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写意度日
残存的只有爆炸巨响、火光、混乱推搡的印象碎片,以及官方新闻里那个“合理”的数字。
“玲子……玲子是在爆炸里……失踪的……”一个中年男子失魂落魄地站在封锁线外,看着远处那片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平原”,眼神空洞地重复着被植入的记忆。
他的女儿昨晚兴奋地出门参加涉谷“超大型万圣节游行”,再也没回来。
他心底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巨大的悲伤和违和感啃噬着他,但那点怀疑的火苗,被无处不在的认知修正死死压制。
“天然气管道爆炸?”穿着高专制服的禅院真希推了下眼镜,站在一处相对完好的高楼上,俯视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
她能清晰地看到废墟深处,咒术师正如同幽灵般穿梭,清理着过于明显的残肢断臂与诅咒痕迹。
远处,巨大的工程机械在官方力量的驱使下,已经开始在“平原”边缘象征性地作业。“真是……好大的烟火啊。”
七海建人沉默地走过一条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的小巷,脚下嘎吱作响的,是细碎的玻璃和人造纤维碎片。
几片染血的万圣节装饰物卡在扭曲的窗框里,随风飘荡。他扶了下歪斜的领带,镜片后的眼神疲惫而锐利。
涉谷事变的幕后主使不死的话,接下来的东京还会有涉谷类似的事件出现。
“唉,什么时候可以放假去马来。”七海建人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头。
“重建!东津都知事宣布成立涉谷特别重建本部!”、“专家分析罕见地质活动与管网老化叠加导致悲剧!”、“市民祈福活动明日举行!”……
一条条新闻滚动播出,像一层层厚厚的油漆,试图粉刷掉那两万三千四百一十一道无声的呐喊。
而这一切,完全没有打扰了陈天和喜多川的甜蜜早晨。
喜多川伸出手遮挡住了窗帘透过来的阳光,她微微睁开眼,“啊~早上了呀~”
她发出慵懒的声音,随后往旁边摸去,试图抱住自己的男友再睡个回笼觉,却摸了空。
喜多川没摸到陈天的身体,眼睛睁开,发现身边人已经不在床上,这让她的意识更加清醒了起来,她这才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食物香气。
“天君?” 喜多川轻声呼唤,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顺着那股香气往厨房走去。
只见陈天围着围裙,正专注地在炉灶前忙碌,平底锅里的煎饺滋滋冒油,白色的饺子皮逐渐变成焦黄色,散发出诱人光泽。
“醒啦。” 陈天察觉到喜多川的到来,回头一笑,“快去洗漱,早餐马上好。”
喜多川走到他身后,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后背,“你怎么起这么早,昨晚那么累……”
陈天微微转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想给你做顿早餐嘛,昨晚你睡得那么香,没忍心叫醒你。”
喜多川洗漱完毕,回到餐厅,餐桌上已摆满精致食物,煎饺、包子、蔬菜水果沙拉,还有冒着热气的牛奶。
两人相对而坐,享受这宁静时刻。喜多川咬了口包子,满足道:“太好吃了,陈天你厨艺又进步啦。”
陈天笑着看她,“喜欢就多吃点。”
窗外街道,人们照常忙碌,没人知晓昨夜涉谷的幕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喜多川美滋滋地咬下煎饺,金黄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肉汁混着白菜的鲜甜瞬间溢满口腔。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餐桌新铺的亚麻桌布上,暖洋洋的。
“……涉谷天然气爆炸事故最新进展,死亡人数已上升至十五人……”
电视新闻女主播平稳得近乎冷漠的播报突然切入。
喜多川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
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蒸腾的热气,投向对面的陈天。
“天君,”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刚吃饱的慵懒,却又有一丝的紧绷,“昨晚…即使你过去了,还是死了那么多人吗?”
