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白滚滚
林秀一和松本警官同时愣住，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惊讶，居然这么巧！
两个毫无交集的受害者，都有周六夜不归宿的习惯，这绝对不是偶然。
林秀一立刻抓住这个关键信息追问，
“夫人，您这么肯定佐藤医生不是去约会，是因为他有和您说过出去做什么吗？”
“他倒是没说过具体去做什么，每次问起，都只说和几个老朋友出去玩，让我别担心。”
佐藤夫人仔细回忆了片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不过有一次他回来得特别晚，喝得烂醉如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嚷嚷着什么‘爱哭鬼’。”
“我问他是谁，他却只是傻笑，第二天醒了就说不记得了。”
“爱哭鬼？”
林秀一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奇怪的称呼。
佐藤医生说和“老朋友”出去玩，山田副教授说在“看医生”。
两人都在周六夜晚消失，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理由。
松本警官也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之前的情杀推理彻底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疑惑，
“难道他们两个都在参加同一个秘密聚会？或者在共同参与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丈夫不可能做违法的事情！”
佐藤夫人猛地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不满与维护，
“他工作了二十年，救过的人不计其数，是广受爱戴的好医生，怎么可能会做犯罪的事！请不要随意揣测他！”
松本警官连忙站起身尴尬地点头道歉：“对不起，夫人，是我们失言了，没有怀疑佐藤医生的意思，只是例行询问一些细节，您别往心里去。”
林秀一也适时补充：“佐藤夫人，我们理解您的心情，松本警官只是随口推测，并没有定论。我们也是想尽快找到凶手，还佐藤医生一个公道。”
佐藤夫人的脸色稍缓，但依旧带着明显的疏离，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能回忆起来的细节也都告诉你们了。”
她站起身，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还要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两位请回吧。”
第534章 日本麻将
松本警官还想再说些什么，见佐藤夫人态度坚决，只能把话咽了回去，对着她微微鞠躬，
“打扰您休息了，之后如果想起其他线索，麻烦您随时联系我们。”
说完，便和林秀一一起转身离开了公寓。
松本警官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屏幕上显示已经快十点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林秀一，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抱歉啊，林君，你刚从美国坐飞机回来，本来应该好好休息的，结果一落地就被我拉着四处跑案子，忙到这么晚。”
他挠了挠头，语气愈发不好意思，
“我现在就送你回居酒屋吧，你肯定累坏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处理也不迟，搜查一课那边应该还在查那个电话号码的信息，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
警车缓缓停在毛利家楼下，林秀一推开车门下车，刚站稳脚步，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夜色中，毛利家经营的居酒屋居然亮着灯，暖黄色的光线从窗户里透出来，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
林秀一心里顿时泛起疑惑，自己和有希子都不在家，没有做饭的厨师，居酒屋自然也是无法营业的。
按理说，这个时间店里应该漆黑一片，怎么会有人在里面？
而且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
林秀一迈步走到居酒屋门口，还没推门，就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抱怨声：“小五郎，你今晚怎么一直在‘爱哭鬼’啊！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一晚上都别想胡牌了！”
紧接着，就是毛利小五郎熟悉的、带着几分得意的喊声，
“哈哈，别抱怨了！你们看，我又‘看医生’了！马上就能胡牌，这轮你们又输定了！”
“爱哭鬼”？
“看医生”？
林秀一在门外越听越胡涂，直接伸手推开了店门。
只见居酒屋的桌椅被挪到了一边，正中央摆着一张麻将桌。
毛利小五郎和三个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围坐在桌前，手里都捏着麻将牌。
桌子底下丢满了烟头、空啤酒罐和零食包装袋，原本干净整洁的居酒屋，此刻乱得像个垃圾场。
林秀一推门进来时，毛利小五郎正端着杯子喝水，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
看清是林秀一后，他吓得猛地一呛，一口水直接喷到了麻将桌上，溅得满桌都是。
“秀、秀一？你怎么回来了？”毛利小五郎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脸上瞬间堆满了慌乱的神情。
他和林秀一、妃英理从小一起长大，太清楚这个好兄弟的脾气了。
林秀一对赌博极其厌恶，尤其是麻将这种容易让人沉迷的玩法，以前他偷偷去玩小钢珠，都得躲着林秀一，生怕被抓包。
现在倒好，他不仅把人带到家里打麻将，还把居酒屋弄得一团糟，简直是撞到了枪口上。
眼见林秀一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桌子上的麻将，毛利小五郎的心脏怦怦直跳，连忙挥手示意另外三个牌友：“你们先走吧，改天再玩！”
那三个青年显然还没玩尽兴，嘴里嘟囔着“怎么刚玩到兴头上就走”、“小五郎你也太怂了”。
但在林秀一的注视下，还是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拿起外套匆匆离开了居酒屋。
