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我真的不是恶棍啊 第157章

作者:逐华华

  她把吼姆玩偶的脸按进胸口,闷声呜咽着,鼻尖发酸,“要是真的被抢走了…… 我、我连祝福都说不出口啊……”

  与此同时,雷电芽衣的卧室俨然成了一片战场废墟。

  被劈成两半的衣柜歪斜地倚靠在墙上,书页纷飞如白色的雪,作战靴与金属地板摩擦出的焦痕如同狰狞的蛛网,将整个房间切割得支离破碎。

  汗水顺着她下颌线坠落,在锁骨处汇成细流,浸透的作战服紧紧贴在身上,后腰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晕开的血渍随着每一次剧烈喘息都在扩大。

  “再来!”

  雷电芽衣猛地甩头,将黏在眼前的湿发甩开,太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刀花。

  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与景夜指尖迸发的电流声交织,迸溅的火星落在散落的书页上,瞬间腾起几簇幽蓝的火苗。

  可无论她的居合斩如何凌厉,对方总能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化解,那抹从容的笑意像根刺,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雷电芽衣眼前闪过姬子老师染血的发,还有扶里巴斯被景夜当做擂台时候抽噎却仍让她加油的模样。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不行!”

  她的怒吼震得悬浮在空中的玻璃碎片微微发颤,太刀化作黑色的闪电,朝着景夜咽喉直刺而去。

  然而过度的急躁让她的脚步虚浮,景夜眼中寒光一闪,侧身躲过攻击的同时,手腕轻转,雷电芽衣只觉腰间一麻,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后背撞上墙面的瞬间,剧痛从尾椎骨炸开。

  太刀脱手的 “当啷” 声里,她望着景夜居高临下的身影,想起相似的场景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狼狈地跪在碎石上,看着对方冷漠的脸。

  不甘与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雷电芽衣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景夜按住肩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后背撞墙的钝痛让雷电芽衣喉间溢出闷哼,她却死死盯着景夜微微起伏的胸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早在出云国时,她就明白变强的代价是将灵魂碾碎重铸。

  “还不够。” 她舔去唇角血珠,浑身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记忆如潮水漫过理智的堤坝。

  暗巷的她被铁链拴在景夜脚踝,金属项圈深深勒进脖颈

  景夜毫不留情地碾过她捧着居合刀的手。更远处,母亲、姬子和扶里巴斯同样被铁链束缚,她们绝望又愤怒的眼神,比刀刃更刺痛她的心脏。

  还有在绝望的战场上他与亲友们死去的瞬间,那些让她崩溃的瞬间才是变强的契机。

  “再来!”

  雷电芽衣突然暴起,徒手抓住景夜手腕。

  指甲刺破皮肤的瞬间,血腥味在齿间炸开

  她想起那场永生难忘的擂台战。月光被遮蔽,景夜将她的脸按在擂台粗糙的木板上,居高临下

  姬子的怒吼、母亲的啜泣、扶里巴斯的挣扎,成了她每晚噩梦的背景音。

  景夜掌心的雷暴骤然炸开,电流如毒蛇般窜进心脏。雷电芽衣眼前闪过自己被当成 “宠物” 在公众场合遛街的画面 —— 项圈上的铃铛每响一声,都伴随着妖魔们的指指点点和刺耳笑声。身体在剧痛中扭曲,

  她却死死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任由回忆将自己拖进更深的黑暗。

  “为什么还不够!”

  她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

  “要被践踏到什么地步,才能...”

  话音戛然而止,景夜的手突然扣住她后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却让她浑身发冷。

  金属书架在撞击下发出垂死的呜咽,温热的汗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睛。雷电芽衣眼前的世界蒙上了滤镜

  景夜的轮廓与后颈传来的桎梏感愈发沉重,仿佛又回到了被铁链束缚的时刻。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作战靴无意识地碾过地面的玻璃碴,将其磨成更细碎的齑粉,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困兽之斗伴奏。

  “到底要怎样才能崩溃?”

