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汉朝天子
“我也曾经亲眼见过一位年轻的女性，被医生实话告知了病情之后全力配合治疗，努力地对抗病魔，一次次手术化疗头发散尽也不愿意放弃，国内药物产生了抗药性后还专门去米国和意大利购买没有完全通过日本检测的靶向药，最终花光了自己用来结婚的1000万积蓄依然治疗无效，临死前埋怨医生为什么不骗她害得她人财两空最后痛苦死去。”
“医学之路，很多时候并没有确切的答案，似乎只要治好了就什么都是对的，似乎只要没治好，什么都是错的。”
“其实从个人而言，我也不喜欢现在病人一死家属就到处找凶手的习惯，其实从个人而言，我也很清楚我们不可能治愈所有疾病，收治所有病人，医院并不总是有空床位，就像我不可能给东京都每一具尸体验尸一样。”
“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不隐瞒。”
“无法为眼前病人负责的医生，不具有当医生的资格，就实际而言，病人死去是可能的，医生误诊也是可能的，米国有个规矩，即只要正式申告医疗的风险和让家属自己决定，那么即使手术失败，法院就不会在医术问题上责怪医生。”
“有说法是，临床医生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努力朝着理想攀登的阶段，第二个阶段是抵达了极限之后停下脚步，默默地为眼前病人尽力治疗的阶段。”
“财前教授，我很敬佩你的医术，也了解你对医学终点攀登的努力和理想，医疗系统本身是个十分封闭的体系，我们嘴中蹦出的那一系列专业的名词晦涩难懂，我们做出的判断有时要基于紧急状态下的临时考量。”
“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只有通往医学终点的白色巨塔而已，正如我一年多以来验尸超过一千具，每一具尸体都有一个故事想跟我说，无论是幸福的、不幸福的，求助的、撒谎的，我都必须说出真相，我从不隐瞒，或许这也正是我为什么适合当法医的原因。”
“不真正地离开这座塔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有害死自己病人的那一天。”
“而我上杉宗雪，也打算就此辞去东京医科齿科大学附属医院法医病理科在职医师的职务，以证明我的作证并非出于个人恩怨的考量！”
“以上！”
第310章 ，警视总监再任！
等上杉宗雪从法院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记者已经炸锅了。
什么？上杉宗雪要辞掉东京医科齿科大附属医院的职务？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要知道，如果没有在医院正式挂职，上杉宗雪也没有算是警视厅鉴识科的，那就意味着他必须重新办理行医资格，也就是说他将会有一段时间无法合法行医，即不能合法验尸和合法解剖！
而且做出了不利于自己母校的证词，上杉宗雪这是自绝于日本医学界！
要知道，东京医科齿科大虽然算不上最顶级的名校，但也是日本国际A类大学，仅次于帝国七大的大学，尤其是在医学上日本前五的大学！
是的，东京医科齿科大只是因为专注于医学生培养所以不那么有名，但是论逼格，是比早稻田大学、筑波大学、庆应大学这些一流下段的名校高的！
这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新闻！
而等到上杉宗雪面对着记者的提问时，上杉宗雪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神色看似有些伤心，面对记者塞过来的话筒，上杉宗雪看了几眼，还是点了富士台美女女主播堤礼实的采访。
“是的，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你知道的，东京医科齿科大是我的母校，财前教授是我的恩师，我们曾经一起在医院里面深造，我和大河内教授早都认识了，他在病理学科上的能力强得不可思议，我曾经认为我会永远在我的母校工作下去。”
“有的时候做出这种决定非常艰难，经过许多个日夜的思考，我还是决定出庭作证，就像我是一个法医一样，我只是要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无论这是有益还是有害，我要做的就是阐明我所知道的真相，就这么简单，至于我在东京医科齿科大的同僚们，我祝他们一切顺利。”
