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至于另一位,刚才虽然被浅上藤乃偷袭得手,但是在荒耶宗莲有了准备以后便再也无惧于她了。
“藤乃!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只是在边上看着?”式一边试着挣扎一边低声质问同伴。
“我有在攻击,有在攻击……但是为什么……怎么会没有效果……?”
浅上藤乃瞪大闪烁妖艳光芒的双眼,她比式本人更惊慌失措,端正脸庞流下冷汗。
“没用的,说到底魔眼也只是透过「看」发动的魔术。”
荒耶宗莲平静道。
“你的能力必须远距离才能发动,近身毫无威胁——
既然知道了原理和战斗方式,能够想出的应对办法要多少有多少。”
荒耶宗莲是世上最强的结界师,而浅上藤乃是几乎没有多少魔术知识的普通女高中生。
对他来说,创造出一个迷惑普通人的遮断空间简直易如反掌。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海市蜃楼的现象。
在浅上藤乃看来,她或许是在荒耶宗莲身上设置了回转轴,但其实是被结界营造的幻象迷惑,设置、发动在了几千米之外的某个地方。
那种攻击当然不可能对荒耶宗莲本人产生影响。
“嘁……!”
两仪式咬紧了牙关,瞪着不断逼近自己的荒耶宗莲。
恶寒攀上了少女的后背。
眼前的敌人是不折不扣的怪物,我跟藤乃真的可以打败他吗?
她摇了摇头,甩去杂念。
使出浑身力气集中在右手,将手里的刀朝荒耶宗莲扔了过去。
“——”
毫无悬念地被躲开了。
式甚至无法辨认他闪避的过程。
就如同亡灵一般,立于公寓之内的荒耶宗莲就连近乎魔法的行为(空间转移)也能再现。
荒耶宗莲走到两仪式面前,伸出了左手。
仿佛带有千钧之力的张开的手掌,像是要捏碎少女脑袋一般伸了过来。
就在这时——
“……噗。”
荒耶宗莲身体微微一晃,嘴里流出血来。
他低头看去,看见了足以切开空间的古刀之刃。
由士郎交给两仪式、在刚才被她投出去的那把刀,此刻从荒耶宗莲的胸口穿了出来。
魔术师发动感知能力,再次确认雨宫士郎并不在公寓里。
那么……攻击自己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在荒耶宗莲身后,是浑身发抖的少女——
浅上藤乃鼓起勇气捡起了式丢出去的刀,跑过来刺穿了荒耶宗莲。
正常来说,外行人的攻击应该不足以让荒耶宗莲负伤。
藤乃瞄准的是两仪式曾经昭示过的荒耶宗莲之要害(死点),但她毕竟看不到死亡。
普通人恰好砍到了「死线」,会造成与「直死之魔眼」相同的效果吗?当然不可能会。
就像物理实验一样,只有先通过「直死之魔眼」进行观测,「死亡」才会成立。
但是——藤乃却拥有一样与两仪式相同的东西。
「直死之魔眼」与「歪曲之魔眼」的共同前置能力——「净眼」。
拥有「净眼」的藤乃瞄准式看到的「死亡」刺下去,虽然不能明确地杀死,但却意外地对荒耶宗莲造成了大幅伤害。
“我应该说过你已经没用了……就只会妨碍我吗,你这个没用的棋子。”
荒耶宗莲用拳头砸向刀背,先是将日本刀直接粉碎成了两截,接着才转过身挥出左手。
“呜……!”
浅上藤乃被打飞出了十几米远,撞在墙上当场昏死过去。
荒耶宗莲将目光从长发少女身上移开,就在这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寒攀上了他的后背。
这已经有上百年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名字或许叫做「死亡」。
“!”
