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一数二
天色渐晚，暮色正浓。
在拂风水畔玩耍了一整天之后，菲比与端木言也告别了斑布它们，踏上了回拉古那的路。
返回拉古那的小径上，菲比与端木言十指相扣，并肩而行。
少女的脚步轻快得像林间小鹿，微凉的风拂过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却吹不散眼角眉梢那份甜得化不开的笑意。
尽管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突破了友谊，但或许是菲比那矜持且柔软的性格的作祟，即便如此，她也因为羞耻心，而不敢在提出进一步的要求，只是偶尔在行走间制造细微的亲昵触碰。
端木言纵容着她这些小动作。
他知道菲比的性格，所以并没有点破。
虽然说……
羞涩的菲比很可爱，但偶尔也让她稍微放松一下吧。
菲比偶尔会哼起修会学来的赞美诗片段，声音轻软如梦呓，散在渐浓的暮色里。
这段归途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
当拉古那的灯火在远方渐渐亮起时，菲比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份来之不易的温存，在夜色降临前停留得再久一些。
“端木先生。”
端木言转头，看见少女微垂着头，脸颊在暮色中泛着薄红，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般惴惴不安。
“怎么了？”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只有脚步声在黄昏的小径上沙沙作响。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抬起头，那双鸢紫色的眼眸里盛满了不安与挣扎。
“你和珂莱塔小姐之间的事……”她的声越已删球祁爾陾思拔A 罒音轻得像一阵风，几乎要散在夜色里，“她若是知道了……真的不会生气吗？”
当幸福与欢乐的时光褪去之后，少女所要面对的，将是残酷的现实。
——那份被短暂遗忘的负罪感，此刻却像是荆棘一样，缠绕上她雀跃未平的心。
她凝视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那份温暖的触感真实得让人心头发酸。
端木言的应允曾让她的心轻盈得快要飞起来，可这份喜悦沉淀之后，内里析出的却是更为复杂的结晶。
她比谁都清楚——在端木言与珂莱塔小姐之间，自己后来的这份心意，无论如何都带着横刀夺爱的意味。
一个自幼聆听岁主教诲、秉持善念的教士，本该亲手掐灭这不应滋生的情愫。
她确实也曾无数次在深夜告诫自己：到此为止吧，菲比。
理智的堤坝筑起又坍塌。
每一次下定决心远离，却总在遇见他的瞬间兵败如山倒。
只需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句寻常的问候，所有那些构建好的决心便如春雪消融，溃不成军。
这份心意究竟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喜欢他。
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这心意莽撞又真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沉甸甸地压过了所有犹豫与负罪感。
“二小姐的话……”端木言抬起头，目光投向渐次亮起的星空，“确实有些棘手。但没关系，既然我选择牵起你的手，就意味着我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无论是你，还是二小姐，我都不会放手。”
这番大胆的宣言像一阵暖流，稍稍冲淡了菲比心头的愧疚——虽然仅仅是一点点。
她将手轻轻按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安抚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声音里仍带着几分迟疑：“可是……岁主教诲过我们，人的一生，只能有一位伴侣。我们这样做，会不会……”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端木言转过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菲比，你看过骑士小说吧？”
“骑士小说？”菲比微微一怔，认真回想起来，“确实看过一些……怎么了？”
“既然看过，那你应该记得，那些伟大的骑士在惩奸除恶、拯救世界之余，身边总围绕着许多欣赏他的红颜知己吧？”
“诶？有吗？”菲比困惑地眨眨眼，“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情节……”
“一定是你读得不够多。”端木言轻咳一声，继续一本正经地阐述他的理论，“总之，身边有多少女孩子并不能成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真正重要的是他的为人。比如说，菲比，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菲比毫不犹豫地摇头：“当然不是。”
“那就对了。”端木言摊开手，脸上写满了“真诚”，“我不仅不是坏人，还帮助过很多人。所以岁主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啊？是这样吗……”
菲比微微蹙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总觉得这番说辞哪里不太对劲，可一时又说不清所以然。
半晌，她才小声嘟囔。
“可是，总觉得这样做不对。”
“都是你的错觉而已。”端木言继续循循善诱，“还是说，菲比难道要与我分开吗？”
“……唔。”少女眼眸底下的慌乱一闪而过，她稍微攥紧了他的手，闭上了眼睛摇头，用弱弱地声音回答道，“不要。”
