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修仙:在40K宇宙修道德经 第75章

作者:青木的木

  只有一种……平等的、充满了“道”之韵味的、属于医者的慈悲。

  “是的,我的原体。”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这座宁静的空中花园之中,也回荡在那位天使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孤独的心脏之上。

  “我,看到了您的‘病’。”

  当“病”这个充满了凡俗意味、脆弱的音节,从赫克托·凯恩那平静的口中吐出时,整座问心斋的空气,都仿佛为之凝固了一瞬。

  禁军教官奥勒留那双如同冰冷湖泊般的眼睛,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那能握住守护者长矛的、戴着金色动力拳套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一分。

  他知道,眼前这个凡人,正在做一件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在帝国的官方语境之中,原体,是“神”的化身,是帝皇意志的延伸,是完美的、不容置喙的、绝对正确的。他们或许会犯错,或许会失败,但他们,绝不会“生病”。

  因为,“病”,意味着“缺陷”。

  而“缺陷”,是“弱小”的代名词。

  这,是对原体神圣性的、最直接、也是最根本的亵渎。

  然而,出乎奥勒留预料的是,石桌的对面,那位伟大的天使,在听到这个充满了“冒犯”意味的词语时,他那张俊美得如同神祇般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愤怒,反而浮现出了一抹充满了自嘲与苦涩的、如释重负的微笑。

  圣吉列斯喃喃自语,他缓缓地放下了那只一直紧握着的、戴着金色动力拳套的手。他看着自己那双曾能轻易撕裂泰坦装甲、此刻却因为无法抑制的内心挣扎而微微颤抖的、属于半神的手,那双湛蓝的、如同天空般的眼眸中,充满了无法被言说的疲惫与解脱。

  “或许,你说得对,孩子。”他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坦诚,“这,确实是一种‘病’。一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命名的、深入骨髓的绝症。”

第164章 孤阳不生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湛蓝的眼眸,第一次正视着赫克托,那眼神中,不再有身为原体的骄傲,也不再有对凡人的俯视。

  那是一种平等的、充满了求助意味的、属于“病人”对“医师”的凝视。

  “告诉我,凯恩。既然能看穿我的‘病’。那么,你是否也知道,它的‘根’,究竟在何处?”

  赫克托没有立刻回答。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将如同一柄最锋利的手术刀,剖开这位天使内心最深处那道早已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个过程,必然是痛苦的。但唯有如此,才能将致命的“毒瘤”,彻底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缓缓地,为自己,也为这位痛苦的半神,重新沏上了一杯充满了“静”之意味的灵茶。

  琥珀色的茶汤之中,一缕缕如同月光般温润乳白色“气”,缓缓升腾,将一股令人心神宁静的清香,再次弥漫了整个石桌。

  “我的原体,”赫克托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种属于医者的专业与权威,“要理解您的‘病’,我们首先,需要理解您自己。”

  “您,以及您所有的兄弟们,都是帝皇陛下最伟大的造物。你们,是‘阳’的极致。”

  “阳?”圣吉列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困惑。

  “是的,阳。”赫克托点了点头,开始了他那场跨越了文明鸿沟“诊断报告”,“在家祖的传承中,宇宙万物,皆由‘阴’与‘阳’两种最本源的、既对立又统一的法则所构成。”

  “阳,代表着光明、创造、秩序、逻辑、坚固、以及‘神性’。”他指了指穹顶之上那模拟出的、永恒的泰拉天光,“而阴,则代表着黑暗、毁灭、混乱、情感、柔弱、以及‘人性’。”

  “您,以及您的兄弟们,在被创造之初,便被帝皇陛下,赋予了最纯粹也最强大的‘阳’之属性。你们的肉身,是基因炼金术的巅峰,坚不可摧;你们的灵魂,是理智与秩序的化身,光芒万丈。你们,是行走于世间的、完美的‘神’。”

  “但是,”他话锋一转,那双漆黑的、如同深渊般平静的眼睛,凝视着圣吉列斯,声音变得无比郑重,“我的原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

  “任何一个健康、完整的生命体,都必然是‘阴阳’和谐共存的。一个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的世界,最终,只会被自身的光芒,烧成一片焦土。而您”

  赫克托的声音,变得充满了悲悯。

  “您,以及您的兄弟们,从诞生之日起,便是一群只有‘神性’,却没有‘人性’的‘残缺’的造物。”

  奥勒留那张如同古罗马雕塑般威严的脸上,露出了混杂着震惊与一丝愤怒的复杂神色!

