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垚焱
近乎悲泣的低呼从利刃面具下传出,他放弃争夺手臂的控制权,全力让自己身体倒下,试图用重力和这片大地让喉咙处的匕首再次深入。
利刃黑色的身影扑倒在雪地中,积雪将他的身子掩埋。
这本应是最温柔的触感,却让利刃明悟,他失败了。
萨米厚重的积雪没能让他的计划实现。
黑色的气息彻底将他的意志吞没。
利刃的身影扑倒在雪地中,污染在他身下不断扩散。
过了片刻,他已然僵硬的躯体如同提线木偶般重新站起,一瘸一拐向雪原深处前进,每一步落下,都会将脚下洁白的雪花染上一抹黑色。
一个小时过后,附近一支收到消息的乌萨斯军人小队小心翼翼来到利刃自决的位置。
队伍人数不多,但无论是设备还是纪律,都能看得出对方并非杂兵。
只是此刻他们看着眼前不断扩散的黑色雪地,以及三名利刃冰冷的尸体,仍然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队伍中的队长意识到什么,收回视线高声道:
“立即用通讯禀报此事,污染已经出现,需要派人过来清理。”
队长交代一句,转身便准备离去。
他身旁的队员有些惊讶:“收到的消息中明明说有四位利刃,可此地只有三位,我们不去寻找一下吗?”
“找到之后呢?”队长回头看着自己的队员,“就算你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也应该知晓他既然没死在这里,就代表他已经变成我们的敌人,我们这支队伍是他的对手吗?”
那名队员被说得哑口无言,但是心中的不甘并非他意志可以磨灭,他下意识扭头想要仔细检查那片黑色的雪地。
弩箭弓弦紧绷的声音响起,队长直接将弩箭怼在自己队员的脑袋上。
“不想被我一箭射穿脑袋,就老老实实收回你那该死的好胜心。”队长寒声道,“所有人在退到百米距离外封锁此地,并且至少保证自己在两名队友视线范围内。
待任务结束,所有人立即列队集合,不允许以任何理由离队。”
“队长,我们就这样守着?”那名队员问道。
“不要问,这是军令。”
队长冷声警告一句,随后伸手拽住队员衣服将其拖到自己身前,挥手示意所有人立即行动起来。
看着周围都不太理解状况的队员,队长心里暗自叹息。
面对那些邪魔,他也毫无办法,甚至不敢直接将真相尽数公布给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们。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心中越会恐惧。
而恐惧,正是那些邪魔成长的最佳养分。
队长走在队伍的最后方,仰起头看着苍茫一片花白的天空。
与那些鬼东西纠缠,他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队伍中,包括队长,都无人敢回头,也无人可以看见,一抹黑色的气息顺着雪地没入队长脚踝。
“队长,前面有人。”
走在前方的队员突然出声提醒。
队长听到这话,立即打起十二分警惕凝神看去,而后面色剧变:“敌袭!是女巫!”
话音落下的瞬间,这支装备精良的乌萨斯军人小队就被暴风雪吞没。
西蒙娜一步一步走来,越过一名又一名冰雕,停在那名队长所化冰雕前。
她将自己的法杖举起,对着眼前冰雕低声祷告。
很快,黑色的气息从冰雕脚踝流出,污染一片白雪,又在西蒙娜的祷告下缓缓消散。
解决掉这个尚未成形中的污染源后,西蒙娜继续前行,来到利刃自决之地。
她知晓这些利刃的身份,也明白这些利刃的抉择。
即便萨米与乌萨斯之间的冲突,早已不是血仇就可以形容,但西蒙娜仍旧对这些利刃以生命断绝邪魔污染的行为有些动容。
“你们的意志,可以得到萨米的认可,但……还是有一个污染源离开了。”
西蒙娜举起法杖,为眼前三名利刃祷告,以萨米的仪式,为这三位异国的殉道者送行。
待到一切结束,西蒙娜收回法杖,视线跟随那串黑色的脚印一路远去。
“就让我来亲自为这最后一人送别吧。”
西蒙娜迈步准备前行,却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
她扭过头,看向身侧风雪。
“你不应该再继续前进了。”艾尔启隔着风雪劝告道,“你会死在这次的旅程。”
西蒙娜金色的眼眸低垂几分,问道:
“那个污染源呢?”
“会有人前来处理他。”艾尔启答道。
“我是问,那个污染源在哪里。”
“……你不应该继续前进了。”
西蒙娜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收回视线不再交谈,继续迈步前进。
第872章 老陈:论尽孝还得看我!
“啊哈哈,糖葫芦来喽!”
齐言拿着一大把糖葫芦喜笑颜开跑进自家客栈。
如今时间已过饭点,客栈内稀稀落落仅有几名歇脚的茶客,店员们清闲下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假意擦着桌子拖着地,实则嘴上闲聊个不停。
对此,陈和乌有看在眼里,也没有多管。
两人陪着老鲤享受抵达尚蜀后第一次真正放松的休息,听到齐言闯进来的呼喊声,三人都扭头看了过去。
齐言拿着糖葫芦走过来,给每人手里塞了一支,而后发现还剩两支:
“竟然买多了,太合跟左乐呢?”
