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一数二
只是……
她到底在做什么梦啊？
怎么对热海皇梨披萨念念不忘了？
算了，让她睡吧。
端木言看着少女那单纯而又澄澈的睡颜，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
天色还早。
那这段时间，去做些什么好呢？
要不要去钓会儿鱼？
顺便，再找找有没有去沉静湾的船？
嗯，就这么决定。
他走出卫生间，披上外套，给菲比留下一张简短字条后，便轻声推开房门。
只是他刚带上房门转过身，就在走廊里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弗洛洛。
对方似乎也正要出门，看到他时脸上掠过一児 <⑴厁器揪Mx'衫倭丝明显的惊讶。
“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呢。”弗洛洛抿着嘴唇，轻声说着，朝端木言走来。
后者也是微微一愣，没料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弗洛洛。
「她居然就在我的隔壁？」
「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早上好。”端木言主动打了个招呼。
弗洛洛轻轻点头，目光却落向他身后紧闭的房门，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这么早就出门？不和那位修会的小教士……多休息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菲比在房间里？”
“这个嘛……”她故作思考状，“大概是直觉吧。所以，昨晚过得如何？”
端木言听出她话中的调侃，立刻正色道：“别想歪了。我们虽然同住一间，但什么都没发生。”
“我可什么都还没问呢，你急着解释什么？”弗洛洛眼中笑意更浓，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我……算了，不说了。”端木言有些无奈地转移话题，“说起来，你怎么会来黎乔利群岛？采风？还是度假？”
“想知道吗？”弗洛洛与他擦肩而过，走出几步后却又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如果我说……我来黎乔利群岛的目的，和你们一样呢？”
端木言闻言一怔：“你也是为了溯海之鲸而来？”
“是，也不是。”她的回答依旧如同蒙着一层薄雾，“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界，自然也会被同样的旋律吸引。说到底，我们终究是一类人，只是各自前进的方向不同。”
又开始打哑谜了。
端木言直接忽略了她后半句充满暗示的话：“你一个演奏家，来找溯海之鲸做什qun児咎I爸翏么？”
“这么想知道？”她眼尾轻扬，转身迈开脚步，“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说罢，她不再多言，径直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端木言略一迟疑，随即迈开脚步，跟上了她的背影。
……
……
街道上雾浓浓的。
除了远处码头隐约传来的声响，四周静得仿佛仍未苏醒。
弗洛洛与端木言并肩走在无人的街巷中。对他的跟随，她并未流露出反感或不自在，反而在这片黑白交织的静谧世界里，感到一丝难得的安宁。
——那是她曾经期盼、甚至渴望过的平静。
只可惜，终究都已化作过往云烟。
他不再是他。
而我，也不再是我了。
“有些饿了。怎么街上没有卖早餐的？”端木言一边张望着四周，一边低声嘟囔。
他其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跟着弗洛洛走出来。只是在看到她转身离开的刹那，脚步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跟她并肩走在雾里了。
弗洛洛斜睨他一眼，语气淡淡的：“你活着的意义，就只剩下吃东西了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饿了就得吃，天经地义。”端木言正说着，目光忽然被海岸边聚集的人群吸引——一群人正喧哗不断，不知在激烈讨论什么。
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弗洛洛也停了下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真没骗人！沉静湾那边突然冒出来好多残象！”
“对，我也看见了！简直像凭空刷新出来的一样。”
“要不是我们贡多拉划得快，恐怕早就被拖进水里了。”
“这段时间就别去沉静湾了。那地方，现在邪门儿得很！”
沉静湾？残象？
端木言心中一动。旅店老板明明说过，那里是溯海之鲸休憩的地方，按理说不该出现残象才对……难道，这和溯海之鲸最近的异常有关？
他带着满腹疑问走近人群，只见两个渔民正喘着粗气、面色发白地向周围人描述今晚的遭遇。
“沉静湾……出现残象了？”端木言开口问道。
“是啊，”一个渔民看向他，仍心有余悸，“我和伙计本想趁早去沉静湾碰碰运气，指望着能在溯海之鲸的庇护下钓几条大的。谁料到鱼没钓着，我们自己差点成了鱼的饲料！”
