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皮子不知道哦
就在阴雷即将劈中的瞬间,它的身躯猛地一晃,如同墨汁滴入深水,迅速融化、坍缩,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大厅后方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别让它跑了!”马吕强忍剧痛,嘶声喊道。
“大家不用急!”李骁立刻上前一步,伸出他那干枯得如同老树皮般的左手。这只手,是他驾驭的厉鬼——手纸鬼的寄居之所,也是他追踪的依仗。
“我已经锁定了这只厉鬼的方位!”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傲。
只要捕捉到目标一丝气息,手纸鬼掷出的青色手纸便会如跗骨之蛆,无视障碍,精准指向对方藏身之处。
而当御鬼者亲眼见到目标时,青色手纸会瞬间化为象征死亡与诅咒的血红,一旦成功投掷命中,便能造成恐怖的伤害。
李骁干枯的左手指尖微微蠕动,一张边缘泛着淡淡磷光、触感冰冷滑腻的青色手纸被缓缓抽出。然而,这张纸甫一出现,异变陡生!
那张青纸并未如常指向某个方向,反而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纸面如同活物般剧烈波动起来!一道道深红如凝固血液的墨迹,在青色的底子上疯狂蔓延、扭曲、组合,瞬间形成了一行行清晰得刺眼的文字:
“我叫李骁,”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
“我已经死了……”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怨毒刻写而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绝望气息。
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一个清晰无比、边缘仿佛还在滴落粘稠液体的暗红色血手印,如同烧红的烙铁般,凭空印在了信纸的正中央!
李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如同被抽干了血液的僵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怎…怎么可能!它…它强行覆盖了手纸鬼的追踪标记!” 他失声叫道,声音因恐惧而尖锐变形。血手告死鬼的力量,竟以如此蛮横、诡异的方式,反过来奴役了他驾驭的鬼物,将索命的“信”送到了每一个追猎者手上!
“队长,这…这是你被对方反过来锁定了吗?”队伍里的小王,一个驾驭着丁级鬼物、脸庞尚显稚嫩的年轻人,惊恐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带着哭腔。他从未见过如此凶戾、如此不讲道理的手段。
他的话音未落,李骁手中那张承载着死亡宣告的青色信纸,猛地爆裂开来!不是燃烧,不是撕裂,而是如同内部孕育了无数细小活物般,瞬间分解、增殖、膨胀!
无数碎片,带着磷光,如同拥有自主意识的青色飞蛾,精准地、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在场每一名支援队员的手心、胸口、甚至额头上!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碎片一旦接触活人,立刻开始自主“生长”!它们贪婪地汲取着活人的气息,边缘不断蔓延、融合、增厚,短短几秒钟内,每个人手中的碎片都变成了一张完整的、冰冷滑腻的青色信纸。
每一张纸上,都工工整整地印着那行致命的文字:
“我叫XX,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
以及,正中央那个仿佛刚刚按上去的、新鲜欲滴的暗红色血手印!
马吕紧握着手中这张冰冷、仿佛带着吸力的“催命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巨大的手劲将信纸掐出一道道深深的褶皱,仿佛要将其捏碎。然而那信纸却异常坚韧,冰冷滑腻的触感透过皮肤渗入骨髓。
其他队员更是面无人色,惶惶不安地盯着手中的“死亡通知单”,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这哪里是追踪?这分明是对方提前为他们所有人签发的死亡判决书!
“这就是甲级厉鬼吗…”李骁面色惨白如纸,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好凶…好凶啊!”
