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言是雨
啪啪啪——
在众人鼓掌声中，南云雨月和丰川祥子趁着这个间隙，从教堂门口悄悄走入，坐在了后方的座椅上。
南云雨月想了想，摘下了脸上的口罩，丰川祥子见状，也同样把它摘了下来，和南云雨月一起看向前方。
此时，一个身材中等，带着框架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了站台的中央。
“各位亲爱的兄弟姐妹们，很高兴能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虔诚的心。”
“我与主的结缘在很早以前，那时我才不到十岁，父母便因车祸逝世，只留下我独自一人。”
“如果没有上杉牧师，和各位兄弟姐妹们的帮助，恐怕我已经堕落成了街头上的不良混混，更不用提考入东京大学。”
“我经历过痛苦的挣扎，经历过对命运的绝望，最后，我才明白主的恩泽，选择回归主的怀抱。”
……
台上的年轻人言辞恳切，底下很多他的同学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外，似乎是不知道他还有着这样一段痛苦的过去。
南云雨月静静听着。
这个名为‘安川悠友’的年轻人并不是混血种，身上没有半点混血种的气息。
他真的完全就是个普通人。一个受到教堂的帮助，最终考入了东京大学的学生，而且这所大学离这座教堂仅有几步之遥。
这么多年来，除了卖拉面以外，上杉越还做了很多事情，而这正是其中之一。
丰川祥子也沉浸在安川悠友的故事里。
她知晓失去亲人的痛苦，更何况这个年轻人的家境明显远远不如她，但是却非常坚强。
啪啪啪啪！
台下又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为他的故事感到动容。
上杉越也有些触动，他道：
“耶和华良善公正，祂教导罪人走正路。”
“安川同学，你已然找到了属于你自己的路。”
安川悠友鞠躬，走下站台。
接下来就是轮到分发圣餐的环节了。
上杉越刚想说大家可以再领一份圣餐，但是突然想起，他把那些烤好的面包早就端到了冷餐的盘子里，现在它们应该都被吃完了。
于是，他只好装作没有这件事，只把本该当做圣血的葡萄酒端了上来。
“大家一人一小杯，感恩主赐予我们他的血肉，令我们得以被拯救。”
上杉越双手拿起酒瓶，安川悠友端起一摞小号的酒杯，然后从前到后一杯一杯的分发。
若是在大教堂中，这样的环节应该非常隆重而严肃，会有专职的嬷嬷把圣餐放进餐盘，然后一个一个的传送给信徒。
但在这座社区教堂里，大家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苛责。这里更像是一个情感连接的纽带，主要担任信徒心灵上的寄托。
“谢谢。”
“祝贺你，安川同学。”
“祝贺你……”
此时的教堂，算上刚来不久的南云雨月和丰川祥子，也总共只有大约二十人出头。
南云雨月静静等候着，很快上杉越便来到了他和丰川祥子的位置，微笑的看向两人。
“小友，这是你的。”
安川悠友将酒杯递到他的手中，上杉越轻轻一抖，葡萄酒的便从上流下，斟满了酒杯。
“这杯是你的。”
丰川祥子接过酒杯，看着红色的葡萄酒渐渐填满，小心翼翼的把它拿稳。
上杉越看向南云雨月，微笑道：
“没想到今天你会来这里。”
“说起来你有段时间没来吃拉面了，今天不凑巧我不出摊，不然我还真挺担心会失去像你这样的老主顾。”
南云雨月笑道：
“最近有些忙，正准备找时间再去一趟，我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上杉越的视线同样扫过南云雨月身旁的丰川祥子：
“小友，你果然又来了。”
他的心中顿时有些惊讶。
上杉越想起上午第一次见到丰川祥子时的场景，他一眼就判断出了丰川祥子是高阶混血种，还赠给了她一本《圣经》。
而南云雨月是他拉面摊位的老顾客，不久之前他还跟南云雨月聊过天，谈起过有关组乐队的事情。
上杉越还记得，那会儿自己还给犬山贺发了条信息，推荐了南云雨月写的那本轻小说。
他以前确实不太清楚，这两人之间关系竟然这么好，竟然能一起陪着来教堂。
像是年轻人约会，不都应该去什么咖啡厅、游乐园、电影院……再不济也会选择去个公园，为什么会来这？
更何况……这个蓝发的漂亮小姑娘，还是一个高阶混血种。
上杉越依旧不动声色。
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够清晰的感知出丰川祥子的状态，对于她的血统情况一清二楚。
不过……当他去感知南云雨月的状态时，却感觉犹如石沉大海，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个少年的底细。
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几岁少年，顶多沾一点写小说和组乐队的文艺气息。
“难道这个小姑娘是跟他一起组乐队的？”
上杉越心中猜测。
一起组乐队的成员能有这种高阶混血种，这么小概率的事，竟然能让这个年轻人遇上，他都不知道这是否是运气好不好的问题了。
但是混血种之间，有着‘血之哀’的存在，
难不成……其实自己的这位老主顾，也是一个高阶混血种？
他调动‘皇血’，细细感知，但却感觉眼前这个少年依旧如无风水面般平静，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是平常，恐怕他已经下意识忽略了过去，但今天看到南云雨月在丰川祥子旁边，却莫名有一种直觉在提醒他些什么。
“嗯……”
上杉越思绪翻涌。
此刻安川悠友还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等候，于是他只好先重新回到站台上，看向台下的信徒。
信徒们大多在小口啜饮着葡萄酒，当然也有人已经将它一饮而尽，把空杯子放在了附近的桌子上。
“最后，让我们为那些即将远行的兄弟姐妹们祝福！”
