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的木
赫克托原本的计划,是在获得洛嘉的信任后,以“净化心魔”、“斩断过往”为由,请求将这批人带走,送到一个远离军团的地方,让他们自生自灭,或是慢慢开导。他将此举,比作给一株新生的树苗,剪去最后一片可能引发病变的腐叶。
他甚至已经在心中,为说服洛嘉准备了上百套说辞,核心便是“割舍”与“前行”。他知道,让一柄满是锈迹的刀重焕新生,刮骨除锈是痛苦但必要的第一步。
但现在,艾瑞巴斯的阳谋,纳垢的瘟疫,却阴差阳错地,为他提供了一个远比原计划好上千倍的舞台。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神迹”,成为了最强力的“除锈剂”。
它不仅洗去了他们肉体的病痛,更重要的是,洗去了他们心中那层对一切外来者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在这片由绝望与新生交织的土壤上,他那番早已在心中打磨过千百遍的、关于“化仇恨为守护”的言语,才能如此轻易地,如最锋利的刻刀,精准地刻入他们那早已被伤痛磨砺得无比坚韧的灵魂之中。
这不再是简单的“说服”,而是一场……在废墟之上,进行的“重铸”。
他知道,他成功了。
他将一群最虔诚的信徒,变成了一群最坚定的……无信者。
他将一群最可怜的受害者,变成了一群最可怕的……守护者。
他们,将是“静默之道”的第一批行者。
他们,将是赫克托·凯恩手中,最锋利,也最令人心痛的一把剑。
他们的名字,将是——
与此同时,在“忠诚之语”号最深处的、艾瑞巴斯的私人圣所中。
这位第一牧师,正通过一面由扭曲的灵能构成的镜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隔离区内发生的一切。
当他看到那神迹般的光雨落下,看到那数千名凡人尽数被治愈时,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也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如同深渊般的、冰冷的平静。
他缓缓地,关闭了灵能之镜。
“有趣。”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残忍与愉悦的微笑,“一个凡人,竟然能净化‘慈父’的恩赐。看来,他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既然‘神’的手段无法将你抹杀,那么……”
他缓缓地站起身,从墙壁上,取下了一柄造型古朴、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动力权杖。
“……就让我用最‘凡俗’的方式,来给予你……最后的‘祝福’吧。”
他眼中的杀意,不再有任何掩饰。
阴谋失败,恼羞成-怒的他,决定,亲自出手,用最直接的物理方式,将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异端”,彻底从这个宇宙中抹去!
然而,就在他握紧权杖,准备动身的瞬间。
“轰——!!!”
一声远比任何爆炸都要更加沉闷、也更加……威严的巨响,从战舰的最深处传来。
那并非物理层面的声音,而是一道……源自灵魂的、苏醒的“心跳”!
紧接着,一股宏大、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席卷了整艘战舰!
在这股意志之下,艾瑞巴斯那充满了杀意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巨龙盯上的蝼蚁,连动一根手指的勇气,都无法提起!
他脸上那残忍的微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知道,这股意志,属于谁。
“我主……”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他竟然……”
他竟然,真的从那个凡人的“歪理邪说”中,“悟”出了什么东西!
艾瑞巴斯知道,他最后的、也是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而隔离区内,赫克托刚刚走到那群“遗孤”的面前。
他正准备开口,那股宏大的意志,便如同温暖的阳光,笼罩了他。
他抬头,望向洛嘉圣所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知道,他最强大的“援军”,终于……到了。
第27章 熄灭真理之火(爆更6)
当那股宏大、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席卷整艘“忠诚之语”号时,时间与空间,仿佛都为之凝固了一瞬。
隔离区内,那数千名刚刚从纳垢的“慈悲”中挣脱、重获新生的凡人辅助军,只觉得一股温暖、浩瀚、如同父亲般的气息,轻轻拂过他们的灵魂,抚平了他们最后的恐惧与不安。他们不自觉地,向着那意志传来的方向,俯下了身躯,那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敬畏。
观察室里,贾哈和他身后的星际战士们,更是如遭雷击。他们手中的爆弹枪“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单膝跪下。这股意志,他们太熟悉了。那是他们愿意为之献出一切的、属于他们基因之父的、独一无二的烙印!
