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记忆里的父亲确实是这个模样。
总是比较温和,也很温柔,但有时又很让人嫌弃。因为他的思维跳脱得离谱,有时候行为甚至像个孩子一样,对于许多政治上的问题也表现得迟钝到可怕。
杰拉尔德的嘴角抽了一下,把原本准备好的反驳硬生生咽了回去,语气平淡地回答了一句:“有的。”
“诶?”白发的天马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紧接着,他的表情变得愈发生动了起来,原本懒散的坐姿立刻端正了些,脸上满是兴致盎然的笑容,连眼睛都微微眯起:“诶,太对了,你总算是到这个年纪了。”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目光中满是期待:“那你喜欢哪个?玛嘉烈和玛丽娅还喜欢你吗?不过玛丽娅那时候好像有点太小了。如果等她长大之后还喜欢你的话,我倒觉得可以考虑一下。那孩子一开始见我的时候还叫我哥哥呢,这小家伙确实讨人喜欢。”
“是其他的人。”
“诶!”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原地踱了几步,双手叉腰,甚至还抬起头故作深沉地望了望天花板,仿佛在内心迅速盘算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紧紧盯住杰拉尔德,但随后神情又逐渐柔软了下来。
“可惜我看不见她长什么样。”他像是突然泄了气般坐了回去,思考片刻后又开口道:“……比你母亲好看吗?”
“很难说,不分伯仲。”
“年龄呢?”
“比你和我加起来都大。”
“长生种?”
“嗯。”
“你打得过吗?”
“大概率打不过,如果拼命可以试试,但现在的我不会这么去做。”
听完自家孩子的说辞之后,白发的天马少见地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开口说道:“我觉得剩下几位也蛮可惜的,要不你试着博爱一下?”
“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杰拉尔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中透着些无奈,“况且,剩下的几位早就和我没关系了,我已经两年没遇到过临光家的人了。”
“一个父亲怎么就不能说了?我就想要你好,管其他人做什么?”他一脸莫名奇妙地回答道,“你要觉得能够让自己开心的话,哪怕是倒反天罡,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
“……哪怕我回到卡西米尔,把所有的人都无差别杀了?”杰拉尔德顿了一顿,最终开口说道。
白发的天马歪了歪脑袋:“你会觉得开心吗?你的内心能撑住吗?”
“说不定会。”杰拉尔德点了点头。
“那就是卡西米尔所有人的错,杀吧。”没有丝毫犹豫,白发的天马直接下结论道:“我相信你,只要你满足我一个要求就行。”
“……是什么?”
杰拉尔德将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心有所感般,他望向了周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真实感,墙壁像融化的画布,细节开始剥落,色彩渐渐褪去,露出一片空白。
那些原本栩栩如生的事物此刻皆宛如镜中花般,触手可及,却又在视线接触的那一瞬间破碎开来。
他的欲望得到了满足。
当一个人早就能分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之时,真正能影响他的,只有他内心的想法。
于是天马将视线重新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别让我成为你的负担。”他的父亲轻轻说着,“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杰拉尔德沉默了下来。
在梦境结束之前,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可以这么做吗?”
然而白发的天马不语,只是微笑着向杰拉尔德挥了挥手。
等到梦境彻底崩塌的时候,香氛中蕴含的力量终于重新归于天马的灵魂之中。
伴随着,还有来自那个声音的最后一句话。
“只要注意别感冒就行,一路顺风,杰拉尔德。”
第六十章 信使小姐,何时来的?(七千字大章)
另一边。
一根触手慢慢悠悠从坎诺特的袍子里晃悠出来,挠了挠头上的铁盔。
信使驿站的过检口处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通常情况下,荒野除了会出现偶尔经过的零星车队或孤身踏上路途的旅人之外,只剩下散落在各个地方的锈锤成员了,很难见到如此拥挤的场面。
然而,对于以拓荒为起源的哥伦比亚来说,荒野从来就不仅仅是荒凉的代名词。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每一块未被标记的区域都可能蕴藏着巨大的价值:尚未开采的资源、难得一见的遗迹,甚至是早已消逝的文明遗留的线索。哪怕是危险的源石晶簇地带,都可能深藏着令人垂涎的宝藏和秘密。
某些公司在萨尔贡地区的大规模挖掘就是最好的例子,经历了千百年的山川变迁,谁能保证脚下的土地不会藏着传说中的沙阿珍宝?
