋淋的嘴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为什么不打开我身后的那个房间呢,塞雷娅,你会感到惊喜的。”
“因为你一直想要的,关于【洛肯水箱】的遗产,可就在那里啊。”
第四十一章 一辆电车疾驰而来……(4K)
洛肯水箱。
哥伦比亚曾经轰动一时的事件,尽管相关言论收到了严格的管控,普通人对具体的内容并不知情,只知道是一个小型实验室所搞出的人体实验。
可对于科研人员来说,这个名词的意味完全不同。
实验室一开始所暴露出的,只有用于植入皮下的施法单元。这种科技的运用也迅速出现在了哥伦比亚的各个领域,甚至莱茵生命也有类似的科技产出。杰斯顿先前所使用,能够抵抗杜玛源石技艺的皮下金属也归纳于这部分当中。
但很快,洛肯水箱的真实目的便暴露在了众人眼前,即:
【通过实验,人为创造一个施法能力被大幅增强,矿石病却不会因此恶化的实验体。】
感染者并不需要依靠施术单元来施展源石技艺,他们的感染器官可以直接起到近似于施术单元的效果,后果则是其中源石含量的提升和身体状况的恶化。
而洛肯水箱的存在,则意味着能够创造一台可以一直保持超频状态,却完全不受硬件损耗影响的电脑。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哥伦比亚的军队由此介入,其主谋洛肯·威廉姆斯,则在一次失败且充满风险的尝试中失去了所有。
这起事件同时也代表了哥伦比亚科研界许多人的共识。
科学的本质是在超越常识,道德是庸人给自己套上的枷锁。
当坍塌的砖石和碎裂的人体,在那位银发实验体的脚底堆积成山的时候,绝大多数事不关己的人感到的并不是恐慌,而是对于这块金山的渴望和憧憬。
假如这项技术能够被他们所拥有,而他们又不像洛肯那样急躁地冲向失败……那么哥伦比亚的军方将会把他们当作座上宾来对待,名声与金钱会纷至沓来。
……
塞雷娅用钙质化制止了伦道尔接下来要说的话。珐琅质覆盖住了他的嘴巴,只给他留下呼吸的空间,而她本人则往后方的房间走去。
杰拉尔德先前并没有提到这间房间附近存在陷阱,说明她并不需要在这上面过多担心。
而解开一切的钥匙,现在就在她的手上,由她来决定是否将潘多拉魔盒打开。
她的目光落在那扇看似平常的大理石门上,那与一扇寻常的门无异,但放在这个房间当中却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将珐琅质覆盖在手上,她把门锁扭动。
一个类似阈限空间的场景出现在她的眼前。
顶上是一片柔和的光,洒在整个房间中,泛着暖色的调子。房间的布局带着浓厚的维多利亚风格,精致的雕花吊灯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散发着如同阳光般温暖的光芒。
然而宽敞的空间却让怪异感略微超过了其中夹带的温馨,这片空间的大小足够能容纳下几十个人在其中居住,地板的每一寸都被打磨得一尘不染,仿佛可以映出人的影子。
走近看些,四张床被井然有序地摆放在房间中央,每张床都铺着洁白柔软的床单,旁边放置着小巧的床头柜,上面摆放着台灯和几本童话书。床头柜的周围还有几盆绿植,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和与美好,宛如一处理想中的温暖避风港。
直到将当视线落到那些床上时,那份温馨感被瞬间撕裂。
其中的两张床上各坐着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年轻人。
他们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毫无焦距。
仔细看去,他们的身体无一例外地带有明显的异样痕迹——碎片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覆盖在了他们的肩膀或手臂伤,皮肤与碎片连接处泛着与寻常症状不符的红色,像是被彻底侵蚀了一般。
如果只是如此还好。
问题在于,他们的身上存在着一个奇怪的现象。
一个人的肉体……为什么会无论是手还是脚,都呈现出不同的肤色和大小?
在意识回笼的下一秒,塞雷娅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刺到房间正中的床旁边,钙质化顷刻间覆盖上了他们的皮肤。
作为尚未发育完全的载体,人伦所极度排斥、憎恨将孩子们作为实验对象的原因便在于此。
鲜活的生命拥有着无尽的潜力。
面对塞雷娅的动作,坐在床上的两人对此无动于衷——或者说他们根本无法进行反应。除了来源于人体脊髓的反应系统尚在运作之外,他们的一切都仿佛被凭空切断开来,无论什么行为都无法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
在下一个瞬间,塞雷娅的身影直接从房间中冲出。
悬挂在空中的伦道尔只看见那道闪过的影子,下一秒,一记重拳就落在了他的腹部,直接击碎了悬挂着他的风,将他击飞至十几米开外。
钙质化接住了空中准备自由落体的伦道尔,瓦伊凡的手则在下一秒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硬生生拎在空中,他嘴巴附近的珐琅质此时也被一同解除。
“向我解释,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面对接近失控边缘的塞雷娅,伦道尔只来得及吐出胃里翻涌上来的酸水,那一记打在他腹部的重拳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的内脏偏移,然而钙质化却及时地提前一步覆盖在了他的身上,将冲击抵消,恰好卡在了他重伤的边缘。
能在盛怒之下保持理智,传言确实不假。
他如是想到。
“……咳,咳咳。”
将胃中的酸水吐完,伦道尔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难辨。
“洛肯的确是个天才……不是吗?抑制实验体的神经反应,让他们无比接近植物人的边缘,却依然留有些许意识……我的老东家应该更加重视他的,至少不能就这么把研究结果白白拱手让人。”
“你们在触碰底线。”塞雷娅声音中的愤怒已经无法被掩饰,“那些消失的,C区的囚犯们呢?”
