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红」之阵营的计划是将斯巴达克斯诱导到千界树一族的城堡附近引爆,若是能够一举消灭对方的御主最好,就算不能至少也能破坏城堡的外壁。
他们的计划进展得非常顺利。
斯巴达克斯已经无人可挡,他的自爆会将周遭一切地上建筑吹飞。
贞德目睹着狂战士的暴走。
她确信斯巴达克斯接下来将会放出最大威力的一击,同时也是最后一击。
他将会用尽让自身存在于现世的所有魔力后消失吧。
如果这是英灵斯巴达克斯选择的道路,身为监督者的Ruler不会加以阻止。
然而——
“咦?”
贞德眨了眨眼睛。
斯巴达克斯突然调转方向,不再冲向城堡而是朝她和士郎这边冲了过来。
“怎……怎么了?”
莫德雷德也惊呼出声。
士郎同样感到很困惑。
他回想起自己前天夜里被斯巴达克斯追逐的场景,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是仇恨度的问题?
对于反叛的英雄来说,自始至终都有一个必须打倒的压迫者(目标)。
在圣杯战争之初,这个目标是统治图利法斯的领主,也就是千界树一族。
然后,他在森林中遇到了新的压迫者,虽然优先度不及敌方御主,但斯巴达克斯还是立刻将持有「王」属性的士郎当成了攻击目标。
但是,狂战士其实还有一个比国王英灵或者敌方御主更高优先等级的敌人——
那就是在这场圣杯大战中拥有最高权力的压迫者,即Ruler贞德。
“哎?我……我成了Berserker的目标!?”
斯巴达克斯偏转方向,怒吼着朝贞德和士郎冲了过来。
“……你还真会给人添麻烦啊。”莫德雷德揶揄道。
“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啊!”贞德鼓起脸颊。
“准备逃了。”
士郎对贞德说道,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了?”
“我……不能逃走。Berserker将作为圣杯大战调停者的我视为眼中钉。
他的宝具能够将积蓄的魔力朝任意方向释放。
若我逃走,很可能会波及附近的无辜民众。”
圣女表情肃穆。
既然狂战士将自己当做目标,那么她所能做的就是承受对方的怒火。
“阿尔托利斯和「红」之剑兵请赶紧撤退吧,这里就交给我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握紧了纯白的圣旗。
「红」之狂战士踩碎了脚下的大地,他即便已经变得不成人形依然面带微笑。
斯巴达克斯此刻脑中充满了陶醉的愉快,正沉浸在破坏暴政、推翻权力的幻梦之中。
只要世界上有压迫者存在,他就无法阻止自身的愉悦与愤怒。
而现在,获得第二次人生的他,正打算使出毕生最美妙的一击。
全身被置换的痛楚侵蚀他的脑,但这也即将结束。
这可不是使出浑身解数这么简单的一击,而是将自身一切当成祭品奉献出去,才能够换得的终极破坏。
“————啊啊。”
狂战士在临死之际取回了理性,发出幸福的叹息。
他并不在乎自身肉体变得多么丑陋,将一生奉献给反叛的受虐角斗士终于挥出了赌上灵魂的一击。
与此同时,贞德也做好了释放宝具真名的准备,双手高举起了象征圣女的旗帜。
“「吾神(Luminosite)」————嗯?阿尔托利斯?”
士郎一条胳膊挽住了贞德的腰,将她像小孩子一般夹在了腋下。
“等……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快把我放下来!别妨碍我解放真名!”
贞德下意识拼命挣扎,手脚乱挥。
再一看,她发现莫德雷德也被士郎用另一只手臂夹住。
只不过与激烈反抗的Ruler不同,那位传说中的叛逆骑士如今却像乖巧小猫一般,顺从地任由红发少年挟着。
“……那里。”
士郎抬头看向了拂晓的天空。
贞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终于见到了那道漂浮在高空的火焰身影。
“「红」之枪兵!”
“看来是打算把我们连同狂战士一并消灭……”
士郎停顿了一下,望向莫德雷德:“准备解放「遥远的理想乡(Avalon)」吧。”
少女呆然地点点头:“啊,是的…………咦?啊?我来解放剑鞘?”