当天晚上,从记忆的破碎中回过神来的血手告死鬼遵循着本能,悄然蹲伏在了一处单身公寓的门外。
空气中弥漫着它不久前派出的那只伥鬼残留的、如同劣质香烛焚烧后的微弱气息,以及一股…令它体内某个部分隐隐躁动不安的、属于活人的生息。
那只伥鬼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现在,它要亲自来“处理”掉这里的麻烦,顺便…满足那永不餍足的嗜血欲望。
漆黑、由粘稠污血与凝固阴影构成的身躯,轻易地穿透了那扇对普通人而言坚固无比的防盗门,如同穿过一层水幕。
它将自己完美地融入墙壁与家具投下的浓重阴影之中,扭曲、拉长,时而紧贴天花板,时而在地面留下一滩迅速消失的污迹。
它移动的方式违背了常理,关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转,四肢着地却又带着猫科动物的诡异优雅,如同一只巨大、畸形的暗影蜘蛛,或者一只来自深渊的异形大猫,无声无息地朝着公寓深处那一缕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生人气息潜行。
第183章 灵异复苏:人吓鬼(二)
近了!近了!
那股气息就在前方紧闭的卧室门后!鲜活、温热,带着心跳的韵律,像黑暗中最诱人的灯塔。
它幽绿的小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贪婪而残忍的光芒,体内三股不同的凶戾意志在此刻达成了短暂的统一——撕碎!吞噬!享受那温热的恐惧与血肉!
就在它那漆黑、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利爪即将触碰到冰冷的卧室门板时——
那缕清晰无比的、如同甜美诱饵般的生人气息,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
血手告死鬼的动作猛地一滞。一种极其陌生的、类似于“困惑”的情绪,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它那主要由杀戮本能和破碎恐惧构成的混乱思维中漾开一丝微弱的涟漪。
它有限的、源自三只厉鬼勉强融合的智慧,无法分析这反常的现象。鬼物行事,大多只凭本能。而此刻,本能的指引与现实的感知出现了诡异的断层。
短暂的停顿后,杀戮的本能再次占据了上风。它决定按原计划行事。
漆黑的血手如同幻影般穿透了紧闭的卧室门。它像一团流动的污秽阴影,悄无声息地“流淌”进了卧室内部。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靠墙摆放,被褥凌乱地拱起,似乎有人正蜷缩在里面熟睡。窗帘紧闭,只有门缝透入客厅微弱的光线,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目标…在床上?
血手告死鬼体内属于伪形鬼的那一部分,开始兴奋地蠕动。它如同鬼魅般滑到床边,庞大的阴影将整个床铺笼罩。
它俯下身,那张恐怖的脸带着贪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本能的警惕,缓缓凑近那隆起的被褥,试图看清“猎物”的脸。
就在它几乎要贴上被褥的瞬间——
被子猛地被掀开!
床上坐起的,根本不是什么蜷缩的活人!
那是一张脸!一张让它灵魂深处最黑暗角落都为之冻结、为之疯狂尖叫的脸!
满脸横肉堆积,皮肤粗糙泛着油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额斜劈至右下巴,将整张脸分割成两半。
那双眼睛——浑浊、凶残、毫无人性,如同屠夫打量着待宰的牲畜,正死死地、带着一种戏谑般的残忍笑意,盯着近在咫尺的厉鬼!
“不!是你!是你!!”
血手告死鬼体内,属于伪形鬼的那一部分核心,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炸”开了!
尘封了五十多年、被强行扭曲遗忘的血色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无边的恐惧和剧痛,瞬间冲垮了它思维中勉强维持的堤坝!
就是这张脸!这张刻入骨髓的恐怖脸颊!那个血色的夜晚!
齐家的古楼中,冰冷的月光下,就是这张脸的主人,狞笑着,拎起那把缠绕着不祥黑气、刀刃上甚至裂开一张布满利齿、滴淌着涎水的恐怖大嘴的鬼头刀。
它眼睁睁看着那把刀落下,父母的惨叫被利齿咀嚼骨肉的“咔嚓”声淹没,然后是自己的腿。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
还有那张脸凑近时喷出的、带着血腥和酒臭的热气:“嘿嘿…小子…别怕…你跟你爹这张脸…真他娘的像啊…老子就喜欢剥这种脸皮…慢慢剥…”
“好疼!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不要这张脸了.....放过我!”
