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垚焱
老鲤怨念爆棚,叫屈道:“我在齐言和酒盏两个巨兽层次的家伙手中都没受伤,结果最后一个驱使眠兽的小姑娘反而揍了我一拳,这让我上哪说理去?”
“眠兽?”梁洵皱眉,“这种野兽分布在干旱的沙地地区,此刻出现在大炎,很可能是雷姆必拓那边的人过来了。
竟然又牵扯到境外的人员了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受伤了哎?我受伤了!”老鲤咬牙道。
“嗯。”梁洵继续道,“天空中的雷霆你有什么头绪吗?”
老鲤:“……”
见老鲤没有回答,梁洵开始自问自答:
“那种弥漫了半片天际的雷霆,在尚蜀大概也只有白天师有可能驾驭,可他不是被齐言打伤了?
难道他在跟齐言交手……不对,白天师不会这般冲动。”
说着,梁洵看了眼天空中仍未消散的雷霆:
“而且如果是跟齐言交手,这雷霆不可能持续这么长时间,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白天师与年和夕这两位的冲突出了什么变故。”
老鲤:“…………”
梁洵低头沉吟一瞬,继续道:
“而年和夕这两位正跟太合住宿在客栈,如果双方真的大打出手,他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不前来通知我。
所以局势很大概率仍处于可控状态……也是,只要不涉及齐言,炎国很少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酒盏丢了。”
“嗯,现在的问题仍然是齐言……你说啥?!”
梁洵下意识应付一句,而后猛然反应过来,声音都不自觉拔高好几度。
“我说酒盏被那个袭击我的小姑娘带走了。”老鲤重复道。
“对方竟然能从你手中抢东西?”梁洵心一时间沉到谷底。
“没,她有些身手,偷袭之下也让我狼狈了一会。”老鲤耸肩道,“不过等我反应过来后,想制服她算不得难事。”
梁洵眼睛微微眯起,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鲤露出笑容,继续道:“不过我转念一想,那么危险的东西有人愿意为我保管,我为何不给呢?”
他最初的些许惊讶和慌乱,在听完老鲤的话后,反而渐渐消失。
“你不是这种逃避的性格。”梁洵肯定道。
“你这人真无趣。”
老鲤见自己骗不过这个老朋友,也不再绕圈子,直白道:“在这场局中,执棋的双方都已经给足了我线索,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按图索骥,找到线索中的位置。
那个酒盏很危险,但因为涉及到尚蜀,我不敢把它给齐言,也不敢给司岁台,但除此之外的人,我可以给。”
梁洵皱眉:“你如何确定那个小姑娘不是这两者的人?”
“齐言想要酒盏何须这么麻烦?司岁台在齐言发话后,岂敢继续搞这些小手段?”
老鲤神秘一笑:“再说了,你想想那个酒盏的危险程度,它的失踪,是在保护谁?”
“……你?”
老鲤呼吸一顿,而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这个好福气有人心疼,对方是在保护你呀!
“你继续顺着这个思路想想,如今这个局势中,谁最希望能保护好你?”
“怎么没话了?”
“老鲤,酒盏必须回到我们手中。”
“哟哟呦,这就心疼了?”
面对老鲤的阴阳怪气,梁洵表现得不为所动。
他冷静道:“如果你想将酒盏的麻烦转移出去,请仔细告诉我你的计划,不然我绝不同意将酒盏易手。”
老鲤没急着说话,扭头四下寻找一番,找到不远处一座凉亭。
他招招手,带着梁洵走到亭下落座。
“我问你,尚蜀的危机来源于何处?”老鲤问道。
“来源于酒盏。”
“错,来源于酒盏背后司岁台和礼部的交锋,来源于酒盏主人实力的恐怖,来源于齐言的入局。”
老鲤眼中闪过一抹少见的锐利精芒:“梁洵,你不知自己该如何在这些庞然大物交锋的余威下自处,不知该如何保护那位曾击退天灾,庇护尚蜀的女子,不知齐言的出现对那名女子是敌是友。
所以你才会如此苦恼,寻求所谓的变数。
可是在我看来,你此举无异于在刀锋上起舞。”
“我别无他法。”梁洵坦然道。
“我知晓,所以我帮你想出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投靠齐言,抱紧他的大腿等着他掀桌子。”
梁洵陷入沉默,但并未持续太久,他就重新开口:
“我是大炎的官员,我要保护的是尚蜀,我不希望尚蜀变成第二个龙门。”
“变成第二个龙门又如何?”老鲤轻笑一声,“你别看魏公一提起齐言就满嘴怨言,实则他怨得是齐言抢他茶水,而不是怨齐言对龙门做的事情。
齐言从不会滥杀无辜,不然不需要炎国出手,罗德岛的人就会第一个赶到并阻止齐言。”
“你可以赌,但我不行。”
“这不是赌。”
老鲤笑容中潜藏着胸有成竹的自信:“我也不是根据什么传闻做出的这些判断,而是根据局势做出的推演。
齐言是被邀请入局的,他的对手从始至终,只有酒盏中那位岁兽代理人,且齐言已经开始着手布局。
我让你抱紧齐言大腿,并非是让你在炎国和齐言之间做出选择,而是在岁兽代理人和齐言之间做出选择。
你,觉得齐言会输吗?”
