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姑姑为什么……会在入道后产生那些变化?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有一股紊乱气机,白想也是停下脚步,半转过身子和她对视。
怎么说呢。
以自己的性格,这种事早晚是要摊牌说明的。
她不屑于在这种事上欺骗他人。
本来是想等自己再变强一点,真正有随心所欲的底气之后再跟她说的,但眼下契机实在合适……希望她能顶得住吧。
“我是白想。”她一字一句的对妹妹说道,“亦非白想。”
她本来就叫白想,这本来就是她的名字,没有什么不敢认的。
但此白想非彼白想,借体重生后两个人的意识、记忆……可能还产生了神魂层面的融合,而后续是她这个白想作为主导,这也是事实。
她不想去扯什么‘我到底是谁’、‘忒休斯之船’这种哲学问题。
在她看来,自己还活着,有自主意识,有健全的手脚,能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追逐理想——这就够了。
还有什么好求?
但这却不是白竹清想要的答案。
她的脸色在这一刻惨白了一下,然后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受不了打击吗。
白想略微垂下眼帘。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有点难受。
有点抽痛。
就像是失去了什么美好之物。
但我是不屑于利用‘身份上的便利’来谋求什么的。
她心里强调。
情欲也好,爱意也好,套用这个身份继承过来,那本质上就属于欺骗。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本来也不会要的。
姐妹二人以这种奇怪的氛围在街上僵持,穿的又是挡住面容的兜帽防刺服,不少行人路过时都忍不住扭头瞩目,更有甚者还对这边指指点点。
“先走吧。”白想不喜欢这种环境,走过去轻声对妹妹道。
“那边是安全屋……到了之后你就留在那里,等事态平息后再回爷爷那边……”
呼~!
话没说完,白想就感觉妹妹扑进了自己怀里。
“我想好了!”
白竹清抬头,大门牙咬着下嘴唇,眼泪汪汪,“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
什么……?
白想瞳孔微微收缩,自重生以来第一次露出震惊表情。
“我……我认真想了一遍,感觉确实……我之前对‘姐姐’的情感并不是爱,连喜欢都是称不上的!”
“那只是一种依恋罢了!是病态的!是不正常的!”
“但是……自从你入道之后有了变化,这种感觉的性质就变了!”
“我对你……我对你好奇……我想更多的去了解你……”
“而且你的一些习惯延续了‘姐姐’……你还记得那些事情……这说明‘姐姐’也不是被你吃了……你们只是变成一个人了……变成了一个真正能给我寄托的人……真正能让我喜欢的人!”
哇喔!
papapapa!
围观群众顿时露出暧昧的笑容,人群开始在好事者的牵头下围成一圈,对着这对‘姐妹’吹哨鼓掌。
不愧是北区,大白天不工作敢在街上溜达的都是叛逆的年轻人,居然能接受这种新奇事物。
白想脸色很是僵硬,搂着白竹清分开人群:“先离开这里!”
……
半小时后,通过一系列口令找到位于一家豪华宾馆的安全屋,白想进来后用力甩上大门。
“姑姑?”
白竹清眼巴巴的在前面看她。
姑姑不会生气了吧?
但这就是我心里所想……我只是把我的真实想法毫无保留的展示给了姑姑而已!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潜意识里已经不再喊白想‘想儿姐’了。
而是换成了‘姑姑’这种自白想变化后才诞生的‘绰号’,这其中的意味连白竹清自己都搞不清楚。
白想并非白念蝉转世,按理她已经不是‘姑姑’了。
但她就是喜欢这么喊。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白想转头瞪着她,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姑姑……?”
白竹清一缩脑袋。
姑姑的表情有点可怕,不会是想要惩罚我吧?
