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蜜柑
韩飞点头,巨大的防爆盾牌被他稳稳扛起,像一堵移动的钢铁壁垒。
“跟紧我。”
他的声音在雨声和金属摩擦声中显得异常凝重。
安多恩指尖微动,一抹柔和却异常单薄的白光自他掌心亮起,勉强驱散了洞口几步范围内的浓稠黑暗。
这光非但不能带来温暖,反而在嶙峋怪石和深不见底的黑暗映衬下,显得格外脆弱与孤立。
三人呈紧密队形,韩飞举盾在前,踏入了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
洞穴入口向下延伸,湿滑的石壁不断渗下冰冷的水珠,滴落在头盔和肩甲上,发出单调而令人焦躁的“嗒…嗒…”声。
走了不过数十步,地势陡然平坦,一个由巨大、粗糙石块垒砌而成的地宫入口赫然出现在惨白光源的边缘。
那入口破损严重,如同某种巨兽腐朽的咽喉,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古老与死寂。
韩飞并非泰拉土著,确实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他本能地看向安多恩,希望后者能给他解惑。
安多恩眉头紧锁,借着微光仔细审视着废墟般的入口,说:“这像是某种遗迹,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留下来的,但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懂你意思。”
韩飞简短回应,盾牌再次顶在前方,战靴踏在湿冷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发出沉重、拖沓、在绝对寂静中被无限放大的“哐…嚓…哐…嚓…”声,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随着深入,那股无形的压抑感骤然剧增,如同冰冷粘稠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令人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轻浅。
遗迹内部死寂得可怕,除了水滴声和韩飞自身制造的、无比刺耳的噪音外,再无任何活物的声息。
安多恩的白光执着地切割着黑暗,照亮了残缺不全、姿态扭曲的古老雕塑。
那些石像在摇曳的光影下投出巨大、狰狞、不断晃动的影子,如同蛰伏在石壁上的怪物,随时可能扑下,光滑石壁上斑驳的蚀刻纹路,在光影下仿佛蠕动的血管。
“这鬼地方真有活人吗……”
韩飞忍不住低声嘟囔,他的声音在死寂中突兀地炸开,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激起层层叠叠、空洞而诡异的回响,反而让那寂静显得更加沉重和充满恶意。
他倒无所谓暴露,这盾狗大一开,走路叮里咣啷的,压根就没办法潜入,声音大的要命,除非对面全是聋子,不然早就暴露了。
反之,如果对面真是聋子,那他开口说话,也没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安多恩的声音透着凝重,他的光源竭力扩大范围,却只能照亮有限的空间,更深处依旧是吞噬一切的浓黑。
那些被照亮的断臂残躯石像,它们空洞的眼窝似乎正穿透光晕,死死地盯着闯入者。
“我不太喜欢这个地方。”
韩飞看向那些扭曲的影子,眉头不由得紧锁,说:“这地方太压抑了。”
他的视线扫过那些扭曲的影子,感觉每一片阴影里都潜伏着无形的窥视。
他可不喜欢和人玩躲猫猫,战斗爽才是男人的浪漫。
这氛围实在是折磨人,韩飞有些绷不住了,对身后的二人说:“既然他们不出来,那我可要喊话了。”
安多恩先是一愣,旋即失笑道:“你喊吧。”
本就无所谓暴露,若是喊话能将敌人引出来,那也好过继续在这死寂的氛围中被折磨。
韩飞深吸一口气,那吸气声在死寂中清晰可闻,下一秒,他放声大声道:“喂,有人吗?!!”
洪亮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在狭窄的通道和空旷的厅室中疯狂冲撞、回荡、叠加。
“有人吗……有人吗……”
声音久久不息,仿佛无数个韩飞在黑暗中同时呐喊。
回音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又如同退潮般渐渐平息……
死寂。
更深沉、更粘稠、更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笼罩了一切。
只有水滴声,依旧不紧不慢地敲打着地面。
嗒…嗒…嗒…
仿佛在倒数着什么。
“见鬼了。”
韩飞砸了咂嘴,心说这鬼地方真没活人?
就在他念头闪过的刹那!
一阵极其微弱、仿佛被粘稠黑暗过滤过的低语,毫无征兆地从废墟深处某个角落幽幽飘来。
那声音含混不清,支离破碎,如同梦呓,又似垂死者的**,根本无从分辨任何语义。但在经历了漫长死寂折磨的三人耳中,这如同鬼魅般的呓语,却无异于一道惊雷!
对韩飞来说,这无疑是件好事。
至少,总算有个活着的家伙了。
于是他说:“我们过去看看?”
安多恩和蕾缪安无声点头,神情更加凝重。光源随着他们谨慎的步伐移动,在扭曲的雕像和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更加诡谲晃动的影子。
三人循着那断断续续、如同蛛丝般随时可能断裂的低语,在迷宫般的遗迹中摸索前行了约莫二十来步。
倏地,一扇半掩的、布满尘埃的厚重石门,出现在惨白光源的边缘。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呓语声,正无比清晰地、如同实质般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韩飞深吸一口气,金属手套猛地抵住冰冷的石门,发力一推——
“嘎吱——!”