而在无人机与飞行器成本高昂的哥伦比亚,最廉价、最直接的资源无疑是人力。
因此,拓荒队在探险归来之后的身影,便成了这里一道常见的风景。
队伍中身着防护服的探险者们拖着疲惫的步伐,身上的装备被风沙侵蚀得布满划痕。肩膀上的徽章则各自诉说着他们的来历:企业所属、拓荒公会,甚至是与官方有联系的特殊团队。
坎诺特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群,视线掠过最前方排队等待检查的车队。他们的身旁站着一队佩戴着徽章的士兵,正维持秩序,逐一对归来的拓荒者进行检查。而感染者则会被隔离到专门的设施中,驿站外围的区域隐隐能看到简易隔离所的轮廓。
说来也巧,拓荒者和天灾信使这两个被并称为最容易得矿石病的职业,现在却在本应为他们服务的驿站中成为了需要隔离的对象。
坎诺特将触手从方向盘上缓缓收回,推开车门,踩着稳重的步伐下了车。
他那魁梧的身躯和笨重的铁盔立刻吸引了周围等待队伍的拓荒者们的注意力。
一名满脸风尘、衣衫邋遢的拓荒者率先扬声喊道:“兄弟,借个火呗!”
坎诺特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铁盔在阳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泽,无声地映照出那群拓荒者略显狼狈的模样。他转头,缓缓地将视线投向那群人,铁盔下隐约传出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几分压力。
“火?”坎诺特沉默了一瞬,低沉的声音终于从铁盔中传出。
那名拓荒者挠了挠头,咧开嘴笑了笑:
“对,兄弟,别这么严肃,就是想点根烟。”他指了指手中夹着的纸卷,“这风大,我这破打火机又坏了。”
坎诺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身旁的袍子下伸出他那藏在衣服下的手臂,拿出一盒火柴来。
他笨拙地用裹着手套的手指从中取出一根,擦着侧面的磷层点燃了火焰,迎面贴上那摇摇欲坠的纸烟,“用这个吧。”
那群拓荒者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坎诺特会拿出一盒火柴,一时间气氛中多了几分尴尬和好奇。
“嘿……兄弟,你这可真是……真是传统派啊。”拓荒者讪笑着,凑近触手上的火焰,小心翼翼地把烟点燃。看着上面燃起星星点点,那黝黑的脸上也重新露出笑容:“哟,谢了啊,火柴还真管用!”
“一直都很管用,朋友,一直都是。”
坎诺特的声调此时显得令人捉摸不透,在点了点头后,他越过几人往货车的后方走去。
身后关于他刚才行为的讨论还在继续,哪怕声音压到了极低也还依稀可辨,例如“维多利亚来的?这看着不像是个拓荒者啊。”“应急用的,是个探险家吧,反正哥伦比亚不常见。”之类的话语很快传入他的耳中。
然而他的脚步不停,依然往车的后方走去。
就在这时,驿站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了一声爆鸣。
转头望去,只见安检处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驿站里头。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带着人在烟尘中猛然飞出,划过空中一个急促的弧线。
片刻后,它们迅速钻入了前方密集的车队之中。拥挤的车辆、纷乱的人影,以及闪烁的金属光反射着阳光,层层叠叠地掩盖了那道影子的行踪。
不消一会儿,它们便一同彻底隐匿在了车队洪流中,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安检处士兵的叫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
爆鸣发生前十五分钟。
叙拉古出身,罗德岛所属干员,安心院安洁莉娜肩上扛着一个大尾巴的鲁珀,此刻正在绝赞飞奔当中。
作为信使,安洁莉娜大多数时间不会选择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她要送的货物和信件有许多,从泰拉最东边的炎国到西边的萨尔贡,走上路程的瞬间便意味着一条没办法回头的道路。
因此,她的每一次送件都会仔细规划好行程,让他人的心意能够更快一步传达到别人手中。
这次的旅途稍微不一样一些。
前往各地的罗德岛办事处,并回收长时间未曾归舰干员的监测环数据——这份工作是她真正意义上接到来自罗德岛官方的委托,哪怕先前她在无形中已经接受过许多来自罗德岛内部干员的委托,但如此正式的却还是第一次。
而身为信使,安洁莉娜有着相比其他信使更为压倒性的优点。
她是真的会飞。
按她自己的理解来说,关键就在于让自己的身体“呋哇”一下变得比空气还轻,然后就能顺利漂浮在空中,往远方飞去。
按照官方的说法,她能影响的是重力。虽然量级不高,但用在派送信件和体重检查上完全是绰绰有余。
而这一源石技艺也同样能施加在其他人的身上,就比如她肩上现在正扛着的大尾巴鲁珀小姐。
“安洁……慢……不对,再快一点!!”身为天灾信使的普罗旺斯正强忍着胸腔中呕吐的欲望,不停地让安洁莉娜加速,“我们要赶快去信使驿站进行地质分析!土壤的温度太不正常了!!”
