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第119章 选择
什么东西？
白想眯眼，知道这属于‘未来视’，倒是没有立刻发作，只是仔细观察那修长光影，将其的身高、肩宽、腿长、足码等数据记录下来，拿去和记忆库里的信息互作对比。
玉神在这种功效上是从来不让她失望的，很快，连一秒都不到，白想便从记忆库里锁定了曾经见过的帝封留影，确定二者身形数据匹配度极高。
再加上那语气，这是帝封？
帝封跟金光寺遗迹有关系？也曾在这里留下过传承？
心里一动，白想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此时‘未来视’还在持续——说来也奇怪，这东西过往肯给她看两秒都算感恩，此时却还坚挺屹立，那白想也不打算去打破它。
她想听听看，面对这种情况，李文妤会怎么选择。
“我……”
‘未来视’里的李文妤有些犹豫，顿了一下后朝光影问道：“敢问可是帝封陛下？”
“除了我，还有谁能授予你半卷《玄帝经》？”光影发出威严的声音，“你当验证过那些法门了，知道经卷具体的真假。”
“不敢怀疑陛下。”李文妤连忙低头。
但是在低头的瞬间，白想看到她面部咬合肌鼓了起来，同时发现她以极快的速度微微偏头，朝自己这边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其中包含了极其复杂的躁动情绪。然后白想就见她猛地抬头：“敢问帝封陛下，这里的佛国布局可是陛下的手笔？”
“如你见闻，自是我手笔。”
“陛下说需要我奉上血肉显灵，陛下难道还依存着？”
“古之大能多有痕迹留下，或是自我封闭，或是仇敌所害。”金光淡淡道，“我之依存也循此理。”
“那再问陛下，如若陛下借此复活，陛下是否要以佛国为基，朝外扩散‘六道轮回’，给众生一个平等的机会？”
“此乃玄礼。”金光毫不犹豫的点头，“若我复生，当执玄法，以其广教天下众生。”
“……那我拒绝！”
李文妤眼神剧烈闪烁。
“您的回答不符合我对陛下的了解，或许您和陛下有些关联……但我不认为陛下会做出这种事——如果‘六道轮回’真是您的手笔，我认知里的玄帝只会以自身‘殉道’，以此加固完善这套理论和系统……他决不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判官、宰执，用这种语气描述玄法！”
“执迷不悟。”
金光顿了会，发出这句淡淡的点评，伴随‘未来视’的画面一起破碎掉了。
回归正常视角，白想再看前方，只见李文妤全身都贴在那佛像上，大汗淋漓，惊魂未定，好似刚刚靠着那玩意做了场噩梦。
倒是难得没有被迷惑。
念其在另一个世界的惊艳表现，白想上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嗯？”
李文妤迷迷糊糊朝她看来，待二人视线交错，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那金瞳灌入自己体内，呼啦在身体里游荡一圈，连思想都有一种被洗涤的感觉。
“藏的好深……这是《锁神定魂》？”
白想试着凭此读取她的表层神魂，却没能如愿，只是趁着她惊魂未定，大量思想浮于表面不受控制而阅读到一些空泛的画面，林林散散的不成体系。
她便暂时作罢，把人从佛像上拉扯下来，找了个能坐的地方给她安置。
“这是从我触碰第一尊佛像时就开始的怪事……”
可能是因为做出了选择，李文妤不再纠结隐瞒，而是把一路过来遇到的诡事都和白想说了，末了感慨：“我从未想过能遇到这种事情……”
白想听完品味了一会，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她，问道：“玄礼大同，天下共治……是你的理念吧？”
李文妤一怔，随后点头：“不错！”
“此法多少年来从未有机会真正实现，哪怕是帝封活着的时候，主世八荒也有不少地域不受他管控，这‘天下’范畴不过是吹嘘罢了。”
白想先是毫不留情的对帝封的功绩做了番点评，随后又问：“如今有这么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哪怕可能是假的，你又为什么要将它抛弃？”
是啊，为什么呢？
她这一问，李文妤自己都呆住了。
她曾经是那么决绝的人呢，为了这理念连亲生女儿都能毫不犹豫的抛弃，甚至在这些年里以类似的缘由抛弃了更多人，其中就有女儿的父亲……
她试图做出一些常规化的解释，但话到嘴边却都觉得肤浅，好似那并不是出自真心。
她的耳边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呢喃低语，对她说道：[定是你见过了帝想治理的成效，对于玄礼的理解感悟有了偏差。]
是这个原因么？
[当然！那帝封算什么东西？他的空想从未真正实现！]那声音又道，[虚劫和失序是生灵大敌，妖族应运虚劫而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杀之化之难道还要顺之任之？]
[而帝想却给了洗涤它们罪恶的机会！]
[帝想的道才是正统玄礼！]
面色青白，李文妤结巴开口：“自然是……因为我觉得那东西不似好人，遂他的愿望也……不是好事……”
白想深深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太过纠结。
她只是对李文妤道：“那你可曾发现其中的猫腻？”
猫腻？
什么猫腻？
李文妤又抬头看她。
“你先前遇刺，不觉蹊跷吗。”白想直言，“你不过是羽化教的弃子，用来试探我态度的消耗品罢了，中途却被带走遭遇刺杀……更是在这里受到蛊惑，你身上定然潜藏着某种价值。”
这倒确实没错。
想起那金光要自己‘奉上血肉’，李文妤认可，但她不理解自己还能有什么价值。
但对白想而言，她却已基本捋顺了逻辑。
