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这液体自带催眠效果,她的意识陷入昏沉,就连自己身上的衣物、挂件都被腐蚀一空都没感觉到,只是兀自抱成一团,如同婴儿在母胎体内的姿势一般缓缓飘动。
渐渐的,有一些血肉在依附上来。
它们首先缠绕、落位于陶思成那张血肉模糊的残破右脸,先是较为粗鲁的将那些凹坑填满,钻入她的皮肉中扎根,衍生出一些神经触须,和她头脑的神经触须连在一起。
这个过程结束之后,那些凹凸不平的血肉顿时自然消弭下去,逐渐将那半张脸修复完善,看起来表皮无比娇嫩闰滑,完全看不出来曾经的伤痕。
忽然——陶思成新生的右脸睁开眼睛,从中闪过一缕金光。
哗啦!
她化作残影从巨茧口飞出,赤果身体踩在悬梯之上,抬起双手张开合拢,仔细感受着这具新的肉体。
她现在的神态气质其实非常诡异。
只有右半张脸是清醒的,睁着眼的。左脸左眼却在继续沉睡,完全没有复苏迹象。
“原来如此……这就是‘九融神脉’。”
“毕竟这两种天赋本来就是同根同源,得到这个,确实能帮我加速掌握九黎的天赋。”
“不枉费那么多力气让人送这女孩过来,确实走了一步对棋。”
开口说话,从中发出的却不是陶思成那副极为清脆的少女鹂声,而是属于‘妖主’的磁性男嗓。
“恭贺主人!”
旁边等候的融炆立刻跪拜下来。
“祝主人早日康复,取回神力,横扫天下!”
“太高看我了。”妖主从他托举的盘子上取来一套少女衣裙,很是丝滑的给自己套上,口中说道:“暂时来说,我对争霸没有兴趣,我想要的只是继续挖掘生命的奥义,以及弄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论如何,都祝贺主人能达成期望!”
“你倒是会拍马屁。”妖主看向融炆,“看着我,抬起头来。”
啊?
融炆下意识抬头,立刻对上了一只极为妖异的金色眼眸。
只一瞬间,他的意识就被金瞳席卷进去,好似在漩涡中飘荡了数年,被甩出来后立刻蹬、蹬、蹬的连退三步,一屁股脱力坐在了地上。
“仔细感受。”
“你现在的血气路线。”
融炆照做,然后立刻发现自己体内还存在另一股血气运转的路线,他尝试按照那个路线将原本的路线调整、修正,所产生的剧痛让他瞪圆双眼,浑身渗出大量汗水。
但是他却不觉得痛苦,反而咬牙朝妖主跪拜下来,口中发出喜悦的哭喊:“多谢主人!多谢主人!”
融炆哪里不知道,他被赐予的是更强大的炼体法门!
只要消化了收获,血气混着暴涌的妖力,他估计自己能突破到妖尊之境,更是有机会从血脉中领悟到属于‘九黎’的神通!
“起来吧。”
妖主让他跟上自己,一边上电梯一边问道,“载体的弟弟怎么样了。”
“有些过于激动了……我让融阴将其打晕带走,并无大碍。”
“给他几天时间接受现实吧。”妖主说道,“我终究没有吃了他的姐姐,他会接受的,他很聪明。”
“主人……”融炆问道,“既然您已初步恢复,那扶持羽化教的计划……”
“当然是照旧。”妖主眯眼,“‘魂蛊’对她是无效的,我很清楚,但她身边的人却不可能和她一样。”
“还有那些官宦……她一昧对那些人采取高压措施,暗地想必已经激起诸多不满。这都是机会,可以拿捏利用的机会。”
“去告诉他们,我需要‘玄天圣母’尽可能多的靠近她,尽可能长久的和她相处。”妖主语气严肃起来,“如果这件事都办不好,羽化教也就没有意义再存在了。”
“是。”融炆点头,“我这就去通知那些羽化教人。”
融炆走后,妖主控制陶思成的身体来到上一层,在这里进入一件宽敞办公室,走到桌前开启电脑。
开机后他熟练操纵这台机器,没一会儿就看到前方亮起光子屏幕,上面显出血主薛恩熟悉的面孔。
“你迟到了……嗯?”
