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绫波狗蛋
像是熏香,却甜得发腻,腻里还裹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像生物尸骸在潮湿环境里腐烂的味道。那怪异的香气浓稠得几乎能凝成实质,熏得实弥头晕目眩。
“这什么破味道!” 实弥粗重地甩了甩头,试图甩开围绕不去的香气
他下意识朝右侧瞥去,却空无一人。“匡近?” 他四下张望,宅邸的走廊空旷幽深,匡近的身影竟凭空消失了。
实弥心头一紧,立刻退出宅邸检查
门外的泥地上只有两人来时的脚印,没有任何离开的痕迹。不对劲,匡近绝不会不打招呼就擅自离开!他皱紧眉头,胸腔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
与此同时,宅邸内的匡近正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发怔。
方才还在身旁的实弥,竟在他眨眼间像烟雾般消失了。“喂!实弥你去哪了!” 他的呼喊在空旷的屋内回荡,没有半点回应。
这宅邸虽无人居住,却并非完全空荡
镜妆台歪斜地靠在墙角,紫檀摆饰柜空着抽屉敞在一旁,上好的木料因受潮而泛着霉斑,精致的物件被随意丢弃,透着被遗弃的凄凉。
匡近攥着日轮刀的刀柄,几乎搜遍了所有房间,却连实弥的衣角都没找到。
“他们说这里没人,别说鬼了,连失踪的孩子和队员都没有……” 出发前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匡近猛地攥紧拳头,呆立在昏暗的走廊中。
那甜腻的香气又缠了上来,比之前更浓,像黏腻的蛛网裹住鼻腔,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到底是从哪来的味道?这屋里根本没有香炉啊。”
匡近揉着发昏的脑袋回想
实弥说 “走了”,自己应声跟上,跨进格子门的瞬间闻到这股气味,再睁眼,实弥就没了踪影。无论怎么绞尽脑汁,记忆都像蒙了层雾,越来越模糊,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真的是和实弥一起来的吗?
“振作点,匡近!冷静!” 他用力拍了拍脸颊,强撑着走出玄关。
户外冰凉的风灌进衣领,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些。他重新打量宅邸 ,两层的建筑,墙体爬满藤蔓,底层的窗户大多破损。正当他准备检查是否有地下暗室时,身后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
“喂,小子,在这儿瞎晃什么呢?”
匡近猛地回头,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老人,虽然满头如雪般花白,但老人身强体壮,无须依靠拐杖支撑
他板着面孔,看起来好像很顽固的样子“别随便闯进别人家”
“对不起!” 匡近立刻躬身道歉,态度诚恳。
老人见他如此,神色缓和了些,目光扫过他的黑色队服,疑惑道:“你是警官?倒是比一般的警官年轻不少。”
“不,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毕竟我是娃娃脸,你瞧~”匡近顺势利用了老人的误会
若是在这里表明鬼杀队的身份,只会徒增混乱,毕竟鬼杀队是秘密组织,而非官方的,常人大多不知道它的存在
老人眯着眼打量他片刻,追问:“警官来这儿有何贵干?”
“有些住户的事要查。” 匡近编了个借口。
“查什么?这里早就没人住了。” 老人的声音平静,却让匡近心头一凛,觉得事有蹊跷
他立刻凑上前:“您知道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是谁吗?方便和我说说吗?” 说不定能找到关于鬼的线索。
老人望着宅邸,眼神飘向遥远的过去:“俺小的时候.....”
有个名叫弥荣的漂亮姑娘住在这里,双亲早故的她,或许是因为寂寞的关系,年纪轻轻就结了婚
但相貌英挺的丈夫虽然一开始表现得很沉稳,二人的独生女纱江出生后,却露出了本性 那暴力男真的很过分,据说母女俩总是浑身带伤
此外,男人就变卖了弥荣继承双亲名下宅邸时获得的古董,在赌博与酒上挥霍无度
弥荣若有怨言,就会被打到不省人事
“这丈夫也太不是东西了!” 匡近听得怒火中烧,“要是我当时在,肯定帮她们讨个公道!”