  她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嘶吼,当初被羞辱的绝望至今仍刻在骨髓里

  还有看着亲友受折磨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内心。

  被当成 “宠物” 遛街时的羞辱,如同烙印般刻在心底。

  这些过往此刻都化作驱使她行动的力量,她故意露出破绽,任由景夜的雷刃划破作战服。

  焦黑的伤口在腹部蔓延,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可她依然紧咬牙关,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抠出血洞。

  “为什么还不够?!” 她在心底不断质问,满心的不甘与急切几乎要冲破胸腔。

  跪坐在满地狼藉中,她无论怎样尝试,那块藏在心底的坚冰依旧纹丝不动,她像是困在黑暗迷宫里的囚徒,找不到出口。

  雷电芽衣抬起头,望着景夜嘲弄,更像是欣赏玩具在无用挣扎的双眼,突然无声地笑了。

  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绝望,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染血的衣襟上,晕开一朵朵凄美的花。

  “原来连崩溃,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雷电芽衣仰起头,直直撞进景夜眼中翻涌的戏谑光芒。那目光像是淬了毒的银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苦涩金属地板的寒意顺着膝盖一寸寸往

  上攀爬,她的作战靴早已在激烈的缠斗中裂开豁口,冰冷的触感透过破损的皮革,与记忆中碎石硌进肉里的锐痛渐渐重叠

  那时的她被蒙在鼓里,在绝望的深渊中意外触碰到力量的曙光

  而此刻明知崩溃是打开力量之门的钥匙,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正确的开锁角度。

  她早知道……早知道崩溃才能让她变得更强,可是现在怎么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结痂的伤口,干涸的血痂被重新撕开,新的血珠顺着纹路缓缓渗出。

  厚重的屈辱感几乎将她淹没。原来每一次真正的力量爆发,都源于毫无防备时被命运狠狠推向深渊的瞬间。

  景夜的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弧度,像是欣赏困兽挣扎的狩猎者。

  他仿佛在无声地承认她的猜测。雷电芽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腔的震动扯动腹部的伤口,鲜血渗出

  恍惚间,她的思绪飘到了那片燃烧的天空下

  姬子老师坠落时的身影与眼前的景夜渐渐重合

  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主动跨越恐惧,踏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所遭受的惊恐,远不如被他人猝不及防推进去的凶恶。

  “所以你才...”

  她颤抖着双手撑住地板,想要起身却因伤口的剧痛而摇晃不已。

  “故意不告诉我真相。让我在希望与绝望的夹缝里反复挣扎,一次次被自己的执念灼伤。”

  体内的心脏疯狂跳动,却再也无法激起曾经的惊涛骇浪。

  这种感觉就像提前知晓了悲剧的结局,即便拼尽全力去演绎,也无法重现最初那直击心灵的震撼。

  不知何时,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响。

  雷电芽衣低头看着掌心那是无数次握刀、挥刀留下的印记,见证了她一路走来的艰辛。

  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轮转。那些记忆像淬了毒的烙铁,每一次回想都在她心口烫出新的血痕。

  “难道这次还要亲眼看着亲友被你碾碎吗?”

  这句话卡在她喉咙里,震得耳膜生疼。可景夜缓步逼近时,靴底碾碎玻璃碴的声响,却比她的质问更清晰

  景夜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不够,远远不够” 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滑过耳畔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拼命逃避的噩梦,不过是他眼中的餐前点心。

  虚幻的雷链缠住手腕的瞬间,剧痛反而让她清醒。

  原来她从未逃离过那个深渊,每一次挣扎,都不过是坠入更深的黑暗。

  琪亚娜的笑脸、布洛妮娅的战术目镜、姬子批改作业的背影、德丽莎偷吃摸鱼的玩乐……

  这些画面越清晰,她的心脏就被攥得越紧。

  难道真要像当年看着母亲和扶里巴斯、姬子一同被折辱甚至是被杀死那样,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凋零,才能换来所谓的 “力量”?

  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作战靴上,晕开小小的红梅。

  她怎么敢?又怎么舍得?可如果不这么做,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悲剧,或许真的会再次上演。

  这个念头如冰锥刺入心脏,让雷电芽衣浑身发冷。她的眼前不受控地浮现出琪亚娜灿烂的笑容

  那个总是喊着 “芽衣天下第一” 的女孩,那个在战场上哪怕摇摇欲坠也会转身为她挡下攻击的笨蛋。

  如果连这样鲜活的生命,都要为了她所谓的 “变强” 而被牺牲……

  “就算我获得了对抗律者的力量,”

  她的喉间涌上苦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可如果连守护的人都失去了,这力量又有什么意义?”

