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分数的中学生
等水月换好拖鞋，拎着自己的包走进客厅时，锅里翻滚的红色汤水甚至已经将一些先放下去的肉卷烫熟了。
“看来是饿了啊……”看着仁菜和昴跃跃欲吃的样子，水月搭讪了一句。
“素菜还好说，肉菜现在的仁菜还弄不了。”桃香一边说着，一边用公筷又往沸腾的锅里下了一批新的肉卷。
“你的碗和调料。”桃香指了指空位上已经放好的调料碗和筷子。
“你先给我煮点，我得先说正事。”说着，水月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随身记事本。
听到水月的话，桃香没说什么，只是用勺子又往锅里加了些肉片和容易熟的蔬菜。
“诸位，距离G.B.C.海选正式开赛还有半个月。”水月清了清嗓子，举起记事本，目光环视桌边的三人，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仁菜正在从锅里捞肉，昴虽然还有点礼仪，但是因为熟了也就是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下。
而桃香，依然在慢悠悠的搅拌着锅里的食材，不过确实有在听的样子。
“报名沈河已经通过了，现在咱们要决定去哪个Lehouse录参赛曲目。”水月拿着记事本，指着其中一页道。
“不同的Lehouse有什么区别吗？”闻着锅子的香气，蚌埠住了也加入了捞肉大军的昴问了一句。
等水月说完，估计锅子都凉透了，所以这种边吃边聊的场景，一般都是水月说，其他人吃，最后水月才吃的。
没办法，制作人，乐队招牌，这就是责任。
也正是在这点点滴滴中，水月在众人的心中积累了信任和依赖。
“对对……”没嚼利索的仁菜也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很重要。
“没什么区别，就是等待时间的长短。”水月解释道。
“虽然不同的Lehouse设备会有差别，但是组委会的考察重点是乐队的舞台。”
“舞台拉了，设备越好拉的越明显……”
“最好是选家附近的Lehouse，否则排队时晒超过半小时的话，心态会不稳，容易影响发挥。”
桃香忽然插了一句，声音中带着经验之谈的笃定。
她经历过太多次在陌生场地漫长的等待，那种煎熬对状态的影响可是实实在在的。
“啧，有老手带就是能避坑。” 水月听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在记事本上迅速记下了这条原则。
“那么，来看看幸区都有哪些Lehouse吧~~~~”
说着，水月放下记事本，回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搜索着。
“SUPNOVA KAWASAKI（超新星川崎），在大宫町那边，容量是500，整租350000円十一个小时基本费用，零租按时间算四小时起租，每小时45000円……”
“这可是中型Lehouse了，都顶上少半个CLUB CITTA了吧？！”桃香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没办法，350000円十一个小时的挑费，对于现在的新川崎来说，还是过于震撼了。
“幸区的Lehouse，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言罢，水月摊了摊手。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太贵了”的无声哀嚎。
“不过G.B.C.报名地点上有这家，估计是内部做隔间便宜租吧，不行我去问问？”水月再次试探着说道。
“稍微远一些的有吗？”
桃香不死心地盯着水月的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试图找到其他区的Lehouse来规避这可怕的价格。
“要不咱们大胆点，直接CLUB CITTA？”水月忽然脑子一抽。
“你疯了吗？！”水月的话还没说完，桃香的音量直接就控制不住了。
“海选敢去CLUB CITTA的都是各地的精英，别告诉我你不知道CLUB CITTA在川崎代表着什么！”
“哦……”抬头瞟了一眼两个一脸懵懂的小登，水月遂低下头继续找。
“不对，我忘了！”突然，水月猛地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又带着点懊恼的表情。
“除了没有Lehouse的区，海选报哪个区，就得在哪个区所属的Lehouse参选！”
“啪——”牢水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
“完蛋——这超新星川崎还非去不可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昂贵的数字，又看了看眼前三个表情各异的队友，水月觉得这一回，钱途渺茫了。
第九十四章 乐队少女会写歌
“诶——也就是说咱们的海选地点没得挑了？”端着碗的昴，小口细嚼慢咽地咽下食物，才继续问道。
“没得挑了……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水月微微叹了口气，肩膀似乎都垮下去了一点。
那串昂贵的数字仿佛还悬在空气中，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不用操场地的心了，有空我过去看一下。”桃香忽然将这个担子接了过来。
“我也去！”几乎是桃香话音刚落，仁菜就猛地举起了手。
“嗯？”坐在仁菜旁边的昴，立刻侧过头，带着几分探究瞟了她一眼。
仁菜感受到了昴的目光，没有直接回应，只是飞快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回瞟了一眼昴那藏着秘密的裙子口袋
“万一MMK桑突然退赛的话，仁菜跟着她至少能迅速找到症结……”
想到这里，昴不动声色地从锅里捞起一片翠绿的生菜，再次小口吃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微妙的眼神交锋从未发生。
“踩点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俩了。”事到如今，举着小本儿的水月还没动筷子
虽然桃香给他拌了一碗带料的肉菜放在了他面前。
