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一数二
端木言听着珂莱塔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了二小姐,关于周末的宴会……”
“宴会,怎么了?”
他原本想问坎特蕾拉是否会出席,但想到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算了,没什么。”
这番奇怪的行为,自然引起了珂莱塔的注意。
她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打量着他:“你该不会是,在想那个水母精的事情吧?”
“没有没有!”端木言急忙否认,叉子上的土豆差点掉回碗里,“我怎么可能会想坎特蕾拉呢?”
——好吧,其实还是有一点想。
珂莱塔鼓着腮帮子,用叉子轻轻戳着碗里的土豆,小声嘟囔:“最好是没有。”
“哇!吃晚饭居然不叫我!”
端木言手背上的声痕忽然泛起莹莹微光,阿布从中一跃而出。
小家伙扑闪着落在餐桌边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锅热气腾腾的土豆炖牛肉,随后一脸委屈的看向了两人。
端木言懒洋洋地瞥了它一眼:“哪次不是饭香刚飘出来,你就自己蹦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阿布气鼓鼓地在空中转了个圈,“但仪式感很重要!这可是对美食的基本尊重!”
“好了,阿布。”珂莱塔被逗得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我早就准备好你的份量了。快来吧,再不吃要凉了。”
“珂莱塔小姐最好了!”阿布飞到珂莱塔的身边,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下一秒它便迫不及待地悬浮在炖锅上方,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
不过片刻工夫,整锅土豆炖牛肉已被扫荡一空。阿布满足地瘫在餐桌中央,小爪子揉着圆滚滚的肚皮,随着饱嗝微微颤动。
“玩了一整天,又吃得这么饱……”它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是时候做个美梦啦!”
“唔,突然有些困了,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说罢,阿布便再度钻入了端木言的声痕中。
端木言看着手背上的声痕,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当目光扫过空空如也的炖锅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动作顿住了。
“糟了,忘记给弗洛洛留一些了。”
话音刚落,珂莱塔幽怨的视线就投射过来。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餐巾,银制刀叉在瓷盘上碰出清脆的声响。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惦记着她。”
端木言尴尬一笑:“毕竟住在同一屋檐下。”
“那不关我的事。”珂莱塔起身收拾餐具,“这顿晚饭,是专程做给某个三心二意的笨蛋的。”
……
……
晚饭之后,夜已深。
端木言仰面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浑身的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今天在拂风水畔的嬉闹耗尽了他的精力,此刻连指尖都懒怠动弹。
他闭着眼,感受着这柔软的床铺,几乎下一秒就要沉入梦乡。
浴室门轻响,带着湿润的香气。
珂莱塔穿着丝质吊带睡裙走出来,灯光随着步伐勾勒出少女特有的柔美曲线。
她站在床边凝视着昏昏欲睡的端木言,之前在客厅中的画面突然刺进脑海,让一股醋意袭上心头。
「明明我才是正牌女友……」
「必须要让某些人,知道谁才是正宫!」
她轻咬下唇,忽然掀开被角坐上去。
床垫微微下陷的动静让端木言勉强睁开眼,却见珂莱塔正俯身靠近,发梢扫过他脸颊,带着淡淡的清香。
“猫眼石。”她贴着他耳畔低语,温热的吐息像微风轻挠,“你晚饭是吃饱了,可我……还没有满足哦。”
“二小姐,今天能不能算了……”
“不行!这是为了防止你偷吃!”