第850章 跨越时间的大局
夜色的凉亭下,老鲤与梁洵相顾无言。
天空中青色的雷霆翻涌,不时闪过的雷弧照亮双方的面孔。
如果齐言也在此地的话,就会惊奇发现,此刻老鲤的神情竟然和认真起来的博士有几分相似。
梁洵默默看着自己这位故友。
他心中有千百条借口和理由回荡,可是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只是沉默着点头。
也许老鲤只是他找过来的帮手,本身与尚蜀牵扯不大,但他仍旧选择了相信。
他清楚老鲤平日里表现出的吊儿郎当之下,隐藏的真正脾性,也相信老鲤绝对不会做出让他失望的决定。
“你接下来准备去做什么?”梁洵问道。
“上山,你呢?”
“即便无人来找我,天上那些雷霆的事情也需要我去出面。”
“有加班费吗?”
“我是说我。”
“你连工资都没有。”
“……你说我该怎么得罪齐言,才能保证他一怒之下牵连整个尚蜀?”
梁洵选择性无视老鲤的胡言乱语,起身向府邸大门走去。
老鲤在他身后嘟囔两句,也跟着起身。
眺望着在雷光照映下现出朦胧轮廓的尚蜀群山,他心底有些犯愁。
这大半夜去爬山,不会脚下一滑掉到山沟沟里去喂大马猴吧?
可睡觉他是不敢睡了,且酒盏的离手虽然代表着危险暂时解除,也代表着局势必须抓紧跟进,不然只会出现更多变故。
两人迈步走出梁府大门,正准备分头各自行动时,老鲤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你们尚蜀这山里,没有大马猴吧?”
“这个你放心,我从小生活在这尚蜀,从未见过。”梁洵安抚道,“山里只有一些大虫罢了。”
老鲤:“……”
“你多小心。”梁洵毫无诚意提醒一句,转身欲走。
老鲤突然叫住他,询问道:“尚蜀三山十七峰中,有攥江峰这么一个山头吗?”
听到这个名字,梁洵眉头微蹙。
他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老鲤:
“曾经有过,不过早已改名为取江峰,这个名字现在除了尚蜀的本地人,鲜为人知。”
老鲤瞳孔一缩:“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该有个三十年了。”
种种情报和线索瞬间在老鲤脑海中炸开。
他清晰记得,自己在梦中游历的山头正是攥江峰,那段梦中经历的对话,也明显是酒盏中岁兽代理人的一段记忆碎片。
只不过对方将自己的形象,替代成了他老鲤而已。
换句话说,酒盏中那位代理人,早在至少三十年前便将今天这场大局尽数掌控。
老鲤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嘿笑道:
“齐言,面对这种局,你真的能破去吗?”
“你在说什么?”梁洵眸光一凝。
“开弓没有回头箭喽。”老鲤呲牙笑道,“来,让我们的本地人好好回忆一下,那取江峰它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察觉到老鲤这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梁洵立即详细解释道:
“取江峰未改名前,与另一座山峰并称“双峰回日”,本是三山十八峰中最雄伟的两峰,但那座名为寻日峰的山峰……
就在我之前提到过的那场天灾中被毁了。”
“那就对了。”
老鲤潇洒转身,似乎已经确定了目标。
梁洵在他身后提醒道:
“取江峰山势险峻,你又是摸黑上山,最好花些钱请个挑山人领路。”
“报销吗?”
“……我请。”
“瞧你现在这寒酸样,连个能吸引齐言的茶叶都没有,还是算了吧。”
老鲤继续前进,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身形渐渐消失在深夜的街头。
行裕客栈,陈和乌有各自缩在一个齐琳身后,四人位于客栈一处边角默默看着眼前的乱局。
太合跟左乐扯出来当朝太傅的大旗,才勉强镇住白天师,不让他下场。
可是另外两位神仙,他们是真的管不住。
顶着爆炸头的年在白天师设下的雷霆八角笼中,将夕追得满地乱跑。
她挥墨泼洒出一些造物,却连半点作用都来不及发挥,就被年一脚一个当皮球踢到白天师弄出来的雷网上电成墨水。
“年!你别逼我!”夕明显有些急眼,一边逃跑一边抓狂的大吼。
“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我亲爱的妹妹。”
年一脸得意,手中拎着自己用权能造出来的盾牌,趁夕喊话的功夫堵在她面前,就要将夕怼到电网上体验电疗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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