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垚焱
几乎每个人都随身捧着一本小册子，闲下来就玩命地背，生怕忘记哪个知识点，让齐言抽查到又少不了一顿暴揍。
“远离源石，按时吃药，矿石病就不能趁虚而入，安托医生，你的面包。”
“唔，谢谢。”
安托接过面包放进篮子里，表情无比古怪。
她转身准备离开补给站。
结果刚迈开步子，她就听到那个负责分发食物的感染者高声道：
“得了矿石病，不会传染俩，安托医生慢走。”
安托连连点头，随后逃也似的跑开。
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小屋子，安托用力将门关上，对着屋内打瞌睡的齐言怒道：
“你看看自己做了什么，这些天他们快被你玩傻了，张嘴不带点语录都不会说话了！”
齐言被吓得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道：
“那不挺好的，知识就是力量，他们如今已经掌握了改变的力量。”
“改变个锤子，人都快被你玩魔怔了。”
安托将领到的面包篮子放在桌上，自己拧开一瓶水咕噜噜灌个水饱。
随后她才慢悠悠说道：
“先不提你搞得这些破事，如今还有一点难题摆在咱们眼前。
天灾过后，活性源石虽然大部分都聚集在那条大裂谷中，但也有一部分正从城镇内生长。
如今街道上随处可见新长出来的源石丛，感染者都有些不敢出门了。”
“跟我有啥关系。”齐言不以为意道，“源石越多我越兴奋。”
安托举起一块面包丢在齐言脸上。
齐言抬头一张嘴，直接将面包叼住，一边嚼一边嘟嘟囔囔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想让我用血液帮忙清理街道，但我不会帮忙的。
这是他们的街道，要清理也是他们自己动手，天上可不会掉馅饼。”
“但是可以掉面包！”
安托有些气愤，再次一个面包丢过去喂狗。
齐言这次没有用嘴接，抬手将面包抓住，轻笑道：
“我记得塞弗林前些天送来一批防护服，只要穿上防护服，按照规章处理源石丛，事后认真清洗身子，按时吃药，感染者完全有能力自主维护街区环境。”
“说是这样说，但谁都知道一旦出现意外，轻则感染程度加深，重则直接毙命。”
安托小脸绷紧，肃穆道：“那些感染者大部分都是普通居民，不像咱们罗德岛的人，接受过系统培训，他们……”
齐言直接打断安托的话：
“罗德岛的人接受过系统培训，但也有可能出意外，凭什么一定要咱们保护他们，他们坐享其成？”
安托没想到齐言会说出这种话，她满脸不敢置信：
“可保护感染者就是咱们的理念呀，你之前不也……”
齐言再次打断安托，神色也显得有些肃穆：
“你错了，安托，就是因为你抱着这样的想法，才会害的自己……害的自己总是冒险。
罗德岛为感染者而战，但并不欠感染者什么，罗德岛只是提供帮助，最后能让理想变为现实的，只有感染者自己的努力。”
说完，齐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斩钉截铁道：
“去将塞弗林发放的防护服都运到街头那个喷泉的位置，我去召集感染者集合。”
安托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转身向房门走去。
齐言突然叫住她。
安托回头，正好看到两个面包被丢过来，连忙伸手接住。
“粮食确实越来越少了，但也不能不吃，照你这样喝水会把水喝贵的，傻妞。”
安托：“……”
她抿了抿嘴角，没和齐言斗嘴，拿着面包推门走了出去
安托走后，齐言也没闲着，晃晃悠悠来到外面街道，随手拦下一名感染者。
“矿石病传播途径……唔！”
那名感染者几乎条件反射般开始背诵知识点，却被齐言一巴掌扇在脑壳上打断。
齐言没好气道：
“去将街区内所有感染者都叫到喷泉，我要开会。”
感染者半点询问都不敢，忙不迭点头跑开去通知齐言的命令。
不出半小时，街区内所有感染者老老实实来到喷泉前待命。
齐言坐在早就停止工作的喷泉边缘，默默看着阴翳的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感染者也不敢问，全都安静等候在原地。
又过了十多分钟，安托和泥岩小队的萨卡兹们才推着几辆推车，来到喷泉前。
感染者们看着那些防护服，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齐言仍旧没有说话，摆摆手示意安托来负责演讲。
安托轻咳一声，硬着头皮走到一处石墩上，高声道：
“诸位感染者同胞，最近受天灾影响，咱们生活的街区开始长出大量源石丛，为大家生活造成很大不便。
经过我和齐言的商议，决定让大家穿上防护服，自主清理源石丛，打造安全的生活环境。”
说完，安托不敢等那些感染者反应，忙不迭将各种注意事项逐一讲出。
等安托一口气讲完注意事项，感染者们神情都有些呆滞。
好半晌才有一名感染者壮着胆子反对道：
“可我们都是感染者，再碰源石会死的，我们还是去议政厅抗议，让宪兵队的人过来清理吧。
普通人感染死亡率不高，他们还有第二次机会。”
此话一出，立即出现大量附和的声音。
不过他们只敢逼逼两句，最终目光还是看向齐言，等候这个感染者街区第一恶霸的表态。
