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游戏真好玩啊
这次杰拉尔德没有挥砍下他的剑,只是用徒手将那只血枪接住。
粘稠的血液黏在他的手上,不断地往他的体内涌去,想就这么将这只自视甚高的天马给吞噬得渣都不剩——可没有人注意到,那些血液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逐渐脱离血魔大君的掌控。
血液的主人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抹阴冷的情绪出现在血魔大君的脸上,他冷冷地说道:
“你怎敢对萨卡兹的历史无礼,神民?若不是你的先祖——”
他的话语被打断了。
比起他所发射的血枪,一道威力更为巨大,更加无可匹敌的风刃正自上而下,势不可挡地向他劈砍而来。以至于他不得不用血海去抵挡来自天马的这道法术。
可仅仅是由液体组成的桎梏还阻挡不住这样的攻势,他不得不将血海化作硬血,铸成坚不可摧的墙来挡下这一记攻击。
突如其来的攻势让血魔退后了一步,他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天马。
而天马如是说道。
“愿我得到你们的祝福,父亲、母亲。”
“愿我得到你的理解和宽恕,我的爱人。”
“愿我战无不胜。”
杰拉尔德轻轻祈祷着,他那瞳孔中的金色开始溢出,他的血液开始发烫,手中无形的风塑成了剑的模样。
那晴朗的天空突然暗淡了下来,不知从何而来的云朵遮盖了太阳的光辉。
起风了。
……
卡兹戴尔城内,一个普通的房间当中。
特蕾西娅忧心忡忡地打开了外边的窗户,看着被云层遮挡住的太阳,来回在原地踱步。
“你似乎很焦急。”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魔王的身旁响起,卡兹戴尔的摄政王此时正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修改文件,整个人表现出一种不动如山的气质,“他从河谷赶来本就需要做些准备,不如先将工作完成。”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特蕾西娅叹了口气,“就在刚刚,血魔的亲王在用餐的时候告诉我了一个消息:杜卡雷刚刚突然离开了卡兹戴尔,去了城外边。”
听到这里,特雷西斯也皱起了眉:“你担心那两个人会撞上?如果要针对你,这的确是行之有效的一步棋……先放下手头的事情吧,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特蕾西娅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文件,又看了眼自己的哥哥,她最终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好。”
就在两人准备动身的时候,天空中发生了变化。
原本浅薄的云层被某种力量急剧牵引,像是某只无形的巨手在高空之中掀动帷幕,将沉寂已久的天空染成黑色,缓缓推向卡兹戴尔城外。
特蕾西娅的瞳孔微微收缩,猛地转身看向窗外。
“天灾?”特雷西斯的语气里多增了一些严肃,“我会去找城里的术士,特蕾西娅,你去带领外墙附近的民众撤离。我们需要为城里的人牵扯出足够的时间。”
“不是天灾!”特蕾西娅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响亮,她急忙看向自己的哥哥:“源石全都被风推到云层上面去了,那是有人在使用源石技艺!我会去卡兹戴尔的播音站让大家不要担心,哥哥,你——”
“我知道了。”
特雷西斯从身旁拿上了自己的剑,双子之间本就无需多言。
于是他奔跑起来,踏在打开的窗沿上方,从高楼之上一跃而下。
————————
风的轨迹在空气中骤然扭曲,割裂了空间。
无论是菈玛莲还是特蕾西娅,顾及到河谷的环境,他总是不能真正的利用周围的空间和环境进行战斗。而凯尔希的剑锋又将他的周身全部笼罩,处处都是限制,他的速度在近身战中还是浪费居多。
自始至终,他都没能自由地施展真正的战法,以至于哪怕拿到了那块布,反复掌握了新的知识和技巧,他也没有将这些杀人的技艺用在其他人的身上。
但血魔大君,这位与他相性极好的对手……大概是在王庭之主中,唯一一个拦不住他的存在。
那还有什么顾虑呢?
杰拉尔德的剑已经送出,超音速的爆发力瞬间突破了空气的阻力,将风暴凝结于锋刃之上。没有丝毫停滞,他的攻击仿佛连抬手都不需要便瞬间完成,风与剑的结合,使他整个人化作了一道近乎无法捕捉的光影,直取血魔大君的头颅。
斩击落下,空气轰然炸裂。
血魔大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抬起手掌,指尖的血色在一瞬间凝聚、硬化,几乎是在毫秒间塑形,一杆深红色的长枪横亘在他身前。
铛——!
