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非自然法医 第266章

　　好冰！

　　高挑美人大早上，透心凉心飞扬。

　　……………………

　　上杉历第三年，2月23日，清晨7:45分，东京都·丰岛区·佐藤家旧址纪念公园。

　　冬日的晨光尚未驱散浓重的寒意，但丰岛区佐藤家旧址纪念公园周围早已被一种压抑的喧嚣所占据，这处曾发生骇人灭门血案的土地，如今被辟为小小的街心公园，中央矗立着一块黝黑发亮的花岗岩石碑，无声诉说着十五年前的惨剧，然而此刻，这片本应肃穆的场所，却成了巨大漩涡的中心。

　　公园的铁栅栏外，人潮涌动，几乎水泄不通，数十家媒体的转播车和卫星天线如同钢铁怪兽般盘踞在路边，车顶的强光灯将这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长枪短炮的镜头密密麻麻地对准公园中心，记者们神情严肃或带着职业化的凝重，对着镜头进行直播预热：

　　“TBS民放局，TBS民放局，大家好，这里是TBS电视台，我们现在位于丰岛区佐藤家旧址，一年一度的警视厅献花谢罪仪式即将开始，十五年过去，这起震惊全国的悬案，依旧是压在东京心脏上的一块巨石…””

　　“……NHK提醒您，仪式现场人群众多，请注意安全。警方已增派警力维持秩序……关于这起悬案，国会已经正式将此类案件改为无限期追溯，也就是说，警视厅将会永远搜查下去。”

　　“这里是富士民放局，我是堤礼实，本台近日播放的《神之手》节目引起国民热议………网络热议话题‘池袋幽灵客’再度冲上热搜，许多民众听说了仪式后自发前来，表达对逝者的哀思和对真相的渴望……”

　　各大电视台全部抵达了，上杉宗雪的节目让这起15年的凶案再次回归了大众视野，前来围观的人群庞大而复杂，粗略估计超过数百人，他们摩肩接踵，呼出的白气在空中汇成一片朦胧的雾墙。

　　围观者中附近居民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毕竟只有他们不用上班上学），裹着厚厚的棉衣，脸上刻着忧虑和挥之不去的阴影。

　　“又一年了…”

　　“那天上午的警笛声，我这辈子忘不了。”

　　“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真是…”

　　许多油管主也来到了现场，他们举着手机或小型摄像机，兴奋地记录着一切，议论着各种流传已久的阴谋论。

　　“哦哦，我看了那天富士台的《神之手》，特命系的上杉鉴证官也在关注这个案子吧？”

　　“你们说，随着上杉鉴证官关注此案，今年会不会有突破？”

　　“哪里那么容易有突破？不过确实，难得15年过去了，警视厅还记得啊？”

　　“凶手会看到这期节目么？哇，如果能再出一个类似的案子，我们就不愁没有内容了！”

　　普通路人和上班族也注意到了此处现场，他们短暂地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好奇、困惑或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森田桑，发生甚么事了？”“你没看那天的《神之手》么？”

　　“哦，是那个灭门案啊，都这么多年了。”

　　“警察每年都来，有用么？破不了就是破不了，浪费我等纳税人的薪酬！”

　　“快走吧，感觉怪压抑的。”

　　“不安desu~”

　　也有少数受害者支持者和佐藤一家的亲朋好友故人们举着自制的标语牌，上面写着“永不忘却”、“还逝者公道”、“真相在哪里？”，沉默地站在人群边缘，眼神中充满哀伤与执着。

　　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的气息：刺鼻的汽车尾气、冰冷的晨雾、热咖啡的香气，以及一种无形的、名为“悬而未决”的巨大压力。

　　8：00整。

　　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十几辆黑色警视厅公务车在尖锐的警笛开道下，艰难地穿过人群，停在公园入口。车门打开，现任警视厅警视总监的渡边英二率先下车，他神情凝重，面对如潮的镜头和目光，微微颔首，紧随其后的是几位同样身着深色西装、表情严肃的警视厅高层官员，刑事部长内村完尔，搜查一课长杉下右京。

　　最后登场的身影，瞬间吸引了几乎所有的镜头和一部分民众的低呼。

　　以管理官渡边美波和鉴证官上杉宗雪为首的特命系也登场亮相了。

　　身穿着警视总监四星制服的渡边英二拒绝了下属的协助，独自一人从车上下来，身形高大的渡边英二腰背依旧挺直如松，他面色严肃，无视了周遭的一切喧嚣，那双威严锐利的眼睛穿透人群的缝隙，牢牢锁定在公园中央那块冰冷的黑色石碑上。

　　这位著名警视总监的出现，让一部分嘈杂的议论声暂时平息，代之以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敬意与探究的沉默。

　　在上百名警视厅警察的围绕中，献花仪式开始。

　　渡边英二走到临时搭设的发言台前，扩音器将他的声音清晰地送遍全场，带着一种程式化的沉重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诸位市民、媒体朋友们：十五年前的今夜，就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佐藤健一先生、美和子女士、翔太君、莉子小姐一家四口惨遭杀害，其手段之残忍、性质之恶劣，令人发指！这不仅是对一个家庭的毁灭，更是对整个社会安全底线的践踏！”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誓般的力度，回荡在清冷的空气中：