魔术师错愕地转回身体,看到了恢复自由身的两仪式。
荒耶宗莲因为浅上藤乃的偷袭而负伤,导致三重结界的出力瞬间大幅下降,这才让式有了挣脱的机会。
“…………”
身穿和服的黑发少女,湛蓝眼眸流转着美丽至极的虹彩。
两仪式满不在乎地握住断掉的前半截刀刃,全然不顾刀刃切开肌肤,任由鲜血涂满手掌。
那身姿宛如屹立在地狱中的——
荒耶宗莲一阵恍惚,他确信自己看见了死神。
……
……
“是你赢了,雨宫士郎。”
荒耶宗莲躺在一楼大厅中央,面无表情地望着空洞的天花板。
他的胸口上插着半截短刀。
他的不远处是昏死过去的两仪式。
两仪式是真正的怪物、战斗的天才,只是被三重结界捕获了一次,就完全理解了。
所以当荒耶宗莲再次与她战斗时——三重结界已经无法成为两仪式的威胁,全部被她「杀死」了。
士郎无言走到荒耶宗莲身边。
“我是来帮橙子姐带话的,荒耶宗莲,你追求的是什么?”
黑色魔术师一边崩坏着身体一边回答道:“真正的睿智。”
“在哪里追求?”
“只在自己的内心。”
说完这句话,荒耶宗莲的身体化作灰烬飞散而去。
到下一次的复活,大概需要百年时间吧,士郎心想。
但是这个男人不可能会放弃,无论多少次都会尝试挑战根源——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他跟士郎是同一类人。
士郎捡起掉在地上的佛舍利放进口袋,就在这时——
“!!”
士郎瞪大了双眼,有一股从未感受的气息从后面靠近了他。
“晚上好。”
难以置信,本该因为重伤和失血而昏死的少女走到了士郎身旁。
不是士郎熟悉的两仪式,恐怕也不是死于事故的两仪织。
看着眼前更冷淡、更有女性韵味的少女,士郎惊讶地开口问道。
“你是……?”
第三卷163 被吃干抹净了?
“初次见面,士郎。”
身穿和服的黑发少女一边与少年打招呼,一边温柔地眯起双眼。
“……”
士郎一阵恍然,明明依然是两仪式的脸,但那股极具中性化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让任何恬躁之人都能够立即平静下来的……
清凉、安稳、优雅,充满母性氛围的微笑。
同一个人能够有如此巨大的变化吗?
苍崎橙子使用眼镜作为自我暗示的媒介,在两种人格之间来回切换。
礼貌周到、温柔体贴的橙子,凛然潇洒、严厉干练的橙子……
虽然性格大相径庭,可不论哪一边都是真正的苍崎橙子。
然而眼前的少女不同。
士郎可以断言,她不是自己认识的两仪式,恐怕也不是已经消失的两仪织。
“式,睡着了吗?”士郎问道。
“对啊,那孩子今晚很努力了呢。”少女笑道。
她的微笑,仿佛是为了女性这种存在具现而成一般完美无瑕。
“你究竟是谁?”士郎问道。
“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一个式,是那个存在伽蓝洞之中的我。也许可以说,伽蓝洞就是我。”
她的手放在胸口,闭上了双眼这么说道。
“你之前不是对那孩子说了很有趣的话题吗?
你说如果式与织是阴阳的两仪,那么就应该还会有一个太极存在。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士郎……式与织虽然有着完整的灵魂,却也因此而孤立。
他们永远是事物的正反两面,位于同一个根基之上的两个极点。
若是要维持他们的调和,就必须有能够与他们平等的存在。
象征着太极的圆形轮廓,那就是我——我是从两仪式这具肉体之中诞生的人格(知性)。”
“…………”
士郎暗暗吃了一惊。
虽然他和荒耶宗莲都察觉到了两仪式体内还有第三人格,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第三人格并非处于沉睡状态,而是像织一样以自己的意志观察着这个世界。
“我是无法入睡的,从诞生了自我以来,我就没有哪怕一瞬间睡着过。
我一直都做着连梦都称不上的梦……式凝视着外面的世界,而我则是凝视内部。
式的肉体不是连接着称之为根源的地方吗?
因为我只能够看着内部,因此知晓以知晓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那种感觉既痛苦又无聊,而且毫无意义,即便我闭上眼睛……也无法安眠。”
「两仪式」迈着优雅的步伐,淡淡说道。
“与根源连接着的我,渐渐地成为了那里的一部分(器官)。
所以我即便在闭上双眼,也什么都能看得到……不断地做着那样的梦。”
士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少女的语气十分哀伤,但是他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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