剑刃与血枪相交的瞬间,爆裂的气流席卷了整个战场,巨大的冲击波将地面生生震裂,崩飞的碎石化作风暴中的尘埃,被狂风卷入半空。
然而,哪怕以血枪挡下了这道剑势,血魔大君的身形却在下一秒再次被狠狠压制。
杰拉尔德并没有停下,他的风暴如影随形跟在他的身后,于是剑势未尽,反而顺势倾泻而出。
血魔大君的长枪虽然能在刹那间凝结硬化,但它依旧是血液的衍生物,它的坚韧有限,挡下第一击,第二击却已然来临。
风裹挟着剑势,继续推进。血枪在冲击中裂开,血液如碎裂的水晶般溅落,瞬息间便被疾风绞碎。
血魔大君微微皱眉,试图侧边闪开攻击,想要避免让对方那连续的攻击成势。
但杰拉尔德的速度太快了。
剑势并未止步,反而在血魔的身前一寸寸逼近,风暴带来的强大压制力使他难以挣脱,在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形已经被强行架着,向后撞去。
轰——!
血魔大君的身影被剑势直逼着向后几步,建筑的墙面在冲撞之下崩塌,石屑在血的余韵之下炸裂开来。血色的触须试图从空气中伸展,试图延缓这股冲击力,但杰拉尔德的风正不断削弱它们的形态,使它们尚未成型便被粉碎。
然后,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血魔大君下意识地想要变化成血的模样来试图脱离当前僵持的状态,可风立刻将他死死的压在了天马的身前,重新凝聚的血枪再次架住了前面的剑,可这阻止不了他被带向空中的状态。
于是只过了短短两秒的时间,卡兹戴尔的规模便在血魔大君的视角里不断缩小,不断远离。
风的轨迹在天马的掌控之下不断延展,血魔就这样被一路撞入距离卡兹戴尔约莫几公里远的废墟之中,直至身后再无建筑阻挡,天马的剑也终于压过了血魔大君手中的枪,狠狠往身上斩下。
在被彻底压制,剑刃压过血枪的时刻,血魔的身影骤然化作一滩深红色的液体,原本该被剑势吞噬的身躯在顷刻间融入血池之中,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
下一秒,血液从杰拉尔德的背后骤然凝聚,如同暗潮翻滚而起。
轰!
血池骤然升腾,化作数道锋利的长刃,从四面八方包围向天马,试图将他困在原地。
杰拉尔德的脚步未停,风暴旋转的轨迹如同狂飙突进,他的身形在血刃接触的瞬间便已然闪避过了对方的奇袭,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从血魔的攻击中脱离。
风的走向被瞬间改变,剑刃伴随风暴回旋,斩向血海之中。
“唔。”
自斜下方发起的斩击,直接将血魔身上那华丽的礼服割破,制造出的伤口横跨了他的整个身体,让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胸膛中涌出,像是喷泉一般泼洒出来,满满当当地落在了杰拉尔德的身上。
于是,血魔的手掌在空中轻抬。
血液被重新控制,在剑锋再次横斩的刹那,它们便已经成为了高温沸腾的血焰,如同烧至极点的岩浆,化作火花在天马的身上绽放。
高温的血焰在杰拉尔德的身上猛然爆开,炽热的液体渗透入他的衣料,灼烧着肌肤,火焰的舌尖舔舐着他的血肉,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在高温下迅速蒸发的声音。
嗤——!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血焰疯狂地啃噬着他的身体,沿着被血液覆盖的部分一点点燃烧开来,烧灼的痛楚钻进骨骼之中,沿着神经传递到大脑,驱使着一切生理本能让他后退避开焚血之焰的烧灼。
但杰拉尔德的脚步没有一点停下的迹象。
勾引成功。
他彻底无视了这股沸腾的痛苦,下一剑直接将血魔大君拦腰斩开——这次在血液泼洒出的瞬间,他将左手沿着风一同插入了血魔大君的体内,直接选择了最残忍也最极端的方式。
在最短的时间内,极近距离引爆面前的躯体。
轰——!!!
悬殊的气压差让血魔大君的躯体骤然炸开,血肉的裂解声在一瞬间吞没了整个战场,风暴与血的冲击力化作狂怒的涟漪,将地面生生撕裂开来。
血魔的身躯在瞬息之间被撕碎,狂暴的气流裹挟着四溅的血块飞散,整个空间都被炙热的血雾所填充。
这场自体爆破的冲击力同样将杰拉尔德彻底吞没,血液的爆裂虽被风在近距离给挡下,但冲击力依然让天马吐出了一口鲜血。
还没有结束。
鲜红色的液体迅速沿着地面流淌,随后在数米之外骤然凝聚,杜卡雷的轮廓在血雾之中若隐若现。
那头长发依旧如流水般顺滑地垂落腰际,但那件原本完好的礼服此刻已经被剑势撕裂,胸膛上的裂口虽已闭合,但仍然残留着未完全恢复的血痕,腰间留下的深壑更是无法掩饰。
血魔大君第一次想要将痛苦化做感叹脱口而出,但他依旧咬牙吞了下去。
他的伤势太深了,深到通过血液根本无法达成逆转和修复。如果当时没有选择贪心,让洒出的血液制造血焰烧灼对方的躯体,那么他现在或许依然能够继续缠斗。
谁知道他会遇到这种级别的怪物?
