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模拟，但命途颠佬 第358章

【但，又能怎么样呢？】

【你只能沉默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你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阳光透过分子合成的树叶缝隙，在地上投下完美的光斑。】

【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你伸出手，看着光斑在指尖跳跃，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弧度。】

【就像看一场大型的、永不落幕的、合家欢情景喜剧。】

【而你，白歌，是唯一一个知道剧本的观众。】

【这种感觉，其实还挺带劲的。】

【那么自己呢？】

【自己是否也是“全知”安排好的剧情之一？】

【一个专门用来衬托世界美好的“悲剧文学榜第一名”？】

【一个被主流抛弃，最终幡然醒悟，拥抱光明的浪子回头角色？】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你嗤笑一声掐灭了。】

【不可能。】

【如果自己也是剧本里的一环，“全知”就不会允许自己挖出那么多真相。】

【除非……它想通过自己，上演一出“发现世界真相后精神崩溃”的警示教育片？】

【你搓了搓下巴，觉得这个剧本倒也不错，充满了你喜欢的黑色幽默。】

【就在这时，你面前走过一个男人。】

【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名为“得体”的微笑，步伐的频率和幅度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一个完美的社会螺丝钉。】

【一个完美的背景板角色。】

【你百无聊赖地晃着手里有着冰块的饮品杯。】

【杯子发出清脆美妙的声音。】

【而你就这样看着他从面前走过。】

【一个想法，毫无征兆地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就像一个无聊的程序员，想在稳定运行了上百年的代码里，手动输入一个“bug”，看看会发生什么。】

【你的手腕，轻轻一抖。】

【“哗啦——”】

【满满一杯饮品，化作一道精准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尽数泼在了那个男人的白色衬衫上。】

【冰块顺着他昂贵的衣料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男人的身体僵住了，脸上那副标准化的微笑出现了裂痕。】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迅速晕开的水渍，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茫然。】

【就像一个正在执行预设程序的机器人，突然接收到了一个指令集之外的信号。】

【周围的路人投来目光，带着些许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好奇。】

【“啊，真不好意思。”】

【你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歉意。】

【男人抬起头，看向你。】

【按照“全知”的剧本。】

【此刻他应该展现出极高的涵养，微笑着说“没关系”。】

【然后城市清洁机器人会立刻出现，用纳米喷雾在三秒内蒸发掉他衣服上的水渍，再顺便赠送他一张洗衣券作为精神补偿。】

【一场小小的意外，将化作一次彰显公民素质和科技便利的完美演出。】

【但是，男人并没有。】

【他的嘴唇动了动，那句“没关系”似乎就在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而你又做了一点点手脚。】

【导致那些机器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到达。】

【而那男子看了一眼个人终端上的时间，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那丝茫然，迅速被一种名为“烦躁”的情绪所取代。】

【这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却偏离了剧本的表情。】

【“我得回家换件衣服。”】

【男人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甚至都没再看你一眼，便转身加快了脚步，匆匆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你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有意思。】

【这个“bug”，似乎没有被“全知”的防火墙进行拦截。】

【那么，就跟着看看吧。】

【你靠在长椅上，身体没有动，但意识已经化作一道无形的电波。】

【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方块，轻轻贴在耳后。】

【这是你用从资料馆角落里翻出的、早已被淘汰的知识，拼凑出的小玩意儿。】

【一个能让你临时、且无痕地接入城市公共监控网络的“后门”。】

【嗡。】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不同。】

【无数道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你视网膜上层叠展开，勾勒出整个城市的神经网络。】

【你锁定了那个男人的生物信号，权限被悄然打开。】

【一瞬间，附近街道上数以千计的摄像头，都成了你的眼睛。】

【男人的身影在不同的监控画面中连续跳跃，你切换着视角，像一个正在审视自己作品的导演。】

【他快步走进一栋高档公寓，乘坐电梯，电梯内的摄像头清晰地映出他那张因不耐而略显紧绷的脸。】

【“叮。”】

【电梯到达三十六层。】

【他走出电梯，站在一扇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门前，进行虹膜扫描。】

【你的视角，也随之切换到了公寓内的家庭安防系统。】

【门开了。】

【客厅里很安静，窗明几净，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充满了中产阶级精英的审美。】

【男人松了口气，一边扯着领带，一边随手将公文包丢在玄关的柜子上。】

【“我回来了，今天有个客户……”】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通往主卧的那扇，虚掩着的门。】

【门缝里，泄露出两条衣物。】

【一条是女式的蕾丝长裙，另一条，是明显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西裤。】

【你的呼吸，在这一刻也下意识地屏住了。】

【你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

【这不是激动，也不是紧张。】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喜。】

【你看到了！】

【你看到了这个完美世界的光鲜外皮下，那第一道流着脓血的伤口！】

【在“全知”所倡导的，忠诚、纯洁、唯一的伴侣关系模型里，竟然出现了如此原始、如此粗暴、如此……精彩的背叛！】

【男人就这样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足足过了十几秒。】

【他才迈开脚步，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扇虚掩的门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光明剧本”的残骸上。】

【你切换了视角，直接调用了卧室床头那个，伪装成香薰灯的摄像头。】

【更高清的画面，瞬间占据了你的视网膜。】

【你看到了一切。】

【男人的妻子，和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交织的身体，散落的衣物，不堪入目的场面。】

【卧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

【床上的两个人似乎毫无察觉，直到门口男人那被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般的粗重喘息声，打破了房间内的旖旎。】

【妻子的动作猛地一僵，她缓缓转过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自己的丈夫。】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而那个情人，在最初的惊愕之后，竟然一把推开她，翻身下床，脸上带着一丝恼怒和不屑。】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妻子尖叫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我应该问你，他是谁！”】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在摩擦。】

【接下来的场面，彻底脱离了任何“全知”的掌控。】

【没有文明的质问，没有理性的沟通，没有和平分手的可能。】

【只有最原始、最丑陋的暴力。】

【丈夫疯了一样冲了上去，和那个情人扭打在一起。】

【拳头到肉的闷响，家具被撞翻的巨响，妻子的尖叫，男人的怒吼……】

【这一切，都像是一部你曾经写过的，充满了原始冲突的黑暗小说，活生生地在你眼前上演。】

【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眼前这一切。】

【阳光依旧温暖，孩子们还在追逐虚拟的蝴蝶，情侣们依旧在低声细语。】

【仿佛有两个世界，以你的身体为界，分割开来。】

【一个，是虚假的天堂。】

【一个，是真实的地狱。】

【你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两个男人从卧室一路扭打到客厅。】

【打碎了花瓶，撞翻了书架。】

【最终，两个人一起狠狠地撞在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上。】

【“咔嚓……”】

【钢化玻璃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悲鸣，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了整个窗面。】

【妻子发疯似地想去拉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