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丹华抱一
她只能选择将抹布叼在口中,踮起脚尖,用脸颊和嘴唇,笨拙而又努力地擦拭着玻璃上的灰尘。
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将身体绷成一道诱人的弧线,那件没有扣上纽扣的白色衬衫因拉伸而向上滑去。
至于那个,被男人抱在怀中的紫发小女孩……
——等一下。
拉格纳的瞳孔猛地收缩,大脑飞速运转。她努力地将眼前这个紫发女孩的样貌,与自己记忆深处那份最高机密档案中,“第二律者西琳”的资料进行比对。
不对……根据情报,西琳的核心素体,应该是那个白发的……
就在她思绪陷入混乱之际,那个紫发小女孩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来,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然后,她无比自然地,将手中那个早已被她咬得不成样子的棒棒糖,递到了男人的嘴边,声音甜腻地撒着娇:
“哥哥,这个味道……西琳不喜欢……你帮我吃掉嘛。”
而男人,也同样无比自然地,张开嘴,将那根已经被西琳咬的破坏了形状的糖果,含了进去。
这温馨、和谐,却又处处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画面,让拉格纳的大脑,彻底地,陷入了宕机。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误入了某个诡异空间的、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这个木屋里的一切莫名地违和而又自然。
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魔法阵,笼罩着整间木屋,肆意地扭曲、改写着此地奉行的“常识”。
但拉格纳很清楚,自己的常识,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眼前的荒诞之所以让她感到和谐,只是因为她们……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被扭曲的规则之中了。
就在她被这股强烈的认知冲击震撼得无以复加之时,那个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如同局外人般的男人,终于缓缓地,将他那充满了玩味意味的视线,从怀中的“宠物”身上移开,投向了自己。
“欢迎,拉格纳小姐我们还是,初次见面吧。”
他的声音平淡而又温和,仿佛只是在与一位偶然到访的客人,进行着最平常的寒暄。
然而,从他的眼眸之中,拉格纳却能清晰地读出——这个男人,绝对知道些什么!
甚至……
眼前这一切的诡异与荒诞,其源头……很可能,就是他。
“阁下方便和我单独相处吗?”
虽然自己已是阶下之囚,但拉格纳还是相当大胆地,提出了这个可以说“不可能”的要求。
“单独相处不行”陆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危险意味的弧度,他那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不加掩饰的、捕食者的光芒,“——单独拷问,倒是可以。”
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体,可能保不住了?!
一瞬间的惊愕过后,拉格纳的脸颊微微泛红,但很快便被一片充满了决绝意味的坚毅取代。
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而且,只要自己死得够快,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关键是情报——那个传说中的“圣女”还活着,这个消息对天命的意义,远比自己和整个冲锋队的性命加起来,还要更加重要。
此外……说不定,自己还能借此,将队员们的命,“交易”下来。
陆墨将她脸上那充满了“觉悟”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浓郁。
“利亚,”虽然,在场有两位,都能被称为“liya(lia)”,但从他那充满了不容置喙意味的语气之中,依旧能清晰地,分辨出他所呼唤的对象,“——把她,送到我房间里。”
“果然她是那位大人,对吧。”
拉格纳并没有立刻反抗,而是趁着这个间隙,在陆墨的身旁,用着一种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问道。
“怎么?”陆墨并没有否认,只是脸上闪过一丝充满了玩味意味的、看好戏般的光芒,“害怕她……把你最心爱的学生,抢回去?还是说,你……已经做好了,面对她的打算?”
陆墨的话,无疑间接地,证明了拉格纳的记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错误。
“这么说……果然是她。”拉格纳的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地沉了下去。
“可以这么说,”陆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确实是她的母亲。”
“但是……”
“——她,可不是她的女儿哦。”
“什么意思?”拉格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话语中所蕴含的、充满了矛盾的深意。
“你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陆墨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邪恶,他那不加掩饰的、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肆意地巡视着,“——会这么容易就得到吗?”
