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之忆
景元双手抱拳连连作揖：“景元正要恭喜诸位啊！天大的喜事，简直是天佑我罗浮持明一脉！”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
景元的声音充满了惊叹：“时隔无数岁月，一位不朽令使阁下，竟驾临我罗浮仙舟了！更奇妙的是......”
景元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龙师们惨白的脸孔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这位令使大人，竟恰好与咱们现任的龙尊白露小姐相遇了！听说经过一番相处，那位阁下对白露小姐......那是相当的满意！这可是天大的缘分！此事千真万确，乃是我太卜司的太卜——符玄，亲耳所闻，绝无半点虚言！””
“此、此言......当、当真？”龙师最后的侥幸，让他发出了垂死挣扎般的嘶鸣。
景元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一个投影屏幕。
也就在这一刻。
不朽的巨龙与毁灭的大君所战斗的画面，便出现在了龙师们的面前。
即使是通过画面。
龙师们依旧感受到了血脉的共鸣。
就在这时，景元再次开口：“诸位若还不信，可以将此事禀报上联盟，查明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景元静静地看着这一张张写满绝望的面孔，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微笑。
他重新换上那副温和的腔调，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寻常公务：“哦，对了，还有一事需告知诸位大人，那位阁下......大约就在这几日，会亲自将白露小姐，安然无恙地......送返持明族的领地。”
“所以啊，烦请诸位，这几日务必好好斟酌思量一番......”
景元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每一个人。
“究竟该以何种规格礼仪，来接待这位对持明一族......尊贵的大人物呢？”
景元的这句话落下后，整片空间安静的可怕。
直到过了许久。
站在身后的一位龙师艰难的开口：“景元，我们可是持明......”
“对了，那位阁下受辱之事，他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想持明一族作为曾经不朽的后裔，一定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吧。”景言微笑的打断，又像是补充提醒了龙师。
龙师们：......
——
看着以往那些心高气傲的龙师，此刻如同败犬般弯着腰、踉跄离去的背影，景元脸上挂着的笑容缓缓敛去。
“你们高高在上之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被更高的人踩在脚下？如果你们没有做出那样的事，哪怕顶着令使的压力，景元也会尝试为你们争取一线生机，可是，你们......呵呵，希望你们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吧，持明的龙师们......”
持明一族，室内。
沉闷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人喘不过气。
平日里或威严或倨傲的龙师们，此刻个个面如死灰。
死寂笼罩着房间，唯有景元那番近乎明示的诛心之语，在他们脑海中反复回荡。
“现在......该怎么办？”终于，一名龙师艰难地挤出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要不......我们上报联盟？”
另一名龙师猛地抬头：“我们毕竟是持明族，他们不能......”
“他们当然能！”一个声音骤然将他打断。
说话的龙师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彻底的绝望：“诸位，醒醒吧！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无路可走？你什么意思！”被呛声的龙师声音陡然拔高。
“还不明白吗？”龙师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此事谁也救不了我们！就算捅到联盟，等待我们的也绝不会是好下场！承认现实吧——我们......完了！”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另一名龙师厉声质问。
被点名的龙师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每一个字都要耗尽他残存的力气：“在这里的各位......难道心里不清楚吗？那是不朽令使！是我们持明一族，即便是在血脉最纯正、最鼎盛的远古时期，也未能诞生的存在！”
“你们也都看到了！那就是不朽啊！我的灵魂和血脉，都在告诉我，他就是不朽一脉，你们应该也是，不是吗？”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那位龙师声音因激动而扭曲：“那就是不朽的血脉！而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持明了！”
“景元！他就是在逼我们！用那位大人的存在，用我们的所做的事，用整个族群的未来......逼我们在这路上，自己选一条路走！满意的交代？呵......如果我们给不出，他景元自然会替我们给出来！一个更干净、更能平息一切的交代！没有人能帮我们！谁也帮不了！没有！”
他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最后几个字：与其坐以待毙，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倒不如……用我们自己的手，做出......那个选择。”
