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夜
第十九章 春日影与丰川祥子的邀请
放学后的下午，是CRYCHIC惯例的排练时间。
可今天，乐队成员却没有准时出现在排练室，而是刷新在CiRCLE的咖啡厅里。
此刻，丰川祥子手上正拿着一本独角仙封面的笔记本，聚精会神地阅读上面的内容。
“灯，这就是你写的…属于我们乐队的歌吗？”
丰川祥子读完全部的歌词，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抬头望向桌子对面有些紧张的高松灯。
“前天…还有昨天，都很开心，所以……”
高松灯用余光看着不知火澪从椎名立希的手中接过独角仙封面的笔记本，认真的阅读自己充满心血的歌词，抬起头来又看着对面激动到满含热泪的丰川祥子。
就算是不擅长思考其他人思考内容的高松灯，也能明确地看出来丰川祥子完全把这首歌当成是写给她的歌曲了。
事到如今，春日影这首歌是写给澪而非小祥这件事，恐怕这辈子都要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在世界的一角，小灯同学默默地做出了（并不）重要的决定。
除了祥子，其他人也在称赞这首歌词，素世在感叹“原来灯想要写的是这样的”，立希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像从前那样严肃了。
但是这都不重要，他会怎么看这首歌呢？
高松灯用希冀的目光注视着不知火澪，似乎!貳球尔爾鏾/霖爸児月想要从眼神中读到些什么。
“很温暖的歌词，”得到了不知火澪肯定的回答，高松灯的内心忽然一阵悸动，“能感受到灯确实很开心呢。”
太好了，就算有话语传达不到的东西，只要诉诸于笔下就能传达到。太好了，澪能喜欢这首歌真的太好了。
而一旁的丰川祥子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只是眼角含泪，在心中默念着歌词的内容。
【我在这世界孤独一人
于不断凋零的春天中
每年都只能感受到冰冷…】
“我看得出来，这就是……”
突然落泪的丰川祥子，让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小祥，你没事吧？”
“失礼了。”擦干眼角的泪水，丰川祥子的内心异常的激动，“《春日影》，真的是属于我们的歌啊。”
这首歌…写的简直就是自己啊！这个歌词完全就是在映照自己的心境啊！
感受到丰川祥子激动的心情，长崎素世笑着说道：“真想早一点弹弹看啊。”
排练时一直板着张脸的椎名立希也难得带着温和的笑容说出了“要写首好曲子哦”这样的话。
是了，这便是天才的她发掘出来的银河战舰吔！
有了如小灯这般的绝世高人作词，又有自己这样的天才作曲，再加上这善解人意的团队成员们，这天下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她！还有什么能阻止她！
一念至此，丰川祥子兴奋地拍案而起，对高松灯说道：“嗯！这份歌词我收到了！我会写出一首配得上灯歌词的曲子。”
丰川祥子的豪言壮语放下，众人也就没了继续在咖啡厅逗留的必要了，等不知火澪磨磨蹭蹭地在和前台的老熟人们打完招呼后，一个熟悉的蓝色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个，明天澪同学你有空吗？”
不知火澪有些意外，明明今天的咖啡厅茶会自己只是在吃蛋糕而已，根本就没有怎么参与歌词的讨论，为什么还要单独把自己拦下来？
莫名其妙的问自己明天有没有空，怕不是有麻烦要找上自己。
可面对丰川祥子充满希冀的目光，拒绝的话语却总是说不出口，最后不知火澪长叹一口气，谨慎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大概就没空了……”
“好耶！”
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不知火澪在说什么一样，丰川祥子发出了兴奋的低呼，让不知火澪心中的不祥预感更甚。
……
翌日，丰川家大宅前，不知火澪惊愕地看着眼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古堡庄园的建筑群，一边按响了门铃。
“那个…您好，我是丰川同学的朋友。”
在被丰川家的女仆简单地引导到钢琴室后，不知火澪踏入这间充满了老牌贵族气息的音乐室。
一缕阳光正巧从穹顶彩窗倾泻而下，将正在弹奏的丰川祥子笼罩在淡金色的光晕里。望着端坐在钢琴前正在弹奏G大调恰空舞曲的丰川祥子，不知火澪不语，只是一味地倾听。
当G大调恰空舞曲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丰川祥子又挂着轻快的笑容走向仍在门口OMO的不知火澪，“刚才我弹的怎么样啊？”
平心而论，即使是对钢琴没有什么了解不知火澪也能听出来其中的强大之处，但是看着眼前很明显有点得意的蓝色小章鱼，不知火澪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所以说邀请我来你家的大宅子有什么事？”