  他下意识地便想开口反驳!

  然而,圣吉列斯,却缓缓地,抬起了手,制止了他。

  天使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

  只有一种……被一语道破了天机之后的巨大悲哀。

  “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

  赫克托点了点头,继续着他那足以颠覆整个帝国认知体系的“诊断”。

  “在帝国那高歌猛进充满了荣耀与胜利的‘阳’之时代,这个‘缺陷’,被完美地掩盖了。你们,只需要像太阳一样,去照耀,去征服,去将帝皇陛下的理智之光,洒遍整个银河。你们,是完美的武器,是完美的。”

  “但是,当你们,第一次,真正地,直面了宇宙最深沉的‘阴’——也就是亚空间那充满了混乱与恶意的混沌本质时”

  “当巴尔的净化,第一次,让您那颗充满了‘神性’之光的、纯粹的心,沾染上了属于‘人性’的、最极致的‘痛苦’与‘自我怀疑’时”

  “您,失衡了。”

  “您体内那过于庞大却又无处宣泄的‘阳’之神力,与那股突然涌入充满了毁灭欲望的‘阴’之魔念,在您的灵魂之中,进行了一场最惨烈的、没有任何缓冲的对撞!”

  赫克托伸出两根手指,一根指天,一根指地。

  “其结果,便是‘心火’与‘肾水’的彻底失调。”

  他将《黄帝内经》中最核心的理论,用一种最直白的方式,阐述了出来。

  “‘心’,藏神,属火,主光明,主喜悦。您那份对人类的、无私的爱与守护,便是您最强大的‘心火’。”

  “‘肾’,藏精,属水,主黑暗,主恐惧,亦主意志。那份源于巴尔的、亲手屠戮同胞的痛苦与自我怀疑,便是那股失控的、暴虐的‘肾水’。”

  “正常而言,水能克火,火亦能温水,阴阳互济,方能生生不息。但您的‘心火’,太过熾烈,您的‘爱’太过纯粹,以至于将那本应用来制衡它的‘肾水’,都彻底‘煮沸’了!”

  “沸腾的水,不再是甘泉,而是……能摧毁一切的蒸汽!那份被煮沸的痛苦与自我怀疑,便化作了无尽的‘愤怒’!而这份愤怒,又反过来,如同最猛烈的燃料,让您的‘心火’燃烧得更加狂暴!这,便是您灵魂之中,那永不终结的战争的根源!”

  “最终,”赫克托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这场源于灵魂层面的战争,其满溢的‘毒素’,终于渗透到了物质的层面。它,污染了您最本源的、承载着您所有生命信息的‘精华’,也就是……”

  “——您的基因种子。”

第165章 三味心药

  当“基因种子”这四个冰冷而充满科学与宿命意味的音节,从赫克托·凯恩平静的口中吐出时,石桌旁早已凝固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且更加沉重的力量彻底压实了。

  禁军教官奥勒留那双如同冰冷湖泊般的眼睛,失去了那份属于守护者的永恒镇定。

  他能理解“心火”,能理解“肾水”,甚至能从赫克托充满东方智慧的比喻中,隐约窥见原体灵魂深处那场惨烈战争。

  但“基因种子”这四个字,对于任何一位帝国战士而言,分量都太过沉重。

  那是军团的未来,是原体生命的延续,是帝国赖以征服银河最神圣也最根本的基石。

  而现在,这个凡人,这个来自泰拉的神秘“院长”,竟用一种近乎“亵渎”且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玄学”理论,为这份帝国最伟大的造物,下达了“中毒”的判决。

