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蜜柑
德克萨斯答应得干脆利落,她站直身体,跟着莫斯提马走了出去。
一时间,密室内就剩下韩飞和蕾缪安二人独处,摇曳的烛火将两人并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
蕾缪安并没有让寂静降临,在二人出去之后,她便说:“真不累吗?”
“是还好啊。”
韩飞扭头看着她,一脸的无所谓。
数据化的身体就是这样,体力条没清空,他就不会累。
而包扎伤口这种小事,可不费体力。
“那还真是可惜了。”
蕾缪安面露遗憾之色,轻声说:“我还想让你枕一会呢。”
说着,她的双手不经意地抚过被裙摆遮住的双腿,意思有些明显——如果你说累,我可以让你枕在我的腿上。
韩飞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立刻改口:“那我现在说累,还来得及吗?”
蕾缪安玩味一笑,打趣道:“已经迟了,我已经改主意了。”
下一秒,就见韩飞立马垮起脸。
“噗嗤——”
蕾缪安没忍住笑出声来,清越的笑声在静谧的密室中格外悦耳。
她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了拍自己并拢的、被裙摆覆盖的腿侧,眼波流转,带着温柔的纵容:“好啦,我开玩笑的,休息会吧。”
第一卷 : 第一百零八章 好梦
韩飞只犹豫了一瞬,身体便诚实地给出了答案。
有温软的膝枕不躺,难道要去硌那冷硬的石头?
带着这理所当然的念头,他侧身枕上蕾缪安丰腴而富有弹性的大腿,目光却刻意投向洞穴前方的空地,仿佛那些散落的残骸上刻着世间最精妙的符文,值得他全神贯注地“研究”。
蕾缪安垂眸看着他略显僵硬的姿态,唇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韩飞的黑发间,带着试探般的轻柔抚触,低声问:“累不累?要不要,帮你按按?”
韩飞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以便侧目看向她,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你还会这个?”
“不会哦。”
蕾缪安答得干脆又坦然,指尖在他发间流连,声音轻柔得像拂过水面的羽毛,“只是…想帮你放松一下,要试试吗?不舒服就告诉我。”
韩飞本想说算了,可撞上她那双盛满温柔与些许期待的眼眸,那拒绝的话语便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他默默将头转回“研究”尸骸的方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含糊的音节:“嗯…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
“怎么会麻烦呢。”
蕾缪安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暖意。
话音未落,她那双带着温暖体温的手,已轻柔地覆上他的头颅两侧。
温热的指腹,带着女性特有的柔软触感,开始不紧不慢地在他头皮上移动。那不是专业按摩师寻求穴位、施加压力的揉按,更像是一种充满怜惜的、安抚性的轻抚。
她的力道极轻,如同春日暖阳下飘落的柳絮,又像雏鸟用绒毛蹭过掌心。指尖或画着小小的圈,或用指腹轻柔地按压、滑动,范围从太阳穴慢慢扩散至整个头顶,动作舒缓而富有韵律。
这并非是为了驱散肌肉的酸痛,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一种温柔的邀请。
蕾缪安指下的每一次轻触,每一次带着暖意的摩挲,都像在轻轻拨动他紧绷的神经,试图将那根名为“警惕”的弦缓缓放松。
她的动作里没有丝毫刻意的技巧,只有纯粹的心意:想让他卸下重负,想让他感到舒适,想让他…能在这片刻的安宁里,真正地休息下来。
随着那温和的、如同涓涓细流般的抚慰持续,韩飞原本略显僵硬的颈肩线条,似乎在不经意间松弛了几分。
那刻意投向空地的目光,焦点也渐渐有些模糊,洞穴里摇曳的烛光、身下温软的触感、头顶轻柔的抚触…交织成一张无形的、令人安心的网,无声地包裹着他。
就在意识如同沉入温暖水底般逐渐涣散之际,一阵轻柔得如同叹息的曲调,悄然从蕾缪安的唇间流淌出来。
那旋律古老而舒缓,带着拉特兰特有的、如同教堂圣铃轻颤般的悠远韵味。
韩飞混沌的思绪努力想要捕捉那模糊的音符,分辨歌词的含义,然而沉重的眼皮和席卷而来的困倦,让一切声音都变得如同隔水般朦胧不清。
“唔…你在唱什么?”