上杉越大声道。
台下响起各种各样的祝福声，有人在用自己的口吻说着吉祥话，也有人在背诵着《圣经》中的句子。
今晚教堂里少有的以年轻人居多，尽管声音有些嘈杂，但是大多都很真诚。
南云雨月和丰川祥子都低下头，慢慢将杯中的葡萄酒抿净，彼此对视一眼后，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虽说日本规定未满20岁不得饮酒，商店也不会把酒类出售给未成年人，但这里是天主教堂，喝的不是酒而是圣血，
所以尽管有几个教徒注意到了教堂里又来了两个年轻人，也根本没去提醒什么年轻人不允许喝酒的事情。
至于上杉越，他早就忘了什么未成年人不允许饮酒的规定，对他来说，来到这里的都是受到了主的感召，喝杯葡萄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礼拜结束，信徒们渐渐离开，整个教堂渐渐空旷下来。
直到安川悠友朝上杉越深鞠一躬，走出教堂后，整个大厅里便只剩下了南云雨月、丰川祥子和上杉越三个人。
丰川祥子刚想和南云雨月说些什么，
突然，上杉越朝两人走了过来。
第148章 上杉越：你们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看到上杉越朝他们走来，南云雨月先是一愣。
刚才上杉越一直在教堂中的其他信徒交流和告别，直到这一切做完后，才朝着他和丰川祥子的方向走来。
此时，丰川祥子正低头不知思索着什么。
她在刚才饮尽葡萄酒后，便已然从挎包中取出了那本有些老旧的《圣经》。
直到听见有过来的脚步声，这才抬起了头。
上杉越观察着两人。
南云雨月和丰川祥子正坐在教堂后排的一处倚栏椅上，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
南云雨月刚才一直在看着台上安川悠友的演讲，现如今他正微笑着和上杉越打招呼，而丰川祥子在舞台上的演讲结束后便低下了头，直到上杉越走近后，这才抬起身来。
“这两个人的气质还真是有些不太一样。”
上杉越心想。
作为曾经执掌蛇岐八家，被奉为地下‘影皇’的存在，他平生不知道见过多少人，早就练透了一身的识人术。
虽说过去他接见的都是各种政治家和战犯，现在接触的大多都是东京大学的学生，信徒们以及居酒屋的老板娘，但是这项技艺却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衰退。
“这个小姑娘……倒是很像那种大家族子弟的感觉。不过看她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在离家出走。”
他又看向南云雨月，自己的这位老主顾。
南云雨月也在看着上杉越，脑海里恍然间回忆起过去第一次见到上杉越的时候。
那时他并不知晓这是龙族世界，也未曾点燃言灵，有的只是刚刚穿越过来的苦恼。
两人认识的时间算起来已经很早，那时候南云雨月还在上小学，就读于加茂川中央中学一个下属的学校。
当时南云雨月还没有走上写小说这条道路，那时的他还完全无法养活自己，于是他仍留在那所从小长大的孤儿院中，看起来平平无奇。
一般来说，日本孤儿院的孩子们如果没有人收养，在16岁或18岁的时候，就会被强制离开孤儿院去自谋生路。
当时的南云雨月还并没有想到这件看起来离他还很遥远的事情，只是高兴于在孤儿院中每个月还会有定时给孤儿们发放的1000日元零花钱。
没错，孤儿院会发零花钱。
毕竟，孩子们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而到了正常的社会，就少不了要和金钱去打交道，从小能有一笔钱锻炼他们对金钱的感知，其实是一件善事。
现在1000日元，换算过来还不到50RMB，在东京这样的大都市里根本撑不起什么高额的消费。
对于大多数孤儿院中的孩子们来说，这笔钱倒是可以多买一些零食或者饮料，满足一下自己的味蕾。
毕竟孤儿院里可不会买零食饮料之类的东西，虽说牛奶比可口可乐和辣条更有营养，但小孩子们总是对这样的食品非常好奇，哪怕它实际上并不可口，但也忍不住想要尝试。
但南云雨月很少用这笔钱去买些零食，他把这这些钱用在了其他地方，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书籍。
但问题是，日本的书籍价格一向非常高，有时一本小说的单行本，价格就在1000日元朝上，而一些专业类的书籍价格更是大多都在2000日元左右。
1000日元……其实买不了多少书。
南云雨月一开始对此很苦恼。
孤儿院的图书馆并没有多少书，仅有的那些书中，很多相对于他来说也显得有些低幼。
况且因为资金问题，孤儿院也不会大量购置那些他想看的小说，而外界捐献的书籍里尽管有一些他想看的书，但是总量却很少，在少有娱乐的孤儿院里，差不多一周就看完了。
看完了……就会想着再去买更多的书。
可是一个月1000日元，一年下来也不过12000日元。最后他只能抱着过去买来的书籍反复看，直到看到连扉页都掉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南云雨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他在一处公园找到了一个旧书市场，旧书市场中有各种便宜的书籍，价格要比没有开封的便宜不少。
若是赶上有人因为搬家或者出国，而一箱一箱的卖书时，南云雨月还能因为年龄小，被白送好多本开封了的精装书。
而正是在那里，他买了很多过去没有看过的小说。
也正是在那里，他发现了一种名为轻小说的作品。
日本的文库本价格比一般的书籍要便宜一半，基本上500日元左右就能购买到一册，更何况在旧书市场里的大多都是二手书，价格完全就是打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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