伦道尔嘴角咧开一个笑容。
“你还没有意识到吗,塞雷娅?”
“由于人体内的排异现象,身体缝合过程必须经过最严格的筛选与评估,以确保组织的兼容性和手术的成功率。”
“但如果——”
他压低声音,拼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身体缓缓向塞雷娅的方向靠近了一步,仰视着她脸上的愤怒,“如果我们提前将意识抑制于他们的脑中,再将感染了矿石病的人体器官当作施法媒介,以此为方向进行缝合呢?
“那么,身体的排异反应将被源石的影响所支配,进而在人体内部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排异、血液中源石颗粒的过量累积、人体的自我修复,三者之间彼此牵制、互相融合。”
“啊,是的,多么美妙的和谐音符啊。”
“这是造物主带给我们的赠礼。”他慢慢说着,然后闭上了眼睛,就像虔诚的教徒一样,感叹着自己复现出的造物。“尽管我们至今都达不到洛肯的水准,我们也无法理解他到底是怎么让实验体在保持意识的情况下达到这种平衡的,甚至到现在为止这些实验品只能以输出和输入的方式,来借用体内源石的力量。”
“但显然,我们的实验依然能算是成功。”
“我的孩子,曼斯菲尔德的心脏,在他们的增幅下,甚至可以超脱于那些劣质工业产品的拘束。”
“听听它在荒野上奔跑的声音。”伦道尔缓缓将自己的身体放平,感受身下来自移动板块的颤动,“你还看不明白吗,塞雷娅。”
“这些实验体,早就已经是【法杖】了。”
武器。
塞雷娅脑中闪过的词语只有一个,然后便无止境地往下延伸。
如果这些实验能够复现,军队里很快就会出现不需要施术单元的术师,军人们会变成无需精深源石技艺理论培训,就能立刻上战场的大杀器。
这会是无止境的灾难。
依赖着科研,用工具武装自己的哥伦比亚军方,不会拒绝这种诱惑。
“啊,不要太过伤心,塞雷娅,笑一笑吧。”
伦道尔此时的恶意终于达到了顶峰,他微笑着说出了塞雷娅并不想听到的话语:“我给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正如你想的那样,这些实验很难复制,军方也暂时不知道这些——毕竟我们可不想被梅兰德基金会安插在军队里的人盯上,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坏消息是——哦,对了,说不定这对你来说还是个好消息?”他睥着眼,语气也越来越兴奋,“毕竟,洛肯水箱最大的遗产并不是被其他人给接手的,甚至沙滩伞所找到的也只有一些残存的碎片。能做到这份上,只不过是占了提前研究的契机,从而让我们抓了个空子而已。”
“而真正接过这份遗产的也不是别人。”
话语中的恶意精准落在了塞雷娅的身上,就像一枚穿刺而来的钢筋,将她脑中原本零碎的线索串在了一起。
“正是你的莱茵生命,不是吗?”
“明明身为莱茵生命的创始人,却始终被蒙在鼓里的塞雷娅女士。”
……
移动板块依然在往前狂奔。
塞雷娅沉默地松开了伦道尔的衣领,她的视线失去了焦点,脑中的记忆和线索互相结合,正在让她的大脑不断超频。
“炎魔”实验的最大资助人,有能力同时雇佣多家顶尖实验室展开研究,斐尔迪南近期的举动——不行,实在是太多了,她找不过来了。
要怎么样才能遏制住这辆不断向前的电车,让它停下?
她的力气足够抵在电车的前方吗?如果让她的身体和珐琅质一起挡在电车之前,卡住车上的轮胎,足够能让这一切结束吗?能够让分岔路上两边的人都能得到拯救吗?
伦道尔的话语还在继续。
“我不喜欢你脸上的表情,塞雷娅。”他意外地叹了口气,“我本来期待着看到绝望,看到无力,然后我就可以或许看到你振作起来的过程,毕竟你可是那大名鼎鼎的塞雷娅。”
“你应该要开始思考怎么处理这些实验体,如果你要亲自涉入其中,那你就会代替他们提前进入军队的视野,相反,他们就会被军队发现。”
“你应该思考要不要杀死我,毕竟我可是活生生的证人,你可没有杀死我的权力,反而应该要让法律来制裁我。对吧?我们的英雄塞雷娅?”
“而我应该看见你那在纠结中陷入绝望的过程,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副无趣的表情。我也应该看见你重新恢复希望的过程——”
伦道尔舔了舔嘴唇:“这样一来,在告诉你曼斯菲尔德无法被停下的时候,你那份重新涌起的希望会被瞬间折断。”
“我的复仇理应抵达这样的结局。”
而塞雷娅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缓缓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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