昨晚陈天回来时,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冰冷的气息,被浴室蒸腾的水汽和他滚烫的怀抱轻易覆盖。
他连她精心准备的宵夜都顾不上碰,就将她卷进了温热的水流和更激烈的漩涡里,让她所有想问的话都融化在了喘息之中。
陈天端着牛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杯壁边缘的光线在他指间跳跃了一下。
他眼帘微垂,目光落在杯中晃动的乳白色液体上,语气平静得像在描述昨日天气:
“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始混乱了。”
他没有解释那些扭曲的咒灵、肆虐的诅咒之王,没有提起那湮灭了半个街区的恐怖领域和足以斩断一切的空间切割。他只用了“混乱”这个模糊的词。
喜多川脸上刚被美食和阳光点亮的光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垮了下来。
明明自己的男友是拥有着超凡力量的“英雄”,却依旧无法阻止冰冷的死亡数字无情地攀升。
一种无力的、微小的失落感啃噬着她的心。她看着陈天那张无可挑剔的侧脸,他平静得仿佛电视里播报的只是远方某个陌生国度的新闻。
陈天放下牛奶杯。
他根本没在意电视里那个十五人的数字,无论十人还是五千人,对他而言都只是背景噪音。但喜多川垮下去的小脸和泛白的指关节,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站起身,绕过餐桌,在喜多川低垂的目光中,手臂穿过她膝弯和后背,轻松将她整个人抱离了椅子。
“啊!”失重感让喜多川轻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脖子。
陈天抱着她坐回自己那张椅子,将她安稳地放在自己腿上,像安置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结实的手臂圈着她,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海梦,”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能抚平毛躁的安稳力量,盖过了电视里女主播公式化的播报,“至少,其他的人得救了。”
这简单的一句,像暖流注入心湖。
喜多川那点小小的失落和无措,瞬间被这坚实的怀抱和他话语里笃定的力量冲散了。
她大大咧咧的本性立刻占了上风,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星。
“那当然!”她挥舞着小拳头,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刚才的低落一扫而空,“天君最厉害了!”
她兴奋地扭了扭身子,在陈天腿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对了!天君的超级英雄身份是不是要瞒着呀?就像蝙蝠侠和蜘蛛侠那样?好酷!”
陈天被她突如其来的跳跃思维逗笑了,胸腔微微震动。
他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宠溺地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把她蹭得脑袋晃了晃。
“快吃,”他端起桌上那杯还剩一半的温牛奶,塞进她手里,打断了她关于超级英雄身份保密的畅想,“牛奶凉了,别忘了,今天还有舞台彩排。”
“哦对!”喜多川这才想起正事,赶紧抱着牛奶杯咕嘟喝了一大口,唇边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白印子。
她乖乖地从陈天腿上滑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
窗外阳光正好,新闻还在滚动播报着十五人的“惨剧”。
餐厅里,两人相视一笑,刚才那点阴霾仿佛从未出现过。
煎饺的香气,牛奶的温热,还有陈天眼中只对她的专注,构成了一个微小却坚不可摧的世界。
甜美的早晨,继续流淌。
而在另外一处隐秘之所。
纸门在幽暗里立成沉默的剪影,唯一的光源刺破下方浑浊的空气,照亮一小片虚空。
几个苍老的声音在黑暗里碰撞。
“涉谷冒出来那个男人,有准信了?”一个声音干涩如摩擦的枯叶。
“禅院家那丫头漏了点风……是个明星。”另一个声音慢吞吞的。
“查不清。身上没咒力波动,平时……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第三个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伏黑惠亲眼所见!魔虚罗被那家伙劈成了肉泥!日下部也传回消息,宿傩对上他都讨不了好!”
“那你们想怎样?”最初的声音问。
“驱除?哈!”尖利的声音满是嘲讽,“谁去?五条悟还在狱门疆里蹲着!还是指望你去求宿傩出手?他能行吗?!”
争论声在逼仄的黑暗中膨胀,如同几只争食的秃鹫。就在这时,一个浑厚如古钟的声音碾压般响起:
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重量,瞬间压灭了所有嘈杂。
“吵吵嚷嚷,如同市井之徒。”那浑厚声音冰冷地斥责,“你们的身份呢?风范何在?”
