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炎1
而在那星图画卷的轴心处，竟是以九条早已死去不知多少万年的巍峨龙尸，作了拖棺的锁链，将一口青铜古棺死死镇压。
紧随其后，便有一道念头穿颅而过。
那念头古朴，只有一个意思。
棺椁之中，葬末法大劫。
第88章 还能cos卡卡西（4K5）
宋书航正沉浸在对万千剑意的梳理之中，却被肩膀上一阵剧烈的颤抖惊醒。
他睁开眼，那双灰白的眸子转向了小黄鸡。
此刻的小黄鸡，状态很不对劲。
它浑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那只仅剩的左脚死死抓着宋书航的衣衫，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更诡异的是，它的右脚，凭空消失了。
伤口平滑如镜，没有血，也没有任何组织，仿佛它生来就是独脚。
“怎么了？”宋书航开口，声音平静，但灰白的眼眸里却映出了小黄鸡此刻狼狈的模样。
小黄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大口喘着气，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过了好几息，它才缓过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师兄……我……我好像捅了马蜂窝了。”
宋书航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小黄鸡定了定神，用翅膀指了指自己消失的右脚，带着哭腔道：“我用天赋神通，随便捞了一下。”
“结果，捞到了一个词。”
“极古天庭。”
宋书航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瞳孔深处的剑冢世界，却无端起了一阵阴风。
小黄鸡继续道：“然后，就感觉有东西要顺着我的神念爬过来，把我整个吞掉。”
“我没办法，只能用了保命的法子，献祭了一条腿，才断开了联系。”
“但是……我看到了。”
“什么？”宋书航问。
“一副图。”小黄鸡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见。
“破碎的天庭废墟里，有九条巨大的龙尸，拉着一口青铜古棺。”
“然后，我脑子里多了一句话。”
“棺椁之中，葬末法大劫。”
末法大劫。
末法这个词很好理解，宋书航看过的不少小说里都提到过末法这个词。
但现在的极古已伊2=O十『龄?<盈旗`焐久飼?〕咎岜经到末法时期了吗？
此地依旧灵气充裕，看上去支撑数千年都不成问题。
小黄鸡抽到的秘密中没写时间也没写地点，只知道某个地方的棺椁之中葬着末法大劫。
没准儿这东西和极古没关系呢？
就在宋书航准备详细询问小黄鸡那副图的细节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他们两人的心底响起。
“书航，带上立雪，来凌霄殿见我。”
是师尊，千凌霜的声音。
原来小黄叫立雪。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小鸡师妹的真名。
宋书航和小黄鸡对视一眼。
师尊早不出关，晚不出关，偏偏在她伸手抓到秘密的时候传召。
恐怕，她也知道了什么。
“走吧。”宋书航站起身，拍了拍衣袍。
... ...
凌霄殿。
这是凌霄仙宗的权力中枢，也是掌门千凌霜的清修之地。
宋书航拾阶而上。
他肩膀上的小黄鸡乖巧地缩成一团，不敢有半分造次，她以为师尊召见肯定是因为自己闯祸了。
大殿的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殿内空旷，青烟袅袅，一道削瘦的背影盘坐在蒲团上。
一袭青色道袍，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
“师尊。”宋书航躬身行礼。
“坐。”千凌霜回头，声音依旧初听时那般温和。
宋书航和立雪同时沉默。
因为那只乌龟还在师尊脸上。
想笑。
但又不敢笑。
殿内那炉中的檀香无声地燃烧。
“师妹....”
