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途不返
“别这么悲观嘛~这只是最坏的一种可能，而且，这只是荒坂智囊团的推测。万一没那么糟，其实是军科和生物科技的诡计，他们炸了康陶的发电站，然后再演戏，就是为了拉康陶下水一起对付荒坂。
谁让康陶的老家紧挨着荒坂的老家，两国还有历史矛盾呢r鷗9依齐覇岜零七（六）艺。”
她说得轻描淡写，詹金斯却觉得压力山大：“你也说了，康陶其实没什么损失，反而摆脱了累赘。只要军科和生物科技私底下与他们达成补偿协议，康陶其实也很乐见荒坂倒霉啊…”
“看来你终于清醒一点了，没错，这应该是第二遭的可能。康陶被拉下水，心甘情愿地站到了军科和生物科技那边。
你看，智囊团和超级AI联手，推测出这么多糟糕至极的可能，所以他们才选择了现在这条方案——认下这件事，选出一个替死鬼，事后顶多赔偿一两亿就能把这么大的事压下去。不给反荒坂联盟正当的宣战理由。
这点倒是跟你的思路很像——总是选阻力最小的方式，不在乎细节。你觉得我说得对吗？詹金斯总监~”
詹金斯笑了，苦笑，这还真是…被人完全看穿了啊……
第318章瓦莱莉：“我的回合——下克上！”
“所以…我…死定了？”
詹金斯苦笑着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
“如果你继续按照荒坂董事会的指示去执行任务的话，是的，你死定了。冤枉你的人比你都知道你多冤枉，但没办法啊，总得死个够分量的人才能把这事压下去。”
瓦莱莉老神在在地翘起二郎腿，仿佛桌子对面的才是地位更低的下属。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吗？”
詹金斯用泛红的眼睛看着她，
“你这么聪明，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咱们…找出一个名字，递上去，换个人去死，只要不是我…”
“太晚了。”瓦莱莉断然说道，“真正的博弈早在上谈判桌前就结束了。那次紧急会议只是在宣布一个结果——核心层已经决定，牺牲你！”
她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继续说道：
“很简单的道理，叛徒想做到这件事离不开人手与情报，夜之城分部里能同时满足这两点的部门只有两个，也即反情报部与特别行动部。
既不能牺牲副总裁这样真正的高层，又想要公众信服，合适的人选就只有你和艾伯纳西。
但是…她很幸运，恰好在帮你的白月光处理高度机密任务，所以，就连50%的概率都没了，候选人只剩下你一个，真是可悲~”
詹金斯表情狰狞，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但越是在这种时候他反而越清醒：“你还能笑得出来，那说明你一定有办法！不然我死了，你们这群基层领导也活不成，直接说答案吧，别故弄玄虚！”
“嗯，这才像话，你好歹也是反情报部的总监，生死关头总得拿出点气魄。”瓦莱莉点点头，“在告诉你答案前，我要先确认一件事。”
她上半身前倾，像即将扑出的恶狼般凝视着对方。
“詹金斯，你听说过电车难题吗？”
“当然，所以呢？”
“所以…现在就是这么个局面。荒坂需要用最少的牺牲来维护大局稳定。只要你去死，荒坂就能压下这件事，可能爆发的第五次公司战争也将消弭，无数人、无数家庭将幸免于难。只要你去死——”
“……”
詹金斯不语。
“詹金斯，你对荒坂忠心耿耿，那你愿意在墓志铭中再添上后半句——至死不渝吗？
只要你去死，就能避免一场可怕的战争。只要你去死，就能避免生灵涂炭。只要你去死，荒坂华子说不定都会在睡前念叨一句，詹金斯真是大好人。
看吧，只要你去死，问题就都解决了，皆大欢喜！那你…愿意为了更多人的福祉，去死吗？”
只要你去死……
只要你去死…
只要你…
这句话萦绕在耳边，压下了所有思绪。
詹金斯浑身颤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死竟然是件足以造福苍生、改变世界局势的大事…
这可真是——
“去·你·妈·的！我才不死！！”
他抱头咆哮，
“我为荒坂流过血！我为荒坂立过功！我的前半生全部奉献给了荒坂！他们…他们这是背叛！是出卖！我不答应！绝不——！”