等店里只剩下兄弟两人，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毛利小五郎搓了搓手，干笑着打破沉默：“那个……秀一啊，你听我解释。这不你和英理去美国参加夏令营了嘛，我本来还约了琉璃去看电影，结果有希子姐说她剧组那边缺个群演，临时把琉璃叫走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林秀一的脸色，见对方没说话，又继续说道，
“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就想起棒球部的几个同学，喊他们过来一起玩玩麻将，打发时间。”
“真的，我们就是随便玩玩，没有赌钱，是用之后社团活动里帮忙干活当赌注的，输了的人要负责打扫棒球社的器材室……”
他絮絮叨叨的辩解还没说完，就被林秀一打断了，
“我刚才在门外，听到有人说你是‘爱哭鬼’？还有你说的‘看医生’是怎么回事？这和你们打麻将会有关系？”
“爱哭鬼？看医生？”
毛利小五郎愣住了，他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茫然，
“我们刚才有说过这些吗？会不会是秀一你听错了？我怎么没印象。”
“我刚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记错。”
林秀一皱着眉，把刚才听到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毛利小五郎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嗨！原来是这么回事！确实是秀一你听错了！”
“他们不是说我是‘爱哭鬼’，是在抱怨我今晚一直在‘鸣牌’，就是打麻将时吃牌、碰牌的意思。”
“我刚才一直鸣牌，打断了他们的节奏，所以他们才会抱怨。”
他生怕林秀一还不明白，又解释道，
“至于我说的‘看医生’，其实是麻将里的‘一向听’！就是差一张牌就能听牌的意思，我刚才差一张就能胡牌了，所以才那么兴奋。”
“哦，对了，你平时不打麻将，肯定不懂这些术语，难怪会听混了。”
毛利小五郎絮絮叨叨地想给林秀一科普麻将规则，却被林秀一直接打断，
“日本麻将里也有东南西北的风牌吗？”
“有啊！”
毛利小五郎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开始的时候要抽风牌决定座位，之后每一局也会按东南西北的顺序轮转，怎么突然问这个？”
话说到这，他就看到林秀一转身快步走到居酒屋的座机前，拿起话筒开始拨打电话。
毛利小五郎凑过去一看，发现林秀一拨的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电话号码，心里顿时纳闷起来。
怎么刚回来，就和警视厅联系上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目暮警官疲惫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搜查一课，请问您是？”
第535章 有问题的不是我，而是世界！
“目暮警官，是我，”林秀一开门见山，语气严肃，“我刚才在居酒屋听到了几句麻将术语，突然想通了案子的关键线索。”
“现在的两个受害者，佐藤医生和山田副教授，应该是打麻将的牌友！”
他顿了顿，语速飞快地解释，
“佐藤医生的夫人说，佐藤医生喝醉后嚷嚷着有人喊他‘爱哭鬼’，其实她是听错了，应该是‘鸣牌’。”
“还有山田副教授，他妻子说半夜打电话时，山田副教授说自己在‘看医生’，其实也是麻将术语‘一向听’的谐音！”
“他当时应该正在打麻将，被电话打断了，所以才会不耐烦。”
电话那头的目暮警官听得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麻将牌友？对啊，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两个受害者看似没有交集，却会被同一个凶手杀害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立刻去调查山田副教授和佐藤医生家附近能够通宵打麻将的麻将馆，尤其是周六晚上营业的。”林秀一吩咐道，“对了，松本警官之前告诉过一课一个山田副教授给妻子的电话号码，那个号码应该就是麻将馆的。”
“那个电话我们刚才试过，打不通，”目暮警官连忙点头，“我现在就组织人手去调查周边的麻将馆，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挂掉电话，林秀一转过头，就看到毛利小五郎正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
林秀一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伯母呢？你把店里弄得这么乱，还在这里打麻将，就不怕她骂你？”
“我就今晚……”
毛利小五郎刚想狡辩，就看到林秀一指了指桌下。
那一地的烟头起码有几十根，空啤酒罐也堆了好几个，显然不是今晚一两个小时能积攒下来的，而是打了好几天麻将的“成果”。
毛利小五郎尴尬得挠了挠头，老实交待，
“妈妈最近的身体好了不少，昨天早上收拾行李回乡下老家了，说要去看望外公外婆，顺便在那边住几天，呼吸新鲜空气。”
眼见林秀一挑了挑眉，他赶忙补充，
“我本来也想和她一起去的，但妈妈说外公家在乡下，没什么娱乐，我去了肯定待不住，只会给他们添麻烦，就让我留在家里看着居酒屋，我也是实在无聊……”
“然后你就召集人打麻将，一打就是一天一夜？把居酒屋当成棋牌室了？”
林秀一伸手捡起脚边的一个空啤酒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不是没事做嘛……”
毛利小五郎干笑了一声，连忙拿起扫帚，
“我现在就打扫，保证恢复原样！”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手里的动作，
“对了，你和英理不是去美国参加夏令营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待十来天吗？”
“你都不看国际新闻的？”
林秀一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想起现在是八十年代，还不是二十年后信息爆炸的网络社会，电视新闻播报国际事件的频率不高。
报纸也不会特意刊登国外校园的小事，不专门去关注，确实很难得知美国那边的情况。
林秀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和妃英理这次美国之行的经历。
从遭遇劫机，到校园枪击案，再到曝光莉莉的日记……
他没有细说其中的惊险细节，但即便如此，也听得毛利小五郎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么刺激……”毛利小五郎咽了口唾沫，“还好你们没事。”
“确实刺激，都差点回不来了。”
林秀一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肚子也适时地叫了起来，
“店里还有什么吃的吗？我从早上到现在，就在飞机上吃了一顿，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