薛恩本想嘲笑对方,但屏幕里显露出的却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这实在让他受到了惊吓,后面的话都憋不出来了。
“喜欢我的新形象吗,父亲?”
“……我没兴趣跟你玩这些重口味。”
“时间差不多了哦,父亲的回答是……?”
“我还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就是因为父亲过于优柔寡断,血魂天当初才会分裂。”
“……”
“好吧,既然父亲没想好,那就延后。但是这里我有新的请求,我要从父亲手里借几个人。”
“借人?谁?”
“孔天保,孔安……以及所有当初曾经受她恩惠,后续又选择背叛她的人。”
“这倒是不难,但你要这些人是想干什么?”
“游说。”
“什么……?”
“他们比较熟悉那个国家。”妖主笑道。
“虽然是叛徒,但只要他们表现出一定的亲善,他们就不会被第一时间杀死、处决,我要的就是这里面的时间差。”
“你想干什么?”
“我要他们四处点火,分散她的精力。”
“这样我就有时间……探寻和接引一些秘密。”
一边说,妖主一边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本子,在镜头之外翻看起来。
那小本子上印着许多小人图画,极为简陋,只在表面用古篆写着三个大字。
《逐日经》。
第九十四章 酝酿(二合一)
翌日,醒来之后,白竹清起床,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
是‘铃铛’专属的铃声,而且距离自己非常近,简直就是在随自己行为而贯彻律动。
什么玩意?
下意识抬手,她这才注意到,自己两只手的手腕上都被套上了一对金手环,上面缠绕一圈细红绳,红绳末端打了个繁杂的,如同花朵一般形状的结扣,下面挂着一组铃铛,一组三只,正在随自己的动作而发出轻响。
这这这……这又是什么特殊的情趣了?
白竹清傻眼,刚要下床,结果腿脚一动,类似的铃声也从脚踝处传递上来,她这才发现脚上也被套上了一对金圈脚环,附带的挂坠和手环一样,也是各有两组精巧铃铛。
“喜欢么?”
一个略显沙哑低沉的女人嗓音从后面传来,白竹清回头,看到白想撑着脑袋侧卧在那里,朝上那一端拱起睡裙,显出一条此起彼伏的惊艳弧线,正半眯双眼,略带戏谑的看向自己。
“姐……”白竹清脸色微微发红,跪坐在床上,有些羞恼的看着白想,“姐姐这是把我当做宠物了么?”
手环脚环都配铃铛,铃铛什么的……这是只有小猫小狗才有的专属待遇罢?
居然拿来给我佩戴,姐姐是不是太过分了?
“哦?”白想挑眉,“怎么听起来好像你不太乐意?”
不等白竹清回答,她屈膝前探,翘起一只光裸的腿脚,张开五颗玉珠一般的莹白脚趾,无比灵活的蜷曲捏住这边下巴,口中问道:“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欢么?嗯?”
白竹清哪里受得了这番挑弄,整张脸立马涨成猪肝色,有些恶狠狠的捏住白想脚踝,一个翻身坐在白想腰上,将她两只手的手腕都按在枕边,试图彰显出一些强势的韵味。
然而没用。
不管她怎么板着脸,怎么摆架势,显威仪,只要她一动,她腿脚上的铃铛就会‘铃铃’响个不停,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只小宠物在主人身上爬来爬去,毫无任何威慑的力量。
这效果也直接在白想表情上反馈出来了,白竹清本来还虎着脸呢,低头一看,白想正瞄着她弯唇眯眼,不断透露出嘲笑意味,再配合铃声,她的气势立马泄掉大半,赌气似的松开白想,把脑袋兀自瞥向一边。
“姐姐真过分!”她口中埋怨,“昨晚是这样,今日还是这样!”