“啊？”
两人相互传音：“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可笑，好歹我也是封圣境大妖，岂会被笑憋死？”
“你们两个！”千凌霜眉头微蹙道：“不用在我面前传音，你们干了什么我都知道。”
“这次叫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阿修罗道出事了。”
阿修罗在后世已经死光了，在后世的修行侧世界中也都没有阿修罗道这一道，不光是阿修罗，六道轮回中除了人间道之外的其他道也都没有。
六道轮回只存在于极古。
“师尊，需要我做什么？”宋书航直接切入正题。
“去了自然知晓。”千凌霜一笑。
宋书航立刻了然。
这又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因为会被察觉！
这片极古时空里既然截留了完整的六道轮回，那想必千凌霜在做这件事之前自有深意。
“书航，你过来！”
千凌霜的声音里没有了方才身为一宗之主的清冷，反而带着一种……卸下所有重担后的柔软，突然之间的态度转变，让宋书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依言走上前去。
脚下的白玉地砖泛着冰冷的寒气，顺着脚底一路蔓延上来，说起来凌霄仙宗的主殿一直都挺冷的，他来的少，以前也意识到了，只是不怎么在意。
他在她面前站定。
然后，一只手很突兀地伸了过来，搭在了他的侧脸上。
那只手很凉，没有活人的温度，触感像是冬日里初融的雪，这股凉意瞬间渗透了他的皮肤，仿佛不是在触摸他的脸，而是在触摸他藏在皮囊之下的，另一个人的灵魂。
宋书航的身体僵住了。
他那双见惯了生死、映^霖@児爸死宭照过万千剑冢的灰白眼眸，第一次出现了些微的失焦。
他看到了她脸上的那只乌龟。
方才还觉得滑稽可笑的画面，此刻却像一幅被恶意涂抹过的悲剧油画。那只慢吞吞的、象征着长久的灵兽，趴在一个即将宣告自己终结的人脸上，构成了一种令人心脏皱缩的荒诞。
“我又要死了。”
千凌霜的笑意很淡，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在宋书航意识到了什么。
死了？
又？
什么叫又死了？
这片被截留的时光难道不是每三年一循环的吗？
周围的这些修士，难道不都是时光里的人吗？
“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她补充道。
“截留极古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回来的人会是你。”
“如果我能算到是你的转世回来，我肯定不会再让你吃苦，当年也是在这儿，我将立雪送走，叮嘱你的青山，一定要带领人族活下去，没想到，数个纪元之后，又要拜托你了....”
她的掌心在他的侧脸上轻轻摩挲，那冰凉的触感反复碾过他的皮肤，像是在确认一件不属于自己的珍宝。
这句话，比“我要死了”更让宋书航感到窒息。
千凌霜的目光穿透了他灰白的瞳孔，仿佛看到了他身后那条漫长而孤寂的来路。
她的掌心忽然传来了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将自己最后的光与热都凝聚于此。
“还是没有机会，看着你长大啊。”宋书航猛然意识到，自己来到极古时所用的身体，大概是十岁左右时的宋书航，如果在极古原本的时间线中，千凌霜会在三年后战死，那便意味着，她其实从来没见过宋书航长大后的样子。
这也就是说，原本的程凌霜，在宋书航十三岁的时候就死了。
“师尊！”
让千凌霜看一看日后的自己长什么样子很简单，神照境修士很容易就能做到那种事。
“不可。”千凌霜抓住他的手腕。
“看过之后，我对极古会有留恋，书航，你可以改变在这片时空里发生的所有事，除了我。”
宋书航不懂。
“师尊何意？”
千凌霜不语。
宋书航立刻知晓，她只能说到这儿。
“速去阿修罗界！”
.... ...
....
千凌霜的声音在宋书航的心底消散，余音却仿佛还带着那份无法言说的凉意。
她没有解释如何去，也没有说明阿修罗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种沉默本身，就是最清晰的说明。
能让她都无法宣之于口的事情，其背后牵扯的因果，恐怕已经超出了这片极古时空的承受极限。
“走吧。”宋书航对着肩膀上还在发懵的小黄鸡轻声说道。
他转过身，没有再看那道青色的背影，径直朝着大殿外走去。
他脑中还在回响着千凌霜最后那几句话。
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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