齐言起身，扫视那群感染者，蓦的破口大骂：
“一个个特么的是没手没脚吗？遇到事情除了抗议你们还会干什么？你们是蛆吗？只会吃别人不要才丢给你们的东西吗？
那些宪兵队连非感染者街区的源石丛都不管，你们凭什么觉得他们会来帮你们？
你们是感染者怎么了，感染者多个脑袋还是比别人少条腿啊？
离了那些人你们是活不下去了吗？”
第358章 反对凯尔希，理解凯尔希，超……咳咳
齐言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直接将那些感染者骂得脸色涨红。
喷泉前仅剩下齐言喋喋不休的骂声回荡，就连身旁的安托和萨卡兹们都听得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齐言自顾自骂个痛快后，才喘了口气，追问道：
“现在我就一句话，给我穿上防护服清理源石丛去，谁赞成，谁反对？”
那些感染者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怨气和不服，但愣是没一个人敢站出来出声反对。
见状齐言没有高兴，反而更加不满：
“一群软脚虾，一个个男的只有两条腿，女的只长一张嘴，不服就说出来，别在心里憋着，然后干活时偷奸耍滑。”
感染者们被齐言怼脸嘲讽，脸上纷纷浮现肉眼可见的愠色。
不少人甚至成功鼓起勇气，开始怒瞪齐言，一副随时可能爆发的样子。
安托和萨卡兹们见状，心头都有些发紧，做好劝架的准备。
可齐言却突然转身，走到路边一栋建筑前。
“这栋房子，包括后面那些有人居住吗？”齐言突然问道。
安托张望两下，摇头道：
“这些房子结构受损，是危房。”
齐言点点头，突然握紧拳头轰在建筑上。
空气在齐言的拳头下扭曲变形，发出震耳欲聋的音爆，紧随其后便是房屋成片倾塌的轰鸣声。
整条街区的地面都在摇晃，仿佛天灾余震再次降临。
感染者们看着齐言面前滚滚尘烟翻涌的废墟，脸上的愤怒就如同那些建筑一般，直接消散。
齐言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晃晃悠悠回到感染者们面前：
“我还是那句话，谁赞成谁反对？
不服就说出来，如果我看到谁干活偷奸耍滑，就把他挂在源石丛上慢慢反思。”
感染者们嘴角抽搐。
他们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齐言压根就没准备听他们的意见，全程都是在强硬的发号命令。
反对者，先挨一拳头，能活下来再说。
偷奸耍滑者，被挂在源石丛上，能活下来再考虑反思的事情吧。
“呐，全票通过。”
齐言摊手道：“看来咱们的民主会议十分顺利，那就开始行动吧。”
感染者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几乎是抱着送死的心态上前领取防护服。
安托让萨卡兹们负责分发，她则继续讲解注意事项。
这一次，感染者们都听得极其认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讲解完毕后，安托主动穿上防护服，开始亲自示范。
有了她的带领，那些感染者虽然动作仍旧有些不情不愿，却也都老老实实参与清理工作。
齐言坐在喷泉边缘，托住下巴默默看着街区上忙忙碌碌的人群，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泥岩小队的几名萨卡兹聚在一起小声商量片刻，突然跑去找到安托，询问了什么事情，得到肯定答复后，他们竟也穿上防护服，主动参与清理工作。
齐言看着这些萨卡兹的举动，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很累吧。”
巫王的声音突然从齐言身后传来，但只闻其声，却没有他那个标志性的红色虚影。
齐言没有否认什么，点头道：
“有点，距离天灾发生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我还是第一次保持这么长时间的金瞳状态，虽然没有战斗，但这具身体仍然有些撑不住了。
这几天我时不时会猝死一两次，有点难绷。”
巫王：“……”
他感觉自己也有点难绷。
这只鲁珀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刷新他的认知。
巫王最终选择无视掉齐言的不合理，转而好奇道：
“为何你要做这些事情，我以为你是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想到竟然会和白女皇联手，尝试做这种注定会失败的事情。”
“这个尝试其实对我有好处。”
齐言脑海中浮现一个小姑娘的身影：“阿米娅未来必将面对这些事情，我只是提前做一些推演，无论沃伦姆德这边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一次重要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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