“哈哈哈哈——”
瓦莱莉放肆大笑，靠回椅背。
“别这么激动，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选。自从我来到夜之城分部开始，我就在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了解你们，我早把你们都看穿了！
你要真是那种会顾全大局到牺牲自我的人，我根本不会来跟你谈话。现在1异逝屋镹司（九）坝qun，冷静一点，让我来告诉你生路所在。”
“生路…”
詹金斯用力一咬舌头，剧痛顿时涌上心头。
带着咸腥味的血液在口腔中扩散，让他的理智从狂怒中挣脱而出。
“……说吧，该怎么做？”
“很简单，荒坂污蔑咱们是叛徒，那咱们就叛给他们看！我思考过了，再留在荒坂生机渺茫，想要活命就必须离开！”
詹金斯嘶嘶吸着凉气，缓解舌头的疼痛：“那岂不是如了荒坂的愿？正好把锅扣咱们头上…”
“他们想得美！咱们直接跳到针对荒坂的始作俑者阵营去，把这意图引发公司战争的锅给荒坂扣实了！
到时候就说，是荒坂华子和艾伯纳西策划了这次行动，咱们反情报部实在不忍心看生灵涂炭，也不想引发战争，所以才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揭露荒坂的暴行！”
“能、能行吗？”
“能行！反荒坂联盟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合理攻击荒坂的理由，咱们就是最好的人证，他们会不遗余力保护咱们，以此来把荒坂定死在耻辱柱上！
当然，这只是大方向的计划，我不希望跳过去后变成被软禁的污点证人。既然是跳槽，就算不能升职，也得保持平级才行！为此，我才来找上你！”
詹金斯隐约明白她要干什么了。
“你…你要我真的背叛荒坂，把机密情报带走？”
“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情报泄露！荒坂越乱，咱们逃出生天的几率越大。而且你别忘了，艾伯纳西那表子阴了咱们一手，这仇难道就不报了？
不，等情报泄露一出，荒坂损失惨重，就轮到她来剖腹谢罪了！”
够狠，够疯，而且还聪明绝顶。
詹金斯心神恍惚：他究竟从欧洲分部带了个什么鬼才回来…
瓦莱莉毫无征兆地站起身，环顾着这间豪华的总监办公室，这曾经是她的目标之一，可惜，看一天少一天了。
“我曾经的目标是勤勤恳恳工作，随着职位晋升一点一点展露才华，直到坐上总监的位置，再开始大展身手。直到有一天，为这家大公司掌舵。可惜啊，荒坂的蠢货智囊团夺走了我当一个好员工的机会。”
她走到窗边，用不甘心的眼神望向自由繁华的公司广场。
“我也想站在荒坂塔之顶，在那里俯瞰风景。现在看来，正规手段没戏了，那我只好把荒坂塔炸塌，再踩着废墟登顶。不过这反倒简单了许多…”
詹金斯不敢说话。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恐怖分子言论了…
瓦莱莉感叹了几句人间疾苦，再回首时，眼中锋芒毕现：
“既然已经决定反叛，那就来制定具体策略吧。荒坂不仁，怪不得咱们不义。日本文化中不是有个很有趣的传统，叫下克上吗？
他们既然喜欢这个，那咱们就来投其所好吧。荒坂…呵，跟我斗，他们找错了对手！”
第319章瓦莱莉：“想当年，我一眼看出L有问题！”
反荒坂联盟·分盟在荒坂反情报部的总监办公室成立。
两个同样不甘心引颈就戮的人，决定给老东家好好上一课。
“想要成事，首先要解决人手问题，就咱们两个恐怕不够。幸好，荒坂已经替咱们准备好了潜在盟友——那些准备给你当陪葬的反情报部成员就是咱们现成的队友。”
听到瓦莱莉的话，詹金斯回忆着自己的下属们，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值得信任吗？这事要是漏一点口风，那就是十死无生。这些人里的软骨头、墙头草可不少，危急关头，他们说不定会因虚无缥缈的承诺倒向荒坂，出卖咱们。”
“嗯，我考虑到了，所以首先就要做好反制手段，就从你先开始…”瓦莱莉大步走来，把手一张，“把你的私人数据芯片给我。”
詹金斯嘴角一抿：“你连我都不放心？”
瓦莱莉没说话，摊开的手上下晃了晃。
