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有这种权限的人很多，督检司里随便一员小卒就行，但调查完之后记录却是抹不掉的，能抹掉记录，逼的吴闻名用高阶虚神调查的权限，整个南荒都屈指可数。
所以这一定是内部问题，是南荒基地市的高层问题。
但……区区一个南荒基地市，显然不至于让皇庭提前五年就埋伏布局。
而且吴闻名插手这件事的动机也并不主观，他从来不屑于隐藏态度的——他只是关心那位叫陈平的少年。
那他就绝对不是为了内部问题而来的了，这应该是一起威胁巨大的外部事件，赵雪晴只能联想到是不是有超出预期的入侵灾害。
“知道太多，晚上会睡不着的。”吴闻名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我毕竟职责不同，以你的能力，近期多关注南荒大学府的校长‘金岛’，以及南荒守望‘蕉延’就好。”
说完就挂了，没有再给赵雪晴提问的机会。
什么叫‘以我的能力’？
赵雪晴怒视新手机，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它捏碎的样子。
但他说的也有道理。
每一位御座巡天的修为都在元窍以上，而且不会是一般的元窍，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最出类拔萃也最忠诚的那一批人。
姑且不谈皇庭是怎么把预判拉长到五年前的，这么大的一股力量，耗费周折送到各地潜伏起来，这背后要应对的灾难肯定极其惊人。
赵雪晴不由想起了有一段时间曾在民间广受追捧的末世论。
末世论有很多种，类型内容堪称五花八门。但最被接受的版本基本都描述文明将在一次‘大灾难’后被彻底毁灭。
而且他们说的‘大灾难’还不是虚劫，一开始是有很多迷茫的人信，但随着社会发展，人民物质生活水平提高，其中的狂热者很快自发代谢掉了，剩下来的极少数信徒也被困在整体社会认知构建的道德牢笼中，根本翻不起半点风浪。
这也是无厘头的东西，我想这个干什么呢？
赵雪晴叹气。
虽然不甘心，但面对御座巡天都没有把握的灾难，她这区区金丹中期的修为确实没什么卵用。
还是按照建议，先去调查南荒守望和那什么金岛校长吧。
时间流逝，入夜，送完肉的飞蛇回到猎团据点，一座灰扑扑的筒子楼里。
和大部分猎团的习惯一样，毒液猎团在城内有多个据点，每次回来他们通常会随机选择其中一处作落脚歇息，歇息个几天后就会再次出城——这一行讲究的就是刀口舔血。
南荒毕竟是外围，这里深入南荒大陆，能遇到的妖兽种类比内地多得多，许多珍稀妖兽的生物材料换到内地能卖出天价，你多耽误几天可能就会导致你选中的目标被捷足先登。
飞蛇回来的时候，筒子楼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值班的看守跟他打招呼，他也一一点头回应，偶尔跟他们对一下暗号。
没人是正常的。
天天在外面疲劳奔波，和妖兽死斗，每次回来休息就这么几天，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夜不归宿。
他们应该是在红灯区找乐子吧？
飞蛇心想，脸上浮现出些许怨气。
其他人就能去找乐子，偏偏要我去给小崽子送肉，这是什么狗屁世道。
他真后悔当初和那对夫妻搭上关系，否则这‘熟人’的身份就要落给别的倒霉蛋了。
“飞蛇，团长叫你。”
一名抱着自动步枪，并在身后背了一把合金大剑的光头男正好下楼，看到飞蛇后对他说道。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飞蛇嘟哝着应下，就要上楼。
“哎。”
肩膀忽然被光头扒住，对方贴近在他耳边说道：“当心点，头儿心情不太好，叫了俩美姬都还在暴躁。”
飞蛇惊讶：“有人惹他生气了？”
“谁知道，总之你多注意点。”
那我是要多注意……
谢过光头，飞蛇上楼后找到团长‘戴渝’的房间，在门口敲门：“头儿？我能进去吗？”
没有回应。
可能是还没完事吧。
飞蛇不敢再敲门，打算站在门口等上一会。
他也不敢抽烟，不敢玩手机，那他只能百无聊赖的观察起周围环境。
