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垚焱
“能否请阁下解释清楚一些？”
卡门对齐言的谜语人行为一阵头疼。
“你确定？”
“……我确定。”
“它们被创造时赋予的意义，就是同化一切。”
卡门呼吸一滞。
齐言的话语揭开那层谜语面纱后，很简短，可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让卡门大脑有些宕机。
乌尔比安眉头紧锁，下意识上前半步。
他知道齐言没有说谎，至少前半段没有。
当初深海猎人倾尽全部力量狩猎伊莎玛拉后，他作为幸存者，以一种对他来说堪称耻辱的方式活下来。
沉入海嗣巢穴最深处，依靠海嗣输送养分恢复伤势。
也是在那里，他见到了真相的一角……
海嗣，并非这片大地天然诞生的物种，而是被某个无法想象的未知文明创造出来！
相比起陷入回忆的乌尔比安，卡门更关注齐言后半段话的信息。
“阁下，你口中的同化一切，是指整片大地？”卡门肃声道，“它们将会成为波及到这片大地所有人的灾难？”
“小了，格局小了！”齐言轻轻摆手。
凯尔希欲言又止。
她不确定是否应该在这种时候就过早将真相公开，这片大地的文明还太过稚嫩，还没有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沉默，将信任完全托付给齐言。
齐言双臂张开，对着天花板感慨道：
“海嗣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
卡门明显有些理解不能。
“可惜，现在不是黑夜，不然我就能指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向你们宣布……”
齐言脸上带着笑意：“每一颗星星，都是我们所见的太阳，深邃黑暗的星隙中，是无数类似我们脚下这片大地的……星辰。
更可惜的是，我们所见的星空，也是虚假的，我们甚至无法窥见真正的，世界。”
卡门和乌尔比安忍不住仰起头。
即便他们看见的只有低矮的天花板，可他们却仿佛在齐言的话语引领下，看见了无垠的虚空。
过了半晌，两人回过神，才发现屋内除去他们两人，都对齐言这番话反应不大。
“你们……都知道这个真相？”卡门懵逼了。
“活得久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了。”变形者安抚道，“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岁数，你就懂了。”
卡门：“……”
乌尔比安看了看卡门苍老的面容，又看了看这一屋子一个比一个年轻的面孔，默默低头整理自己的帽子。
屋子内陷入一阵安静，只剩下伊迪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咀嚼小饼干的声音。
齐言拽过一把椅子坐下，将伊迪娅抱到自己腿上，而后朝变形者勾了勾手指。
不需要任何交流，变形者心领神会。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又一个变形者拎着一大包零食小跑进来，将零食交给齐言又转身出门。
齐言拆开零食包装继续投喂伊迪娅，同时看向卡门：
“现在你已经知晓了世界的含义，以及海嗣的意义，你有何想法？”
“我感觉有些……恐惧。”卡门短暂犹豫后，坦然说出内心感受，“陡然得知这些信息，知晓海嗣真正的威胁后，我必须承认自己现在的迷茫，我甚至感觉有些不真实。”
“可这就是真实发生的一切。”
齐言平静道：“海嗣如今尚未真正践行自己的诞生意义，便展现出这片大地难以抵挡的力量，当它们的神觉醒后，它们将以无可匹敌的速度扫清所有。
一年吧，大概就是这个时间，这片大地都会在伊莎玛拉带领的海嗣征服下沦为海嗣的一部分。”
卡门手脚一片冰凉。
“齐言，真相的透露到此为止吧。”凯尔希最终还是出声打断，“我们都在努力避免这一切发生，不是吗？”
“想要避免海嗣灭世，我有两个想法。”
齐言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个，就是彻底掐灭伊莎玛拉觉醒的可能，但以祂如今的存在状态，你知道我不可能这样做。”
凯尔希眼眸低垂，点头表示明白。
齐言曲下一根手指，只留一根在众人眼前晃悠：
“第二种嘛，就是想办法让海嗣放弃我们，海嗣留在泰拉是为了等待践行自己诞生的意义，并非必须同化泰拉后才有能力飞升星空。
只要我们能让海嗣主动放弃泰拉，泰拉就能得到足够的发展时间，至于最终能走出多远，就是泰拉自己的事情了。”
第1034章 伊迪娅：敢抢我零食？为生而战！
屋子内一众人默默品悟齐言提出的第二种解决方案。
变形者想着想着，思维不禁开始发散：
“这算不算……只要我们足够废物，毫无利用价值，就不会被人利用？
或许我们可以变成傻子，让海嗣觉得吃下去后大群都会退化，进而放弃我们？”
一屋子人皆是瞠目结舌看着变形者。
“我是农民，我说你就是甜菜！”
齐言一袋子零食甩在变形者脸上：“全泰拉都开始阿巴阿巴后，跟灭亡了还有什么区别？”
变形者接住零食，当着伊迪娅的面拆开吃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打趣道：“可是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出任何办法，毕竟我们也没法去影响海嗣的思想……那只小初生？”