刺耳的摩擦声撕裂了通道的死寂。门扉洞开,一股混合着陈腐尘土、微弱烛火焦烟和浓重血腥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的景象,瞬间攫住了三人的目光。
一盏孤零零的、豆大的油灯搁在角落的石台上,昏黄跳动的火苗是这密室唯一的光源,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病态、摇曳的暗影中。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数个身着破烂黑袍的身影,一动不动,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偶。
而在两侧布满灰尘的墙根阴影里,隐约可见更多早已化作白骨的遗骸,姿态扭曲,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久远的恐怖。
密室的正中央,背对着门口,静静地跪坐着一个同样笼罩在宽大兜帽下的萨卡兹身影。
那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难以言喻的怪异呓语,正持续不断地、如同咒文般从这兜帽之下幽幽传出。
“我进去看看。”
韩飞缓步踏入密室,他的脚步很重,根本没办法隐藏。
然而,那兜帽下的萨卡兹似乎聋了一样,对于这突兀出现的大脚步,丝毫没有反应。
安多恩和蕾缪安这才跟着走进密室。
韩飞没急着过去查看那个兜帽萨卡兹,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地上倒着的那些人,随后蹙眉道:“都死了。”
但安多恩的目光已被疯癫的萨卡兹攫住,他行至那人身后,手中铳械稳稳抵住那人的后脑勺,说:“你是什么人。”
兜帽萨卡兹一动不动,似乎对回答安多恩的问题毫无兴趣,依旧垂着头,轻声呓语着。
也直到这时,安多恩才听清楚那人究竟在说什么。
原来,这个家伙竟然是借着烛火,在与自己的影子对话。
安多恩眉头一皱,轻声说:“疯子。”
谁知,那萨卡兹竟然对这句话有了反应,他突兀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衰老干瘪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多恩,说:“我不是疯子,我是先知,我知晓世间的一切秘密,包括你向探求的前路!”
下一秒,他忽然伸出一对干瘪如爪的手,抓向安多恩,似乎想抓住安多恩,向他兜售他那疯癫的言论。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袭击,安多恩毫不迟疑,扣动了扳机。
“砰——!”
铳声撕裂死寂,子弹贯穿头颅,鲜血泼溅在石台古老的刻纹上。萨卡兹软倒在地,怀中紧抱之物随之滚落。
那是一对完好无损,崭新的法杖。
一柄漆黑如永夜,一柄洁白似初雪。杖身流转着幽光,与遗迹的破败腐朽格格不入,仿佛刚从神坛取下。
他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这个疑惑随之在安多恩心里滋生,连带着方才那句呓语,也在他心里发芽。
我的前路,你真的知道吗?
安多恩鬼使神差地朝那对法杖伸出了手。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等听见铳响回头的韩飞注意到时,安多恩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那对法杖。
——黑锁与白匙。
“卧草,安多恩,别碰!”
韩飞的喊声陡然炸响,那对熟悉的法杖顿时让他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就扑了过去,妄图夺回那对黑锁与白匙。
但太迟了。
安多恩的双手已经握住了那对法杖。
“嗡——!!”
伴随着一阵怪异的声响,安多恩握杖的指缝间骤然迸出针尖般的惨白光。
第一卷 : 第一百零三章 天使的庇护
当白光亮起的那一瞬间,韩飞就意识到——迟了!
看着那即将被白光吞没的法杖,韩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沟槽的安多恩,手这么快干嘛!
他上一秒还在检查地上的尸体,一抬头,安多恩就已经握住了锁与匙。
太快了!
快到韩飞刚把枪从腰侧拔出,视野就炸成一片刺目的白茫茫。
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在他闪过——谁家麦晓雯?
白,只有白,根本看不见安多恩。
韩飞只能凭着最后残存的方位印象,胡乱扣死扳机!
砰砰砰!
枪口焰在光海中徒劳地跳跃。
打不中!
韩飞瞬间傻眼,他可是纯纯的绿玩。
没挂,没框,没火柴人轮廓提示,顶着全白闪光想击中目标?做梦!
收枪!
念头与动作同步爆发,韩飞猛地旋身,朝着蕾缪安的方向撞去!
巨盾轰然砸落,瞬间隔绝在蕾缪安与那片毁灭白光之间。
看着这熟悉的、挡在身前的宽厚背影,一股混杂着巨大安心与撕裂般担忧的情绪刚涌上蕾缪安心头。
“躲我身后。”
话音未落,耀眼的白光便将她视野中韩飞的身影,连同她自己的意识,彻底吞噬。
轰!!!
暴走的源石技艺彻底淹没了整座密室。
在那一片白茫茫的光晕中,韩飞咬紧牙关,手中蚀金玫瑰绽放。
“你给我松开!”
逆着光,韩飞一往无前地撞了上去。
嘭!
厚重的金属大盾猛地撞上安多恩的身体,可那要命的源石技艺并未停下,名为锁与匙的双色法杖依旧被他牢牢攥在手里。
11,这是韩飞此刻的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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