血手告死鬼发出一声完全不像厉鬼的、凄厉到变调的哀嚎!它不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甲级凶物,在这一刻,它彻底退化成了那个在血泊中无助挣扎、被恐惧彻底摧毁的男孩!
它本能地用那双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不能让他看见!绝对不能让他看见!这张和父亲相似的脸,就是引来虐杀的根源!
脸在蠕动、变形,伪形鬼的力量在极致的恐惧驱动下疯狂地、却又是徒劳地想要改变自己的面容,想要逃离这张带来无尽梦魇的脸!
这股源自灵魂本源的、对特定恐惧对象的极致恐惧,如同最强烈的毒素,瞬间压制了体内告死鬼和电话鬼的凶戾部分。
血手告死鬼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巨大蟑螂,猛地向下一缩,带着一股腥风,狼狈不堪地钻进了狭窄的床底!
漆黑的身体蜷缩在布满灰尘的阴影里,拼命地往角落挤去,仿佛要将自己塞进墙壁的缝隙。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重叠的、带着哭腔的嘶哑低语,如同最绝望的祈祷,在黑暗的床底反复回荡。它将自己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的污秽阴影。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床底下的血手告死鬼,只能看到床外那双穿着破旧拖鞋的脚,在房间里缓慢地、沉重地踱步。
脚步声每一次落下,都如同踩在它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那把巨大的、散发着让它灵魂战栗气息的鬼头刀,就随意地靠在床边,刀身上那张虚幻的利齿大嘴似乎还在一张一合,无声地咀嚼着。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它的意志。然而,甲级厉鬼根植于本源的凶戾,终究不是那么容易彻底压垮的。
在最初的极致恐惧过后,告死鬼和电话鬼的凶性开始挣扎、复苏。那踱步的脚,那把刀,那张脸…强烈的屈辱感和被戏耍的愤怒,如同毒火般在恐惧的灰烬下燃起。
“剥下它…剥下那张脸皮…撕碎它!让它也尝尝恐惧的滋味!”一个恶毒的声音在它混乱的思维中咆哮,越来越响。
对!不能躲!它是血手告死鬼!是甲级凶物!它要复仇!要将那张带给自己永恒噩梦的脸皮,亲手剥下来!
凶戾逐渐压倒了残存的恐惧。漆黑的污血在阴影中涌动,凝聚成锋利如刀的利爪。它那双幽绿的小眼睛再次被残忍和疯狂占据。它微微弓起身体,准备如同毒蛇般从床底猛扑而出,给予目标致命一击!
第184章 灵异复苏:人吓鬼(三)
就在它蓄力的瞬间——
一个轻微、突兀、令人毛骨悚然的“滴溜溜”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死寂。
有什么东西,圆滚滚、湿漉漉的东西,从床沿滚落,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粘滞感,一路滚进了床底的阴影深处,最后,轻轻地、几乎带着一丝嘲弄意味地,撞在了它那由污血凝结而成的、扭曲的“脚踝”上。
血手告死鬼的动作再次僵住。
一种比看到鬼头刀男更尖锐、更阴冷的寒意,顺着被触碰的地方瞬间窜遍了它的全身!它体内属于电话鬼的那一部分核心,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猛地烫了一下,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尖叫!
它那扭曲的脖颈,以一种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猛地向后拧转了180度!幽绿的眼珠在黑暗中如同两点鬼火,死死地聚焦在撞到自己的东西上。
那是一颗女人的头颅。
头发枯黄散乱,沾着灰尘和暗红的污迹。脸上的皮肤苍白发青,毫无生气。
面容还算清秀,只是右脸颊上,一道深可见骨、边缘泛着不祥青紫色的巨大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从眼角一直撕裂到嘴角,将那张本该柔美的脸破坏得狰狞可怖。
那双眼睛空洞地圆睁着,瞳孔扩散,却仿佛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直勾勾地“盯”着床底深处的厉鬼。
“啊啊啊啊——!是她!是她!是她!!!”