伴随变形者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意识到那只新生的初生具有多么重要的战略意义。
齐言看着众人的表情，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错，看看我怀里的伊迪娅，这就是小海猫如今想法的证据。
至少目前为止，它没有如伊莎玛拉一样被阿戈尔搞出你死我活的念头，它也许还未意识到海嗣诞生的意义，但这正是我们的机遇。
我们可以尝试对小海猫释放善意，就算做不成朋友，也要达成和平交流的条件，实现尊重彼此的选择。”
齐言捏住伊迪娅的脸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
“这个小家伙就是来自深海的使者。”他伸手将伊迪娅嘴里的零食塑料包装扯出来，“她的出现是小海猫送给我们的一个希望！”
卡门略微思考片刻，直接起身道：
“我现在出去通知镇子中的审判官，停止对溟痕和恐鱼的清理工作。”
“你又错了，卡门。”
齐言的话让卡门动作停下，苍老的脸上露出茫然。
作为伊比利亚目前最古老存在之一，卡门第一次感受到像今天这般迷茫和无所适从。
凯尔希提醒道：“我们要的是与海嗣和平交流，平等共处，各取所需，而不是一味的退让。
海嗣的行为压迫到陆地人的生存，那我们就应该合理提出异议，海嗣从不介意正常的生存竞争甚至捕食行为。”
“……我明白了。”
卡门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低头沉吟片刻。
他决定放弃思考。
“凯尔希女士，齐言阁下，我想我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此前的鲁莽。”
作为伊比利亚最高领导人，卡门此刻却表现出难得的谦逊：“我明白，面对这些无法用常理对待的生物，伊比利亚需要放下所谓的成见。
为了这片大地，更为了伊比利亚，我愿意接受两位的指挥。”
卡门这番干净利落的发言，反倒让屋内其余人心中升起一股敬佩。
凯尔希向卡门肯定地点点头，又将目光落回齐言身上。
面对凯尔希的注视，齐言摊手道：
“你不会真准备让我来指挥吧？”
凯尔希：“……”
她干咳一声，果断接住齐言抛过来的指挥权：
“目前我们的大致方针已经敲定，尝试与海嗣中那只新生的初生建立和平交流关系。
以此为基础，我们要先着眼当下，格兰法洛镇毗邻海洋，是天然的两族建交据点，我们必须尽快将此地改造成安全的堡垒。
变形者，我需要潜藏在此地的深海教徒位置。”
“好的哦。”
变形者搬来一张桌子，又在屋子中翻出镇子地图，一边吃零食一边开始在地图上疯狂画圈。
趁这个时间，凯尔希继续道：
“其次，就是尽量联合陆地诸国，整合所有人的意见，拉特兰援军如今到哪了？”
卡门立即回答道：“我已经安排伊比利亚惩戒军驾驭水陆两栖战舰去接应，预计半个月后抵达格兰法洛。”
凯尔希点头：“格兰法洛必须被我们掌控，我们愿意与海嗣和平共处，但对叛徒无需留情。
当两军抵达，就是真正的清洗时间，变形者，你负责在其中把控尺度，我要求做到一个不错杀，一个不漏掉。”
“我们没问题。”变形者痛快答应下来。
“乌尔比安。”
凯尔希又将视线落在现场唯一的深海猎人身上：“你现在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了？”
乌尔比安又扶了扶本就没歪的帽子，尴尬道：
“我没意见。”
“那就好，歌蕾蒂娅与幽灵鲨干员目前正在隔壁镇子，等她们赶来时，我会带着你与她们相见。”凯尔希承诺道。
“她们跑隔壁镇子做什么去了？”齐言好奇的插话。
“……隔壁那座镇子是附近最知名的裁缝镇，歌蕾蒂娅在给幽灵鲨定制新衣服。”
凯尔希语气带上几分无奈。
“只能说，很有阿戈尔人行事风格。”
齐言耸耸肩，没将这些事放在心上，难得露出几分认真神色：
“我也来说两点事情吧，第一，我希望伊比利亚做好准备，我在万国峰会上搞出一个泰拉联合协会，拉特兰的到来并非特例，接下来我相信会有更多国家的使团来到伊比利亚。
我希望格兰法洛成为伊比利亚对外开放的第一个试点城市，泰拉与海嗣的建交也需要诸国共同见证。”
卡门已经完全接受现实，痛痛快快答应下来：
“只要是通过正规手段，提前告知，伊比利亚愿意接受诸国的到来。”
“第二，清洗格兰法洛只是第一步，我的建议是直接进入海洋范围，重启伊比利亚之眼，把阿戈尔那群倒霉海鲜趁早捞出来，免得他们偷偷搞事情。”
齐言指向门外：“这件事我推荐乔迪参与，他继承了伊比利亚之眼创始人布雷奥甘的遗产，凯尔希你可以抽时间教导他一番，他能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
凯尔希点头道：“乔迪回家跟自己叔叔交代自己的情况去了，等他回来，我就会立即着手开始教他。”
“好，我暂时没什么问题了。”齐言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接下来我就负责压阵，让事态稳定推进，顺便在那只小海猫露面时让它尝尝充满父爱的七匹狼。”
得到齐言的承诺后，众人心里皆是一松。
可就在这时，乌尔比安身子猛地一个激灵，不敢置信看向海洋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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