  然而,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圣吉列斯本人的反应。

  天使,没有反驳。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那双湛蓝如天空的眼眸中,所有风暴都已尽数敛去,只剩下一种……在穷尽所有已知方法,最终不得不面对最残酷真相时,所特有的深可见骨的疲惫与……了然。

  “……是啊。”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无关且早已注定的悲剧,“每一次……每一次当我从那场无法被控制的狂怒中挣脱出来时,我都能感觉到,我与子嗣们之间那条源于血脉本应温暖的链接,都会变得更加……‘灼热’。”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湛蓝的眼眸正视着赫克托,眼神中不再有身为原体的骄傲,也不再有对凡人的俯视。

  那是一种平等、充满求助意味,属于“病人”对“医师”的凝视。

  “告诉我。”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恢复了身为原体的威严与决断,“既然你能看穿我这‘病’的‘根’,那么,你是否也拥有能治愈它的‘药’?”

  他知道,这是天大的因果......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所做,所求:避免,最起码减少,这个沉重宇宙的万千悲剧。

  他所开出的每一味“药”,都将不仅仅影响眼前这位天使的命运,更将通过他,深刻地改变整个第九军团,乃至整个帝国未来的走向。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知道,对于圣吉列斯这样一座早已被“心火”焚烧得一片焦土的“神殿”而言,任何单一试图强行“治愈”的猛药,都只会导致更彻底的崩塌。

  他需要的不是一味“神药”。

  他需要的,是一套完整、能让他自己从那片废墟中重新站起的“法门”。

  “我的原体,”赫克托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属于医者的专业与权威,“您的‘病’根植于灵魂,显化于基因。它早已与您的‘爱’与‘守护’融为一体,不可分割。任何试图强行‘根除’它的行为,都无异于将您那颗天使之心一同摘除。”

  这句话,让圣吉列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

  “所以,”赫克托话锋一转,那双漆黑如深渊般平静的眼睛凝视着圣吉列斯,声音变得无比郑重。

  “我无法为您提供一味能‘药到病除’的猛药。但我可以为您开出三味能让您学会如何与这头野兽‘共存’,并最终成为它真正‘主人’的……心药。”

  “第一味药。”

  赫克托没有再多做任何理论阐述。他只是从自己那朴素的灰色修士袍袖中,取出了一卷……由最上等来自普洛斯佩罗能与灵能产生微弱共鸣的丝绸,所制成的空白卷轴。

  他将这卷洁白无瑕不染尘埃的卷轴,轻轻放在那张由黑色火山岩打磨而成的石桌上,缓缓推到圣吉列斯面前。

  “……这是?”圣吉列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这味药,名为‘留白’。这是心态的药,我也曾与一位您的原体兄弟讨论过。”

  赫克托的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属于“道”的韵味,“我的原体,您是帝国最完美的‘守护者’。您的心中装满了整个银河的重担,装满了您亿万子民的生死,装满了对您父亲宏伟蓝图的无限忠诚。您的心,太‘满’了。”

  他指着那卷空白的画卷。

  “在家祖的传承中,一位最伟大的画师,在绘制一幅足以流传千古的山水画卷时,他所思考的,并非是如何用最华丽的色彩去填满画布的每一个角落。恰恰相反,他所思考的,是如何用最少的笔墨,去留下最多的……‘空白’。”

  “因为,那片‘白’并非‘空无’。它是‘气’,是‘韵’,是赋予这幅作品灵魂的最重要‘背景’。它是能让观赏者用自己的想象力去参与这场‘创造’的最神圣空间。”

  “您也一样,我的原体。”

  赫克托看着圣吉列斯那双湛蓝瞳孔:“您那颗充满‘爱’与‘守护’的心,就像一幅被填得太满的画卷,早已没有一丝一毫能让您自己‘呼吸’的留白。所以,当那份源于巴尔痛苦与自我怀疑的黑色墨滴滴落时,它便无处可去,只能无可避免地污染了整幅画卷。”