“放心,那男人遭天谴了。” 老人冷哼一声
某个大雨后的清晨,村民发现男人溺死在附近的河里,没有人为男人的死感到惋惜
可惜的是,才刚摆脱家暴的丈夫,女儿纱江就病倒了
村民们可怜弥荣,想尽办法帮她 不过,尽管弥荣全心全意的照顾女儿,纱江趋于康复的身体却突然恶化了,最后甚至无法开口说话,还不到十岁就过世了
老人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弥荣受不住打击,不知跑哪儿去了,这房子就一直空到现在。”
他顿了顿,瞥了匡近一眼:“刚才俺看见两个面色不善吵吵闹闹的人往这儿走,不放心才过来看看。”
老人瞥了匡近一眼,匡近没意会到老人的意思,他惊讶地说:“竟然有这种人?他们在哪?”
“蠢蛋,说的就是你们俩!” 老人翻了个白眼,“不过仔细看,你这小子倒不像坏人,就是看着有点傻。对了,另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呢?还在屋里?”
是实弥!匡近的心脏猛地一沉。他们明明一起进来的,怎么会突然消失?一定是鬼的血鬼术
先让目标消失,再拖进某个空间。可为什么是实弥?他和失踪的孩子、队员之间,有什么共同点?
就在匡近陷入沉思的时候,老人突然说道:“反正这里就是这种地方,即便是警官,也不该随便闯进别人的地方”
“带着另一个人赶紧滚吧,知道吗?” 老人随即悠悠离去
望着老人的背影,匡近心里满是沉重。
失去女儿的弥荣去哪了?她会不会变成了鬼?鬼舞辻无惨会不会趁她绝望时,把血分给了她?而她因为忘不了女儿,才不断抓小孩?可实弥、失踪的孩子和队员,到底被藏在哪了?
“实弥?”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实弥的声音,却看不到人。他此时正站在一间厅室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中央的镜妆台上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旧物件,却让他莫名在意。
匡近蹲下身,镜台盖着块褪色的绢布,抽屉的把手材质竟和日轮刀有些像。
“难道是驱魔镜?用和日轮刀一样的材质做的,能辟邪?” 他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慎重起见,他伸手往里摸了摸,指尖触到了一张黏在抽屉底板上的纸。
小心地把纸撕下来,那是张皱巴巴的草纸,折得歪歪扭扭。匡近漫不经心地展开,下一秒,整个人僵住了 —— 纸上是早已发黑的血字,密密麻麻,像绝望的嘶吼:
母亲大人喂我服毒
母亲大人把我嗓子弄哑
母亲大人拔光我的头发
母亲大人剥掉我的指甲
母亲大人打断我的骨头
母亲大人不再抱我
母亲大人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母亲大人说很重视我
母亲大人想杀了我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
最后几个字模糊得无法辨认。匡近下意识捂住嘴,差点把纸扔出去,又急忙用双手攥紧。“这…… 这是什么意思?母亲大人杀了我?难道……”
匡近不敢相信,不过照老人的说法来看,这里确实是纱江的房间
弥荣把沙江给...
想到这里,故事突然一口气反转了,原本耳闻母亲是个坚强的可怜女子,这会却全被抹黑了
全心全意照顾孩子的慈母,她的真面目是...
那么丈夫的死呢?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脑海里骇人听闻的想象令匡近不禁作呕
求救的血书字字带泪是咬破小指写的吗? 透过在痛苦挣扎写成的文字,可以感受到不满十岁的少女有多么恐惧与绝望
匡近湿了眼眶,真可怜,不晓得她有多痛苦,多害怕
匡近的泪水唰唰地落在黑漆漆的血书上
就在这时,鼻腔里的甜腻香气突然淡了些,实弥的声音又传来了,比刚才清晰得多
“实弥!你在哪!” 匡近猛地起身,日轮刀的刀鞘不小心勾到了镜台上的绢布,“唰” 地一声,绢布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目光刚好对上镜面
镜中竟映出了实弥的身影!实弥正站在一间陌生的厅室里,手持日轮刀,却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戒备。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正满脸愉悦地看着他。
“实弥!不是那边!鬼在你后面!” 匡近急得按住刀柄转身,可身后的厅室空空如也,没有实弥,也没有鬼。
怎么回事?他又看向镜子
镜中的实弥正对着空气挥刀,女人依旧在嘲讽地笑着。匡近突然发现了不对劲:镜中没有映出自己的身影,原本放在角落的摆饰柜也消失了。
“镜子映的是别的房间?” 匡近凑得更近了。就在这时,镜中的实弥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焦急的脸。他抓着镜子的边缘,脸色惨白
镜子的一角,竟映出了摆饰柜的影子,柜子上层放着一个诡异的香炉,正冒着淡淡的红烟。
他猛地回头,身后只有空荡荡的摆饰柜。“难道…… 是那个香的问题?” 匡近喃喃自语。镜中的红烟突然剧烈摇曳,脑海里仿佛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微弱却执着:“救救我……”
是纱江的声音!