黑暗中一片死寂。只有光源下的尘埃,在无形的威压下,不安地悬浮。
昏暗的光源下,浑浊的空气仿佛凝固。那浑厚苍老的声音碾压过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关于那个‘尼禄’,”声音顿了顿,“派禅院真希和七海建人接触。至于宿傩的载体和五条悟……”
声音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冰冷的处置一条条砸下:
“一、确认夏油杰存活事实,再度宣告其死亡。”
“二、认定五条悟为涉谷事变共同主犯,永久驱逐出咒术界。任何试图解放封印行为,同罪论处。”
“三、认定夜蛾正道教唆五条悟、夏油杰引发事变,判处死刑。”
“四、立即执行虎杖悠仁死刑。”
“五、乙骨忧太负责执行虎杖悠仁死刑。”
“六、禅院真希、七海建人,负责接触涉谷事变的变数——尼禄。”
最后两个字落下,如同冰冷的印章盖在无形的判决书上。
黑暗中再无一丝声响,尘埃沉寂。
几道轻微的空气流动后,幽暗恢复了彻底的死寂。决议已下,无人应声,亦无人质疑。
执行,是唯一的路径。
第10章 咒术界的两路人
化妆间弥漫着发胶的化学气味,灯光白得晃眼。陈天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两条长腿懒散地搭着。一份文件被他随意捏在手里,纸边都卷了毛。
对面杵着两人。
七海建人,西装革履,金发梳得根根分明,脸上是标准的职业严肃,眉头习惯性皱着,一副随时要处理糟心事的模样。
旁边的禅院真希,状态截然相反。她屏着呼吸,平时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厉劲儿荡然无存,眼镜片后的眼睛死死黏在陈天身上,亮得像充电灯,手指紧张地绞着高专制服下摆,脸红得可疑,活脱脱一个见到偶像大脑宕机的铁粉。
陈天扫了眼那份象征咒术高层“好意”的文件,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笑意的弧度,眼皮都没抬:
“咒术高层派你们来拉我入伙?”他对着空气问。
“是。”七海建人声音平板,公事公办,“高层希望联手对抗夏油杰。”语调毫无波澜,纯粹走流程,巴不得马上完事。
陈天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手腕一甩,文件划个弧线,“啪”地砸在化妆台上,散了。
“没兴趣。”三个字,冷硬干脆。
七海建人对此毫不意外,甚至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麻烦任务结束,很好。
陈天站起身,旁若无人地伸了个大懒腰,骨头噼啪作响。他转向真希,脸上瞬间切换成极具亲和力的明星营业笑容,直接把旁边的七海当空气。“既然来了,”语气轻快,“听完演唱会再走。”
话音未落,他已走向墙边,抓起那把炫酷的电吉他,背带往肩上一甩,动作流畅。
推开门,化妆间的强光被甩在身后。门外通道昏暗,只有前方舞台方向传来的隐约声浪——数万人的狂热呼喊正越来越清晰。
陈天脚步不停,如同猎豹扑向目标,直冲那片即将引爆的黑暗与光明的交界。
厚重的幕布霍然掀开!
山崩海啸般的尖叫瞬间将他淹没:“尼——禄——!!!”
刺目的聚光灯如剑劈下,将他钉在舞台中央。
陈天背着电吉他,脸上是标志性的掌控一切的狂野笑容。
废话?没有!手指在琴弦上猛地一刮!
“铮——!!!”
尖锐爆裂的音符如同炸雷,瞬间碾碎所有喧嚣!紧接着是锤击心脏的重鼓轰鸣,贝斯咆哮着撼动地板!
全场光束轰然炸裂!白光、红光、蓝光疯狂搅动,切割着台下无数张癫狂扭曲的面孔。巨大的音响阵列喷吐出震耳欲聋的音浪,像无形的巨拳狠狠砸向每一个人!
陈天就是台上的风暴眼!他猛地甩头,汗珠在强光中飞射。手指在琴颈上化作残影,高速滑动、勾击、刮弦,密集凶残的金属riff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巨大投影幕上,是他被灯光雕刻出的锋利侧脸,汗水沿下颌滚落,眼神如刀,嘴角挂着掌控一切的、近乎邪气的笑。
压抑诡秘又充满爆发力的前奏流淌而出。陈天嘴唇贴近麦克风,高亢而极具穿透力的歌声撕裂声浪,正是前世《咒术回战》动画的那首OP《廻廻奇谭》:
有象無象 人の成り,(森罗万象,皆为人之本性)
虚勢 心象 人外 (虚张声势 意象 非人之物)
上一篇:战锤,我怎么成屠夫之钉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