  “从今天起,我恳请您。每日,在您那繁重且永无休止的守护职责中,为自己留出一个泰拉标准时的‘空白’。在这一个小时里,您不需要去思考任何关于战争、关于帝国、关于您子嗣的未来。您只需要面对着这卷空白的画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这是‘减法’。是为您那颗早已不堪重负的燃烧之心,降下的甘霖。”

  圣吉列斯沉默了。他那双属于半神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卷冰凉顺滑的丝绸卷轴。他那颗早已习惯被责任与使命填满的心,因为“空白”这个词,而产生了一丝奇异而近乎“奢侈”的向往。

  “第二味药。”

  赫克托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再次从袖中取出了一件物品。

  那并非卷轴,而是一卷由数十片薄如蝉翼、因岁月流逝而呈现古朴黄色的竹简,然后并指如刀,当场在这竹简上刻起了字。

  不一会,他便将这卷充满历史厚重感的竹简,同样轻轻地推到圣吉列斯面前。

第166章 心魔种道

  “这味思想的药,名为‘无住’,我也曾与您的兄弟分享过。”

  “是的,无住。”赫克托的声音变得悠远而宁静,仿佛在讲述一个早已逝去的梦境,“家祖的另一部经典曾言:‘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我的原体,我知道,您的心中有两大痛苦。其一源于‘过去’。那片巴尔的红色沙漠,那场您亲手执行的‘净化’,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至今仍在您的灵魂中流淌着看不见的鲜血。”

  “其二则源于‘未来’。”赫克托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能洞穿天使那双湛蓝眼眸之后所隐藏的最深沉秘密。

  “您拥有看穿时间迷雾的无上天赋。您早已在那无法被驱散的梦魇中,看到了自己无数的未来,甚至‘结局’,它们,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宿命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您的每一个呼吸之上。”

  圣吉列斯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那双湛蓝的眼眸中,露出骇然!

  他现在每天都会被无数未来的碎片涌入脑海,如果他不是原体,早就大脑崩血而亡了。

  别人隐隐知道他具有预言的能力,但他从未将自己的预言能力已经滋生到控制不住的地步——这份只属于他自己的最暗黑事实,告知过任何人!

  包括他最亲近的兄弟,甚至他的父亲!

  但眼前这个凡人,他竟然……知道?

  “您被‘过去’与‘未来’这两条同样沉重的锁链,死死锁在‘现在’这根冰冷的十字架上。您的心无处可去,无处可逃,只能在这永恒的痛苦中被反复炙烤。”赫克托的声音带着一种大彻大悟之后的慈悲。

  “而‘无住’,便是斩断这两条锁链的利刃。”

  他指着那卷古老的竹简。

  “它并非要您去‘忘记’过去,也非要您去‘否定’未来。它只是在提醒您一个最简单的真理——”

  “——无论是痛苦的过去,还是注定的未来,它们都只是流淌不息的时间长河中,一朵朵早已消散或尚未成型的浪花而已。它们并非‘真实’。”

  “唯一真实的,只有您‘现在’的这颗心。只有您能在这片永不休止的浪涛中,为自己找到那个能让您不至于彻底沉沦的最后‘锚点’。”

  “从今天起,我恳请您。在您进行那一个小时的‘留白’时,也请您将那属于半神的心神沉浸在这卷竹简中。去‘观’,去‘悟’。去看着那些痛苦的浪花从您身边流过,而不再试图……跳进河里与它们搏斗。”

  “这是‘定法’。是为您那艘在过去与未来风暴中即将倾覆的灵魂方舟,定下的神锚。”

  圣吉列斯彻底被震撼了。

  他看着眼前这两件看似简单却又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所有智慧的“礼物”,他那颗早已被痛苦麻痹的心,感觉到了一丝……久违、如同被清泉洗涤过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