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为什么缔造圣兵族？
薛恩这下是真愣住了。
白想跟他谈别的话题，不管是什么他都能面不改色的胡扯。但唯独牵扯到这个，牵扯到关乎他毕生所求的这个梦想，他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热血都冷却了下来。
“陛下真的想知道吗。”薛恩认真看向白想。
白想点头，“还请告知。”
薛恩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也不是一点长处都没有，至少她在占据绝对上风，对自己握有生杀大权的时候依然表现的很尊重自己，在涉及这种问题的时候居然还愿意用询问的方式，而非对这边直接搜魂。
她甚至还说了‘请’。
这可真是。
也许归顺她，在她手下做事也不那么糟糕。
薛恩想了想才说：“表面上的理由我说过了，因为人族和妖族都不算是‘新生的族裔’，只能算是顺应失序到来而被改变的原生物种。”
“而我……我觉得这两种原生物种围绕‘未来谁是主宰’这个话题打生打死那么多年，这种事实在太肤浅了。所以我就加入了血魂天，我想在那里找到新的意义。”
“血魂天不是你创建的？”
孟乔生彻底醒了，皱眉插嘴问了一句。
“只要虚劫存在，这样的极端思想无论在哪个时期都不会少。”薛恩笑着摇头，“可能在太古时代他们被称为‘巫族’，可能在上古等时代他们又被称为邪魔、邪修……这有区别么？不过是换个称呼罢了。”
这么说，不光血魂天不是薛恩创建的，在血魂天创建之前，那些时代里依然有血魂天的同位体。
孟乔生沉思，觉得薛恩说的也对。
极端思想是什么时期都会有的，而且也总是会有那么一小撮人选择付诸行动。
“血魂天的理念就是拥抱虚劫。”薛恩说道，“他们甚至一度想要成为虚劫的附庸，而后果就是‘血天’那样的东西，他们会成为虚空死灵的一部分，被纳入那片集群意识。”
“长久以来，他们都处在空有理论和行动，但总是没什么成果的阶段。”
“是我改变了这一局面，正是在我的统治下血魂天八部才能空前团结起来，所有人朝着一个方向去努力，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创造属于自己的明天。”
“大言不惭。”孟乔生有些忍不了了，“你说的好像其他人才是邪魔一样！”
“这不重要。”薛恩不在乎，“凡间科学里还有人说自己是从猴子进化来的呢，就假使这是真的好了，已经成为人的你会在乎猴子的感受？”
“你是说现在只有圣兵族算人？那你这个‘人’又是怎么输给……呃……输给……”
孟乔生本来想说那你怎么还输给夏皇了，但一想到自己是在拿什么做参照例子，他额头渗出大量细汗，后面再也说不下去了。
“陛下是不同的。”
薛恩摇头。
“世界上只有一个夏皇。”
“看来你依然对自己的杰作很有自信。”白想又开口了，顿了顿又道：“你不是没有察觉过收容物对圣兵族的威胁。”
“你所谓的新生命、新人类能有怎样的未来，都取决于从过去挖掘出来的融合材料。”
“你觉得这样的东西能算新生命吗。”
“宫殿不是一天建成的。”薛恩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现在肯定是有隐患，但我相信随着技术迭代，比如找到更多能抵消影响的中和材料，圣兵族一定能趋近完美，直到从过去的纷争中超脱出来。”
“时间会证明，圣兵族才是最适合时代发展的生命形态！”
这是他的毕生追求，他梦想和理想的结晶。
这份信念赋予了他直视白想的勇气，让他在这个话题上一步不退。
“我猜。”
“你所谓的‘合适’，指的是圣兵族确实能更好的配适‘科技’。”
白想看着他幽幽说道。
“我确实听说了，这种生命形态不光是可以化身机兵，也可以根据融合的材料做到亲近部分金属，在执行一些机械改造，工程研究的时候相较血肉之躯有别样的优势。”
那是当然。
薛恩微微挺直了胸膛。
这是他最为骄傲的事，星海联邦之所以能在白想不在的那十年逐渐发展到超越大夏的程度，离不开圣兵族革新贡献的各类科学技术。
“听起来是很棒的场景。”白想点头。
“但是，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你想过吗，具备那种隐患的圣兵族，是否有一天会反过来成为科技的傀儡？”
“陛下……”
薛恩蹙眉。
“这……我不太能理解您的意思。”
他不懂，什么叫成为科技的傀儡？
科技就只是科技而已，在他看来就和一门功法，一门剑术一样。
功法和剑术怎么会反过来操控主人呢？
他听不明白。
“圣兵族的融合科技里包括网络和人工智能吧。”
白想问道。
“没错。”薛恩承认。
“噢。”
白想换了一条腿继续翘，轻声说道：“那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堂堂圣者大能，连自己的地盘都掌控不了了。”
这件事她一直觉得很诡异，而且不太合理。
光凭一些人手里掌握的收容物，想拿这些抵挡薛恩的控制是不够的，这些人能和薛恩争斗十年依然维持平衡，背后一定还有深层原因。
“陛下？”薛恩有点急了。
这一个劲的说谜语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倒是说清楚啊？
“现在说还不太合适，毕竟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白想摇头。
“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先跟我聊聊，联邦目前的权力划分。”
……
