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丹华抱一
她本该在拔剑，将眼前那个正在肆亵渎着她心爱徒弟的“恶魔”，毫不留情地，斩于剑下。
这份杀气需要真实一些。
然后，就在她本即将动手的刹那——
她的动作，却又突兀地，停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了一些……她本该无法理解的、充满了诡异与违和感的东西。
她看到，那个正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跪伏在地的程立雪，脸上……非但没有丝毫被强迫、被凌虐的痛苦与不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在任何人脸上见到过的、混合了极致的欢愉、满足，与……于病态般的、狂热的沉醉的表情。
她的脸颊之上，泛着不正常的、动人心魄的嫣红。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痴迷而又满足的弧度。
就连她那双原本充满了英气的眼眸，此刻也同样是水波粼粼，失魂落魄，仿佛已经彻底地，浸泡在了某种无上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
这……这是怎么回事？！
立雪沉沦的也太快了点吧。
三分假七分真。
符华觉察的出来。
符华的大脑，确实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符华和陆墨度过的那一晚，可没有这么夸张的效果在啊。
然而，她毕竟是那个经历了五万年漫长岁月的“赤鸢仙人”。
无论是心智的坚韧，还是对局势的判断，再怎么样也有保底的成分在。
她轻易压下心中那股好奇的冲动，按照她该有的做法，重新恢复了那份属于强者的、绝对的冷静。
然后，她便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程立雪的这种反应，虽然半真半假，但绝对不正常。
虽然她的情绪是真的，但是要这么自然这种从灵魂深处所散发出来的、几乎是刻入潜意识的东西……
这种，仿佛连“意志”本身，都已经被彻底扭曲、重塑的诡异状态……
没有人比她更加熟悉这足以将人心都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恐怖的手段。
这东西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取乱之力。
而那东西陆墨能够使用也不奇怪。
那就是……她自己曾经所持有的、足以扭曲现实、支配人心的神之键——
——【羽渡尘】。
小识的权能滥用起来，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吧。
她猛地抬起头，将自己那充满了锐利与审视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了那个依旧一脸漫不经心，品尝着红茶的“孩童”身上。
说实话，被这种眼神看着，陆墨自己都有点心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但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一丝……她不怎么喜欢，但是在陆墨身上她不感觉讨厌的。
充满了玩味与挑衅的、狡黠的光芒。
“仙人阁下，可不要这么冲动哦。”
陆墨的声音，听起来多少带上了几分欠揍，尤其他话语的内容，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威胁，“毕竟……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这位可爱的徒弟，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可……不敢保证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轻轻地、看似随意地，握紧了自己那放在膝盖上的、看起来无力的拳头。
“唔……啊……”
一道凄厉而又压抑的痛呼声，突兀地，从那个原本还沉浸在此刻美妙之中的程立雪的口中，不受控制地，迸发了出来。
只见她那充满了健康体态的身躯，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地击中了一般。
紧接着，一道充满了不详意味的、诡异的粉红色光芒，便如同烙印一般，在她那胸口下方的位置，一闪而逝。
那双原本充满了欢愉的眼眸，此刻也同样被极致的痛苦所彻底占据。豆大的汗珠，如同雨点般，从她的额角不断地滑落。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抽搐着，仿佛正在承受着某种足以将灵魂都撕碎的、无法想象的恐怖酷刑。
“住……住手……”
符华的脸色，同样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地难看。她自然清楚，程立雪的身上，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种比她所了解的【羽渡尘】还要更加霸道、更加邪恶的精神控制手段。
那不仅仅是简单的催眠，而是一种……类似于“主仆契约”般的、绝对的束缚。只要那个“契约”还存在一天，程立雪的生死，甚至是……她的“感觉”，都会被那个施术者，彻底地、毫无保留地，掌控在手中。
陆墨随时，都可以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样，仙人阁下？”
至少是这么演出来的。
而实际上，让程立雪到达这种效果，陆墨只是……让她进入了忍耐状态而已。
陆墨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拳头，程立雪的身体，也随之停止了那令人心悸的抽搐。