  记忆中,姬子老师燃烧生命、母亲死去前温柔的眼神、扶里巴斯倒下时的期盼,此刻都化作沉重的枷锁,将她勒得喘不过气。

  景夜冷漠的注视如实质般压在身上,雷电芽衣却突然笑了。

  那笑声破碎而悲凉,混着压抑的呜咽,在寂静的舱室里回荡。她终于明白,自己拼命追寻的 “变强”,或许从一开始就走偏了方向

  那些用至亲至爱为代价换来的力量,即便能拯救世界,也无法填补她心中被挖空的空洞。

  景夜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舱室内碾过,他将雷电芽衣笼罩在幽蓝的阴影中。

  “退出?” 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染血的耳畔,

  “你的同伴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琪亚娜,布洛妮娅,她们脖子上就已经套好了绞索。”

  雷电芽衣瞳孔骤缩,胃部传来一阵痉挛。

  今早琪亚娜抱着甜甜圈冲进厨房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少女沾着糖霜的嘴角咧得老高,说要给她留最中间的巧克力夹心。

  此刻那些画面却被景夜的话语扭曲成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剜着她的心。

  景夜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在相触的瞬间迸发刺目电光

  “而你还妄想停在这里?”

  他猛地甩开手,雷电芽衣踉跄着撞翻身后的储物柜,散落的文件像雪片般扑簌簌落下,其中一张合影恰好飘到她脚边

  照片里众人在海滩欢笑,阳光将琪亚娜的发染成蜂蜜色。

  “我要你亲手把她们拖进深渊。”

  景夜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刺骨。雷电芽衣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

  琪亚娜被铁链捆在锈蚀的柱子上,发丝凌乱地遮住淤青遍布的脸,曾经明亮的眼眸满是恐惧与绝望

  姬子被按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作战服破破烂烂,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却仍倔强地抬头怒视

  这些想象中的场景与真实记忆重叠,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当她们哭喊着问‘为什么是我’时,” 景夜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照片,用指尖轻轻划过琪亚娜的笑脸,“你要笑着告诉她们 —— 这都是为了拯救世界。”

  雷电芽衣的瞳孔剧烈收缩成针尖大小,景夜吐出的每个字都化作淬毒的箭矢,精准射穿她刻意筑起的心理防线。

  她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齿轮生锈般的闷响 那是心脏在极度紧绷下发出的哀鸣,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形的巨手碾成齑粉。

  作战靴下的金属地板突然泛起灼人的温度,热浪顺着脚踝一路攀至脊椎

  但理智告诉她,这只是记忆与恐惧在神经末梢制造的错觉,可颤抖的膝盖却不受控地微微打弯。

  “够了!”

  她的嘶吼撕裂凝滞的空气,声带摩擦出带血的沙哑。然而景夜上扬的嘴角弧度,像一柄淬了冰的匕首,将她的反抗冻结在喉咙深处。

  咸腥的铁锈味漫上舌尖,让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 铁项圈勒进脖颈的窒息感,母亲被拖走时绝望的眼神,还有自己被按在泥泞中被迫观看暴行的耻辱。

  而此刻,琪亚娜和姬子的面容残忍地取代了当年的画面。

  她的视网膜上不断投映出可怖的幻影

  琪亚娜被粗粝的铁链吊起,金属摩擦着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曾经盛满星辰的眼眸此刻盈满恐惧的泪水

  姬子染血的长发如蛛网般垂落,作战服下的绷带渗出的鲜血正将碎石染成暗红,那双总是鼓舞众人的手,此刻却被死死钉在地面。

  这些画面以令人作呕的频率循环播放,像老式放映机卡带时的扭曲残影,每一次闪回都在割裂她本就脆弱的理智。

  体温的炽热融化不了她血管里冻结的恐惧,冷汗浸透的作战服紧贴脊背,寒意顺着尾椎骨爬向天灵盖。

  “为什么……”

  她的呢喃消散在景夜震耳欲聋的嘲笑里。当那带着雷暴余温的指尖划过她颤抖的脸颊时,雷电芽衣条件反射地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