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然而这名少年却一眼看出肯尼斯愿意为了未婚妻而放弃圣杯吗?
这个瞬间,肯尼斯忽然感到了彻骨的恶寒。
就好像他与索拉的一切隐私都已经被这个红发小鬼掌握了一样。
如果他在这里表示拒绝,红发少年也还会掏出其他针对他的办法。
在被那双黄昏色瞳孔盯上的瞬间,他和索拉就已经无处可逃了……
虽然内心已经完全崩溃,但肯尼斯还在坚持做最后的抵抗。
“让我放弃圣杯战争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请说。”
肯尼斯咬牙道:“先给索拉解药。”
“这……恐怕不行。”士郎表情遗憾。
“魔术契约!你要与我签订「自我强制证文」!”
「自我强制证文」
士郎对于泛人类史的魔术还有很多地方都不甚了解,总不能掏出玩具小黄鸭给自己解释说明吧。
他只能故作高深地面无表情。
得到士郎的默许,肯尼斯打了个响指,房间角落里的一个抽屉就自动打开,一卷羊皮纸从里面飞了出来。
羊皮纸像是水母一样在空中悠悠荡荡,轻飘飘地落在士郎手中。
上面原本什么文字都没有,但是伴随着肯尼斯的魔力注入,渐渐有文字在羊皮纸上显现出来。
「束缚术式」
「对象: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波尔特」
「以肯尼斯·埃尔梅罗的刻印命令:以达成下列条件为前提,誓约将成为戒律、无一例外地束缚对象。」
「誓约: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波尔特将会自愿退出圣杯战争,携索拉·娜泽莱·索菲亚莉返回伦敦。」
「条件:……………………」
士郎默默读着上面的文字,感受着羊皮纸上传来的魔力,心中也有了个大概。
原来如此,这是利用自身魔术刻印的机能将制约加诸于施术者本人身上的咒术。
用作起誓的不是施术者本身的生命,而是魔术刻印,这样一来即便继承给下一代,也会同样受到束缚,永远无法违抗这道术式。
士郎检查了一遍,感觉这个所谓的「自我强制证文」应该没什么问题,是可以发挥效果的。
虽然术式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内容上还是有问题的。
“誓约上面再增加几条吧。”
士郎想了想说道。
“「永久禁止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波尔特及其从者对雨宫士郎有任何杀害、伤害的行为。」”
“…………”
肯尼斯铁青着脸加上了这段内容:“这样就可以了吧!”
“不,等等,我还想再加点内容。就算你不能伤害我,可不代表其他人不能伤害我啊?”
士郎谨慎思考一番后说道:“再加上这么一条吧,「永久禁止埃尔梅罗派的相关人士对雨宫士郎有任何杀害、伤害的行为。」”
肯尼斯继续照做,又加上了一条内容。
“让我想想。”
虽然他不断催促,但士郎还是觉得这个契约不够完善,漏洞太多,至少得再加上10条左右才能完美。
“对了,还有……”
“差不多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肯尼斯焦急地低吼:“索拉已经没有时间了!”
在士郎的“设定”里,索拉中的是在五分钟内就会发作的毒药,也难怪他会这么焦急了。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呢。”
士郎耸了耸肩膀。
虽然这个契约证文满是漏洞,不过反正他也不觉得肯尼斯能杀得了自己。
“契约就这样吧,我接受了。”
士郎说道:“那么就请肯尼斯先生履行誓言吧。”
肯尼斯冷着脸道:“按照契约,你先把解药给索拉!”
