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垚焱
炎国对待那些存在的态度,本就不是一杆子打死,称呼祂们神明也好,巨兽也罢,只要是能为我炎国百姓造福,我们便敬祂三分,如若不能,我们便将祂拉下神坛,仅此而已。”
“那齐言……”
“至少目前对炎国无害。”
太傅重新将手背在身后,扭头眺望客栈方向:“我没想到望会将齐言也算入这场对弈,他也许发现了什么,准备在齐言身上得到验证。”
白天师皱眉:“我们必须阻止望,他对炎国的态度有目共睹。”
太傅似乎陷入了回忆,没有急着回答。
面对太傅的沉默,白天师也跟着陷入沉默。
过了半晌,太傅才重新开口:
“齐言明显已经被望勾起了兴致,现在阻止望,便是在阻止齐言。”
白天师并非蠢人,立即理清了这条思路。
但清楚归清楚,不代表白天师肯就此甘心:
“所以如今说起来,反倒是我们陷入劣势?齐言竟成了望的护身符?”
太傅摇头,纠正道:“齐言永远是那个局外人,除了被他选中的人,谁也不会受到他的保护,而望显然不在其中。
至于齐言的入局,明显是带着玩闹心态,他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甚至掀起棋盘劈头盖脸将我们挨个揍一顿。”
白天师:“……”
您这种身份,说话这么皮不应该吧?
真龙知道您私下里这样讲话吗?
太傅看出白天师心底的嘀咕,笑了笑没有点破。
他继续为白天师解释道:“齐言的出现,看似是一个巨大隐患,实则他无意中已经成为炎国与所有岁兽代理人之间的缓冲。
有他在,我们双方便都处于不败之地。”
“您为何有这样的自信?”
“我暂时还没有,只是一种根据现有情报做出的推断。”太傅转身在街上漫步,“但等尚蜀之事结束,答案便会彻底揭晓,炎国对齐言的态度会有一个准确的结果。
炎国对于那些岁兽代理人的态度,也会有一个结果。”
白天师迈步跟上太傅,不解道:
“望的态度不是已经很明确?”
“非也,我指的是年夕令三位。”
白天师反应了一瞬,这才陡然想清楚太傅的心思。
这场太傅与望的对弈,双方看似在不断往棋盘中投入棋子,一副要争个胜负的架势出来。
但实际上,望那边真实想法尚且不知,太傅却从未想过要在这场对弈中与望决出个什么结果。
太傅的真正目标,就是望投入棋盘上的那些棋子本身!
以尚蜀为基,任由齐言和望随意折腾,只为在关键时刻试探出齐言和年夕令这三位岁兽代理人对待炎国百姓的态度!
“太傅……您此举是否有些过于冒险了?”白天师的脸色有些难看。
“冒险?我可从未想过要冒险。”太傅摇头,“事实上,我也才刚刚抵达尚蜀不久,对于尚蜀内的情况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很意外。”
白天师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难看。
他咬牙道:“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是你必须做些什么。”
太傅一副爱莫能助的架势:“你总不能让我跑过去与齐言对峙吧,我暂时可不能去齐言的养老院退休。”
白天师:“……”
你不能去,我就能了?
见白天师有要急眼的趋势,太傅开口道:
“我说了,已经不需要你继续直面齐言,相反,我是让你去帮助齐言的,就从眼前的一件小事着手。”
“什么事?”
“那酒盏被宁侍郎的人带走了,劳烦白天师跑一趟,将酒盏送回齐言手中。”
“大家都跟上,别掉队嗷。”
齐言举着一把收入鞘中的刀,刀柄上还绑着一条客栈的桌布,两者被他草草做成一杆白色旗帜。
举着高卢正统军旗,齐言带队走在尚蜀城外的山间栈道上。
其他人苦着脸跟在他身后,就连梁洵跟太合都没能逃过这一劫。
没人知道齐言突然又抽什么风,神神秘秘跟齐琳耳语片刻,将齐琳安排出去执行单人任务,他则带着众人连夜爬山。
陈走在漆黑的山间栈道上,看着周围如墨般深邃的夜色,落脚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脚踩空滚进山沟。
队伍中,乌有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被夜晚的山风吹得直打寒颤。
他行走间小心翼翼张望一眼栈道旁的下方,看着深渊般漆黑的山沟,连忙往后缩了两步:
“这要是掉下去,怕不是要青一块紫一块。”
年在队伍中听到乌有的调侃,随手往下面丢了一块石子。
她竖着耳朵听了片刻,对乌有摇摇头:
“放心,不会青一块紫一块的,只会东一块西一块,然后我们在客栈为你大摆酒席,我一筷他一筷。”
乌有:“……”
两人的对话并未影响到队伍中的夕,她正一脸不情不愿跟在队伍最后方。
夕不知晓齐言为何要连夜上山,但她知晓自己的大姐令就在这座山中隐居,此行最后免不了要见面。
倒不是她对令有什么意见,不愿意相见,而是她心里赌着气,不愿意在令没去找她之前先屁颠屁颠跑过来找令。
这会让夕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正当夕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时,队伍最前方的齐言隔着老远突然点了点她:
“大夕瓜,你哪来这么大怨念,都够养活十来个邪剑仙了,还落在队伍最后面,小心被什么脏东西勾肩搭背。”
“你在这里吓唬小孩子呢?”夕不满地皱了皱鼻子,“什么脏东西敢来搭我的肩?”