莫德雷德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嗯,剑鞘刚刚被我放进你身体里了。
我现在抽不出手,Ruler实在太重了,所以由你来释放,我会把使用权限开放给你……”
“一定都不重!阿尔托利斯你把我放下!呜呜呜呜呜!我真的生气了!!”
似乎是踩到雷区,圣女大人闹腾得更厉害了,但是被士郎无视。
“我……我做不到……父王……”
莫德雷德一瞬间露出了怯懦的表情。
“不,你做得到。”
士郎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如果你是亚瑟王与摩根的孩子,就一定能做得到——
证明给我看吧,莫德雷德。”
“呜…………!”
金发少女咬紧了嘴唇。
然后她脸上的迷惘消失,眼角噙着泪水,坚毅地朝士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父王……我会加油的!”
另一边。
从地面一跃而起的迦尔纳,将火焰席卷、烧成通红的神枪举过了头顶。
“要上了——「梵天啊,诅咒我身(Brahmastra)」!”
被他掷出的神枪带着光的速度与雪崩般的破坏力,直接贯穿了斯巴达克斯的怪形巨躯。
下一个瞬间,狂战士如同肉瘤之山的身体龟裂并放出光芒。
刚刚迎来晨曦的天空充满了最炙热的太阳光辉,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
……
“咕呜……!”
贞德的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她怒不可遏地瞪向士郎。
一切已经结束。
「红」之狂战士与「红」之枪兵的宝具两连发让千界城堡半毁,并将周围的战场扫荡一空。
不过,即便是如此恐怖的暴力洪流,靠近的三人依旧没有受伤。
在士郎将剑鞘的使用权转让之后,莫德雷德成功解放了「遥远的理想乡(Avalon)」。
“竟然真的成功了……”
莫德雷德难以置信地看向捧在手里的黄金剑鞘。
“父……父王!”
她欣喜若狂地望向红发少年,而后者则转过脸淡淡地说了一句“干得不错”。
“还有别再叫我「父王」了……我是王的替身阿尔托利斯,不是你以为的亚瑟王。”
“明白啦,父王!”
“……”
与此同时,藏身于千界树城堡里的「黑」之御主们也经历了一场灾难。
幸运的是,他们坐镇观战的位置并没有直接被余波侵袭,但十几米之外的地方已经一片狼藉。
“今晚到底是怎么了!可恶!”
戈尔德自暴自弃地用拳头猛捶墙壁。
族长达尼克变成了吸血鬼,如今下落不明。
捕获的狂战士被敌人利用,反过来攻击自己,导致米雷尼亚城半毁。
并且,千界树一族花费数十年积攒起来的军队几乎也都在刚刚的爆炸中全灭了。
活下来的应该只有在后方待命,或者察觉苗头不对而逃亡的部分人工生命体。
虽说除去齐格飞与弗拉德三世以外的英灵都还健在,但千界树一族的战争前景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
然而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
空中庭园此刻就停在城堡的正上方。
庭园之主的女帝此时只要解放环绕要塞的炮台(「十与一之黑棺」),城中的魔术师就会被顷刻间屠杀殆尽吧。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她从一开始就没把敌方御主放在眼里。
“矮小的魔术师们,睁大眼睛看着吧——这才是魔术的真正境界。”
赛弥拉弥斯高声朗笑,张开双手释放术式。
空中要塞的底部“轰”地吹起劲风。
类似龙卷风的强劲风势,彷佛某种管道一样连接着城堡中心。
土地与瓦砾在狂风中崩解,被吸收上去。
城堡的三分之二以上已经遭到破坏,裸露的岩石地基粉碎,已经可以看到飘荡在半空的黄金之杯。
“……真是难以置信。”
贞德一眼认定圣杯就是真品。
她不敢相信的,是想把那个拉出来的「红」之阵营。
这是争夺圣杯的战争。
如若最终「红」之阵营获胜,就可以预料情势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前提是圣杯大战要先正常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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