“我知道啦!但这已经是最快了,我再多试试!”
安洁莉娜咬紧牙关,强行将自己的源石技艺催动到极致。
她的双脚如飞般在崎岖不平的岩壁间穿梭,脚下的碎石随着每一次踩踏飞溅开来。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夹杂着些许沙粒刮过脸颊。
身旁的普罗旺斯一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胸口的指南针和地图,在努力保持身体平衡的同时,给安洁莉娜指引着方向。
沿途的风景急速变化着,原本宽广的荒野渐渐缩小成地平线上的一条细线,灌木与沙漠植物不断从视线中掠过,转瞬便被抛在了身后。岩壁越发陡峭,远方的山峦和风暴云层交错着,阴影如同扭曲的怪物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指南针的方向……等等,安洁,是往那边!”普罗旺斯抬手指向前方,声音因为肌肉的紧绷而变得格外尖锐。
安洁莉娜迅速将目光锁定在指南针指向的地方。
一道险峻的悬崖线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像是刀劈斧砍般直插向荒原的尽头。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身体也缓了下来。
“……不管了。”
安洁莉娜咬着牙低声念了一句,她的尾巴在风中剧烈摆动,耳朵高高竖起,将手中的法杖攥得更紧了些。
普罗旺斯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安洁,等——”
显然某人不会给她把话讲完的机会。
加斯帕荒原的岩壁上记载了荒野最棒的风光,也是这片地区在赶路时最快的抵达方式。只要带着哥伦比亚的导航走到悬崖上一跃而下,你就会在收获死亡的同时,为后人指出一条能省下半个小时的路程。
当然,有时候也不用死。
至少安洁莉娜不会。
周围的重力场开始发生变化。两人的身体在强烈的失重感中被托起,然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轨迹越过了悬崖边缘。
普罗旺斯紧紧抓着安洁莉娜的肩膀,她的尾巴僵直地竖在空中,耳朵微微颤抖,而安洁莉娜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因为失力而发抖起来。
全力的奔驰让她现在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更不可能像往常那样维持在空中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单纯只是往悬崖下跳,并漂浮在空中滑翔一段距离,对于现在的信使小姐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问题在于,她在来的路上没有想过一点。
这个信使驿站实际上就建造在距离悬崖不远的地方——以至于当她带着普罗旺斯飞出一段距离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在驿站的上方了。
下方的信使驿站逐渐变得清晰,密集的建筑、忙碌的人群和停泊的车辆映入眼帘。瞭望塔上的士兵最先注意到从天而降的两人,警觉地举起了望远镜。
片刻后,警报声骤然响起。
“……完了,他们发现我们了。”安洁莉娜轻声嘀咕了一句,看向那些已经开始忙碌的士兵和举起的武器,没有多言。
她微微调整重力场,让两人以更快的速度接近地面。
就在两人即将接近驿站的广场时,还没等她们站稳,周围便传来一阵“咔嚓”声,动力弩的搭弦声瞬间回荡在耳边。
十几名士兵迅速围了上来,把准心冰冷地指向了她们。
“停下!不许动!”
人群中走出一个全副武装的哥伦比亚士兵,他肩膀上哥伦比亚的国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着光,看着模样像是这群人中的指挥官。
“你们的行动违反了驿站规定,越过哨卡是严重违规行为。”指挥官语气冰冷,目光始终保持着警惕,“请说明你们的身份和来意,否则我们会立刻将你们拘留。”
“等一下!我是天灾信使,她是信使。”
普罗旺斯立刻举起了双手,并朝着身前正在喘息的安洁莉娜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喘息声,但依然保持着一贯以来的柔和:“我们在路上观察到了异常的天气动向,需要立刻去进行地质检查,这很有可能会是突发的天灾状况。”
指挥官的视线在安洁莉娜身上的源石碎片上停留了几秒钟,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我们需要检查两位关于天灾信使的证明文件。”
这个动作瞬间被两人察觉。
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普罗旺斯轻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背后的包打开,取出一叠被妥善保护的证明文件,递向靠近的一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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