就在薛恩和白想交流的时候，另一边，一座悬浮在云层里，设置了光学迷彩的应急救生平台，内部舱室里开始闪烁红光。
[检测到虚空穿梭和撕裂现象。]
[方向……角度……]
[锁定气机，正在分析。]
[判定，入侵者为薛恩的概率为98.03%。]
[启动第十三套方案，开始传输虚空坐标。]
第143章 集会
星海联邦第一基地市‘萨米’，位于中心区边缘的别墅群落里，有一间卧室正在经受铃声轰炸。
“我的天……他们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床榻上的被褥翻动起来，露出一只古铜色的健壮手臂，其主人的面容随着身体坐起也展露出来，是个黑头发的年轻人，面相莫约二十多岁。
“亲爱的，怎么了？”
被褥又是一阵翻动，传出的声音细腻美好，光是这么听都很容易叫人浮想联翩。
“有事情……”年轻男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面色一沉。
作为融合了高等生物钢，并在大脑里安装了运算芯片的圣兵族战士，他并不需要像旧人类一样点开屏幕一行行的浏览信息，只需要接触手机就能在五秒内读取大量内容。
至于为什么这个过程不直接在他脑子里进行，自然是因为他的融合方向有些不同——相比给各种研究机构充当信息垃圾桶或者分析师，他还是更愿意以战士的身份去前线胡闹。
“我得去公司一趟。”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开始给自己穿戴衣物。
“现在？天啊，这里可是萨米市……外面的天甚至还是黑的！”被窝里传来女人的抱怨，“你能请假么？我想要你多陪我一会儿……”
“正因为这里是萨米，所以我才非去不可。”男人低下头亲吻对方面颊，“应该不会太久……我尽量晚上回来。”
“晚上？那你得评价一下昨晚的感受。”
“感受？……非常棒！我早就受够了那些充斥金属臭味的新人类，我向你发誓宝贝，那些生锈的零件来十个也比不上你的自然体香。”
好不容易安抚完这个临时约来的大学校友，安德鲁-华森终于得以从这栋房子脱身。他几乎只带了手机就离开了家门，乘上一辆在门口恭候多时的漆黑轿车。
坐进车里的时候他看了眼前座，发现司机是个眼熟的黑人，自己曾在鲁道夫的实验室里见过此人。
“教授要我们十分钟内去那边集合。”黑人说了一声，手底同时发动轿车。
“坐稳了，可能会有一点疯狂。”
疯狂？
安德鲁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的，他顿时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乘坐那种能够穿梭空间的飞船一样，这辆车好像正在原地上升？
不等安德鲁再仔细体验，漆黑轿车通体闪过一层银色光华，随着黑人司机猛踩油门冲了出去，速度快的正常人只能看到一抹梭形银光。
这确实够快，直到安德鲁在联邦原子研究所的高楼下面呕吐过一轮，他看了看时间，发现也就刚刚过去7分钟不到。
可从我家到这里至少也有半小时车程！
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黑人司机和这辆车，心想难道这是研究所的最新成果？他们居然已经把那种穿梭技术给民用化了？
这要是真的，那绝对称得上是个爆炸新闻，如果这件事鲁道夫只要求他们保密的话，那等他今晚回去运作一番，又能从各种交易市场上大赚一笔。
毕竟金融业的本质就是这样，那些分析师分析再多信息也比不上这种一手情报，安德鲁在这方面没有任何道德洁癖，他巴不得能以职权之便多赚钱点。
“快点。”
但是黑人不给他更多遐想时间。
“从这里坐电梯上去还要2分钟，我们没有更多时间耽误。”
“嘿！嘿嘿！”
安德鲁只来得及丢弃那张占满脏污的餐巾纸，身体却已被黑人司机拖拽进大楼，搭乘电梯前往78楼。
他在这里遇到了几个熟面孔，分别是一个皮肤白皙、双下巴、戴眼镜的棕发双眼皮男子，和一个看起来皮肤呈暗黄色的夏人女子。
“安德鲁。”眼镜男子率先跟他打招呼，“我知道的，鲁道夫教授如果联系了大家，那你一定也会过来。”
“可他过来能干什么呢？”黄皮肤的夏人女子轻佻说道，然后毫不畏惧的看向安德鲁：“我听说你已经办完了离职手续，并且在那之前有超过90天没有参加教授的课题。”
“是这样的。”安德鲁承认。
“那你还能跟上吗。”夏人女子眯起眼睛，“哪怕是任何一项外围研究。”
安德鲁有点生气，他觉得就算自己有那么久没有跟课题了，但知识储备和运算能力都在，总不至于沦落到被一名外裔用这样的话语羞辱。
但就在他想说点什么找回场子的时候，电梯到了。
“闭嘴茉莉。”眼睛男子呵斥了一句，“教授不喜欢学生之间发生争执。”
女子笑了笑没说什么，任凭那黑人司机充当领头，带着他们走出电梯。
直到这时，安德鲁才搞清什么叫‘联系了大家’——他发现走在这条路上的远远不止他们四人，这里有许多和他们类似的小团体都在向一个方向前进，而且几乎每个人的胸口都别着一枚圣裁会的翅眼勋章。
这样的勋章无论是在研究所还是在下辖的公司里都是荣耀的证明，这代表拥有者得到了首席科学家‘德拉-鲁道夫’的认可，有资格成为他的学生——安德鲁也有一枚这样的勋章。
但他没带。
就像他之前想过的那样，他志不在此。
一路走一路看，安德鲁估计这里至少来了有一百个人。
既有熟面孔，也有生面孔，这显然是连往届的学长也叫来了。
鲁道夫这是想干什么？
有什么事情需要召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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