“你说你喜欢我……”
白想转而看向地毯,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那就让我确认下吧。”
“姑姑?唔——”
瞪大眼睛,白竹清下意识瞪着凑到眼前的那张俏脸。
思维在轰鸣。
大脑在震颤。
再三确认,她梦寐以求的事真的发生了。
不是在梦里。
而是在现在。
第九十四章 结果(二合一)
一个每次战斗后都要复盘思考不足的人,一个这样的剑士,她会不清楚自己在感情上的心态变化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自己对白竹清的感情经过几个阶段的转变,最终才抵达这样的层次,这一点,没有人比白想更了解了。
最开始对这个妹妹她毫无感觉,甚至有些时候还觉得她烦——这里最具标志性的体现就是她解析《朝元化炁经》的那个夜晚,她能面不改色的说出‘你给我护法,我给你摸脚’这样的话,本身就说明了‘她不在乎’,她完全没把白竹清当成可以发展关系的人来看待,所以才能那么坦然大方。
白竹清也很有意思……她无疑也看出了自己的态度,反而拒绝了这个条件,这亦说明了她对这边的感情至少是要在情欲之上的——她宁愿为了真正的情感放弃一时的欢愉,这一点其实相当难能可贵。
因为那时她还是个真正的孩子呢。
她还没有认清孩子和大人之间的区别在哪,还没有看清白想为何能在白盛举面前具备特殊的地位。这样的孩子正是全凭感情做事,丝毫不考虑太多的年纪,极少有人能像白竹清那样分清其中的区别。
那么第一次转折是在哪呢。
大概是,那天自己回到厢房,看到桌上有一栏妹妹送来的鲜嫩葡萄,然后从留言分析出对方可能会遇险的时候。
那个时候,白想才发现她早已习惯——习惯身后有这么只‘小跟屁虫’,总是‘姑姑姑姑’的骚扰着自己。
这种习惯当然还不足以改变她的求道之心,但它却像一枚楔子,撬出了一丝丝微小裂缝。
然后就是白竹清入道,嘴对嘴的喂药让心湖第一次泛起涟漪,尽管白想在操作的时候全程没有在意过这些,但当她从死神手里抢救回妹妹的性命,她也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改变。
这里最具标志性的变化,就是她已经不愿意让妹妹摸她的脚了。
这说明她不再只把她当亲人看待,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接着便是白竹清的‘觉醒发言’、被自己呵斥……进而又到刚才发现真相后的那番告白。
两世为人,白想饱尝人情冷暖。她见过很多不同的女孩,她们也给她留下过深刻印象。
热情的。
冷漠的。
高高在上的的。
还有以同情和怜悯作伪装色、只为满足本质为自私的慈悲心的。
新世纪的女孩太善变了,白想总结不好,也不乐意去总结其中的规律。当那些专家学者们孜孜不倦的在屏幕上谈论‘xx率’、‘这种变化是为什么而发生’的时候,白想却觉得,自己更愿意把思想的空间去留给登山,留给滑雪……她宁愿多做一些更辛苦的冥想训练,也懒得去分析那些社会问题里的真实原因。
为什么会这样,她其实很清楚,因为她这个人就是太傲慢了。
一个废人的躯体里蕴藏着一颗比谁都要骄傲的心,倘若将这件事公布于众,那一定会被引为笑谈。
不过是个废物而已,居然也好意思想这些吗?
她们一定会这么说的。
就算不缺乏理性的声音,也一定会被淹没在海量嘲笑里。
白想不怕嘲笑,甚至她能够理解她们,因为尊严在前世社会中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几乎每个人都企图出卖它来篡取利益,白想早已习惯这种风气。
她之所以不说,也是因为她太傲慢。
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告诉别人。
曾经有段时间,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病态的,是不正常的,是像医生们说的那样,‘在长时间和病魔作斗争的过程中,心理出现了一定的扭曲’。
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彻底明悟这种‘病态’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的时候,这种怀疑就以千倍、万倍的幅度转化为了极致的‘自信’。
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傲慢,她不可能凝聚出那样的意志去撬动身体,也就不可能成为地球唯一一个精神层面的异能者,以思想力量干涉现实。
她的傲慢并没有错,她根本不需要质疑自己。
白想对自己的认知是极深刻的,正是因为明白这些,她才会从一开始就容忍白竹清留在身边。
也许那时的她是带着嘲弄,带着期盼在看待妹妹。
她想知道‘这样的病态感情能坚持多久’、‘当她发现我并非白念蝉转世,也并非完全是她思慕的想儿姐时会是什么表情’。
但白竹清多次打破了她的这种期盼。
方方面面,这个女孩都只展现出了对于她的纯粹的慕恋。
白想不在乎世俗观念,她也不在乎这些东西。
也许在白想穿越之前,这份感情还只是衍生于恋母情节,但在白想穿越之后——当白竹清察觉到那些区别之后,它立刻就大大跨越了一步,让一个女孩对另一个女孩产生了最致命的好奇心理。
然后她就开始越陷越深……大概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起真正将这种感情转化掉的。
那……这是白想根本没有见过的东西。
纯粹的痴缠与爱恋,真的能够修成正果吗?
前世,社会上的每一种声音都在嘲笑这样的东西。
白想没有笑过。
那她觉得白竹清也不该被嘲笑。
她必须承认:当白竹清在大街上不顾一切对她说出那样一番话的时候,她的心是有触动的。
但还是有抵触。
还是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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