“荒坂都要我的命了，我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反水…”
无奈之下，詹金斯右手探向耳后的神经插槽。
他的动作慢吞吞的，显然还在犹豫。
私人数据芯片在2077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它里面记录着各种个人信息，包括但不限于电子车钥匙、门卡、银行账户等重要数据。
一旦丢失，虽然不会导致账户立刻被盗，但被开盒却是难免的。
换句话说，私人数据芯片丢失可以等同于丢钱包。
看他这么磨蹭，瓦莱莉不爽了：
“搞快点！就在刚才，你可是出卖过我一次，以后要是不想穿小鞋，你最好别在这时候给我找事！
我不怀疑你想活命的决心，我怀疑的是你的智商，别到时候华子给你灌点谜魂药，你又倒回荒坂那边了！”
“艹——我他妈不傻！”
骂归骂，詹金斯还是交出了数据芯片。
瓦莱莉接过后，反手插入自己的神经插槽里，义眼随之亮起，开始进行数据提取与传输。
三十秒后，她眨了一下眼睛，将芯片取出还给他。
“行了，我拿了一些需要的数据，浮空车密匙还有你的内网权限之类的，还留了两个小程序。
第一个可以识别敌我，防止你帬7侕珊龄9鳍山事被我注入荒坂内网的魔偶误伤。第二个是致命程序，有两种主动触发方式，一是我主动启动，二是在24小时内无法接收到我的加密信号，自动触发。
还有一种被动触发方式，在你取出芯片时立即生效。你可要小心点，被小偷偷走芯片可是会要命的。”
“艹…咱们是自己人，你防我一手我能理解，但这是不是太狠了？”
“少逼逼，这次能不能活命全靠我了，我不能容忍任何隐患。反正我要是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插上！”
“艹……”
荒坂要命，眼前的活阎王也要命，真成了走独木桥了。
犹豫片刻，眼见瓦莱莉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詹金斯一咬牙将芯片插了回去。
脑机接口立即识别到了伪装成固件升级的新程序，还问他给不给管理员权限。
詹金斯眼睛一闭，选择了同意。
如芒在背的寒意消失了。
再睁开眼时，瓦莱莉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将一切锋芒隐藏在心中。
“这就行了，其他人我会私底下接触，把品性还行的几个拉进咱们的小队。”
“那之后要怎么办？”詹金斯认命了。
“很简单，你就按照原先那种可笑的想法去调查就是了。”
“你不是说…哦，懂了，我是明面上的诱饵？”
“没错，目前这个处境，你的目标太大了，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贸然改变策略和行为模式，会被智囊团看出破绽。
我就不同了，我只是个刚刚升上来的行动经理，连“高级”这个前缀都没有，关注我的人会少很多。我会在私底下完成布局，避开有心人的目光。”
听起来可行…
詹金斯点点头：“那我继续去夜之城边境线外寻找车队下落，有什么重要的事咱们尽量当面谈。”
“嗯，我对你也有些安排，但为了防止情报外泄，等快执行时再通知你。”
瓦莱莉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荒坂董事会为了把戏演得更真一点，可能也有补偿忠心下属的心思，在詹金斯临死前给他开通了限时半个月的“高级总监”权限。
在艾伯纳西为了避嫌不来插手的情况下，他的临时地位隐隐踏入了夜之城分部的权力核心。
这可是荒坂董事会亲手递来的刀子，不在他们自己身上狠狠捅几刀、再搅几下，那不是浪费了吗！
密谈至此，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瓦莱莉心情不错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脚尖转向门口：“我要出发了，弃二掺球酒VII厁司靈/梦你的浮空车借我用用，那小丫头跟了我有段时间了，死之前满足一下她的心愿吧。”
“拿去用吧，我这几天会跟着特工部队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