没能得到正面的回答，丰川祥子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原本期待着能得到一些关于自己钢琴演奏的赞美，但紧接着又把心态放平，开口道：“当然是为了创作出配得上灯歌词的曲子啦！这个我昨天就说了desuwa！”
是的，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知火澪的心中的疑问又多了一个，于是不再掩饰心中疑问的他开口问道：“对对…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啦！”
丰川祥子回答的速度飞快，就好像已经预知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一样，这让不知火澪有些不爽。
这下可不能让这个嚣张的大小姐继续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不知火澪暗下决心，总之这里就使用拒绝技能回避掉好了。
“所以作曲这个事情不是你开口要完成的吗，这件事说到底也和我…”
“你可是让灯开口唱歌的人！如果是澪同学的话也一定能在作曲的时候起到很大的作用desuwa！”
听到丰川祥子很明显发自内心的称赞，原本准备好的拒绝的话语也突然说不出口了。
争点气啊我的身体！！
不知火澪的大脑在这样对着身体怒吼，但是显然，身体说他有自己的生活，于是口嫌体正直的某人话锋一转，让回旋镖直直地砸回了自己的脸上。
“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好耶！”开心到蹦蹦跳跳的丰川祥子让还在自我批判的不知火澪的内心也稍微得到了点宽慰。
唉，不也挺好的吗？
第二十章 这就是老一辈艺术家的矜持与从容
虽然曲子亲手从自己手中诞生很有成就感，但是对于一个被拉过来路人而言就只有无聊可言了。
所以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答应帮忙修改呢？一定是那丰川家的大小姐暗中使用了催眠APP，才导致自己的口不由心地答应下来。
下次一定要勇于拒绝无理的请求啊，不知火澪暗下决心。
终于在枯燥的等待后在电脑面前蹉跎许久的丰川祥子终于转过头来，招呼着因为无聊已经开始刷起手机的不知火澪。
“好啦！看看我的成果怎么样desuwa！”
越过丰川祥子，从桌面上拿起备用的耳机，在蓝色小章鱼充满希冀的眼光下播放编曲完成的春日影。
皱眉。即使丰川祥子包含希望地注视着他，不知火澪也在皱眉。
丰川祥子谱曲的《春日影》越往后，声部的调度就越发混乱。但这并非作曲的水平不够，只是编曲人不够熟练，想要兼顾每一个声部，导致间奏有些过于混乱而已。
看到不知火澪不断重复播放副歌的部分，丰川祥子终于还是没忍住，直接开口询问道：“到底怎么样啊desuwa。”
已经被直球提问编曲成果，不知火澪也没有再继续磨蹭，简单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一般。”
看着突然消沉下来的丰川祥子，原本不打算多说的不知火澪心头一软，肯定了她的努力，“虽然说祥子的作曲水平确实非常优秀，即使是初次作曲也实现了非常好的效果。
“但是想要兼顾到乐队的每一种乐器是不是太过于傲慢了？明明在这里淡化吉他，突出钢琴，就能使整个间奏更加和谐吧？”
虽然努力得到了肯定，让丰川祥子内心的沮丧消失了些许。
但自己昨天一晚外加刚才几个小时的努力就在十几分钟中被颠覆，自尊心促使丰川祥子对不知火澪升起了奇妙的对抗心理，让她有一种如果在这里向不知火澪认输，就会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
于是，面对不知火澪的中肯意见，丰川祥子依旧嘴硬，“但是小睦的吉他和我的钢琴都是非常优秀的desuwa！只要在练习中多加配合，就不会出现混乱的情况！”
“好好，知道了。”
不知火澪嘴上敷衍着丰川祥子的嘴硬，但是双手早就越过了她，熟练地操作起了键盘。
不多时，曲子已然修改完成，不知火澪选择副歌的部分进行播放，等待着丰川祥子的评价，“但是这样是不是更好一点？”
有一说一，确实。
丰川祥子意识到了自己与老一辈艺术家存在的差距，但是哈气的本能告诉他，在这里认输就将前功尽弃。
虽然已经不能嘴硬了，但是沉默以对显然还是可以的。于是丰川祥子选择用沉默来回答一切。
“……”
看到祥子号最终坠机，不知火澪心中一乐，但是又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强忍着笑容。一时间原本就安静的音乐室更加寂静了。
丰川祥子看到已经要憋不住笑容的某人，哪还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但在气恼之余，她还有点好奇，不知火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恶劣和温柔，到底哪一面才是他的本性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丰川祥子还是选择打破了这一片寂静，“澪你曾经的乐队是什么样子的呢？小睦可是很崇拜你和你的乐队呢。”
“SPACE乐队？”