“下一个话题。”水月说着，将小本子“唰啦”一声翻过一页，纸张摩擦的声音在略显沉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咱们的歌不够。”看着书页内写着的“爆弹魔”、“正义”两首歌，水月十分严肃的环视了一圈。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是，除了桃香，另外两个小登都没当回事。
“需要几首？”这时，凑到了水月跟前的果然还是桃香。
“海选咱们就唱爆弹魔就行。”水月放在了矮桌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敲击着桌面。
“复赛第一次预选，也就是二十四进十二，也是一首歌，咱们可以唱正义。”
“但是第二次预选，十二进六，咱们就没新歌了。”
“啪嗒——”水月合上了手中的小本子，扭头看向了桃香。
“还唱爆弹魔行吗？”桃香试探着问，眉头微蹙，显然也知道这不是最佳方案。
“没问题。”水月点了点头。
“其实我是计划先唱爆弹魔后唱正义的。”
“反正海选的歌曲也只有评委会看，大赛上评委只提供意见，也没有什么评委票。”
“诶？！没有评委票吗？”有些惊讶的昴，瞬间瞪大了眼睛。
“对。”水月点了点头。
“这个是公办比赛，只要能促进音乐事业的发展就好了，市役所没必要背锅操控比赛。”
“不如说，从川崎选出真正能征战立本音圈的乐队，才是他们的荣耀。”
“乐队在音圈走得越远，市役所的功劳就越大。”
“原来是这样……”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
比起仁菜带着些许不解的看着昴，水月和桃香都知道昴这是在东放见了太多的暗箱操作。
但是没办法，和偶像这种靠脸吃饭的行业不同，音圈没歌就是不行，歌不能打也不行。
因为立本近乎立体防御的音乐版权保护制度，要想从厉害的老登制作人那里买歌，价格可不便宜。
一首两首还行，多了的话，除非是大资本掏钱，否则一般的中型事务所都遭不住，小事务所就更别提了。
所以要冲立本音圈，“才能”是必须的。
自己写不出歌，就只能作最低级的歌手乐手打工仔，别看红，苦哈哈唱半天挣得不一定有上班族多。
牢水这是没找桃香要钱，否则桃香去演出的那点钱，本来给昴一个新人就给多了，水月再分走制作人的那一份，桃香真剩不下多少。
这还是独立乐队，没有事务所的前提下。
“你有在写歌吗？”桃香率先打破沉默，看向了水月。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因为这是目前最实际的解决办法。
“有一首，旋律有了，目前在配和弦。”水月点了点头。
他脑子里确实有一些音乐碎片，但要将它们完整地、精彩地呈现出来，还需要时间和精力。
“歌词还没有吗……” 听到水月这么说，桃香也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创作一首完整的歌需要词曲编混的完美配合，缺一不可。
因为牢水也不是过目不忘，有些歌词他忘记了，也得现回忆，甚至是自己填。
所以牢水的歌词都是断断续续，一股子一股子的，当然，这事他可没法说。
旋律以及和声编配也是一样。
就算能靠着斯波索宾四部和声把和弦怼出来，但是贝斯鼓组以及电子合成器弹出来的千奇百怪的音效，要完全复原出来还是挺费劲的。
虽然有配器法托着，但是音乐这东西本身就是自由的，微妙的。
在不能一遍遍的听原曲，只能依靠记忆的情况下要将一首歌复原为软件里面的音频工程，这真的是非常吃力的一件事。
因为会编曲，所以水月才有能力将脑内回忆起来的歌曲残片缓缓地拼接，复原。
但是将火爆的歌曲拆歌扒谱，在软件上复原音频工程，这本身就是制作人提升自己能力需要做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能对着钢琴卷帘窗不断地听，这也是一个相对困难的过程。
“听听这个。”桃香忽然出声，打破了水月的思绪。
她对着坐在对面的仁菜微微一努嘴，眼神里带着鼓励，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岂料仁菜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火锅太热了？我降点火~~~~~”旁边憋着笑的昴，立刻心领神会，强忍着笑意，伸手调低了电炉的功率。
随着加热的减弱，锅里翻滚的白色水蒸气肉眼可见地变少了，而仁菜那张红彤彤、写满窘迫的小脸，在水月面前反而显得更加清晰、更加无处遁形。
“歌……是你写的？”看着仁菜的小红脸儿，水月蚌埠住问道。
“旋律……是MMK桑写的，歌词是我唱的。”
仁菜的声音细若蚊蚋，头垂得更低了，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裙角，布料都被她揉搓得变了形。
“桃香作曲你作词……好，先试唱一下，我听听，要是好的话，编曲我就包了。”
老实说听到仁菜会作词，水月心中还是有点惊喜的。
虽然知道这种事也大概是类似作曲那种“哼哼怪”的本能。
但是短时间内凑齐参加G.B.C.后期赛的歌，是现在乐队的当务之急。
真到了第三次预选、出线赛，因为没歌唱被淘汰就太冤了。
“那……那我放了……”仁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在昴带着鼓励和好奇的注视下，她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了自己手机上的录音播放键。
随着一阵钢琴的声音夹杂着拨弦声，仁菜的声音，开始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誰かに染まれない 誰にもなれない”不会沾染他人的色彩 更不会成为任何人
“夢だと思って 笑ってみせた”就让我当这是一场梦一笑置之
“嗯，钢琴和声铺垫氛围，歌词带着点说唱的味道。”水月听罢点了点头。
“这首歌不是说唱，而且底鼓马上就出来了。”桃香在水月的耳边说道。
水月明白桃香也知道开头单薄了点，虽然看起来桃香是想用这种水晶感的钢琴和弦去衬托仁菜的脆弱和易碎。
“嗯，搞一下嚓边可以的。”听着“咚咚踏”的底鼓军鼓复合节奏，水月点了点头。
一提起说唱，水月想起的就是嘿人小哥，仁菜说唱……怎么想都有点怪，而且以仁菜现在的肺活量……
“ねぇ それでもまだ 期待 膨らむんだ”呐 即便如此心中的期待仍旧在兀自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