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如果只是为了当这个破皇帝,那她当初根本就不会创造出炁道——创造出这条鼓励每个人将命运抓在自己手里的新道途了。
只是这些东西太深奥,牵扯的东西也太大,太远。
是她谋划的一部分,目前还没有必要和别人说透。
轿车继续行驶,又穿过厂区,凑近巍峨的北阙城墙。
这确实称得上是工业奇观。
坐在车里,白想仔细观摩前方这道巨大的胧影。
近百米的高度,城墙更是有几十米宽。
城头上安装有一排巨炮,所有热武器都经过炁符改装,每隔十米左右就会有镶嵌在凹槽内的炁符大阵。
这样的巨怪能容纳十多万人同时在里面生活和作业,光是看着那些破损的部位都能想象出来,这些年它到底遭受了多少妖潮冲击,又饱沐了多少妖族以及人族的鲜血。
到了近处,白想要求下车。
她和白竹清下车进去巨阙内部,搭乘电梯一路来到城墙之上,站在墙头朝北方眺望,入目所及是一片荒芜平原,几乎都被一层淡淡的血雾遮蔽笼罩。
路上白想不断观察那些兵修和维护工人的表情,发现虽然有些人还保持着积极向上的情绪态度,但大多数人,他们整体的‘势’都不太乐观。
很沉重。
很麻木。
北阙内部都笼罩着这种压抑氛围。
“姐姐……你看的地方也够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白竹清一路跟着白想,一边负责给她讲解各个位置发生过那些情况,讲巨阙从建立到今天沐浴的历史,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白想,暗示是不是该回正元宫了。
其实她隐隐约约从白想的态度里看出来了一些东西。
说这些话,就是不希望猜测成真。
“那边是什么地方。”
白想在一块墙头站定,指着血雾对面,大概几公里远的位置问旁边的妹妹。
这块墙头明显还没来得及清理和修缮,表面有大量坑洼和破损,浇筑的钢铁壳层上甚至还沾着凝固的血肉,走近了就能闻到那股凶戾的血气。
而在白想指的位置则是一片城楼胧影。
比较小。
远远比不上北阙高大,大概也就只有二三十米,以北阙的高度能很轻松的眺望到轮廓。
“那个啊……”白竹清糯糯,“那边是北虞在前线修建的堡垒。”
“你们就允许他们靠这么近?”白想质问。
“拔除的代价比较大。”白竹清摇头,看起来比刚才更紧张了,“而且那种地方被血雾包围,就算打下来也没法派人进驻……姐姐,你不会对那边有想法吧?”
她忍不住了。
从一开始白想让她带自己过来她就想问了,现在看白想过来是有想法。
她到底想干嘛?
白竹清是真不理解。
摧毁一个北虞的前哨堡垒对战局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反而会暴露白想归来的消息,这不好吧?
“你不是希望我同时当你的姐姐、姑姑、伴侣和老师吗。”
白想却偏过头对她一笑,伸手按住神鸣剑柄。
“我今天就再教给你一个道理。”
“皇帝如果身先士卒,随众自然会跟过来的。”
“姐姐……!?”
白竹清发出一道惊呼。
眼前一闪,却不见了白想的踪影。
一道剑芒划破天际,直直冲向敌人的阵营。
第二十四章 聚邪(4k)
北虞,南开城。
一名身穿儒生白袍、面如冠玉、书生模样的年轻文士带着一众随从修士从半空之中降落城楼,立刻受到了迎候在此的南开军主‘窦闻实’的热切欢迎。
“久闻文昌候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年轻文士却没有在意窦闻实拍的马屁,指着城头对面,笼罩在血雾当中的巍峨巨影问道:“四年前我来这边的时候,那个东西才只有五十米吧?”
“窦军主能否给我解释一下,为何仅仅四年时间,对面的城头非但没有被继续削平,反而又往上面涨了不少?”
“这个……”窦闻实脑门冒出细汗,心里暗骂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什么夏京巨阙打不下来……这是正常人能问出的问题?
如今谁不知道夏京就是对家最难啃的那块骨头!不但汇聚了整个东夏最多的兵马,最强的军备,还有数量最多的高手部将,再加上每次守城还有那小女娃不要命的在楼上督战,是有那么好打的么?