这筒子楼没啥好说的，就是那种老城区改造的安置点。无论是走廊还是楼道都没有做任何精装修，全是暴露在外的水泥石砖。
楼里没什么人，四周房间亮灯的也少。再加上走廊也没灯，在夜色下不少地区看起来都是黑漆漆的。
忽然，飞蛇在筒子楼的对面五层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他很肯定，那是个女人，皮肤很白……非常白……可以说白的都有些不太正常，在阴暗背景和鲜红裙子的衬托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质感，他好像还看到她对自己挥了下手。
什么东西？
再一眨眼，红裙女人却不见了，飞蛇脑门一下渗出汗来，左右看看，忽然觉得那些走廊转角是那样的阴森。
“头儿？”
他也顾不上会打扰了，再次敲门，“你在吗？我飞蛇啊……我进来了？”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但这次飞蛇已经预感到不对劲了，他没有再等，直接压下门把手推门进去，刚探进来半个身子就嗅到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气息。
这是……不好！
飞蛇当即抽身暴退，同时伸手去摸腰后的短刀。
可来不及了，朦胧中他只感觉有一只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用一股无法抵御的磅礴力道把他拉拽进屋，还不忘‘咔哒’一声把门关上。
砰！
他被狠狠丢在地上。
血腥气变的更浓了。
飞蛇忽然觉得脸上蹭到了什么粘腻的东西，他立刻意识到那都是血，自己面前的这块地上积满了血。
滴答。
顺着水滴动静飞蛇抬头，隐隐约约看清楚了，自己正上方悬挂有一个呈大字型拓展张开的东西，有点像是一张人皮。
第十章 到来
“啊！”
飞蛇终于看清了。
那不只是人皮，而且就是毒液猎团团长‘戴渝’的皮！
他平时没少见其他人给野兽剥皮，偶尔也见过江湖寻仇，活生生把仇人的皮给撕下来的。
但是像这么完整的皮，剥下来之后还挂起来如此晾晒的手段他从未见过，顿时受到巨大的惊吓。
“别叫了。”
“新时代的男人真是恶心，连这点小场面都承受不了。”
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飞蛇右臂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中，他又再次被撞飞到半空，哗啦啦砸塌了放在那边的一把椅子。
“小点声！”
另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不是跟你说了要尽量动作轻点！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引过来么？”
“引就引了，有什么关系。”低沉的声音很不服气，“就凭这些人的战斗力，几十万个一起上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一刀就能把他们全部杀光！”
“那你是爽了……你有想过计划怎么办？你能独自面对那个家伙？”
“这……”
提到‘那个家伙’，即使是骄傲如低沉声音也不得不顿住，然后非常没有底气的反驳：“这里过了三百多年和平日子，我不信她有那么神，隔着这么远还能感应到我们。”
啪！
忽然，屋内灯光大亮。显露出一个靠在角落的黑肤女人和一个站在人皮下方的白肤女人。
黑肤女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打扮都在诠释‘狂野’一词，她压根没穿鞋，就赤着脚，分别在上面和下面裹了一层兽皮遮挡，除此之外不着寸缕。
白肤女人就是之前飞蛇在外面看到的扮相，穿着仕女红裙，还画了妆，此时手里正拿着提灯，看向黑肤女的眼里满是严肃。
二人都是黑头发，区别是黑肤女人的头发像刺猬一般往后延顺，白肤女发丝柔软，还做了古妆造型。
“你要是不想好好执行任务，我会选择在这里杀了你。”白肤女说话语气很是阴森，“你放纵太久了，恩雅，你对大自然疑似失去了敬畏。”