“不,是买少了。”
陈说了一句,接过齐言手中多余的糖葫芦放在桌上的盘子中。
而后不等齐言发问,她先一步开口:“太合叔带着左乐离开了,他们身上还有调查望碎片位置的任务,为了防止被你牵着鼻子走,太合叔选择跑路。”
“哦,随便吧。”齐言对此毫不在意,“反正最后两人查着查着也会跑到玉门去。”
听到这话,陈心底默默对太合默哀了两秒,剩下一秒则将手中糖葫芦送进口中。
红唇咬在山楂外包裹的糖浆上,传来一阵清脆的轻响。
这般美好的一幕,齐言欣赏的心思却被一旁表情古怪的乌有给打扰得一干二净。
“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
齐言看着乌有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吞吞吐吐满脸愧疚的架势,只感觉一头雾水。
乌有拿着手中糖葫芦,低声提醒道:
“齐言,客栈里来了……”
陈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将乌有话语打断。
“哈哈!”齐言瞬间露出兴奋表情,“老陈,喜欢我特意为你选得酸糖冰糖葫芦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鬼东西?!”
陈酸得表情都有些狰狞,恨不得将糖葫芦直接戳到齐言头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问我我问谁去?”齐言指着盘子里剩下的糖葫芦,示意那些是正常的。
陈看了看,没敢轻信。
她揉着表情都有些崩坏的脸,嘟嘟囔囔道:“我不提醒你真的是正确选择。”
“提醒我什么?”齐言不解道。
陈抬手制止乌有想要说话的动作,仍旧没有解释,反而挑了个其他话题:
“太傅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
“别装了,外人看不懂你,咱们自己人还看不懂你的心思吗?”陈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心思其实好懂的不行。”
齐言不由得怔了一下,扭头看向自家老妹。
齐琳面无表情吃着手中糖葫芦,对陈的这番话没有丝毫意外。
“啧,我以后要不找博士借一身兜帽外套吧,反正他衣柜里全是那种衣服。”
齐言抓了抓头发,笑嘻嘻道:“太傅确实说了一些屁话,但我齐小白报仇从不隔夜,已经给过他教训了。”
“你动手了吗?”陈问道。
“没动手,但我保证这个教训比老登挨顿揍还痛苦。”齐言自信道。
听见这话,陈点点头,下意识将糖葫芦送到嘴边。
最后关头她猛然想起这糖葫芦的酸味,忙不迭将它挪开,继续道:
“齐言,虽然太傅也算是我的长辈,但我很清楚,他们那一辈人性格有些固执,或者说思想已经定型,所以会说出或者做出一些让咱们不喜的决定。
你如果感觉到冒犯,我是不介意你像对待魏彦吾一样对待他的。”
“……有点好孝。”
就连齐言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一下。
陈没有笑,反而表情渐渐认真起来:“齐言,太傅他们这些老一辈人拥有年轻人无法企及的眼界和经验,但这并不代表老人不会犯错。
我身为小辈在这些事情上无法做出干涉,但也不会阻止你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和实行报复。
我只有一个请求,别伤人,或者说,别祸及百姓,你可以揍人,也可以拆家,这些我都不会介意。”
齐言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陈,犹犹豫豫道:“可是拆了家要赔钱的。”
“这点你无须担心,我可以回龙门取钱,管够。”陈保证道。
“……越来越好孝了。”
听到齐言停不下来的吐槽,陈忍无可忍,一拳怼在齐言腰间。
见齐言捂着腰子趴在桌上,陈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总之,我的态度大概就是这样。”
齐言赶忙捂住嘴巴,装出一副‘已老实,求放过’的可怜表情。
陈晃了晃糖葫芦,最终还是没扎下去。
齐言见自己成功逃过一劫,趴在桌面看向乌有:“你刚刚想说什么?”
“齐言,老鲤有些烦恼,你看看能不能帮他一下。”陈再次打断乌有。
齐言直起身,疑惑的看向老鲤,示意他说说。
老鲤终于停止狂炫糖葫芦的动作,叹息一声,说道:
“其实这次我来尚蜀,除了帮梁洵的忙之外,也是想借助他在炎国当官的身份,帮我调查一个朋友的下落。
可刚刚这家伙突然派人跟我说一句,他要走了,然后就脚底抹油跟着太傅跑路,我现在就很气。”
“槐天裴?”齐言直接报出一个名字。
老鲤眼睛瞬间瞪大:“你竟然真知晓,难道这片大地上就没有你不知晓的事情吗?”
齐言翻了个白眼:“我虽然喜欢玩无所不知的梗,但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只是恰巧知道一些事情罢了。
至于你这位叫槐天裴的武痴朋友,接下来大概率会刷新到玉门。”
“玉门……他要去找那位宗师?”老鲤立即猜到了自己这位武痴老友的目标。
齐言点点头,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自己客栈的内屋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他扭头看去,愕然看见一身酒气的年逃也似跑出来。
紧随其后的夕一把扑过来,死死拽住年的脚踝:“带上我……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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