这一名为教训的苦果来得太晚了,寻常的战争让他太过安逸,王庭的荣耀和过去的胜利让他放下了警惕。
几乎所有的敌人连接近他身旁都做不到,血液会彻底包裹住他们,将他们吞噬殆尽。甚至上一次与这样的对手交战,还是与他的兄长,鲜血王庭的魔王。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血居然在面前这只天马的身上仅仅只是造成了烧灼的效果——这是因为女妖的保护咒言?
哪怕对方在法术方面对拼不过他的水准,但只需要通过风来阻挡血液的形成和涌动,剩下的只有两人之间的白刃战。而对于能够用剑杀死凯尔希的杰拉尔德来说,他清楚自己在这方面几乎没有太多的抵抗之力。
落到这个结果,无法责怪任何人。
“不得不承认。”血魔大君慢慢将身下的血海铺开,想要试图寻找附近的血液进行补充:“你的言论有些道理……或许这些年我确实浪费了许多时间在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上,怠慢了自身的提升。”
他看向面前用剑支撑着自己的天马,原本的傲慢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唯有无尽的喜悦和遗憾。
“可敬的对手……若你是萨卡兹就好了。”他喃喃着,再次重复着,“若是早些遇到……早些时日意识到问题所在,便能与你多切磋一些时日……可悲,可叹。”
杰拉尔德无言,只是缓缓站起身体,往血魔大君的方向走去。
他的左半边身体几乎已经焦黑,炽热的空气在他的身侧翻涌,血肉被剥离,骨骼隐隐暴露在高温之下,左臂已经难以抬起,伤口狰狞,像是刚刚从熔炉之中取出的锻造残骸;左眼则彻底失去了视力。
此刻,血雾弥漫,但这些血雾没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他往前踏出一步,又一步,无言地向自己的对手走去。
血魔大君沉默了片刻,目光低垂,双手缓缓抬起。
鲜血在他的掌心凝聚、翻滚,像是一条无形的血河在他的指间跃动,逐渐成型。指尖轻轻一捏,血液的形态被彻底凝固,化作了一杆无比锋锐的血枪。
这一瞬,血魔大君抬起眼,赤红的瞳孔深邃如血海,他的身影站在那翻滚的血雾之中。
“我在下一个百年等你,天马。”
最后的气力不必用来挣扎,而是应当留下荣耀。
于是他也向前一步,往前奋力踏出,空气被瞬间刺破,血枪划破空间,化作一条刺目的猩红轨迹,直刺杰拉尔德的心脏。
与此同时,杰拉尔德的剑刃已经迎面劈下,风暴在他的剑势之下彻底爆发。
狂风席卷,血浪翻腾。
血枪在接触剑锋的瞬间爆裂,杰拉尔德手中的剑再次更胜一筹,直接斩至血魔大君的脖颈。
但在这一刻,君主再也不必后退或者躲闪。他反而借着爆裂时的冲击力向前突进,重新塑成猩红的枪锋,在风暴之中直刺杰拉尔德的咽喉。
然后。
杜卡雷便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中的血枪,被杰拉尔德的剑给撩开,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刺在空气之中。
每一次的战斗,每一次的厮杀都会塑造成新的天马,同时将伤痕印刻在他记忆的深处。
因此,在面对死亡之时,他总是能做出当前最为正确的选择。
天空中的阴云里隐约露出亮光——风暴之所以凝聚,只是为了在那一个恰当的时间点,席卷这片大地。
于是在杜卡雷后边那属于他兄长的长发,与他的头颅一同被剑锋所斩开,让留存于其中的血液泼洒出来,形成猩红的画卷。
杰拉尔德站在原地,剑刃上沾染着滚烫的血迹,他的呼吸略显沉重,但手中的剑依旧握紧,目光仍然平静而冷冽。
风在他的身周轻轻吹拂,带走空气中的余温,也带走了对方的最后一丝气息。
风暴渐息,血色落幕。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尚未散尽,热量仍在焦土之上翻涌,风轻轻拂过,卷走空气中的最后一丝杀意。
杰拉尔德站在原地,剑刃上仍然沾染着滚烫的血迹,左眼的世界已然一片黑暗,而风带来的感知仍在流动,他轻轻地抚过自己彻底失去视力的左眼,微微叹息了一声。
“我不知道下一个世纪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你。”他说道,“我只知道你应该是听不到为女妖王庭唱诵的挽歌了。”
随后,他缓缓将身子沉下,就这样看着血魔大君的残骸化作血水,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在下一刻,他又重新将注意力提起,将风化作剑持在手心,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轻微的踏步声自远处传来,穿过废墟,穿过血色浸染的大地。
杰拉尔德微微侧头,拖着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缓缓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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