而在战舰最深处的私人圣所中,第一牧师艾瑞巴斯,这位刚刚还准备亲手抹杀一个凡人的阴谋家,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能感觉到,那股意志中,不再有他所熟悉的、那种可以被他引导和利用的“迷茫”与“空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在洛嘉身上感受过的、坚不可摧的“宁静”。一种……如同赫克托·凯恩身上那种“静默之道”的、更高层次的体现!
隔离区厚重的精金大门,在一阵低沉的轰鸣中,缓缓滑开。
一个高大的、身穿灰色苦修士袍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
他依旧是洛嘉·奥瑞利安。
但,他又不再是那个洛嘉·奥瑞利安。
他那双曾经充满了空洞与绝望的眼睛,此刻,虽然依旧带着深可见骨的疲惫与悲伤,但那最深处,却亮起了一点……前所未有的、如同黑夜中灯塔般的、宁静而坚定的……光。
他的目光,没有去看那些跪倒在地的凡人,也没有去看观察室里那些惊骇的下属。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那个站在人群中央、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的凡人少年身上。
洛嘉的眼神很复杂。那里面,有震撼,有好奇,有审视,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平等的“尊重”。
“你做得很好,赫克托·凯恩。”洛嘉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沙哑,而是多了一丝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清朗的共鸣,“你用行动,诠释了你的‘道’。它,并非空谈。”
说罢,他缓缓抬起手。一股无形的、温和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隔离区。那些刚刚被治愈、身体依旧虚弱的凡人们,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感,正在迅速消退。
这是原体的力量。但这一次,这股力量中,不再有那种试图改变一切的狂热,而是多了一丝……顺应自然的“生机”。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观察室的方向,那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如万古玄冰。
“艾瑞巴斯。”
仅仅是四个字,却让战舰最深处的那位第一牧师,如坠冰窟。
“到我的圣所来。”
当艾瑞巴斯路过大殿时,发现那团由无数书籍构成的、熊熊燃烧的“真理之火”,也熄灭了。只剩下一堆散发着余温的灰烬。
艾瑞巴斯感受到了“失控”感弥漫了全身,他拖着愈发沉重的步伐,踏入那座熟悉的、陵墓般的黑曜石大殿时,他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墙壁上,那些曾经篆刻着的、充满了对“原初真理”的狂热赞颂的经文,不知何时,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尽数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如镜的、冰冷的石壁。
而他的主人,洛嘉·奥瑞利安,正背对着他,静静地凝视着那块被赫克托·凯恩用真元铭刻了《心经》的黑曜石板。
“我主……”艾瑞巴斯艰难地开口,试图用他最擅长的、充满了忠诚与关切的语气,来挽回局面,“您……您的心,似乎被那个异端所蒙蔽。他所展示的,不过是另一种更高明的巫术,一种……”
“巫术?”洛嘉缓缓转过身,打断了他。
他看着艾瑞巴斯,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让艾瑞巴斯感到陌生的、洞悉一切的平静。
“不,艾瑞巴斯。那不是巫术。”洛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秩序’。一种……源于内在的、坚不可摧的秩序。”
“我在这块石板前,静坐了十日。”洛嘉缓缓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我第一次,没有去向外界的任何存在祈祷。我只是……看着它,看着我自己。”
“我看到了我的痛苦,我的愤怒,我的骄傲,我的愚蠢……它们就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风暴,在我的灵魂中肆虐。过去,我一直试图用一个更强大的‘神’,来镇压这场风暴。但结果,我只是引来了一场更可怕的海啸。”
“但现在,我明白了。”洛嘉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我不需要去镇压风暴。我只需要……成为风暴中心的、那片永恒的‘宁静’。”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艾瑞巴斯的额前。
艾瑞巴斯全身一僵,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纯净、不带任何情感的意志,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在这股意志面前,他所有精心编织的谎言,所有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对混沌邪神的亵渎祈祷,都如同暴露在烈日之下的阴影般,无所遁形!