电话鬼的核心彻底炸裂!比伪形鬼炸裂时更混乱、更尖锐、更绝望的记忆碎片,如同亿万根淬毒的钢针,狠狠刺入它思维的每一个角落!
孤儿院!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角落!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孤儿院工装的女人!就是这张脸!这张带着同样疤痕、却更加鲜活的脸!
她力气大得惊人,将他——那个瘦弱的小男孩,死死地按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她的手指粗壮有力,带着一股劣质肥皂和血腥混合的怪味,一把、又一把,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连皮带肉地往下撕扯!
剧痛!头皮被撕裂的剧痛!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他能听到自己头发被拔离头皮时发出的“噗噗”轻响,还有女人压抑的、带着扭曲快感的喘息和咒骂:“小杂种…让你告状…让你想跑…看我不拔光你的毛…让你做个秃鬼…”
夜晚,剧痛和恐惧让他无法入睡。他偷偷溜出孤儿院,跑到街角那个老旧的红色电话亭。颤抖的手指拨打着根本记不全的举报电话。
听筒里只有忙音,绝望的忙音。
就在这时,一个高瘦的阴影笼罩了电话亭的玻璃,他惊恐地回头…
那张疤脸!*在惨淡的月光下,扭曲、放大,贴在了电话亭的玻璃上!
那双眼睛里的怨毒和残忍,比任何他后来见过的厉鬼都要恐怖百倍!
他被拖了出去…像拖一条死狗…他最后看到的,是电话亭里那个垂下的、黑色的、再也无法给他希望的旧话机…
“不!不要!别过来!别过来啊——!”
双重叠加的、源自不同核心的极致恐惧,如同两股毁灭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血手告死鬼刚刚凝聚起来的一丝凶性!
它发出一连串非人的、混合着尖叫、呜咽和恐惧嘶鸣的噪音!
它再也顾不得什么剥脸皮的复仇大计,像一只被滚油浇了屁股的黑色猴子,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地、以一种极其狼狈扭曲的姿态,疯狂地从床底窜了出来!
然而,它刚冲出床底的阴影,还没来得及直起身——
它那由污血和阴影构成的、冰冷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坚硬、带着体温的“障碍物”上。
血手告死鬼惊惶地抬起头。
站在它面前的,是一个身穿剪裁合体、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的男人。他面容儒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研究者的审视。
他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上,正握着一本…一本边缘同样泛着淡淡磷光的、厚厚一叠的青色信纸!
“呃…呃…呃…啊——!!!”
这一次,轮到血手告死鬼体内属于告死鬼的那一部分核心,发出了无声的、足以撕裂魂魄的终极尖叫!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彻底淹没了它所有的意识和反应!
记忆!最深最暗的记忆闸门被彻底轰开!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种眼神!这种平静到令人骨髓结冰的眼神!冰冷的金属束缚带…绝望的挣扎…然后,这个男人微笑着,动作优雅而精准,如同在进行一项艺术创作。
他慢条斯理地从那本青色的信纸簿上撕下一张…然后,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将那张冰冷、滑腻、仿佛带着吸力的青色纸张,轻轻地、严丝合缝地覆盖在了它的口鼻之上!
窒息!可怕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它!肺部如同着了火!它疯狂地扭动、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但这还没完!
冰冷的水,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被缓缓地、一滴滴地浇在那张覆盖在它脸上的青色信纸上!纸张遇水,瞬间变得透明、粘稠,如同活过来的第二层皮肤,死死地封住了它所有的呼吸通道!
而那个西装男人,就俯身在它耳边,用清晰、平稳、毫无波澜的语调,如同播报天气预报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诉说着:“时间,午夜零点十三分…你的瞳孔开始扩散…嗯,很标准的窒息反应…面部青紫,毛细血管破裂…预计两分十七秒后,脑死亡…你的死相…会很有趣。”
那声音,成了它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最后的地狱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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