但她那依旧苍白的脸色，以及那急促而又混乱的呼吸声，却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她究竟承受了怎样恐怖的折磨。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一旦迷恋上了，就很难戒取。
陆墨从自己坐着的“立雪王座”之上缓缓起身，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充满了人畜无害意味的、天真的笑容。
他走到符华的面前，拉了拉她的衣角，仰起头，非常做作，同时也意有所指地望着她。
“说了这么多话，我都有点饿了呢。符华小姐，你……饿不饿呀？”
“要不要……一起留下来，吃顿便饭呢？”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热情。
就仿佛，刚才那个用着最残酷的手段，威胁着她的“恶魔”，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
“今天……我们吃饺子，好不好？”
“先下七个，再下七个。”
第196章给符华种爱纹
“吃七个，再煮七个，趁热。”
陆墨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我可以放过你的好徒弟，”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却又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但是……你也必须帮我，办一件小事。”
“一件小事？”符华的眉头微微皱起，她那双好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警惕。
无论是哪种层面上，陆墨说的小事都不可能是件小事。
“嗯，一件，对你而言，可以说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陆墨点了点头。
随即，陆墨的笑容变得残忍起来，甚至带上了几分复仇的怒火。“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一个，就够了。”
“……谁？”符华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地别扭起来。
“奥托·阿波卡利斯。”
陆墨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让她在一瞬间，脸色剧变的名字。
果然是他。
符华的变脸也自然是那种意义上的变脸咯。
“喵呜”
一声充满了软糯与娇俏意味的猫叫声，突兀地，从陆墨背后的螺旋楼梯之上，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纯白色、带着毛茸茸猫耳与猫爪的可爱连体睡衣的、小小的身影。
一个如同陆墨养着的宠物一般，手脚并用地，在符华难以相信的目光下，乖巧地爬了出来。
是德丽莎。
“连德丽莎也……”
符华，瞬间变了脸色。
表面上是连德丽莎都被陆墨拿下的不解……
实际上是五十多岁的德丽莎还在上分。
都被陆墨玩成宠物了。
这让她怎么办?包下海滩穿男式泳裤吗？！
这幅充满了冲击力的画面，如同一柄最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符华那本就已经因为程立雪的事情而变得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之上。
她……彻底地动摇了。
必要的时候必须拼一把了。
她看着眼前那个正满脸享受的地，用手指逗弄着德丽莎那毛茸茸的、还在微微晃动的“猫耳朵”的陆墨。
心中那股原本还算得上是坚固的“抵抗”意志，在这一瞬间，便如同被洪水冲垮的沙堡般，轰然崩塌。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本就不想再继续受到奥托那充满了算计与控制的掣肘。
如果不是没有一个百分百靠谱的替代方案。
符华早就想和奥托翻脸了。
这都是天穹峰之战后自己无力守护神州的缘故。
只是因为她担心
如果，真的没有了奥托……
之后的天命的烂摊子又要收拾多久
在这个过渡期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弄出多少伤亡。
这个念头，如同最沉重的锁链，死死地束缚着她，让她始终被奥托如臂指使。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个正用亲昵地含住着陆墨的指尖，已经彻底沦陷的“德丽莎”的身上时。
她心中的那份犹豫与挣扎，终于，充满了决绝意味的觉悟所取代。
或许……
自己的犹豫不决才是最为致命的东西。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拼一把，赌一把，也未必，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好。”
符华缓缓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充满了沉重与沙哑的字眼。
“我……答应你。”
“我，可以帮你……除掉奥托。”
“但是，在那之后……”
“你要向我证明，你有能力……带领人类，继续走下去。”
听到符华那充满了沉重与决绝意味的回答，陆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出所料的、胜利的笑容。
“当然可以。”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交易，“向你证明我的能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陆墨搓了搓手。
接下来的发展可是他最期待的啊。
“但是，在那之前……”他的话锋一转，做出自己最为期待的举动，“我也同样需要你，向我证明你的……诚意。”
“我，需要你，给出你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