“可弗洛洛还在隔壁呢。”
“我小声一些就行了。”
……
……
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
弗洛洛静静平躺在床榻上,睁着的双眼在黑暗里泛着微光。
她本就不需要太多睡眠,但今夜格外清醒——因为隔壁卧房的动静像永无止境的潮汐,持续叩击着她的耳膜。
她缓缓坐起身,被褥从肩头滑落。
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将耳朵轻轻贴上微凉的墙壁——规律的轻响,压抑的呜咽。
弗洛洛面无表情地听了片刻,嘴角终于控制不住地微微颤动。
“四个小时了……”
少女捂着耳朵,将枕头放在了脑袋上,但不过片刻,她又烦躁地推开枕头,任由那些声响无孔不入地钻进意识。
她看着天花板,视线渐渐失焦。
似乎在过去的某一个时间,自己也曾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可是现在……
她忽然感觉,身体有些空虚,心中某个缺失的角落,似乎在渴望被填满。
——即使是麻木的心,也仍旧渴望沐浴着属于自己的光。
“若是那个笨蛋当年没有失约……”她对着虚空呢喃,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若是他记得那些誓言……”
少女忽然蜷缩起身子,双腿无意识地交叠摩擦。
第一卷:第一百七十九章 扣扣空间
大概是清晨八点左右。
弗洛洛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没有初醒的朦胧,只有一片沉淀的清明。
短暂的小憩并未驱散她眉宇间的倦意——尽管这具身体早已超脱了生命的范畴,但某种更深层的空洞感正在胸腔里蔓延。
她坐起身,赤足踏上冰凉的地板时,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心口。
那里本该有什么在跳动,此刻却只余一片死寂的荒原。
为⑵三7揪(六 )三洱什么?
分明早已习惯这永恒不变的孤寂……
少女走向窗前,素手轻启窗扉。
天幕低垂,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着远方的海平线。
翻滚的浓云正在海天交界处积聚,像是酝酿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风暴。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湿气涌进房间,吹动她墨绿色的发丝。
弗洛洛微微眯起眼睛,恍惚觉得那片晦暗的天色,正与心底某处悄然扩大的缺口渐渐重合。
隔壁卧室早已没了声响,她甚至记不清那场漫长的时间是何时结束的,就像记不清自己是何时在混乱的思绪中沉入浅眠的。
只有某些破碎的画面还残留在意识深处——黑暗中急促的呼吸,自己泛红的指尖,还有……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那份虚幻的温度。
一股莫名的燥热再度从脊椎窜起,让她不自觉地并拢双腿。
“……呼。”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驱散那些不合时宜的联想,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冰凉的地板透过足底传来寒意,她却渴望更彻底的冷却——或许只有刺骨的冷水,才能浇熄这份突然复苏的、令人不安的燥热。
推开门时,镜子里映出她微红的脸颊。
弗洛洛拧开水龙头,任由哗哗的水声充斥这个狭小的空间。
当指尖触到冰冷水流的瞬间,她轻轻颤了颤,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触碰过她——
不是昨夜隔墙听见的激烈,而是某个被遗忘的午夜,有人曾将她的手贴在胸口,笑着说要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水流渐渐盈满洗手池,她将整张脸埋进这片刺骨的清凉里。
“那个混蛋。”
……
……
端木言从混沌的睡意中挣扎醒来,眼皮还带着沉甸甸的倦意。
指尖在床头柜摸索片刻,冰凉的终端屏幕亮起幽光——此刻已经是下午。
枕畔还残留着少女的幽香,但珂莱塔早已不见踪影。
他揉着酸胀的腰侧坐起身,看向了手中的终端,上面是一连串未读的消息,全都是她们发来的。
菲比:【早上好啊,端木先生。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露帕:【唉,搭档。战队的经纪人居然想让我打假赛!甚至家族都在示意我,让我同意打假赛,这些家伙把竞技精神当什么了!】
尤诺:【空白,下次来七丘的时候,记得再给我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而最后那条未读消息,让他的指尖顿在屏幕上方——
是坎特蕾拉发来的。
【好久不见了,小客人。】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后天翡萨烈家族与莫塔里家族正式见面的事情。】
【身为翡萨烈的家主,我自然会出席这场宴会。】
【只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要不要来……陪陪我呢?】
【说不定,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文字间仿佛沁着那个女人特有的甜腻香气。
端木言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为了二小姐,他本该无视这条消息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悬停在回复框上方。
端木言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回复:【惊喜?什么惊喜?】
他刚准备放下终端去洗漱,屏幕却立刻亮了起来。坎特蕾拉的回信快得仿佛一直守在终端前。
可没想到,还不等他将终端放下,坎特蕾拉就回了消息。
坎特蕾拉:【嗯哼?我今天早上发你的消息,怎么现在才回?】
端木言:【因为我刚起床。】
坎特蕾拉:【现在可是都已经下午了,你居然才起床?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
干珂莱塔去了。
这直白的答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又被他用力摇头驱散。
“这也太下头了。”
他低声嘟囔着,最终回了句暧昧不明的:【你猜?】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