　　“警视厅全体同仁，从未忘记这起惨案！从未忘记我们对受害者家属的承诺！从未忘记我们对东京都每一位市民所肩负的责任！”

　　“在此，我代表警视厅，再次向佐藤家的亡灵，向所有关心此案、期盼正义的人们，致以最沉痛、最深切的歉意！”

　　“红豆泥私密马赛！”

　　警视总监及其身后的高层官员，整齐划一地深深鞠躬，幅度之大，姿态之低，在镜头前显得格外沉重。

　　当时作为搜查一课长的渡边英二始终对此案念念不忘。

　　这个案件是警视厅之耻，也是渡边英二之耻。

　　渡边英二身后不远处，上杉宗雪等人也随之鞠躬道歉。

　　义父大人还真是……这大概是他的一块心病了，上杉宗雪如是想到。

　　道歉就完事了，父亲不会觉得15年过去了真的能破案吧？美波如是想到。

　　总监难道觉得上杉的力量能对这个案件起到作用？冈田如是想到。

　　特命系三巨头想法各不相同，但此时鞠躬道歉就完事了。

　　直起身后，渡边英二的目光扫过人群，也扫过那块象征耻辱与未竟职责的石碑，声音斩钉截铁：

　　“同时，我们在此立下誓言：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无论线索如何渺茫！警视厅追查真凶、伸张正义的决心，我们将穷尽一切资源，运用一切科技手段，不惜一切代价，誓将凶手绳之以法！此案一日不破，警视厅之耻一日不消！”

　　“请相信我们！请给我们时间！正义，终将到来！”渡边英二再次深深鞠躬：“绝不遗忘！绝不原谅！”

　　面对渡边英二的道歉，闪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响成一片，人群的反应却复杂得多。

　　记者们快速记录着关键词：“绝不遗忘”、“绝不原谅”、“警视厅之耻”，镜头捕捉着警察们鞠躬的瞬间和警视总监那张如同石刻般的侧脸。

　　有人默默点头，眼中含泪，有人紧握拳头，嘴唇紧抿，也有人摇头叹息，低声嘟囔：“又是这套话……都十五年了……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誓言倒是挺狠……”“不惜一切代价？我们纳税人的钱都花哪去了？”

　　“警视总监表情好吓人，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当年这个案子他就是特搜本部长，据说是驻日米军干的，警视厅已经发现了但是被压下来了！”

　　“TMD，国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米国怎么这么坏啊？”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

　　“走吧走吧，赶地铁了。”

　　“唉，听着挺惨的，一家四口都被杀了，希望真能破吧。”

　　仪式逐渐接近尾声，渡边英二从总监专用运转手（司机）山田手中接过了一捧白色的玫瑰花将玫瑰轻轻放在石碑前那束官方献上的花束旁边，他的手指拂过冰冷的花岗岩，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十五年前那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凝视着石碑上的名字，嘴唇无声地翕动，仿佛在与那些逝去的灵魂对话。

　　当初此案爆发之后，渡边英二也认为线索很多，应该很容易就能破案，结果没想到如此之多的证据如此之多的线索，甚至拥有凶手的指纹唾液血液鞋印DNA之下，居然依然没能破案。

　　他甚至靠着父亲和叔叔的关系去横须贺的驻日米军基地检测了，依然没有收获。

　　这已经成了渡边英二的一块心病了。

　　但是……如果是我的儿子上杉的话，或许还有些可能……警视总监这么关注上杉宗雪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自家儿子破案能力太强了。

　　“等着我，健一、美和子、翔太、莉子，我是不会放弃的。”渡边英二默念道：“至少在我死之前，我会一直关注这个案子的。”

　　说完，渡边英二伸手从黑色的石碑上轻抚而过，然后拍打了两下，示意我都记得呢。

　　此时，例行的丰岛区灭门案献花仪式也差不多结束了，警视厅上百位警察也准备收队，离开现场，周围大群的围观人群也意识到差不多了，有渐渐散开的迹象。

　　立于人群中的上杉宗雪抬起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渡边英二的背影……之前渡边英二和他说起积案的时候，他就觉得义父大人有点刻意，果然，是这个灭门案么？

