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
美辍绫子惊讶地看了士郎一眼,从他脸上看到了某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她明白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是累赘,于是默契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雨宫你自己多加小心。”
“学姐!?”
美辍绫子拉起间桐樱就要走,但是——
“等一下,谁允许你们自行离席了?”
亚托拉姆的声音仿佛带有某种束缚,让美辍绫子的双脚一下子无法动弹。
士郎不由得皱起眉头:“……”
“哎呀,请不要这么凶猛地放出杀气。我无意与你争斗,雨宫士郎。”
士郎扫了一眼他的部下:“那个难道是你的示好表现吗?”
“这真是失礼了,我的部下们似乎不懂得东亚文化中的礼节,就由我来赔罪。”
这么说着的亚托拉姆缓缓抬起右手。
接着,从他的掌心释放出大量雷击,将跪在一旁的部下们贯穿,全员冒着烟倒了下去。
“这个,应该不是电影特效吧……”美辍绫子瞪大了双眼。
“只是一点点小小的惩罚,放心吧……我没有杀了他们。”
亚托拉姆笑着说道:“不能让高洁的雨宫士郎成为间接的杀人凶手呢。”
士郎不为所动,并没有被他的威慑吓倒。
“你的目的是什么,别拐弯抹角的了。”士郎冷冷地说。
“我本来还想着与你建立一段友谊,看来自己不是很受欢迎呢。”
亚托拉姆一脸悲伤地发出叹息,士郎觉得他就像是蹩脚的舞台剧演员。
“雨宫士郎,我想要得到你的魔术刻印。
你开个价吧,不论是怎样的天文数字,葛列斯塔都会予以满足。”
原来如此,士郎终于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的诉求。
虽然雨宫士郎是个三流魔术师,但唯有魔术特性却非常特殊。
他的「强化魔术」胜过任何修复系术式,能够对物质内部的损害进行补强,进而完成修复。
至于士郎的「投影魔术」……按照摩根的说法,即便是她也不可能复现。
以前也曾经被有珠提醒过,自己的力量可能会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来着,士郎当时没有太放在心上。
没想到还真的出现了。
“你的意下如何?”
见士郎迟迟不说话,亚托拉姆催促道。
“我做不到。”
士郎不接思索地回答道。
他不可能会答应这种交易。
“是吗,你不愿意吗……”
亚托拉姆喃喃说道:“你比预想中更加重视魔术的传承呢,这是个好事啊……”
“等一下。”
士郎打断他的话,纠正道:“并不是「不愿意」,而是「做不到」。”
“?”
亚托拉姆露出不解的表情,士郎进一步解释道。
“魔术刻印,是指父母留给孩子的遗产吧……我没有那种东西,自然也没办法卖给你。”
“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我没有魔术刻印啊。”
士郎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虽然现在跟义理的母亲生活在一起,但我是个孤儿,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当然也不可能接受刻印的移植……
我说,你难道没有好好调查过就来日本了吗?”
“——————”
亚托拉姆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既尴尬又难以置信。
在魔术世界,是否拥有魔术刻印不仅仅是魔道家族的继承人证明,更代表着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虽然魔术师是个讲究血统的世界,但这个「血统」不同于赛马的「血统」,更多的是指家族几百上千年来积累的知识与研究。
魔术师通过好几代人的累积、研究与锻炼,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继承到更强,最终抵达记录着一切真理的根源之涡——这就是西洋魔术的运转逻辑。
亚托拉姆无法想象:像雨宫士郎这样一个连魔术刻印都没有的小鬼,究竟是怎么在那场成为传说的仪式中打败阿奇博尔特、爱因兹贝伦这些古老名门以及他们的从者的?
嘛……我在比泛人类史更强的世界锻炼了三千年嘛,士郎心想。
“————嘶。”
亚托拉姆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恢复了冷静。
他相信了红发少年的话。
雨宫士郎的价值,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我明白了,那么……
雨宫士郎,你愿意同我一起离开这个国家。说明白点,你愿意成为我的研究对象吗?”