他含糊地嘟囔着,声音黏连,带着浓重的睡意。
蕾缪安按在他发间的指尖动作未停,只是力道放得更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她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他的额角,用气声般轻柔的、如同哄慰幼崽般的低语回答:
“是拉特兰的摇篮曲呀…”
她低柔的声音如同融入旋律的注解,那古老而舒缓的哼唱并未停歇,反而在寂静的洞穴中更清晰地萦绕、盘旋,如同月光下无声流淌的溪流,带着抚慰人心的魔力。
她的指尖依旧在他发间轻柔地抚动,低低的吟唱仿佛有了实体,缠绕着烛火的微光,也缠绕着他逐渐沉坠的意识。
不知哼唱了多久,一句带着无限包容与柔情的低语,如同被这温暖溪流托起的、最轻柔的羽毛,悄然滑落进他模糊的感知里:
“睡吧…我的好孩子~”
那声“好孩子”带着奇异的魔力,彻底松开了韩飞意识中最后一丝紧绷的弦。
他无意识地在她腿上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呼吸变得绵长安稳。摇篮曲的余韵如同温柔的潮水,将他完全淹没在宁静的黑暗之中。
蕾缪安微微垂首,目光沉静地落在那张陷入沉睡的脸庞上。摇曳的烛光在他轮廓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平日里或锐利或紧绷的线条,此刻全然舒展开来,只余下孩童般的安然与平静。
几缕她垂落的发丝,被洞穴里微弱的气流拂动,轻柔地扫过韩飞的眼睑与脸颊,带来一丝微不可察的痒意,如同蝶翼的触碰。
“真乖~”
一声近乎气音的、满载着怜惜的轻叹,从她唇边逸出。
她最后一次抬起手,指尖带着无尽的温存,极其轻柔地拂过他的发丝。
做完这一切,蕾缪安保持着垂首凝望的姿态,仿佛要将这份沉静的安眠刻印在心底。
洞穴内只剩下烛火偶尔的噼啪,和他绵长安稳的呼吸声。
良久,她才用轻得如同融入夜风的声音,送出那句最真挚的祝福:
“那么,祝你做个好梦。”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室外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蕾缪安抬起头来,凝视着入口,不多时,莫斯提马和德克萨斯背着大包小包,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那些……”
莫斯提马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并非出于震惊,而是她看见了蕾缪安抬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下一秒,莫斯提马才注意到那个躺在蕾缪安腿上的家伙,呼吸深匀如沉入湖底,眉宇间平日的锋棱尽化,只剩毫无防备的沉静。
同样注视到这一幕的,还有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帧,她下意识看向蕾缪安的面庞。
二人视线在半空中无声地碰撞。
蕾缪安迎向德克萨斯的视线,唇角依旧维持着那抹惯常的、月光般宁谧的弧度,她的目光中不见丝毫挑衅,唯有沉静的包容,甚至还有一丝澄澈的了然。
德克萨斯的视线在蕾缪安脸上停留了半秒,旋即垂落至韩飞的脸庞。
她的呼吸频率没有丝毫改变,唯有搭在背包带上的指节,因过度控制力而显出冷硬的苍白。
下一秒,她收回视线,什么都没说,沉默地卸下行囊,帆布与战术护甲摩擦出短促的嘶声,又在下一秒被绝对精准的力道扼止,沉重的包裹如羽毛般无声沉入角落阴影。
洞穴重归死寂,唯余烛芯噼啪,与男人绵长安稳的呼吸纠缠。
第一卷 : 第一百零九章 归来(加更)
正如蕾缪安的美好祝愿那般,韩飞做了个很有趣的梦。
在梦中,有个姑娘和他说,只要他给她一颗非洲之心,她就嫁给他。
韩飞正想嗤笑一声,告诉她你也配非洲之心?