齐言不由得一乐:“这夜里拜山头,规矩可多着呢,你永远也不知道勾肩搭背的是谁的手。
大夕瓜,听我一句劝,勿谓言之不预也!”
“你还越说越来劲了。”
夕不屑的嗤笑一声,眼神却不受控制往身后飘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毫无征兆搭在她肩膀上。
惨叫声响彻云霄。
使坏的年面孔扭曲,将手从夕的肩膀上挪开,用力捂住自己嗡嗡作响的双耳。
不等她开口抱怨,就惊恐发现夕在极度恐慌状态下,竟然闭着眼睛回头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山间回荡。
这次轮到年惨叫一声,被夕一巴掌从栈道拍飞出去,身形翻滚坠入漆黑的山谷。
第853章 任务和人
“什么声音?”
老鲤警觉抬头,四下张望山间漆黑的景象。
在他身侧,一名中年丰蹄男子用扁担当作手杖撑在地上,随着老鲤一同眺望四周。
男子小麦色的皮肤,无声证明着他常年在户外劳作的资历,一身粗布麻衣,一条系在腰间的麻绳,组成了男子身为挑山人的全部家当。
“尚师傅,我听这声音像是女子的惊呼。”
老鲤不敢妄自做下决定,求助的看向身旁这位花钱请来的向导:“以尚师傅你的经验判断,这是真的有人夜里走山路出现意外了,还是山中精怪在作祟,勾引咱们过去?”
尚师傅收回视线,硬朗的面容平静无澜:
“我在这山中呆了近十年光景,从未见过所谓的精怪。”
说明情况后,尚师傅不再继续开口,只是默默等待老鲤这位主顾的决定。
“你确定?”老鲤显得犹豫不决,“这尚蜀最近可不太平,你我平日里没见过的东西,现在可是层出不穷。”
尚师傅面无表情拎起自己的扁担,淡淡道:
“我只负责回答你的问题,至于你是继续完成自己口中的任务,还是去救人,我无权置喙。”
“……不行,还是先救人吧。”
老鲤纠结片刻,仍然无法对那声惨叫坐视不救。
听到这个答案,尚师傅脸上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波动,硬朗的面孔稍稍平和几分。
“那么,鲤先生跟我来吧,注意脚下。”
尚师傅拎着扁担折返身子,朝山下两人来的路走去,细细叮嘱道:“在这山间行走要注意一点,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看似省力,实则非常容易出危险,特别是在这夜间。”
“是极是极。”
老鲤忙不迭应下,老老实实跟在尚师傅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尚师傅特意照顾老鲤放缓了脚步,甚至细心地用扁担扫飞栈道上的石子,避免老鲤出现任何意外的可能。
只是两人并未走出多远,便同时听到前方传来争执声。
“这山间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多夜行之人?”尚师傅有些意外。
他回头与老鲤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停下脚步,屏息凝神观察起前方状况。
夜色下安静的山间,争执声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仍然清晰可闻。
“爹,你都听见那惨叫声了,为何不愿意回头去查看一下,万一有人遇险怎么办?”
“夜儿!听话!这取江峰地势凶险,连白天都鲜有人迹,更何况这大半夜的。”
“鲜有人迹又不是真的绝对无人,那两声惨叫你我都听得清晰,分明是女子的声音。”
“是齐公子交代给我们的任务重要,还是去帮助两个身份未知的女子更重要?”
“别说他只是交代了一个任务,就算他本人在这里,我也要去救人!”
“夜儿!你根本不知齐公子是何身份,我们绝对不可以忤逆……”
“够了!我要去救人!”
老鲤听着前方的争执声,表情渐渐变得古怪。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杜遥夜和郑清钺,且听两人对话内容,显然郑清钺也已经被齐言收编成棋子,正在为齐言的布局所行事。
眼见前方争执中,郑清钺有些拧不过自己女儿,老鲤伸手拍了拍尚师傅肩膀:
“不必紧张,前方两位也算是熟人,有这对父女在,我们救人的把握会更大几分。”
尚师傅没有任何回答。
老鲤甚至能感受到尚师傅肩膀处肌肉正在缓缓绷紧。
不等他反应过来,尚师傅竟然已经大步迈出,直奔郑清钺父女所在赶去。
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间,尚师傅前行速度竟然不受丝毫影响,如履平地冲向前方。
尚蜀城中,一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神色警惕。
她四下张望一圈,见没有人跟在自己身后,这才抱起脚边一只体型圆润的小兽,翻身越过面前的围墙,身形灵巧来到一处客栈的后院。
女子拍了拍怀中眠兽,低声道:“小帽,靠你了。”
那只眠兽在女子怀中拱蹭两下,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扬起自己的鼻子吐出两个透明水泡。
伴随水泡炸开,一股神奇的气体散发。
客栈中熟睡的人鼾声更浓,尚未睡去之人也精神恍惚,开始变得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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