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女赋
两人是为《魔禁》第三卷而来的。
今天是约定好的商谈日子。
藤原诚司压下遐思，起身对两人表示欢迎：“好久不见，相田桑，町田桑。”
“哈哈哈，藤原老师，下午好！”相田龙二带着热情的笑容走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他一位总编，当然不需要亲自跑业务。
但藤原诚司不一样。
这位可是被不死川高度重视，当做一块金字招牌对待的藤原老师啊！
主编在藤原老师面前，都不够身份。
只能由他这个总编亲自上门了。
两人走进玄关，换上客用的043拖鞋。
“藤原老师，北海道之行看来非常愉快啊！”相田龙二将礼盒放在矮几上，“这是我们集团旗下点心屋新出的大福，请您务必品尝一下。”
“有心了，相田总编。”藤原诚司笑着伸手，做过了个请的动作，“坐吧，正好刚泡了茶。”
“打扰了。”
町田苑子拘谨地道了声谢，和相田龙二一同坐下。
“尝尝北海道买的寒茶。”藤原诚司拎起茶壶，给两人倒茶。
动作行云流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从容与松弛感。
这让町田苑子有些感慨，不禁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位少年时的情景。
短短几个月，就已经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变成了整个不死川文库、乃至整个轻小说界都必须仰望的存在。
“两位请用。”藤原诚司将茶杯放到两人面前。
“谢谢。”*2
“真不愧是名品茶种，回甘无穷啊。”
“哈哈，相田总编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带几盒回去？”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寒暄过后，相田龙二清了清嗓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装订精美的计划书，开始进入了正题。
“藤原老师，《魔法禁书目录》第二卷的发售，引发了前所未有的社会现象！首月39的销量，已经让您彻底坐稳了业界第一人的宝座。我们高层经过紧急会议，一致认为，趁热打铁，将您的个人品牌和热度，推向一个新的高峰！”
他将计划书推到藤原诚司面前，激动地介绍道：“这是我们营销部门联合公关部，为您量身打造的‘藤原诚司·全国巡回感谢签售会’！”
“我们将选取全国十大核心城市，联动当地最大的书店，配合全媒体进行宣传造势！这将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盛会，能让您的名字，在未来一整年里，都成为无可撼动的唯一焦点！”
相田龙二说得唾沫横飞，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这确实是他们能想到的，最佳宣传方案了。
堂堂正正！王道制霸！
然而，藤原诚司只是瞥了一眼那份计划书的封面，就摇了摇头。
“签售会太累了，而且效果一般。”
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相田龙二所有的热情。
“诶？”相田和町田都愣住了。
相田龙二急忙解释道：“老师，这可不是一般的签售会，是最高规格的……”
“我知道。”藤原诚司打断了他，平静地看着两人，“跑十个城市，见几千个读者，上几次地方新闻，太麻烦了。”
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却让相田龙二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额头甚至渗出了一丝细汗。
他这辈子是来享受的，不是再当牛马的。
“那……老师您的意思是？”町田苑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藤原诚司想了想，语气随意地说道：“不如换个广告，直木赏怎么样？”
“……”
“……”
相田龙二和町田苑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了。
足足过了五秒钟，相田龙二才回过神来，不确定地问道：“藤原老师，您刚才说……什么赏？”
“直木赏。”藤原诚司重复了一遍。
这次，两人听清楚了，但脸上的表情，却更加惊讶了。
旁边安静听着的诗羽，也一脸错愕。
“……什么直木赏？”町田苑子下意识地反问，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加班太多，出现了幻听。
藤原诚司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拿一个直木赏回来，用这个名头做营销不就行了”
轰——！
一道惊雷，相田龙二和町田苑子的脑海中轰然引爆！
拿……直木赏……做营销？！
这也太狂妄了吧？
打算复刻之前乱步奖的做法？
不行的！
那种事情，又不是吃饭喝水，怎么可能随便复刻？
文学奖项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
相田龙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藤原老师。”他面色沉着，缓缓开口，“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太……”