“关于未来的去向？我不是很确定，出了这种事，我可能要把我的天赋带到关西，或者米国那边马萨诸塞州的麻省理工学院的威廉-爱德华兹博士问我是否有意攻读麻省医学博士学位，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面对着镜头，上杉宗雪侃侃而谈，说完了这些，他看似有些落寞地转过身，朝着法院的方向深鞠一躬。
其实他今天并不需要来，只需要提示一下关口律师改变重点，胜诉的把握便可以大增。
但他还是来了，在法庭上，他有些话真的不吐不快，众所周知，医疗体系本身就是一个专业性极强和极为封闭的系统，日本的医疗学阀在此之上又增添了一级封建体系和人身依附体系，更是门阀森严主从固定。
想要去触及白色巨塔的终点，去触及医学之路的顶端，那就必须成为白色巨塔的一部分。
但上杉宗雪不愿意成为白色巨塔的一部分，这是他的选择，也意味着他以后只能走法医这条路，临床医学之路自此彻底断绝。
每个人都有一个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的梦，上杉宗雪这一鞠躬也算是彻底告别了自己的医生之梦。
虽然有些不舍有些遗憾，但真的完成了这一步，上杉宗雪却又感觉到一阵轻松。
终于逃出这该死的塔啦！
现场的记者还想再问问题，就听到法院那边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财前教授在法庭上昏倒了！”
“什么？！”所有记者们顿时闻到了更大新闻的气息，见上杉宗雪不打算继续回答了，立即转向了法庭方向。
“我们走吧。”上杉宗雪对着绘玲奈和美琴说道。
再见了，我的医生梦！
现在就看看永田町那里有什么反应了。
上杉宗雪放出了一个大新闻之后，思考着他和便宜岳父的计划。
义父大人任期快到了，但永田町那边始终没有准确的说法啊。
……………………
第二天，爆炸性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日本。
《特命系崩溃！上杉鉴证官亲自辞去法医职务！警视厅绝体绝命！》
《上杉宗雪或将远赴米国麻省进修，警视厅未来何去何从？》
《80%破案率不保！搜查一课机能恐将受到巨大影响！》
《上杉宗雪是属于全体国民的宝物！他一个人顶得上五个师团！不能让他跑了！》
《检举恩师，上杉宗雪医学之路断绝？传关西大阪大学京都大学均愿意为上杉宗雪开出全额奖学金，关东的治安危在旦夕！》
爆炸般的消息不仅让日本社会震惊，也让警视厅上层乱了套，前文也说过，日本警察自从平成年开始就逐渐费拉化，虽说本厅确实还有一些精英，但是涉及到验尸破案这一块，习惯了上杉宗雪存在的警视厅就愣是没有任何预案！
搜查一课和刑事部都拼命打电话问美波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美波大小姐却表示上杉宗雪尚在思考未来的方向，暂时还没有确定打算。
众人马上又问即将卸任的警视总监渡边英二。
是的，渡边英二的任期就到明年的三月份，而现在已经是12月中旬了，很多人都在猜他接下来会去哪里？
内阁危机管理监？日本交通协会？犯罪被害者支援机构？SECOM？三菱UFJ？三井住友金融银行？
渡边英二倒是老神在在，表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无法可说，实在不行就随他去吧。
这怎么行？！其他人更急了，心想你卸任了带着上杉宗雪跑了，那我们怎么办？
你女儿呢？救一下啊！特命系才组建不久，不会真的要原地解散吧？
就在外界一片纷乱的时候，千代田区，永田町。
“啪！”警察厅官房长小野田公显重重地将上杉辞职可能跑路的新闻报纸砸在桌子上：“这是威胁！这是要挟！这是……上杉君突然在这个时候辞职！肯定是英二的授意！他这是在威胁我们！”
内阁官房长小野田公秋倒是很冷静，他转着自己的派克金笔，面带微笑地说道：“这倒也正常，公显，还不是你一直泼英二冷水，一直暗示他任期结束就可以退职了，明年三月份他任期就到了……新年假期一过就很快的。”
“虽然这样，我给他的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肥缺？”小野田公显稍稍一顿，算是勉强接受了哥哥的责怪：“这些全都是年薪一亿以上的职位！而且并不缺少实权！”
“你也有问题，公显，你是警视监，他是警视总监，你的态度像是在施舍他！我安排你到警视厅是为了让你制衡他接管公安警察，不是叫你去和他打擂台！”小野田公秋摇头说道：“你太急于接过他留下来的现成基业，嗯？破案无所不能的特命系？人事调动完毕已经把一堆废物发配北海道的刑事部神奈川千叶？还是即将启动的警视厅全面信息化？”
“你是公安出身，和英二不同对刑事部本来就控制力严重不足，好不容易塞了个杉下右京当一课长……那家伙还在到处得罪人，我在内阁都知道，搜查一课长是一位非常无礼的警察！”
“但是杉下右京是这个职位最合适的人选！”“合适，但不一定服从！”