　　奈何，时间已经过去了15年，尸体早已经火化，日本对法医很轻视，尸体证据不会留存那么久，而且就算很重视又如何？最重视法医的米国尸体样本也就留存5年左右。

　　他也对这个案子无能为力，最多只是依靠爱染明王的情绪感知和金刚夜叉明王的凶手手法推测凶手的画像和他离奇行为的原因。

　　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除非……

　　【喂，上杉。】就在这个时候，全程饶有兴趣围观了献花仪式的有村花纯村花殿突然朝着上杉宗雪说道：【有头蟑螂很特别耶。】

　　【蟑螂？！】上杉宗雪一时没反应过来：【哦，你是说有个人很特别？】

　　【嗯，他全程都在盯着你们看，而且好像你义父情绪越激动，他越蚌埠住想笑，周围这么多蟑螂，就他最特别。】有村花纯也有点蚌埠住，好特别的蟑螂！

　　【蟑螂？蟑螂……蟑螂！！！】上杉宗雪闻言面色微变，他立即打开了灵视能力！

　　他那双能穿透迷雾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集中了所有力量扫视向即将散去的人群。

　　灵视之眼掠过一张张模糊或清晰的脸孔，掠过喧闹的媒体区，掠过松散的民众…

　　倏地！

　　五十多米开外，在人群边缘之中站着一个中年男性，他正抬手整理围巾、穿着深灰色羽绒服的模糊身影上，如同被磁石吸住般，骤然定格！

　　不是脸，围巾遮住了大半，不是身形——淹没在人海里毫不起眼。

　　是那抬手瞬间的姿态！

　　是那围巾缝隙中，被太阳光穿透短暂捕捉到的一抹异于纯黑、带着微妙卷曲和奇异浅金反光的发丝！

　　以及，他身上被一股强烈怨念缠绕，浸透在某种怨恨中的某个东西。

　　是打火机？！

　　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

　　脑海中盘旋、重构、分析的那个幽灵般的侧写画像，某个点，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尖锐地重合了！

　　上杉宗雪的心脏在他的胸腔里强而有力地跳动着，如同打了一针超级地球医疗针一般。

　　然而，那个身影也十分警惕，他似乎感觉到了上杉宗雪的目光，尽管五十米开外正常人类基本无可能看清楚人脸，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拉起围巾，准备迅速退入人群中。

　　来不及了！

　　就在警视厅的献花道歉仪式结束的前夕，特命系鉴证官上杉宗雪突然指着人群中的某个方向，朝着现场的上百位警察、顶着数十架摄像机和数百个围观者，咆哮道：“是他！就是他！”

　　“？？？？？？”现场都被上杉宗雪的离奇行为给整懵逼了。

　　哎呦喂，我滴上杉爷，恁zei又唱的是哪一出啊？

　　“我发现凶手了！就是他！抓住他！！！”上杉宗雪推开人群，疯狂地指向人群中的某个方向，吼道：“抓人，抓人啊啊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纳尼？

　　十五年过去了，池袋幽灵客，再度出现了？！

第400章 ，人海猎场！

　　渡边英二的誓言刚刚发完，此时警视厅高层和官僚们正准备散了，他们其中绝大多数人是没有参与过这个案子的，自然也感受不到渡边英二那深沉嗓音中压抑的烈火般的决心。

　　实际上，渡边英二虽然嘴里那么说，但是他本人其实也没有见过佐藤一家不认识他们，只是在当时调查的过程中，他发现佐藤健一真的是个很好很传统的典型昭和男人，工作非常辛苦认真负责，爱老婆爱家人爱孩子，不善言语但是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妻儿，把最辛苦的留给自己。

　　大男人不好做再辛苦也不说~躺下自己，把忧伤抚摸~

　　大男人不好做风险中依然执着~儿女情长，都藏在心窝~

　　现在的日本男性经历了去责任化躺平摆烂的时代，他们是很难理解老一代昭和男性那种浓烈责任感和使命感的。

　　不过时代也回馈了昭和男性以巨大的红利，这点也两说。

　　此时人群开始松动，喧嚣渐起。记者们准备收工，悬案爱好者意犹未尽地讨论着刚才的“表演”。

　　上杉宗雪的咆哮，如同惊雷撕裂了这虚伪的平静！

　　“就是他！我发现凶手了！就是他！抓住他！”上杉宗雪急切、嘶哑、疯狂，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和狂怒的吼叫，从石碑前炸响，隔着大约五十米的距离，他修长的手指化作一柄淬毒的标枪，笔直、凶狠地刺向人群外围那个深灰色的身影！

　　瞬间的死寂！

　　随即是山崩海啸般的混乱！

　　此时几大电视台都在现场直播呢，他们本来对一整个四平八稳的情况感到无趣，至于渡边英二的誓言，电视台都屡见不鲜了，自然也谈不上什么触动。

　　然而随着上杉宗雪的咆哮声，所有镜头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秃鹫，齐刷刷转向！直播信号瞬间爆表！

　　“突发！突发状况！特命系的上杉鉴证官疑似现场指认嫌疑人！重复！上杉宗雪在现场指认嫌疑人！”富士台主持人堤礼实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尖锐变调，闪光灯不再是点缀，而是疯狂的、如同白昼般的爆闪！记者们不顾一切地向前挤，试图捕捉那个“目标”。

　　围观的群中们愣了愣，随着上杉宗雪手指的方向，人群下意识地自动散开，正好露出了那个戴着围巾，身穿着深灰色羽绒服的身影。

　　“啊——！”惊恐的尖叫如同瘟疫般蔓延！

　　靠近上杉所指方向的人群像炸开的油锅，拼命向后推挤！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被挤得东倒西歪，咒骂哭喊声响成一片：

　　“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