很显然，孟婉瑜投靠的正是妖主，遗迹坐标被她出卖给对方，妖主得以在此经营布局。
关于此事，那些黄铜雕像就是证明。
至于带走和刺杀李文妤，应该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随着李文妤体内的‘魂蛊’被灭，她留在镇南的意义也消失了。妖主或许是有新的计划需要用到她这一身血肉，所以才通过孟婉瑜传唤她过来。
是的。
‘血肉’。
那些人不打算抓活的，是因为这个计划不需要活的。
至于后续李文妤遭遇的诡事，显然也是妖主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她身边护持，无论如何都突不过去，遂只能采用欺骗的手段，目标也还是李文妤这一身血肉。
那她的血肉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看似无厘头，但经玉神分析，一条脉络线索已经被挑出。
白想回忆起了和‘九黎’妖神的那场争斗。
是么……
他明明早就通过孟婉瑜得到了此处坐标，但却没有吞噬这里的力量之源，导致他出现在我面前时还是那样一副孱弱的姿态，甚至不配被称为真正的大能……原来那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或者说等待和图谋一种能力。
一种能让他轻松吞噬仙佛妖神的能力、天赋。
……这就是他谋算‘九黎’肉身的原因！
“妖神九黎，九种神通。”
“其中最强大的一种，便是能让它不断更替其他天赋的‘融合’神通，这力量能让它舍弃自己不需要的部分，吞噬其他生灵后再长出自己需要的部分，借此替换出一种新的天赋神通……”
李文妤忽听白想自言自语，但其中内容却让她不甚理解。
什么妖神九黎……
什么新的神通？
“你表现不错，但是我们现在时间更紧张了。”
“走吧。”
“我们来把这里清理干净。”
白想一把抓起李文妤，带着她遁空朝西方飞去。
第120章 来袭
与此同时，主世却在人心惶惶。
天变地异和虚劫相比不算大灾祸，虽然有些变化也很危险，但因为联邦得了圣兵法，大夏得了炼炁术，主世生灵的质量总归是比上个纪元大大提升，因此应对这种自然灾害不算困难。
没死多少人，就是损毁了一些城墙和聚居地。后续的修缮工作还要将地势变化给考虑进去，甚至一些计划中的地面通路都得大改。
这不是真正导致人心慌乱的要素，这个要素来自其他方面。
“第五十八起了……”
听雨楼大殿，白竹清坐在左边位置上，面前几案摆着电脑和一大堆奏章文本。
这两天她一直在处理突发政务，这些任务不是别的，正是在各种地震塌陷出现之后从各地爆发出来的诡异事件。
若是一般的妖潭、虚魔，大夏镇妖司足够处理。但从目前传来的消息看，各地爆发的诡异事件里有不少都超出了镇妖司的能力范畴。
就比如她现在在看的屏幕——那上面显示东海郡地闹起了‘红光之灾’，红光只在夜间三点出现，位于东方一座山头之后，凡见红光者无论修为都会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翻越山头追溯红光，但第二天派人去找又找不到，那山头后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白竹清不是不懂，她昨天才给东海郡地分配了两名投效过来的元窍境修士，一名叫‘张秀一’，一名叫‘盖仁’。
这两人具是在正元一年后转修炁法突破到金丹，然后又靠自己钻研困在这个境界多年不得突破，后续听了白想讲道晋入新阶才靠过来的，忠心和能力都相当可靠。
这样的两个人搭配当地镇妖司，哪怕是大妖级别的妖虚也能拿下，但他们过去都24小时了，什么消息都没传来，反而是‘红光’还在遵循那惯例出现。
“那红光背后定有妖邪作祟，而且其力量根源可能更在元窍之上。”
白竹清给事情定了性，打字做批复，要求当地所有人闭门不出，执行禁制，镇妖司修士需结伴而行，尽量多利用炁阵合力抵挡蛊惑。
“唉……这种麻烦最是难办。”
处理完这一件，还不待翻开下一页报告，白竹清就扶额低语。
若是具体的敌人倒也罢了，大夏凭借新点亮的炁符炁阵科技树，哪怕白想不在也能一战。
但这种涉及高等力量的蛊惑、幻神之法，连新晋元窍境修士都抵挡不住的，这样的灾劫最是难防，炁符炁阵在这里面功效作用都不太大。
关键是数量多，几乎一夜之间多了百起。
自己翻看处理到现在才只有一半出头。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防务情况会很难看。
“镇南和夏京倒是安稳，周边甚至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地势变化。”
“好在并不是没有预案——这些诡事曾被以‘妖神庙’的名义提出来过，朝中早先就打过草稿，目前倒也还能维系。”
“但数量如此多，如果姐姐不及时回来的话……”
白竹清正在头疼这个问题，忽然接到殿外通报，说余道咏要入殿求见。
“快请。”
白竹清也想找余道咏询问妖气观测塔的建设情况。
从目前收获的反馈来看，这些塔的功效简直超出了预期，镇南南部的一场妖潭入侵便是通过提前观测而被阻止，这方面余道咏堪称立了大功。
余道咏来了。
还是那副四不像的打扮，里面是道袍，外面罩着一套亮黄色的安全背心。
“我是来禀报建设进度的。”他一进来就说清了来意，“三座观测塔已经基本建设完成，需要皇庭批示才能朝外地扩建。”
此事没什么好说的，白竹清做主给他允了。
“……你还有什么问题？”
再抬头，发现余道咏居然没走，白竹清不由狐疑起来，悄然伸手到坐垫下面，握住了清雾剑的圆柱形剑柄。
理论上，这些重臣都是对白想奉献过真灵的，不可能反叛。
但白竹清早就习惯了这种预防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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