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凯尔希？真的假的？ 第48章

　　看看，什么叫出头，这就是为她出头啊！

　　在某人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时候，专门为他送上一记重锤，不愧是她的塞雷娅——

　　“不过，即使如此，你的实力也远远超过了莱茵生命的标准，知识储备量也是一样。”

　　塞雷娅点点头，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打算，我会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合作——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哐当。

　　精灵小姐的头此时直接砸在了桌子上，久久没能再重新站起。

　　缪尔赛思，淘汰。

　　“……她突然是怎么了？”

　　塞雷娅眼中露出了些许担忧，她看向杰拉尔德，沉默的气场中少见地带了些压迫的意思。

　　虽然塞雷娅不清楚这两人私底下又在搅些什么动静——但刚刚言语上交锋的过程她倒是看在眼里，只是她完全理解不了刚刚她说的话，和缪尔赛思会因此而昏厥过去这件事有任何的关联性。

　　对此，刚刚还以为塞雷娅已经开窍，准备和她一起配合演戏的杰拉尔德，此时只能叹了口气。

　　道阻且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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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尔赛思的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她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那点郁闷便随着食物一起被消化掉了。

　　她轻快地哼着歌，嘴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手指轻轻一勾，水流便如同听话的丝线般缠绕上桌上的餐具。

　　刀叉、碗碟轻盈地悬浮起来，整整齐齐地依次叠放，被温柔地引导着朝厨房方向飘去，稳稳落入水槽之中。

　　水流哗啦啦地流过，一切污渍都在刹那间被冲刷干净。

　　等她轻轻一挥手，水滴归于沉寂，桌面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整洁模样。

　　“呼哇——”她满足地叹了口气，伸了伸腰，笑嘻嘻地对着剩下的两人说道：“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明天早上我还会过来的哦，塞雷娅。”

　　“你下次来时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好。”塞雷娅平静地回应道。“另外，多谢你帮忙照顾这些植物。”

　　她此时正站在窗台边，指腹轻轻拂过被缪尔赛思照料过的绿植，叶片在她指尖轻微地颤动，翠绿的色泽在夜晚的灯光下透着蓬勃的生机。

　　“那是当然！”缪尔赛思扬起眉，颇为自豪地比了个耶，随即又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毕竟植物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肯定放心不下。何况，相信你能有时间照料它们的我，才是真的笨吧？”

　　她的声音轻轻一顿，像是随意地提了一句，“毕竟伊芙芙那件事情发生了之后，你可根本顾不上这些，对吧？”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滞了一瞬。

　　塞雷娅只能以无言应对此时的沉默。

　　这件事上，她的确是做得不够好。

　　“算啦算啦，反正现在它们不是活得挺好吗？”她轻快地笑着，话锋一转，又恢复了往常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也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只是轻轻甩了甩手腕，水滴在空中打了个旋，继而消散无踪。

　　“呼哇——”缪尔赛思将目光落回两人身上，“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明天早上我还会过来的哦，塞雷娅。”

　　“当然啦。”

　　她眨了眨眼，对着今天这位一直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天马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至于这位杰拉尔德先生——”

　　另一边，杰拉尔德正用指尖轻敲桌面，他微微低着头，白色长发垂落在肩膀，神情若有所思。直到听见缪尔赛思的声音，他才微微抬起头来，视线落在站在门口的精灵身上。

　　缪尔赛思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见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她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然后，她迈开步子，脚步轻盈地向前两步，如同一阵悄然流动的水波，无声无息地滑行到杰拉尔德身侧。微微踮起脚尖，悄然靠近天马的肩膀，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耳侧。

　　那声音轻柔得仿佛夜色中的呢喃，混合着一丝刻意放柔的慵懒，与杰拉尔德眼中曾见到过的澄澈相去甚远。

　　此时此刻，天马的直觉和警报突然被拉到了顶点。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下次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趁塞雷娅不在的时候，和我约一次会哦~”

　　缪尔赛思没有停留，也没有等着对方的反应。只是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得逞之后的笑意——真要把她当成一个什么都没察觉到的单纯精灵，那未免有些太低估她了。

　　如此一来，今天她吃到所有的瘪，都在这一瞬间得以顺利的释放了出来。

　　在话音刚落的瞬间，缪尔赛思的身体边缘便渐渐模糊了起来，像是融入夜色的水雾，微光在她的轮廓上闪烁片刻，随即缓缓淡去。她的身影在无声无息间溶解进空气之中，没有一丝脚步声，也没有任何残留的气息，唯有一滴水珠在地板上悄然落下，随后如梦幻泡影般消散无踪。

　　房间内的温度仍旧如常，安静得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除了忽然来到杰拉尔德身边，由灯光打下的影子。