“你,让我很失望,艾瑞巴斯。”洛嘉缓缓收回手指,声音中,带着一丝真正的、属于父亲对儿子的失望,“你和我一样,都犯了同一个错误。我们都……太急于去寻找一个‘答案’了。以至于,当一个看似‘完美’的答案出现时,我们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灵魂,都献了上去。”
“你所信奉的那些‘原初真理’,那些来自伟大之洋的‘神明’,”洛嘉的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厌恶,“它们,和曾经用巫术奴役巴巴鲁斯的异形君主,和那个用轨道轰炸来‘教育’我的冷酷暴君,又有什么区别?”
“它们,都只是想把我们,变成它们的奴隶。”
艾瑞巴斯的脸色,已经煞白如纸。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从今天起,”洛嘉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判决,“你不再是军团的第一牧师。交出你的权杖,卸下你的战甲。去‘真理殿堂’的灰烬前,跪下,忏悔。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我主!”艾瑞巴斯终于无法再保持镇定,他嘶吼道,但那声音的深处,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于失控的恐惧:“我主!您不能这样!您这是在背弃我们共同寻找的真理!您这是在……否定您自己!”他试图用最恶毒的言语,重新撬开洛嘉那刚刚愈合的伤口,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本能的反击。
“我没有背弃信仰,艾瑞巴斯。”洛嘉平静地打断了他,“我只是……找到了一个更值得信仰的对象。”
“——我自己。”
第28章 坐而论道(爆更7)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整个怀言者军团,都开始了一场自上而下的、无声的“思想改革”。
洛嘉,这位曾经最热衷于布道的原体,将所有的“传教”都停了下来。他解散了所有的祈祷集会,熄灭了所有战舰上的“真理之火”。他只是将那块刻着《心经》的黑曜石板的拓本,分发给了军团所有的高阶成员。
没有解释,没有强迫。
他只是下达了一个简单的命令:去看,去想,去“悟”。
军团的氛围,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那股充满了狂热与自虐的焦躁气息,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的、充满了思辨意味的“静”。星际战士们开始尝试在训练之余,进行“静坐”。他们不再向外界的“神明”祈求力量,而是开始尝试,去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第34连的老兵马库斯,起初对这份来自原体的‘功课’嗤之以鼻。他习惯了用祈祷和战斗来填补内心的空虚。但当他第一次尝试着在寂静的舱室里‘静坐’时,莫纳奇亚的火焰和战友的哀嚎如期而至。他本能地想反抗,却想起了那块石板上‘观’的教诲。他试着不去对抗,只是看着。渐渐地,他发现,在那无尽的喧嚣背后,竟真的存在着一丝……他已经遗忘了数百年的、属于自己的宁静。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让他那颗永远焦躁的心,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
而赫克托·凯恩,则成为了洛嘉圣所中,唯一的常客。
他们不再是“导师”与“学徒”的关系,而更像是“道友”。
他们会花上数个昼夜的时间,坐而论道。洛嘉会提出他在参悟《心经》时遇到的种种困惑,那些关于“自我”与“宇宙”的终极问题。而赫克托,则会用《道德经》、《金刚经》、甚至《庄子》中的智慧,一一为他解答。
他为洛嘉讲述“无为而治”的道理,告诉他,一个真正的领导者,应该像“道”一样,无形无名,却又无处不在,让军团像一个健康的身体般,自行运转,而非事事干预。
他为洛嘉讲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禅理,告诉他,不应执着于莫纳奇亚的痛苦,也不应执着于对帝皇的怨恨,只有当内心真正“无住”时,才能生发出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
对于这些横跨数千年文明的无上智慧,赫克托从未表现出丝毫的傲慢。他始终将自己摆在一个“传递者”的位置上,他不止一次地对洛嘉坦言:“我的原体,我并非这些智慧的创造者,我甚至连其中万一的真意都未必能完全领悟。我只是……一个幸运的、能勉强识字的‘诵经人’。我所能做的,只是将这些古老的文字,转述给您——一位拥有着全银河最顶尖、最强大心智的求道者。”
这种谦卑,反而让洛嘉对他更加信赖。
他们的论道,与其说是教导,不如说是一场跨越了时空的思想共鸣。赫克托负责提出那些石破天惊的“概念”,而洛嘉,则用他那堪比超级逻辑引擎的原体大脑,去疯狂地推演、解构、并将其与自己数百年的生命经验相互印证。
这就像禅宗六祖惠能,虽不识一字,却能在听到《金刚经》中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当场顿悟。原体的悟性,冠绝银河,其深度与速度,甚至时常会反过来让赫克托自己都感到心惊。