他想说“异想天开”，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换上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
“您刚刚获得江户川乱步奖，又如此年轻。按照文坛‘分猪肉’的习惯，那些老古董们为了平衡，也为了打压新人的风头，恐怕短期内，是不会再给您一个如此分量的大奖的。”
町田苑子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担忧，补充道：“是啊，藤原老师。冲击直木赏需要一部质量极高的作品，这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您还要准备《魔禁》第三卷，两边同时进行，身体会吃不消的。”
在他们看来，藤原诚司这个计划，不仅成功率微乎其微，还会严重影响到他目前正如日中天的主业，简直是百害而无一利。
面对两人苦口婆心的“劝退”，藤原诚司既没有争辩，也没有显露任何被质疑后的不悦。
只是平静地笑了笑：“相田总编，町田小姐，你们的顾虑很正常。”
他提起茶壶，为两人续上已经微凉的茶水，动作不疾不徐。
“这样吧，等我把稿子整理出来，你们先看看。届时再评价这个计划是否可行，如何？”
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
相田龙二和町田苑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震撼。
有心反驳。
但时至今日，藤原诚司已经不是普通的作者了。
哪怕集团高层来了，都得客客气气的。
他们如何能反驳藤原诚司的决定？
“……是，我们明白了。”相田龙二最终只能低下头，恭敬地应道。
疑虑被他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
……
半个小时后。
相田龙二和町田苑子，带着满腹的震撼与疑虑(bgcg)，离开了藤原诚司的公寓。
回到不死川。
他立刻就向上头汇报了这次会面的结果。
消息很快传到了集团的最高决策层。
不死川集团总部的顶层会议室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坐着数位掌管着这个出版帝国不同部门的董事。
“用直木赏来为轻小说做营销？相田总编，你确定藤原老师是认真的？”一位负责财务的董事皱着眉，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我确定。”相田龙二的语气异常坚定，“而且，从他的态度来看，他对此事有着超乎寻常的信心。”
“这也……”营销总监皱了皱眉，斟酌地说道：“风险是不是有些大？这要是失败了，不仅会成为业界的笑柄，还会严重影响到藤原老师本人的声誉。”
他的话，引起了在座不少人的共鸣。
质疑声此起彼伏，和当初相田与町田的反应如出一辙。
“藤原老师虽然是天才，但这次确实有些过于想当然了。”
“文坛那些老家伙的排外性，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太年轻，根基太浅了。”
“乱步奖的事情，可遇不可求啊。”
一片议论声中。
坐在主位上的集团社长，一位头发花白却眼神锐利的老者，轻轻敲了敲桌子。
咚咚。
会议室马上安静了下来。
社长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诸位，不要忘了，藤原老师是为我们集团创造了历史的人。他的《魔法禁书目录》和《放学后》，为我们带来了多大的利益和声望？对于这样的天才，我们不能用常规的思维去揣度。”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一锤定音：“我的决定是，在藤原老师拿出他的作品之前，我们不干涉，不反对。相田……”
社长看向了相田龙二。
“社长？”相田龙二躬身询问。
“告诉藤原老师，只要他有能力，不死川集团，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社长坚决有力地说道。
“是！”相田龙二接受任务。
会议结束。
当晚，藤原诚司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相田龙二的短信。
【藤原老师，关于您的新计划，集团高层已经表示了理解。请您务必不要有任何压力，放手去创作。不死川文库永远支持您。】
藤原诚司看完短信，却哑然一笑，随手将手机锁屏放在了一旁。
不过是些空口白话。
口头上的支持毫无意义。
不够，人性如此。
倒也不必苛求。
……
……
第二天，丰之崎学园。
午休时间，藤原诚司和霞之丘诗羽在自己的班级里，分发了从北海道带回来的手信。
“哇，藤原同学和霞之丘同学，这礼物太棒了1！”
“谢谢你们！”
“北海道啊，真好呢，应该很有趣吧。”
同学们热情地道着谢，教室内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诚司！诗羽！你们的礼物呢？我的那份呢？”泽村·史宾赛·英梨梨叉着腰，金色的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不满地晃动着。
“喏，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藤原诚司从桌肚里拿出单独包装的一份，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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