第七十一章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5K）

　　“你要答应她的邀请？”

　　当天马转过头来的时候，原本站在远处的瓦伊凡此时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近点。

　　她随手将外套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转过头来随意地询问着杰拉尔德关于日后的安排，身体则不自觉地靠在了沙发边缘——这得以让她能够居高临下的望向同样坐在她身旁的天马，使她原本有些杂乱的思绪逐渐平稳下来，就像是找回了某种掌控感一般。

　　“有机会的话。”杰拉尔德低垂着眸回答道，“说不定呢。”

　　“……我并不建议你在特里蒙最繁华的街道上抛头露面。”

　　塞雷娅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地开口——她也的确做到了，至少语气里没有任何起伏。

　　她缓缓转身，脚步顿了一顿，似乎是思考现在应该做什么，犹豫过后，她打开了身旁的冰箱，感受着内外温度的落差，并再次检查了一遍里面有没有什么过期需要扔掉的东西。

　　一边翻着，她一边看向仍站在原地未曾动作的杰拉尔德，如是说道：“……但如果你想要和缪尔赛思进行一些友谊之上的发展，我这里也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但天马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有一只手落在桌缘，指腹缓缓摩挲着木质的纹理。

　　片刻后，他慢慢向面前的空气中伸出手来。

　　“唔！”

　　空气中一片寂静，塞雷娅翻找东西的声音掩盖过了天马痛苦的闷哼。

　　杰拉尔德的手刚刚抬起，指尖还未真正触碰到那片无形的空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刺痛便毫无预兆地从脑海深处炸裂开来。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下一秒，鲜红的血珠便从眼角缓缓渗出，紧接着是鼻腔、耳廓，甚至连嘴角也有殷红的液体滑落，蜿蜒成一道不祥的痕迹。

　　塞雷娅的动作顿了顿，原本正翻找着冰箱的手微微一停，眉心轻轻蹙起。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杰拉尔德的方向，寻找刚才被掩盖过去的声响：“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杰拉尔德呼出一口带有血腥味的空气，风很快将脸上流下的血液吸走——上次使用迷梦香精的事情他还记得，要是被发现估计免不了惹她发火。

　　老实说，刚刚也确实比较危险。

　　一开始他也的确因为缪尔赛思那句发言而感到震撼了一小下，但关键还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

　　缪尔赛思的流形，她的水分身消散的过程。

　　杰拉尔德从流形凝聚的那一刻起，便目睹了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他亲眼看见那些水珠在空气中汇聚，承载重量，迈出步伐，最终化作与本体别无二致的少女，可以行走，可以交谈，可以进食，甚至可以做到随心消散在空中，切换回她原本的身体。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可如果——

　　如果他也能做到这一点呢？

　　如果他能让风以相同的方式凝聚成形，如同水塑造流形一般，甚至让自己的身体化作风——那么是否意味着，他可以做到让自己的战斗方式进入一个全新的维度？

　　缪尔赛思当时的表情他看在眼里，那种溢于言表的惊讶和惊喜是不可能看错的，只是单单的惊讶还不足以解释这种现象，她更像是看到了某种和她非常相似的存在。

　　假设他们两人的能力有共同之处，那他有什么理由不去尝试一下，制造一个自己的流形呢？

　　完全像缪尔赛思那样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有那个必要去制造一个和他具有同样属性的分身，但如果能有一个和他战斗经验相同，拥有同样剑术的幻影……那下次在面对菈玛莲的时候，他最少也能打成平局，靠奇袭直接重伤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何况思路也会在研究的过程里出现，哪怕最终结果与预期不同。他刚刚就测试了一下，研发的潜力确实不低。

　　就是结果不怎么好。

　　有机会的话，确实还得是和本人亲自讨教一下使用方面的心得。

　　“咳咳……你和缪尔赛思认识有多久了？”

　　在将意识快速恢复过后，他立刻用一个问题将塞雷娅的注意力转了过去。

　　“要追溯到大学毕业，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塞雷娅那看似忙碌的动作终于告一段落，她合上冰箱门，拿起一瓶水轻轻地放在杰拉尔德面前，目光则落在他的身上：“缪尔赛思并不单纯，她做事的方式也不是单方面的‘友谊’这么简单。”

　　“但你依然会让她留在你的家里，甚至还答应她明天过来吃饭。”杰拉尔德将身体往后一靠，整个人毫无防备地陷入沙发的深处，懒洋洋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来掩饰他刚刚的举动。

　　“……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塞雷娅轻轻摇了摇头，同样坐到了沙发上，只不过故意和杰拉尔德隔了一个空位出来：“如果你是因为喜好而想要和她交好，我可以和你说些她的喜好，如果不是，最好还是不要答应她的邀约为好。”