“能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吗？”
“怎么，年轻人，你难道还打算去那儿？”
端木言摇头：“只是好奇残象是怎么形成的。”
按理说，残象的出现必有缘由，绝不会凭空产生。
渔民挠了挠头，努力回忆：“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就记得那海水突然变得漆黑，然后那些东西就冒出来了。我们吓得头也不回地逃了回来。我劝你，还是别去那了。万一发生了意外，可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海水突然……
变得漆黑？
第一卷：第六十一章 疑似黑潮
我怎么感觉……
这个描述，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海水突然变成黑色，并且有残象的生成……”端木言摩挲着下巴，小声呢喃着。
“黑潮。”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身边默不作声的弗洛洛，却突然打破了这样的沉默。
她双臂交叠，神情淡漠，目光却自然而然地与端木言相接。
那两个字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惶恐与不安。
“黑、黑潮？！”
“不可能吧……应该只是一次意外？”
“对啊，这种事情……还是别太早下定论的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头的阴霾。
可谁都知道，这些话不过是对残酷现实苍白无力的安慰。
即使是端木言，也不由得迎上弗洛洛的视线，眼中带着几分不解。他不明白，她为何能如此肯定——这就是黑潮。
所谓的黑潮，是由鸣式入侵引发的一种灾难现象。
在黎那汐塔的历史上，一共爆发过两次黑潮。
第一次发生在数百年前。
最终，修会的初代主座——那不盖勒二世，借助岁主之力强行压制了黑潮，并由此创立了隐海修会。
而第二次，就发生在二十年前。
时过境迁，但黑潮对这片土地——拉古那的影响，至今仍未完全消散。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端木言注视着她问道。
弗洛洛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猜的。”
她望向远方的海面，静默片刻，又轻声补充道：“要不，你自己亲眼去确认一下？”
端木言沉默了一会儿，在心中权衡着利弊，最终，他郑重地点头：“也好。若那里真有黑潮留下的痕迹……我绝不能置之不理。否则整个拉古那——不，是整个黎那汐塔，都可能面临被吞噬的危机。”
为什么要去？
黑潮是何等凶险的存在，一旦真正遭遇，生存的希望微乎其微。
——这些道理，端木言再清楚不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
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可不知为何，
他终究没办法转身离开。
弗洛洛微微偏过头，嘴角牵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仿佛对他的回答早已了然于心。
「还是老样C气` ⑸鸠z:⑷9爸……哪怕重来千百次，你也始终放不下那份执念——那份非要拯救不可的执念。」
端木言走向那位曾目睹沉静湾异象的渔民，开口说道：“大叔，你的贡多拉……能否暂时借我一用？”
大叔一脸惶恐：“年轻人，你不要命啦？真要去那种地方？”
端木言郑重地点了点头：“此事关系重大，总得有人去确认。若只是寻常的无音区爆发尚且好说，可如果真是黑潮……”
话至此处，他的神色已然沉凝了许多。
大叔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长叹：“罢了罢了。你若执意要去，这艘贡多拉就暂时交给你吧。不过千万小心——它跟了我几十年，就像老伙计一样，务必完好地带回来啊。”
“嗯，放心吧。掺私龄弃2$爾（四）爸私”
众人带着难以驱散的不安，陆续散去，码头上最终只剩下弗洛洛和端木言两人。
端木言走向那艘借来的贡多拉，目光投向远方被阴云笼罩的沉静湾：“出发之前，还得做些准备。”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响起——是菲比发来了通讯。
“对、对不起，端木先生，我……我睡过头了。”
“没关系，如果还困的话，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我已经醒了。岁主说过，清晨是一天中最珍贵的时刻！身为教士，我必须严格遵守戒律。”
“好吧，我发你个坐标，到这里来跟我会合。”
“嗯！”
结束通话后，端木言转头看向弗洛洛——她依旧环抱双臂静立岸边，凝望远方那片不祥的黑色海域。
“我也一起去。”她忽然转过身，仿佛早已感知到他的注视，径直走到他面前。
“你去做什么？”
“与你无关。”
“……这可不是去郊游。”
“就这么不情愿让我跟着？”弗洛洛稍微凑近了一些，端详着他的脸，“还是说……你怕我打扰你和那位小教士的二人世界？别忘了，你可是还欠我一个人情。”
对此心领神会的端木言，则是抬了抬眉，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他自然不是担心这个。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