“才不要呢,明天我还得上学。”
士郎秒拒。
“…………”
今天第二次的拒绝。
亚托拉姆这辈子就没有被同一个人拒绝过两次。
他立刻切换为另一种模式,大大地展开双臂。
“那就是战争了。”
亚托拉姆装模作样地宣布。
“战争、战争、战争……啊,听起来是真野蛮!
竟然选择与我葛列斯塔交战,这是何等的愚行啊。”
他万分遗憾地摇摇头。
不过,唯独嘴角浮现的笑容无从隐藏。
那个笑容明确地表明,不管嘴上怎么说,他都把野蛮的互相残杀当成一种娱乐嗜好。
葛列斯塔是继承古老中东血统的家族。
由于最近几个世代才加入钟塔,使用的魔术又一半归于咒术范畴,他们受到的待遇比实力来得低,不过相当棘手。
不过据说他们靠家族传承的特异魔术征服了邻近组织,甚至掌握了石油开采权,表面社会的实力与财富在钟塔也称得上数一数二。
而亚托拉姆正是葛列斯塔家族的现任首领。
他会拥有像现在这样的性格,完全是从小接受的教育所致。
想要的东西就去抢,握住利刃挥下去就好。
亚托拉姆一直接受这样的教导。
为了选定一族首领,父亲给予包含他在内的兄弟们种种试炼,而青年用最有效率的方法处理了一切。
然后,不同于继承在协会的爵位却不踏入魔术世界的父亲,亚托拉姆意气风发地接纳了魔术。
他大力扩张自身在魔术世界的势力——主要是依靠财力。
这样的暴发户性质,让亚托拉姆在伦敦的魔术师们口中获得了「石油王」的蔑称。
但是,他作为魔术师的实力显然是毋庸置疑的——
士郎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脑袋不太正常。
在已经了解到自己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经历之后,依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战争」……
哎呀,看来过去的自己实在太温柔了,对待敌人的怀柔态度让别人产生了「这家伙很好欺负」的错觉……
抱歉啊。
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但是唯独现在,士郎不打算轻饶靠近的危险分子。
爱丽丝菲尔的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伊莉雅)呢,可不能让她们有任何一点风险……
士郎朝亚托拉姆走了过去,同时握紧的右手缠上了绿色光耀。
“……!?”
褐色青年大概是没有料到士郎会主动朝自己走过来吧。
终于意识到身处险境的他,一下子露出了慌张神情。
“等、等一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哈啊?不是已经是「战争状态」了吗?刚才那个难道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
最终,亚托拉姆虽然害怕,但自尊心还是占了上风。
士郎对他稍微有些改观,能装腔作势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个人物了。
当然,这一拳是少不了你的。
就在他准备一拳放倒亚托拉姆的瞬间, 远方传来了强烈魔力反应。
这股能量由远及近。
很快,士郎他们周遭的大气开始震动——
就像是在提醒士郎,有什么大的要来了。
“……跑!!”
少年回头对美辍绫子大喊,这一声同时也解除了亚托拉姆施加在二人身上的束缚,少女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迈开了双腿。
“此身为剑所天成(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少年低语着。
面对从天而降的光之铁锤,士郎面无惧色地一边沉吟,一边抬起了右臂。
“苍天覆七之境界(Round Albion)————!!”
仅仅一工程的咏唱,创造出来的绚烂光景让亚托拉姆瞪大了双眼。
最初,是一个描绘着复杂铭文的巨大光之圆环。
接着,圆环出现了变化。
从中心向外延伸展开的形状虽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盛开的鲜花,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那分离之物其实并非花瓣——
与其说是花瓣,倒不如说是巨龙的鳞片。
七枚如同苍穹般湛蓝的龙鳞形成了穹顶之盾,将突如其来的魔弹轻易挡了下来。
明明是足以贯穿任何城墙的魔弹,却无法击穿士郎的术式,只是在表面燃烧着。
这也是当然的结果。
因为士郎投影出来的守护之盾,乃是这颗星球上诞生的最坚硬的物质——
「冠位之龙」阿尔比恩的外皮。
这是士郎为数不多能够投影的非剑之宝具之一,也是他自身拥有的最强防御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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