与此同时,镜中实弥的眼前,景象正变得诡异。洁白的被褥里躺着四个队员和两名孩子,女人缓步走向他,声音温柔得令人作呕:“真可怜……”
她细长的手指伸向实弥的脸颊,实弥立刻后跃拉开距离,日轮刀握得更紧了。
“你曾被父母虐待吧?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女人的声音像裹了糖的毒,“是父亲?母亲?还是两者都有?”
“去死!” 实弥怒喝
这个女人竟敢侮辱他的母亲!他持刀挥砍,女人却轻轻一跃避开,笑容艳然:“孩子可不能拿刀对着父母哦。”
甜腻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实弥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
原本的厅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红的肉墙,孩子们躺着的被褥,也变成了蠕动的肉块。
“怎么回事?这恶心的地方……” 实弥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我的肚子里呀。” 女子柔和一笑,“这下你也是我的孩子了。”
“你说什么?” 实弥愣住了。
“你不信?” 女子轻抬手指,被褥里的四个队员突然被肉块吞噬,肉墙剧烈地蠕动起来。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声音娇媚:“多~谢~款~待~”
“你这家伙!把尸体藏哪去了!” 实弥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头顶。
“当然是吃掉了。” 女子张开双臂,笑的温柔,“我让他们重回我的胎中,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别开玩笑了!” 实弥怒吼,“你算什么母亲?这些人哪里被抚慰了!” 他脚掌蹬地,日轮刀对准女人的脖颈,为了不伤到孩子,他集中力量攻击一点,威力却丝毫未减。
可女人只用纤细的胳膊轻轻一挡,就化解了他的攻击。
“傻孩子,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是我的腹中,谁也伤不了我。” 女人像教训孩子似的,语气带着怜悯。
实弥接连发起攻击,却次次被轻易化解。让他忍不住焦躁起来
再这样下去,别说救孩子,自己都要被困死在这里。
“你也差不多放弃了吧”恶鬼带着母亲般的微笑,伸开双臂:“你已经是我的孩子了,母亲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所以别再做无畏的挣扎了”
“来,让母亲抱抱~”
“还是要为你唱首摇篮曲呢?”
“闭嘴!”实弥低吼道
可恶..完全被耍着玩!证据就是恶鬼从未主动攻击 这让实弥又想起了那天在蝶屋时的不好的记忆
至少要救出那些小鬼……
实弥用眼角余光瞥向角落,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正浑身发抖,像是发着高烧,旁边的少女则眼神空洞地盯着空气。必须尽快杀了这只鬼!
就在他无计可施时,女人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为什么……” 她的目光没有看向实弥,而是飘向了远方。紧接着,一阵陶器破裂的尖锐声响传来。
实弥一愣,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回了原本的厅室
肉墙消失了,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他斜后方,他立刻转身跃开
这是怎么回事?
仔细一看,厅室里的景象并非跟原本一模一样,白色的床铺全都消失了,孩子们直接躺地上
纸拉门,墙壁,榻榻米和天花板也清楚留下实弥砍过的痕迹
回过神时,那股甜腻的腐臭也消失了
“是幻术……” 实弥恍然大悟。之前的白色床铺、肉墙世界,甚至鬼的位置,全是血鬼术制造的假象!难怪攻击都没用。可为什么幻术突然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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