小野田兄弟沉默了一会儿，小野田公显突然说道：“我看上杉宗雪也不是真的打算走，东大内部已经议定给他直博和医院正式职位了，他刚刚和渡边美波订婚，还跟系里的池田……”
“是的，上杉可能不打算走，但我们不敢赌他真的不会离开。”小野田公秋淡淡地说道：“假设英二卸任，上杉离开，你有本事能让警视厅像之前一样，精确、迅捷、完美，深得民心么？我的官房长？”
“…………所以没办法了是么？”小野田公显已经明白哥哥的意思了：“自从冷战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第二次了。”
“嗯，而且英二有能力、听话、有手腕，他这一任警视总监的成绩啊，哼~”小野田公秋慢慢地取出了一份文件，还是在上面签了字：“没得说。”
内阁官方文书。
警视总监再任！
内阁府人多嘴杂又涉及到无数部门，这里的消息是无法封锁的，区别只是在于所谓的绝对机密最多能迟一天泄露罢了，而内阁官房长小野田公秋本来也没想着保密。
既然要奖励，那就给得干脆一点，不要拖拖妈妈地等到渡边英二自己来讨，这样就不体面了。
于是第二天，日本警界传来了最重磅的消息。
警视总监再任！
这就意味着完整干满了两年任期的警视总监渡边英二将在现有任期结束的基础之上，再延长一任任期，他坐在这个关键职位上的时间将长达四年或者四年半！（警视总监以两年或两年半为一届任期，但大多干不满即调走或为大案背锅主动辞职）。
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日本警界，尤其是警察厅和警视厅的高官们全都骂开了。
你TMD没完了是吧？屁股粘上去下不来了是吧？警视总监这把椅子，多少人都看着，等着上来过把瘾呢！结果你还要当两年？
要知道，警视总监这个位置非常特殊又很敏感，直接掌握强力部门和暴力机器与谍报特战，在冷战结束之后为了避免任期时间过长尾大不掉，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警视总监再任的情况，任何警察都只能干一任，甚至一年出头的警视总监，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可偏偏渡边英二打破了这个规矩！
一时之间，日本国民议论纷纷，民间的消息基本上都是点赞和支持，因为渡边英二这一任干得确实非常好，没话说，可警界上层几乎全是骂的。
这些警界上层骂完了骂够了，赶紧备好礼物堆起笑容前往世田谷豪德寺的渡边邸拜访，轮流拜山头。
接下来的两年，还请渡边总监继续多多指教啊！
要知道虽然年代久远了，但是那些担任过超过一届警视总监的先辈们，一个个后面的前程可是大大滴光明啊！
果然，内阁的消息一传出来，上杉宗雪便不谈去美国留学的事情了，说会认真考虑关东的邀请：“你知道的，关东是我的家，我爱这里，我不想离开这里。”
特命系更是迎来了喜讯。
特命系系长渡边美波正式晋升警视，成为特命系管理官。
在警视厅的大礼堂中，换上了警视级女警礼服，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渡边美波从父亲的手中接过了任命文书。
等到她回到特命系时，上杉宗雪专门给美波大小姐安排了一场惊喜。
“立正！向管理官敬礼！”新任的特命系系长冈田半笑着喊道。
“忠！诚！”
第311章 ，特命系迎新
在日本警察的体系之中，警部到警视是一级极为重要的分水岭，用天朝来比喻，警部相当于正科级正股级干部，地方自己就可以任命，而警视相当于副处级干部，需要更高一层的组织审核通过才可以任命，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中层干部了。
警部还有可能出现在现场办案，而到了警视这一级，就几乎不可能出现在现场参与具体侦缉了，他们最大的职责就是坐办公室指挥协调调度资源，制定具体的办案计划，同时警视这一级也可以直接向上负责，直接向搜查一课长、刑事部长甚至是警视总监本人汇报，而警部则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各种日本警察剧甚至是侦探推理剧中，会出现在现场参与侦缉的一般是巡查部长到警部这个级别，很多时候甚至要故意设计一个常年无法升官的警部好让他长时间亲自办案成为剧里面的主角。
当然，警视级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亲临现场，当发生重大恶性事件或是较严重的杀人既遂案时，便有可能由刑事部高层指名一位管理官全权负责此事，在前线组建特别搜查本部。
不过即使出现在前线，警视也基本上就是坐镇本部，不太可能亲自参与侦缉。