士郎摇了摇头:“不行,我得先看到肯尼斯先生的诚意才行。”
“…………”
肯尼斯咬紧了牙关。
说到底,自己根本就没有谈判的余地。
他注视着自己右手仅存的最后一道令咒,然后以御主身份发动了最后一道命令。
「以令咒下令——」
「自杀吧,Lancer!」
伴随着赤红的光芒,魔人迪卢木多手中的魔剑突然调转方向,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在场的其他三人——与Lancer交战的Saber,支援她的爱丽丝菲尔以及观战的Rider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震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唯有一人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惊讶——
魔人迪卢木多无言注视着喷涌的鲜血,眼神中既没有错愕也没有愤怒。
对于自己用自己的双手杀死了自己一事,他的反应十分平静。
Lancer回头望向凯悦酒店的最顶层,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是那个小鬼……”
对他而言,这是第二次遭到主君的谋杀。
迪卢木多·奥迪那曾经的愿望是推翻那不幸的结局,因此才接受召唤显现于世。
如果是那时候的他,此刻恐怕已经被莫大的绝望与悲哀所支配了吧。
明明自己的心愿只是想效忠主人,结果却还是不断被算计,最终重蹈往日的悲剧覆辙。
他一定会流着血泪破口大骂,恶毒地诅咒这世界上的一切。
然而,现在的迪卢木多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骑士了。
轻易接受了内心黑暗面的他,对于自己被人算计、遭主君杀害一事并没有太多感慨。
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本来就是世之常理,认同了这套价值观的Lancer自然也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在男人的心中,没有一丝不甘与屈辱,有的只是意犹未尽的遗憾。
“哼,当初就应该杀了那小鬼的,真是判断失误……”
Lancer的漆黑身姿化作金色之风,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看来反英雄终究还是不适合我呢,到头来幸运值也没有提升……该死……”
……
……
肯尼斯茫然若失地看着飘向夜空的从者之影。
他的圣杯战争就到此为止了。
短暂的停留过后,男人义无反顾地将目光转回室内。
“现在可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他用期待、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少年,然而从少年口中吐出的却是这世上最残忍无情的话语——
“解药?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士郎淡淡地说。
这句话让肯尼斯感到自己仿佛落入了严冬的冰窟。
他用已经不能自已的颤抖声线发问:“你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我?”
士郎肯定地点点头:“没错。”
肯尼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绝望到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呆滞地盯着地毯,心中甚至连杀了士郎泄愤的念头都没有了。
士郎缓缓走向房间里唯一的大床,然后开口说道:“解药虽然没有,但是……”
“你可真是丢脸啊,肯尼斯。”
一个冰冷刻薄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
肯尼斯恍然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下意识抬起头——
他看见索拉被士郎扶着在床上坐了起来。
“……啊?”
只见索拉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继续说道。
“居然听信敌人的话,轻易放弃圣杯战争,你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窝囊的男人了。”
肯尼斯张大了嘴巴:“索拉,为什么……你不是已经……”
索拉皱眉道:“你想说我已经死了吗?”
“不,可是你不是身中剧毒,怎么会——”
“那还用说吗?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喂过什么毒药。”
“…………什么?”
索拉双手环抱在胸前,向肯尼斯解释了一切。
二十分钟前,士郎闯入索拉被软禁的房间。
索拉向来性格刚烈,自然是不愿意轻易顺从,士郎花费了一些功夫才制服她——花了05秒。
“如果你以为你能拿我胁迫肯尼斯,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在被五花大绑期间,索拉不断怒吼。
这时候,士郎突然开口说道。
“大姐姐,我们来打个赌吧?”
“你猜肯尼斯先生会不会愿意为了你而放弃圣杯战争?
“我猜他会。”
士郎提出的这个赌约瞬间勾起了索拉的兴趣。
肯尼斯会为了我放弃圣杯战争?怎么可能。
身为魔术名门之女,她对于魔术师这种生物再了解不过了。
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父亲培育的联姻工具而已。
而肯尼斯则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魔术师。
她不会重视自己,就像父亲从来不曾重视过自己这个女儿一样。
结果索拉刚想反驳,士郎就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呜……你、你喂我吃了什么!”
“这是能让人在沉睡时保持清醒的药物,大姐姐你就在那里安心等待结果吧。”
士郎一边说一边将索拉丢在床上,然后拨通了韦伯的通讯器。
在那之后,索拉陷入了一种有意识的沉睡之中。
在如同梦境般的深度睡眠之中,她听见了士郎与肯尼斯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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