话音落下，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量，整个人向后一软，咚地一声重重跌坐在地，头颅垂下。
其余的龙师僵在原地。
那未尽的选择，如同冰冷的绞索，已然无声地悬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是自己选择一条体面的路，换取身后一个大义的虚名......还是等着别人动手，赐予一个更难看、更屈辱，甚至是遗臭万年的结局？
答案，在死寂中不言而喻。
人造白天被深沉的夜幕所吞噬。
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煎熬中流逝。
当密室的门打开。
龙师们，做出了同一个选择。
并非所有人心甘情愿。
有几个顽固者，眼神中还残留着妄想。
然而，当绝大多数龙师带着疯狂和决意的目光盯住他们时，那点微末的挣扎瞬间被碾得粉碎。
“我等已决定为大义献身，你们若苟活于世……”
“谁能保证你们不会为了活命而翻旧账，甚至向景元摇尾乞怜，污蔑我等是畏罪自戮？到时候，我们不仅白死，还要背负千古骂名！”
“要么你们自己加入这场自清，博一个身后名……要么我们替你们做出选择！”
没有第三种路。
在沉默的、裹挟着死亡威胁的多数意志面前，少数派的反抗被无声地扼杀。
他们被说服了，就像景元说服他们一样。
白天，当他们做好一切准备过后。
夜幕再次降临一场庆贺的晚宴。
在龙师们微笑的注视下，侍者将第一轮美酒奉上。
那些被锁定的持明族人，喝下了这晚宴的第一杯酒。
也就在这一刻，龙师露出了自己的利爪。
在仙舟联盟有着怎么一条与持明有个的律令：凡持明族地之内，不得令持明流血负伤！
但对持明族而言，毫无用处。
一个接一个身影在席间软倒、抽搐、面容扭曲，最终归于死寂。
浓郁的血腥味，终于压过了美酒佳肴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大厅。
直到整个大厅几乎被死亡笼罩。
直到最后一声抽搐停止。
直到......
一位全程冷漠注视着这一切的龙师——正是密室里最早提出选择的龙师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走到了晚宴大厅中央那片被死亡包围的空地上。
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满厅横陈的尸体，扫过那些曾经的同僚、族人。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悲痛，只有一丝......如释重负？
“诸位，一切都是为了持明，你们就安心的进入下一个轮回吧，等到你们孵化的那日，持明......或许会发生我们都无法想象的变化。”
再注视到全场，无一人幸免之时，这位龙师同样饮下了杯中之物，最终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是为了持明一族的延续......”
而对于这些事情，某三位小龙人对此一无所知……
第一卷 : 第119章 余烬：属于我的不朽
“怎么样？还有什么想吃的吗？”余烬嘴角含笑，看着瘫在长凳上的白露问道。
“不吃了......不想吃了，呃、太、太饱了，真的吃不下了。”白露小脸皱成一团，混杂着幸福与痛苦的表情。
“就你这样，还想几天吃遍整个仙舟？做梦去吧。”余烬毫不留情地嘲笑。
正说话间，丹恒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三杯饮料。他将其中一杯放到白露面前，脸上却带着几分忧虑：“你确定......还喝得下？”
白露盯着那杯心心念念的饮料，难得地迟疑了。
喝吗？
再喝下去怕是要吐出来了。
不喝？可它看起来那么诱人，一定又香又甜……
余烬翻了个白眼，伸手在白露额头上轻点一下：“刚说完吃不下了，这就又惦记上了？”
“还是等消化一会儿再喝吧。”丹恒也附和道。
“不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非要……”白露话未说完，脑袋就挨了余烬一个不轻不重的栗暴，疼得她立刻抱头惊呼：“哎哟！你干嘛啊！”
余烬收回手：“饱了就停手，真吃出毛病，有你后悔的时候。”
“哼，我自己就是医生，真要出问题，我能治好自己！”白露不服气地嘟囔。
余烬眯起眼睛，语气危险：“哦？那等会儿能麻烦你顺便治治自己的皮肉之苦吗？”
“你、你想干嘛？！”白露顿时警觉。
“顽皮的孩子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我错了！别打我！”白露秒怂。
“光说不做，先抽一顿再说。”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闹作一团的两人，丹恒默默叹了口气，打开为自己买的那杯饮料喝了起来。
自打开建木封印，时日已不短。
持明族……早该有所行动才是。为何至今音讯全无？难道……
丹恒的目光落在正捏着白露脸颊的余烬身上。
这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他的视线移向鳞渊境的方向——建木所在之处。
那里的封印依然敞开着，能重新封印建木的，唯有持明龙尊的力量。
尽管他否认自己是他，却无法回避身为罗浮持明一员的责任。
守护仙舟，封印建木，是职责。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了。”
丹恒心中下了决定，无声地吁了口气。
但愿一切顺利。
就在丹恒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时，就看到两张脸凑到了他的一旁。
白露：“他的表情好认真呀，是怎么了吗？”
余烬：“他的眼睛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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