美波大小姐升任特命系管理官之后，她便真正意义上属于警视厅中层干部了，以后也有资格独自担任特搜本部部长，同时虽然她只直接管理特命系一个系，但是身为管理官的她也有资格指挥其他系过来配合调查，跨系干涉其他案件，对案件方向有更高决定权，例如决定是否扩大搜查范围或终止调查。
而美波今年还不到24岁，还是一位女管理官！
再加上永田町已经传出了警视总监再任的消息，美波大小姐可谓是春风得意，面对特命系中冈田上杉池田和石原美琴的恭喜，美波大小姐大方地一挥手：“特命系将士们忠勇勤恳，三军用命，待我上洛组建渡边幕府，尔等均堪加勉！”
“哈哈哈哈~”特命系内传来了一阵笑声。
“美波sama，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冈田警部忍不住吐槽道：“你是打算当幕府将军，还是打算当御台所殿啊？”
“哼~冈田你真是个笨蛋，难道本小姐就不能同时是御台所夫人和幕府将军么？”美波大小姐得意洋洋地双手叉腰，指着池田绘玲奈：“御小姓池田！切舍御免！”
“额，管理官，御小姓是什么？”绘玲奈没明白，高挑美人也是一身警服，瞪着大大的眼睛：“切舍御免又是什么？”
“噗！”冈田和上杉宗雪都忍不住发笑，石原美琴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也知道大致知道美波肯定说的是幕府时代的专有名词，掩嘴偷笑。
“啊，没意思！池田，有时候我很喜欢你这样，有时候我又很讨厌你这样，你啊，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啊。”美波大小姐自讨没趣，只能颇为不满地说道：“总之，从今天开始，我们特命系算是升格了！哎~哎~哦！”
“哎~哎~哦！”上杉宗雪等人只好配合美波大小姐的演出。
系内庆祝了一番之后，总务部装备管理系正好送来了新的职位标牌。
而且很巧的是，正好装备管理系的系长柏木明纱亲自带人送的东西。
“啊，是明纱姐！”美波大小姐见到是上一代警视厅之颜还很高兴，她主动拉过柏木明纱，朝着上杉宗雪介绍道：“宗雪，这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明纱姐，也是上一代白马总监钦定的警视厅之颜哦！”
在警视厅中，柏木明纱真的冷得像一座冰山一样，外貌清冷缥缈遗世独立，一套冬季内勤女警制服深绀色羊毛混纺制服外套剪裁利落，肩部硬挺的树脂衬垫将身形修饰出干练的弧度，左胸金属樱花纹章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同色铅笔裙沿膝上三公分标准垂落，侧缝线笔直如尺，与90D肉色厚木款通勤连裤袜形成微妙色阶过渡，黑色漆皮中跟鞋规整地踏在防静电地胶上，鞋跟高度严格控制在五公分以内。
“您好，恭喜了，渡边管理官。”柏木明纱浅棕色的瞳孔十分冰冷的同时流转着混血儿特有的深邃，深褐色长发盘成低圆髻，鬓角碎发用透明发胶仔细固定，耳垂珍珠母贝耳钉随着她鞠躬的动作微微泛光，听到美波的介绍，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也没有多话，甚至不敢看上杉宗雪。
只要看到上杉宗雪，她就会立即回想起在银座花蝶那个屈辱的夜晚，他亲眼看着自己土下座跪行陪酒，但也像一尊大佛一样将她护在身后避免了失身。
混血冰山人妻对上杉宗雪的观感很复杂，如果条件允许，她宁愿当天晚上请上杉宗雪回家“喝杯咖啡”，以后就绝不再和上杉宗雪有任何交集了，但是当天上杉车都没下就跑路了……
“我和柏木夫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杉宗雪笑道，对着身边的池田绘玲奈眨了眨眼睛：“对吧，绘玲奈师匠？”
“嗯……”绘玲奈点头，她看了一眼柏木明纱，自然也回想起了当天的经过，眼中神色复杂，心中更是把柏木仁骂了一万遍。
你妻子为了你给人土下座给人跪着陪酒，你好意思嘛？
要不是宗雪他护着她，你妻子那天就要被……
“哎？！你们认识？”美波大小姐瞪大了眼睛，好你个宗雪，什么时候又偷偷地联系上了明纱姐？
“嗯，就是之前富士通那个案子，柏木夫人有找到我，咨询过二次鉴定的可能。”上杉宗雪吐槽道：“美波你应该明白。”
“哦哦哦，原来是那件事，明纱姐，你辛苦了。”美波大小姐恍然大悟，她能晋升警视管理官也确实多亏上杉宗雪帮忙平事，美波了解柏木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他最近还大出风头名动关东，知道柏木明纱肯定为此劳心费神。
不过美波倒是不知道银座花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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