不过文昌候身份太过尊贵,本身姓姚不说,天赋也是首屈一指,据说十五岁的时候就领悟渡过了九次身劫,后面一发而不可收拾,十八岁雷劫,二十岁道元,二十二岁已经凝聚神潭成就仙尊,拜在乾元宗宗主门下,是皇庭这一代数得上名号的天骄妖孽。
是以窦闻实不敢摆脸色,只敢顺着文昌候的话赔上笑脸:“这个……这自然是因为末将手下无能人可用,再加上末将本身资质愚钝,实在难以荡平东阙。”
然后他话锋一转,面色一振:“若是末将一部有幸得到文昌候统领,那末将敢说,半年内必然拿下东阙要塞!”
“届时末将愿追随侯爷踏平正元宫,抓拿伪帝,涤荡奸邪!献上一身修为与气血!只为我大虞光复之基业!”
“哈哈哈!好!”
年轻文士此前还一脸阴沉,闻言顿时感到愉悦和快慰,哈哈大笑着给予肯定。
“好你个窦闻实,落在南开实事没办多少,就光跟兵油子学了溜须拍马。”他先是一语道破窦闻实心机,引得后者面色微变,随后又傲然看向那巨阙的胧影,微微抬起下巴说道:“不过你这次还真没说错。”
“四年前我和我师父来此相助,压的那黄迁只敢当缩头乌龟。”
“四年后我已继承道中前辈神潭,功业大成,一人就比得上当初与师父合力!”
说到这里,文昌候眼中绽放出两道精光。
“今次父亲和师父放我带兵来此,目的便是趁如今开春化雪,趁那些夏人防备空虚时以蛮力破之!”
“届时必要活捉那夏人伪帝,剥了她的衣服,切了她的手脚,吃了她的肺脏,再将她的尸骸挑上军旗,每到一处便将她挂出去好好展览,以此灭灭夏人的威风!”
说到这里,文昌候语气阴冷森然,好似从九幽深渊中迸发出来,别说窦闻实听着心里发寒,就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亲信、随从们也暗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他们当然知道文昌候为何会有这样的恨意,实则是四年前文昌候在其师尊——也就是乾元宗宗主的带领下来南疆督战,隔着百米血雾瞥见那东夏伪帝站在城头,一身大红凤袍被罡风吹拂凸显出身段,背弓执剑,英武勃发,顿时叫文昌候一见倾心,试图在战局中接近此女。
当时的战场极为混乱,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那时都在,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不清楚,只听说文昌候在东夏伪帝手里连三招都没有撑过就被打至跪地,还被她用剑在脸上拍了不知道可有数百巴掌,最后若非乾元宗主含怒出手将文昌候救下,他就要在受尽折辱后被此女斩杀。
所以他当然惦记着报仇。
攻破东夏巨阙城墙,活捉东夏伪帝报复,此事怕是已经成为文昌候修行路上的一道心障。
窦闻实身为南开军主,这南开城就是他主持负责维护修缮的,当然也知道这档子事,因此赶忙岔开话题,连连点头道:“对……!届时必然叫低贱的夏人知道厉害!”
“来人啊!”顺带赶紧吩咐下去,“把祭品都端上来!快!”
“上祭品——”
“上祭品——!”
一道道声令传播,很快的,有一群身穿官兵制服的人提着一排木板枷锁走上城楼,旁边还有一些下仆提着一个个巨大的餐盘,上面用莹蓝雕花水晶罩盖住,却看不清里面放的什么。
但随着距离接近,至少那木板枷锁上镶嵌的事物却清晰起来,那赫然是一名名十六岁左右的少年少女,每个都被剁掉了手脚,在肢体断面用锁链勾住嵌入木枷,被迫将仅存的身段和面容展示出来,任凭一众北虞修士观赏、评价。
而随着官兵将那些木枷挂上城墙,在下面摆好巨大的餐盘,揭开盖子,顿时看到里面摆放的都是一根根切下来之后洗净的手脚,不用说也都属于这些凄惨的‘祭品’。
“这次的祭品质量不错。”
文昌候目光随着枷锁移动,发现这些少男少女们虽然一个个都面若死灰,一副痴呆绝望的模样,但具是生的唇红齿白,清洗打理的十分干净,点头给予充分的认可。
“哪里!”窦闻实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但还是谦虚说道。
“毕竟侯爷可是我大虞三十岁以下第一天才,有望继老尊圣和赵吴两位尊圣之后拜入圣庭!祭品质量必然要配得上侯爷的身份!”