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呢,一阵略显急促的呼喊声,就将他从梦境之中拉回到了现实。
“蕾缪安,你没事吧?!你……”
呼喊声戛然而止,然而,韩飞还是被彻底惊醒,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睡意朦胧的眼睛。
“你醒啦。”
蕾缪安那张精致的面庞倏地映入眼帘,少女的面容一如既往地温柔,又带着些许的歉意,像是没能守护好韩飞的睡眠,让她感到愧疚。
“嗯?”
刚睡醒的韩飞头脑还不是很清晰,他第一时间甚至没能搞清楚状况,眼里带着一丝困惑,为什么蕾缪安会在我身边。
“所以,”菲亚梅塔带着困惑与焦躁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根针,刺破了韩飞混沌的思绪,“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此,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明白了为什么蕾缪安会在他身边。
于是,韩飞立马坐直身体,伸手拍了拍面颊,侧目道:“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的。”
蕾缪安轻声回应,眉宇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蹙动——双腿被枕得太久,酸麻感正悄然蔓延。
韩飞没能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反应,他看向菲亚梅塔,言简意赅:“概括说,安多恩队长源石技艺失控,重伤了蕾缪安和我,莫斯提马为了阻止他,开枪打伤了他。”
“错。”
莫斯提马慵懒却清晰地纠正,“不是不得已,我当时很生气,你知道吗?”
“行,懂你意思。”
韩飞从善如流,又补充道,“也忘了道谢,要不是你那一枪,我大概也交代在那儿了。”
“举手之劳。”
莫斯提马摆了摆手,满不在意道:“你为我们小队做的够多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可是蕾缪安……”
菲亚梅塔的视线在看起来安然无恙的蕾缪安和韩飞之间游移,混乱更甚。
按照莫斯提马和韩飞的说法,蕾缪安应该伤的不轻,可从她刚刚为韩飞提供膝枕的模样来看,这可不像是一个重伤之人该有的样子。
莫斯提马看穿她的疑惑,直接点破:“这是韩飞的功劳。你知道吗?就在刚才,蕾缪安已经重伤昏迷,无论我怎么呼唤、刺激,她都毫无反应……”
她顿了顿,声音微沉:“就像一具是剩下呼吸的尸体。”
“我……我很抱歉。”
菲亚梅塔垂下头,自责与愧疚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明明蕾缪安都受这么重的伤,可我却还在怀疑……
“没事的,没人怪你。”蕾缪安的声音柔和却坚定,“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菲亚梅塔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蕾缪安和她身旁的韩飞。
当视线落在韩飞身上时,菲亚梅塔的眼里浮现一丝感激之色,郑重道:“谢谢你。”
韩飞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份谢意。
这让菲亚梅塔心里稍安,旋即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说:“那么,安多恩呢,你们就这样让他走了?”
“他走了。”蕾缪安的声音很轻,“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无法理解。”
菲亚梅塔的表情又一次变得混乱了,困惑与愤怒同时出现在她脸上,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蕾缪安能如此平静,明明她差点就死在了安多恩手里。
更无法理解,为什么安多恩造成了这一切后,还能大摇大摆地离开。
菲亚梅塔缓慢地环视一周,最终目光落在了莫斯提马身上。
那对类似萨卡兹的长角是如此地醒目,连同身后曾经璀璨的光翼,此刻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灰暗。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认知,瞬间攫住了菲亚梅塔的心——她所熟悉的一切,那个安稳的“过去”,已被彻底击碎,再也无法复原。
韩飞能救回濒死的蕾缪安,但他无法拯救莫斯提马。
堕天,这是拉特兰律法对伤害同胞者给予的最严苛的惩罚,这也意味着,莫斯提马将被驱逐出拉特兰。
“如果当时我在,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菲亚梅塔的声音干涩,既像是在询问众人,更像在拷问自己的灵魂。
“呃,有没有一种可能都一样?”
韩飞挠了挠头,有些直白地说:“我觉得我应该比你要厉害一些,至少比你能抗,可是我一样被安多恩重创,差点就死翘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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