“我明明就是关心你……你想好要如何处理那事了么?”
“何事?”白想问道。
“还能是何事!”白竹清气极,“自然是姐姐生母回来认亲一事!”
论消息灵通,她确实差有一手情报的白茂许一筹,连带可能也比不上差遣了玉明弟子去帮余道咏造塔的项娴,但再怎么迟缓,她也就略微往后延了那么十几分钟,关于‘玄天圣母的那些宣称’,以及‘对方即将赶赴大夏与这边相认’的情报便呈递上来,立刻催着她风风火火往听雨楼赶,要确定白想状态正不正常。
但这可恶的姐姐……自己可是一门心思为了她好,关心她,她却跟自己嬉皮笑脸!
尤其是昨天晚上!自己洗完澡是打算撑开天窗说亮话,跟姐姐好好商讨这件事的,不成想刚上床便被扯入一个温软怀抱,一番蹂躏折腾后便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以喉中鹂音当做琴弦,随着指尖拨弄奏响清曲。
这样稀里糊涂醒过来,又发现身上被套了小猫小狗才有的小铃铛,还被白想这样玩弄、调笑,白竹清真是觉得心里委屈,都想狠下心思,一段时间不和白想说话。
“生气了么?”
白想依然躺在那里,抓住妹妹手指,像逗弄小猫小狗的爪子一样晃了两下。
铃铃……
铃声传来,白竹清顿时绷不住了。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看向白想,心里的愤怨却在看到那绝美容颜后消去了大半,纯粹是出于惯性才出声询问:“姐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白想盯着她,“你不妨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白竹清光顾着欣赏自家姐姐的‘盛世美颜’,却不知自己也是白想眼中的风景。
这个角度,白想正好能将她的身材相貌尽收眼底。
墨瀑般的长发,分作两边披散下来,显露出弯弯的柳眉和长睫毛。
黑睫毛确实和白睫毛不一样,不像白睫毛自带异域风情,黑睫毛则是天生的眼影,能够强化女子眉眼的媚意,让眼神显得更加深邃。
再往下,目光略过高挺的鼻梁,紧抿的红唇,收束于洁白脖颈和胸脯中间凹陷的锁骨。
这样一具身体穿戴大红纱裙,又佩戴缠绕红线的铃铛首饰,真是妩媚性感与可爱并存,谁人看了都忍不住要心生怜爱。
“……姐姐真的在听我说么!”
白竹清嘴皮子翻动半天,发现白想完全没听进去,就只是盯着自己一直笑,顿时咬牙切齿的捏起缕头发,扑上去要挠白想的脸。
“别闹。”
白想伸手揽住她的细腰,一股振劲甩出去,就跟甩蛇似的,酥软了白竹清全身的骨头,叫她唔的一声软倒下来,乖乖被自己搂在怀里。
四目相望,白想终于露出认真表情:“我是天生地养,从来没有什么生母。”
她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就这么想的。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是被生母抛弃的孤儿。那些正常会对命运散发的愤怨她早在那十年卧床期间里就发泄完了,现在谈及这个话题她心里没有一丝波动,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悲无喜。
“真的么?”
“姐姐竟是这么想么?”
白竹清眨眼,明显不信。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生母哇。
没记错的话,姐姐还是很守礼的,她固然在一些思想上远比当代人开放,但在‘礼’上,她却和爷爷站一个阵线,很是看不惯一些……嗯,足以用礼崩乐坏来形容的事情。
夏律确实剔除了前朝糟粕,但道德这一块被坚定保留,其中的孝之一道也是分为‘生’、‘养’之恩。
这个道理,姐姐当初斥责三叔的时候也说过吧?
“不一样。”
白想闭眼。
“你不要拿这些标准来约束我,也不要拿它们过分禁锢了你自己的思想。”
“你首先要理解,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如同我当初斥责白清民,生养之恩不过是由头,重点是他这些年确实做了错事。”
“没有这个由头,难道我就不能斥责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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