“不错!”文昌候的随从也顺势吹嘘起来。
“侯爷功成尊圣已是必然,那赵锋算什么,吴渊又算什么,待到侯爷破除心障,修为必然一飞冲天,分分钟将他们踩在脚下!”
“哼……”文昌候表面一副不屑的样子,但也就只憋住了不到三秒,很快就翘起了嘴唇,傲然享受这番吹捧。
“我呸!”
就在这时,冷不丁飞过来一道清脆的呵斥。
众人转头,却发现声音来自一个少年。
那少年生的有几分女相,也是被制成了人棍挂在枷上,此时却不像同伴们一脸死寂的表情,而是满眼愤怒瞪看过来,口中不断发出清脆的斥骂。
“什么尊圣!什么天骄!”
“不过是一群被高皇帝碾压的痴呆!废物!”
“高皇帝在世之时,有谁敢在她面前自称天骄的?”
“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背叛人族人道的肮脏蛆虫!个个生的人模狗样!你们赖的尿都懒得去照你们!”
黄口小儿!
听闻呵斥,城楼上的官宦和修士们脸色都变了。
因为好巧不巧,他还真是戳到了所有人心头的最痛之处!
别看北虞和玄夏如今也排了天骄榜、尊榜,无数名字陈列其上,但实际上这份榜单,连同所谓的天骄说法在十年以前都是笑话。
为什么?
因为有一名少女横空出世,一年内以十八岁稚龄成就无上道境,不但一己之力镇杀圣庭伪主庞天道,单人只剑拦杀了血天之魂,还创出新法革了大虞剑道的命!一言敕令敕封天道秩序!
尽管现如今主世还是受到虚劫潮汐影响,很多规则被迫改变,但之所以这地还是地,这天还是天,这日月还是日月,都是受其敕令影响!
这样的成就,这样的伟业,有哪个人敢和她并肩?妄称天骄?
没有!
一个都没有!
混沌元年以前,往前数几十年,数百年,数千年,每个不同的时代,但凡到了天下纷乱,那必然是群雄倍出,英杰共舞。一个个名字荣登历史殿堂,和无数前辈们并列在一起,绽放光芒,熠熠生辉!
混沌元年往后,这近十年,也是豪杰并起,各族、各宗门、各道场天骄层出不穷,好一片星汉灿烂的繁华盛世!大争之世!
但就唯独在混沌元年左右,那短短半年到一年的时间里,星光黯淡,几乎没几个名字值得被记录。
为什么?
是因为那个时代的天骄人杰不够强吗?
恐怕不是!
所有人都清楚,哪怕是他们这些当敌人的心里都门清,那是因为有一个人和这些天骄人杰生在了同一个时代!
帝想!
只要她在,她的光芒就是会刺眼到掩盖一切星辰光辉!
天不生帝想,人道万古如长夜!
这句由无数人之口,无数阶层共同汇聚铸就的评价就像一把绝世神兵!像这把神兵斩出的剑痕!深深在他们心底切出痕迹!直到今天也不能愈合!
因为反驳不了。
那样的功绩,那样的境界。
再自负,再骄傲的人也反驳不了!
众人脸色一片铁青。
少年这番说辞,显得他们此前的吹捧如同戏台丑角,好像只敢在那个人仙去的时代自吹争锋。
尤其是文昌候,面色绷紧,面皮抽搐,一看就是气到一定境界,接下来绝对要亲自料理这蠢小子了!
“好小子……”
文昌候快步走近那少年,看了一眼旁边的餐盘,口中讥诮:“你可知接下来你们命运如何?”
少年同样讥诮看他:“无非就是被当面将手脚喂了你们豢养的妖兽,顺带被剖开心腹,取了肝脏给你们吃,再将皮骨剥离下来,作为铸城的材料和此地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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