又是一个深夜,在那间只有《心经》石板散发着微光的静室中,洛嘉提出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赫克托,我似乎……理解了‘缘起性空’。”原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思辨的光芒,“我明白,我所执着的‘完美之城’,我所感受到的‘背叛之痛’,都非独立恒有,而是由无数因缘和合而生。但……这种‘空’,与我曾感受到的、莫纳奇亚之后的那种吞噬一切的‘虚无’,其界限,究竟在何处?如果一切皆空,那我们为之奋斗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哲学家都陷入沉思的终极诘问。
赫克托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是洛嘉道心能否真正稳固的关键。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了一个故事。
“我的原体,在家祖的传承中,曾有这样两位伟大的求道者。他们的老师,为了考验他们,让他们各自作一首偈语,来阐述自己对‘道’的理解。”
“第一位求道者,天资聪颖,他写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意思是,我们的身心,就像菩提树与明镜台,需要时时刻刻去擦拭,才能保持清净,不被欲望和痛苦的尘埃所污染。”
洛嘉缓缓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说得很好。这正是我这一个月来,努力在做的事情。时时观照内心,拂去那些源于莫纳奇亚的尘埃。”
“是的,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境界了。”赫克托话锋一转,“但另一位求道者,一个甚至不识字的苦修士,在听了这首偈语后,却摇了摇头,说出了他自己的见解。”
“他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塵埃?’”
当这句偈语,从赫克托口中缓缓念出时,整个静室,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更深邃的“空”之意境所笼罩!
洛嘉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他那双刚刚恢复了神采的金色眼眸,瞬间瞪大,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如同星辰爆炸般的震撼!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不需要赫克托再做任何解释。以他那超越了人类极限的悟性,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两首偈语之间,那如同天壤之别的境界差距!
第一首偈语,依旧执着于有一个“我”需要去修行,有一个“心”需要去擦拭,有一颗“尘埃”需要去扫除。它依旧在“有”的层面挣扎。
而第二首偈语,却已经彻底超越了这一切!它直指本心,告诉世人,那所谓的“身”、“心”、“尘埃”,其本质,皆是“缘起性空”的幻相!当你真正“照见”了这一点,当你明白连那个需要被擦拭的“镜子”本身都不存在时,那所谓的“尘埃”,又怎么可能沾染你呢?
“我明白了……”洛嘉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的震撼而微微颤抖。
“我……明白了……”
他眼中那璀璨的金色光芒,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宇宙虚空般深邃、包容、宁静的平和。
“莫纳奇亚……那座完美之城,就是我为自己立下的‘菩提树’。我对父亲那纯粹的信仰,就是我日夜擦拭的‘明镜台’。”他的声音,如同梦呓,却又清晰无比地,剖析着自己灵魂最深处的执念,“我执着于这棵‘树’的华美,执着于这面‘镜子’的光洁。所以,当父亲用他的雷霆,将我的‘树’连根拔起,将我的‘镜子’打得粉碎时,那飞溅的‘尘埃’,便沾染了我的一切,将我拖入了无尽的地狱……”
“但如果……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座城,那份信仰,甚至那个痛苦不堪的‘我’,都‘本来无一物’……”
“那帝皇的审判,基里曼的炮火,又如何能……‘惹’到我呢?“
在这一刻,这位曾经最虔诚的信徒,脸上露出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微笑。那微笑,不带狂热,不带悲伤,只有一种‘度一切苦厄’之后的大自在。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那座燃烧了数个世纪的莫纳奇亚废墟,那尊被打碎的帝皇雕像,那片被血染红的《圣言录》,并未消失,而是如同海市蜃楼般,失去了所有沉重的‘实体’。
它们依旧在那里,却再也无法灼伤他,束缚他。他终于从自己亲手打造的、名为‘执念’的囚笼中,走了出来。
就在这片难得的宁静之中,一封来自泰拉的、拥有最高加密等级的讯息,打破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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