说着,他缓缓地,向着那个早已被他彻底制服的、美丽的“俘虏”,拉向了床铺一步。
“记住……”他的声音,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但是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无法扣昂局“不要用牙咬。”
“不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更加残忍的弧度,“咬一口,你的队员,就会……死去一位哦。”
陆墨的意思,早已不言而喻。
在说出这番充满了威胁意味的话语之后,陆墨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也更加地,投入到了这场充满了扭曲与堕落的“剧本”之中。
最初,在琪亚娜所创造的那个充满了“虚假”与“扮演”意味的幻境里,他对于这种的“游戏”,还或多或少地,带有一丝不好意思做坏事的抗拒。
毕竟他属于玩p社游戏除了角色血缘关系问题以外不会枪毙的那种人。
然而现在……
他已经可以,毫无顾忌地,对这些“无辜”的“路人”,下达如此残酷的指令了。
一来,除了拉格纳之外,整个冲锋队,都只是由这个“世界”所虚构出来的、随时都可以被抹除的“NPC”。她们的“生死”,对他而言,无足轻重——当然,真要杀的话他还是要做心里建设的。
二来,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只要……自己能够负起相应的“责任”。
而拉格纳的身体,在一瞬间猛地僵住。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关,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几乎要将自己的皮肤彻底刺破。
她看着眼前这个正一脸玩味地、欣赏着她脸上那充满了挣扎与痛苦的表情的男人,恨不得当场便扑上去,将他那张充满了恶劣气息的脸,彻底地撕成碎片。
然而……
她不能。
她身后,还有着十几条同样忠诚于天命的、年轻的生命。她们是她的队员,是她的责任,更是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守护的存在。
她自己的“荣耀”与“尊严”,与她们的“生命”相比……
——根本,不值一提。
良久,她缓缓地,闭上了那双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的眼眸,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充满了沙哑与破碎意味的字眼。
“……好。”
她再次睁开眼之时,那双眼眸之中,所有的挣扎与愤怒,都已被一片充满了认命意味的、死寂般的麻木所彻底取代。
她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只有那从窗外透进来的、清冷的月光,将室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含混着旖旎黑暗之中。
“还要……我重复一遍吗?”他的声音,带着充满了不耐烦意味的催促。
拉格纳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只是缓缓地,将自己那具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的身体,放到了最低。
然后……
以一个充满了极致的卑微与顺从的姿态,向着那个剥夺掉她所有尊严的男人,缓缓地……
——爬了,过去。
“很好,很乖!”
看着拉格纳彻底臣服的模样,陆墨脸上那充满了残忍与暴虐的表情,却又突兀地,被一片充满了安抚与嘉奖意味的温柔所取代。
这自然也是因为……
“在那之前,你没有发现不对劲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那缕滑落在拉格纳的色发丝,轻轻地捋至了她的耳后,“你的队伍里,少了谁,没有发现吗?”
刚才那么做,是为了齐格飞那一家子。而现在的温柔,自然是因为……姬子。
陆墨一边用指腹划过着拉格纳那因羞愤而发烫的双肩,一边用那温柔起来的语气,继续着他的“拷问”。虽然,这并不能改变拉格纳那依旧想要厌恶地、拼命躲开的现实。
而陆墨,则依旧是玩味地,欣赏着她那副充满了矛盾与挣扎的、动人的模样。
“在想知道那个答案之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充满了循循善诱意味的魔力,“你可以,先问一些其他的问题。”
“我的这个问题,也是一个……线索哦。”
“……姬子……”
拉格纳几乎是下意识地,便从喉咙深处,挤出了那个冲锋队里最年轻的名字。
“既然这样……”她的思路,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那他们的命运,怎么样了?”
“首先,”听到这个问题,陆墨脸上的玩味,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姬子……在几年后,也牺牲在了战场上。和你相似的方式。”
虽然,姬子现在已经“活”了过来,但回忆起那段遗憾的“历史”,陆墨的情绪,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产生一丝波动。至于拉格纳,有没有察觉到这转瞬即逝的变化,那就不是他此刻所关心的事情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
他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充满了恶趣味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如果你能,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坚持十分钟的话……”
“——我就告诉你。”
十分钟是什么意思
拉格纳虽然不是一窍不通。
但也并非能够一下子联想到这种事情的那种人。
不过没关系。
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嗯果然体验就是不一样啊。”
毕竟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是带着好感和他亲昵的,所以无论是用心还是细节都不是拉格纳可以与之相比的。
不过没关系,迟早拉格纳也会和她们一样的不是吗?
会有人手把手教会她的。
第209章正常人误入常识修改世界的感觉
十分钟。
这绝对是拉格纳一生之中,最漫长、也最煎熬的十分钟。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在那场足以她的意识都都彻底熔化的、充满了感官风暴的“拷问”之中,坚持下来的。
或许……就像陆墨自己所暗示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他,故意为之。
他……就是想让她,知道那个充满了残酷意味的、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好了,”当那充满了折磨意味的倒计时,终于走到尽头之时。
陆墨缓缓地,松开了那双将她彻底禁锢的、双臂。
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看好戏般的玩味,“第二个问题……”
“你的那位学生……”
“她,和她的父亲敌对过……”
“也曾用无知的话语,亵渎过她母亲那崇高的牺牲……”
“更将自己的至亲,不止一次地,亲手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陆墨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月来,不对,算上他来之前的时间,可能是几年来所爆发过的、最激烈的“家庭矛盾”的根源。
虽然影响不大。
而且姐妹之间的关系,也快要走向了“和解”。但是……
既然,拉格纳已经“主动地”,送上门来了……
那么,陆墨自然也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连本带利地,狠狠地……“报复”回来。
“这”
拉格纳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为自己的学生,也为自己辩解。
虽然,她对于幽兰黛尔的教育,自问已经倾尽了全力,但陆墨所说的每一句话,却又都是血淋淋的、无可辩驳的事实。在这其中,她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她是除了奥托之外,为数不多的、知晓全部真相,却依旧选择了“隐瞒”的人。
“……第三个问题,”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那股翻涌的、充满了愧疚与自责的情绪,将话题重新拉回了正轨,“你能……放过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