“那就对了。”端木言义正言辞的教诲道，“人就是应该直视自己的欲望才对！比如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捧着菲比柔软的小脸。
“我现在又想「欺负」菲比了。”
“端、端木先生，别这样……”少女的声音带着细碎的颤抖，目光慌乱的扫过远处城区的灯火，“已经快到拉古那城了，万一被看见……”
“没事，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那就亲一下，而且……不准伸舌头了！很脏的！”
“那怎么行？其实菲比的唾液味道甜甜的。”
……
……
拉古那。
弗洛洛在寂静的房间里度过了一整天——她早已习惯了独处。
端木言清早便出门，至于去向，她既不知晓，也无意过问。
他还能去哪里呢？
无非是执着于那些与她无关的救赎，将陌生人的苦难扛在自己肩上——明明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却放得比任何事都要重。
又或者……
就是在和其他的女孩子约会。
刚从浴室出来的弗洛洛，身上只松松地裹了条浴巾。
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肌肤滑落，宛如珍珠一般泛着点点微光。
她赤足踩过冰凉的地板，为自己泡了杯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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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一百七十六章 弗洛洛的诱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僵在原地，视线不知该落在何处。
弗洛洛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是缓缓直起身子，若无其事地轻声说道。
“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这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像一把钥匙，终于解开了端木言身上的定身咒。
他猛地回过神，有些狼狈地干咳一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可眼角的余光就像是开了自动索敌一样，仍不受控制地描摹着少女那具在灯光下泛着柔光的躯体。
“事先声明，我不是故意的。”
“其次，我也不会说我什么都没看到这种蠢话。”
“最后，如果你觉得不爽，我现在就可以把衣服全脱了，让你看回来。这样……我们就算两清了。”
这番惊世骇俗的“平等理论”让弗洛洛终于有了反应。
她微微蹙起那双柳眉，歪着头，用探究的眼神仔细打量着端木言，仿佛在审视一件奇怪的物品。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确认意味的语调轻声问道：“你是……变态？”
“在说我是变态之前，你还是先把浴巾捡起来吧。”
端木言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意味。
弗洛洛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仍毫无遮掩地站在他面前。
若是寻常少女，此刻早该羞赧难当。
可弗洛洛只是平静地垂下眼眸，对此毫无任何的反应。
漫长的岁月早已将太多情绪磨平，包括羞耻心。
她看着稍显局促的端木言，随即嘴角扬起了一抹轻浅的弧度，俯下身去将浴巾捡拾起来：“所以说，好看吗？”
端木言被她这突然的问题给问懵了：“什么好看？”
“我是说……”弗洛洛将浴巾随意搭在臂弯，目光平静地迎向他，“我的身体。”
“……”
那么问题来了，这种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弗洛洛的身体……
虽然很纤瘦，但那些属于少女的柔美曲线却依然存在，在灯光下勾勒出脆弱而独特的美感。
“我说好看，你会骂我变态吗？”
“那就是好看？”弗洛洛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她凝视着端木言，凝视着这个遗忘了誓言、甚至遗忘了自己的人。
按理来说，她应该恨他。
可心中翻涌的情绪，却始终与憎恨无关。
那是爱吗？
或许。
但更准确地说，那该是一声穿越漫长时光的叹息——一种更加复杂的感情，比爱更沉，比恨更绵长。
“你觉得是，那就是。”
端木言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常，转身关上门时金属锁舌发出清脆的扣合声。
他走到客厅中央，刻意将视线落在窗外的夜色上：“夏空呢？”
“你离开之后不久，她也走了。”
“她去哪了？”
“我怎么会知道？”弗洛洛轻轻摇头，“大概是去找珂莱塔了。”
“这样啊。”
端木言的余光不受控制地扫过她只裹着浴巾的身影。
灯光在她湿润的肌肤上铺开一层柔光，纤瘦的曲线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虽然说，端木言对于自己的定力有十分自信的控制，但难免还是会感觉浑身有些燥热。
「不是，她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去穿衣服？」
「难道没有意识到，我可是一个健康的成熟男性吗？」
「在我面前，理所应当的披着浴巾……真当我是圣人吗？」
「唉，突然有些压抑了，要不要去找二小姐？」
“我说弗洛洛……”端木言的语气变得正经了一些，“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忘了什么？”弗洛洛抬起眼帘，眸中掠过一丝真实的困惑，“真正该想起些什么的，不应该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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