“我没有！”
听到前半句时黑肤女只是蹙起眉头，但后半句的指控一出，她立马变了脸色，无比惶恐的为自己辩解：“怎么可能失去敬畏……我不会的！你不要胡说！”
“万物都是自然孕育的灵，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存在、现象，只要出现了就必然是有它的道理。”白肤女闭眼，“你确实看完了关于她的卷宗资料，但你并没有把她当做自然的一份子，你对她没有任何敬畏，也就相当于对自然没有任何敬畏。”
这也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么？
黑肤女惊讶极了，但是她也反驳不了这其中的逻辑，只是结结巴巴的继续辩解：“但妖庭留下的信息里不是说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不是指控她为域外天魔？”
“那种东西听听就好了！”白肤女立刻打断她，“妖庭？不过是臣服于自然的废物罢了，她很多事做的是太过火了，但唯独在打压道虚法上和我们的态度是一致的，那些乖乖被虚劫同化的动物有什么未来？他们说的东西你也尽信？”
“好吧。”黑肤女终于被说服了，不情不愿的低头道歉：“是我错了，红云姐。”
“知错就好，记住以后少提她！像这样用‘她’来描述也尽量少提！”
“哦……”
“赶紧把那个傻子搬过来，他回来的太迟了，我们时间有限！”
黑肤女恩雅听话的走到角落拎起飞蛇，那动作就像是刚打到猎物的猎人走上去，从草丛里拎起一只兔子。
那种娴熟和不以为意着实透出一种恐怖的感觉，她就这样把飞蛇拎回来，挂在上面一根晾晒兽肉的钩子上，三下五除二撕掉了飞蛇全身的衣物。
飞蛇后颈被铁钩刺入脊椎，剧痛难忍，从昏迷中醒来，身体也下意识抽搐挣扎起来。
“老实点哦。”
恩雅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惨白的骨刀，只见她把飞蛇翻了个面——就像烤炉师父拨弄烤鸭那样，然后一刀从其颈下正中扎进去，手腕以极高的频率抖动拉拽，眨眼便持刀滑到底部。
飞蛇瞪眼，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像脱掉了一件衣服一般，顺着后背开口从皮囊里面摔了下来。
剧痛难忍，他想要叫。
但他的脑壳只是刚刚反弹了一下便被一只绣花鞋狠狠踩中，那只收束在鞋里的秀气小脚没有任何容情打算，就那样直接干练的把他的脑袋给碾碎了。
一缕淡淡的魂烟从尸体里飞出，缭绕在半空，依稀能听到阵阵哀嚎。
“适者生存，魂归自然。”
被称为‘红云’的白肤女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然后忽然伸手朝残魂一绞，那东西便尖叫一声被绞散了。
“红云姐完全可以竞争祭司长了。”
恩雅笑道。
“这一手不比老族长差。”
“去穿你的皮。”红云维持姿势不变，只有口中传来话语，“他进来的太久了，再不出去会有人起疑。”
“现在穿吗？”恩雅一愣，看了看面前那张滴血的人皮，“这还没干吧……怪恶心的……”
“谁让你穿这一张了。”
红云睁眼看过来。
“计划有变。”
“以你的性子，我不相信你能很好的完成潜伏任务，这张皮现在换我来穿。”
“你穿‘戴渝’的皮，他粗犷的性格很适合你。”
两人之中红云无疑是地位更高的那个，恩雅不敢违抗她，乖乖取了戴渝的皮下来，脱掉兽皮布料后往身上一裹，身形居然也随之变粗变壮，活脱脱就是毒液猎团的团长站在那里。
“穿好了，然后呢。”
“去外面走动一番，然后回来。”红云点头，“到时候这张皮也差不多干了，我来穿上处理尸体。”
恩雅照做，据点内的人果然没有怀疑。包括之后红云用飞蛇的形象装尸体丢弃，还打水来洗地，都没有任何团员怀疑。
他们都以为死的是那两个美姬。
这太正常了，根本不足以投注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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