　　“了解，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还要记一下笔记？这样约会的时候……”

　　杰拉尔德侧过头去，看向塞雷娅此时脸上莫名的神色，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开玩笑的，我想只要我还是你的朋友，之后我也免不了会和她接触，还不如在这之前先把她的一些信息告诉我。”

　　“……好。”

　　塞雷娅默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她喜欢甜食，喜欢的种类很多，例如我送过你的那款糖果。植物相关的话题能让她谈论上很久，她时常会和植物进行对话，因此你也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大多数上班的日子里，她去会购买蒙特里埃街那家咖啡店的咖啡和贝果，有时也会分发给底下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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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没有特意去记，但旧友的一些细微习惯和爱好依然被她记在脑子里，说完估计得花上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只是说着说着，塞雷娅的视线便落在了地板上。

　　她想要用手拭去脖颈处瘙痒的部分，只是每每指尖擦过皮肤时，都会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燥意。汗渍与疲惫混杂在一起，在尚未彻底清理的肌肤上残留了一丝黏腻的不适，仿佛无论如何都无法去除一般。

　　尽管在吃饭前她已经反复刷了许多遍牙齿，用毛巾将身上简单的擦拭了一遍，以此来弥补荒野生活中只能依靠淡水维持清洁的无奈，但此时此刻，她依然不想将距离拉近分毫。

　　越是跟人离得近了些，她越是会觉得难受，反倒是缪尔赛思在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这很危险。

　　她擅长战斗，擅长拳击，或者正如莱茵生命里大多数员工对她的评价那样——擅长守护，也擅长破坏。她能独自面对大多数险境而面不改色，甚至能在最绝望的环境中，凭借强大的执行力和理性脱困。

　　她也很擅长忍耐，瓦伊凡千百年来沉淀在血脉中的疯狂能被她死死压制在骨髓深处，任凭它如何挣扎翻腾，也始终无法挣脱她的控制。

　　但她真的不擅长与人相处。

　　就像她那古灵精怪的精灵朋友总能和任何人找到说不完的话题，哪怕是和初次见面的人，仅仅凭借几场棋局，便能轻易将时间消磨殆尽。

　　而她却截然不同，一旦脱离了原本监狱中所谓的【师生】关系，塞雷娅就察觉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和杰拉尔德聊的，而对方自然也不会特意去寻找话题与她这个总是半天憋不出一句恰当言辞的人交谈，强行找话题反而会显得更加笨拙。

　　这些问题从未在塞雷娅的脑中闪过一瞬，哪怕遇到误解和挫折也是如此。

　　因为歧途本就该独行。

　　但现在，当天马那副在看见她表情后微微一顿，随即改口的模样落入她眼中的时候。

　　塞雷娅忽然觉得，心中的某根弦仿佛骤然崩断了一根。

　　甚至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只是有一瞬间，某种紧绷已久、不曾察觉的情绪被扯到了极限，最终发出轻微的断裂声，化作胸口处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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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纷飞的瞬间，塞雷娅依旧在和杰拉尔德讲述关于缪尔赛思的一些喜好和信息。

　　“——另外，切记不要把她一个人留在什么地方，她不会喜欢共同出行时，只留下她一个人的滋味。”

　　等到一切说完之后，塞雷娅在最后轻轻补了一句：“因此，我不建议你接受她的邀约。”

　　“……？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杰拉尔德原本还打算整理一下思路，拿些动机写下笔记，计划着之后如何在达成合作的基础上，巧妙地提供足够的好处，让对方愿意答应和他讨论新技巧的开发方式。

　　然而计划才刚在脑海中成形，还没来得及落笔，他的瓦伊凡朋友就突然在他面前开始逻辑崩塌了。

　　“她很危险。”塞雷娅沉默了一秒，然后说道。

　　“呃，有没有一种可能。”杰拉尔德思考了片刻后回答：“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感到危险的其实是她？”

　　“……她很麻烦，并且情绪反复不定。”塞雷娅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些，这次她给出了第二个回答。

　　“可你刚才说的那些建议，不是正好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吗？”这次杰拉尔德回答时的语气更加小心了一些。

　　通常来说，如果一个理性思考的人突然逻辑开始出现问题，那基本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她的状态不正常。

　　而此刻，塞雷娅的意识也终于慢半拍地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在失控。

　　可她越是这样，杰拉尔德便越是耐心地等着她把话说清楚。

　　她看着他那双清澈的金色眸子，里面没有一丝轻蔑或不耐烦，只有等待她平复下来的沉稳目光——这让她更加难以忍受。

　　“我们应该把目标放在接下来的行动上，”塞雷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冷静，试图将话题引回正轨，“按照安吉丽娜干员她们的说法，罗德岛的舰船马上就要到达特里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