自己的曾经的乐队吗？听到丰川祥子突然提起自己曾经的乐队，虽然不解其意，但不知火澪还是给出了自己心目中的答案，“总而言之就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乐队。”
普普通通？这个回答完全不符合丰川祥子的预期。
姑且不说这个乐队的名字跟那个少女乐队时代的发起者——都筑诗船创建的Lehouse同名，那可是就连不怎么了解少女乐队的自己都清楚名号的鼎鼎大名的圣地啊。
而且就算只是以自己知道的情况，也完全不符合普普通通的评价吧。
于是丰川祥子选择了再次发问：“诶？明明是跟传奇Lehouse的名字相同，而且之前还因为反对选拔会的政策而退赛，怎么能说是普普通通desuwa。”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啊，不知火澪有些头痛。
黑历史被掀开，有些事情也没法搪塞过去了，不知火澪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啊哈哈，都是年轻时候犯的错啊。”
“不过真的说起来SPACE与其说是乐队，不如说是自己陪着妹妹过家家的产物。不管是实际上的正式成员只有我自己和乐奈，还是继承自奶奶lehouse的乐队名字…”
“那澪你的奶奶是…”
提出了这么答案这么明显的问题，沉浸在回忆中被打断的某人无奈的抬头看了眼一脸纯真的丰川祥子，随后给出了不出人意料的答复。
“当然是lehouse·SPACE的老板，都筑诗船了。虽然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被收养的罢了。”
提取到了关键词的丰川祥子，想要继续追问不知火澪的家庭关系，但她又从不知火澪那张严肃的脸上读出了“你要是再问这个问题我马上就离开”这样的含义，于是也只能选择走进原本的剧情分支了。
“那后来呢？乐队怎么样了desuwa？”
见丰川祥子没有在自己的家庭的事上继续追问，不知火澪松了口气，“总而言之在SPACE关闭以后，乐奈很长时间都闷闷不乐的，甚至最严重的一段时间，乐奈已经在逃避上学了…”
“我感觉再这样下去乐奈会变得很糟糕，所以在奶奶的同意下组建了用lehouse名字命名的乐队。”
“乐队刚刚成立的时候，固定成员只有我和乐奈两个人，在需要进行演出的时候，通常我会找其他乐队的支援，不过后来现在RAS乐队的贝斯手LAY和鼓手MASKING。
“在她们正式加入RAS前，几乎可以说是SPACE的半常驻成员。至于RAS组建以后，她们因为有了正式的乐队，所以就只能中断这边的支援了。”
“至于新的成员嘛，姑且还是找到了最近蛮有名气的贝斯手做支援，鼓手我也在网络上发掘到了一名很有天赋的人。可惜…”
“可惜什么？”丰川祥子的好奇心已然被勾起来了，这支乐队换人以后怎么样了，是不是发展得更加壮大了？
好奇的她已经把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那就是SPACE已经解散了。
“后来，那当然是…”
第二十一章 我讲自己乐队的故事你为什么在哭？
“虽然瑞依姐和益木姐加入了RAS导致了乐队又回到了双吉他的状态，但是还好我从网络上招募到了不得志的网络主播——祐天寺小姐担任乐队的鼓手。”
“再加上在lehouse的告示板招募到了贝斯手八幡小姐，总之SPACE乐队还是勉勉强强地回到了可以练习的状态。”
平心而论，从不知火澪决定从CiRCLE辞职，转而和妹妹一起搞乐队开始，再到SPACE乐队解散，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个学期的时间而已。
尤其是更换了鼓手以后，不知火澪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把鼓手从零开始培训到足以登台中了。
但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鼓手出师的第一场演奏就遇到了那场选拔会，热血上头的主唱以及她忠实的鼓手，搭配上只要能弹吉他就好的吉他手以及不知道有什么话憋在心里说不出来的贝斯手，SPACE再起的第一步就这样遭遇了滑铁卢。
至于后来的事情，不知火澪已经记不清了，只有现实沉重的引力压得乐队的成员们喘不过气来，到最后只剩下停车场无人问津的解散le以及最后的解散会议，直到如今依旧鲜明地浮现在不知火澪的大脑中。
但是让我们姑且把回忆放在一边，将目光转回音乐室内，从回忆中脱身的不知火澪正面对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大小姐。
不知火澪第一次见到女孩子会哭的这么惨烈。丰川祥子的眼泪从眼角大颗地落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呜呜…太过分了…”之类的话。
真是令人恐惧的场景啊，作为这幅景象的创造者，某人被吓到话都不敢说一句，大概是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出了不解风情的话，就会被还在哭泣的大小姐摔杯为号，召唤出三百刀斧手把自己砍成肉泥罢（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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