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卡姆日报
他让多伊独自一人回去报信，让所有人都按兵不动，不然有可能会引起精灵们的猜忌。
除去治安官会不会听从命令外，他自然也担心多伊的安危，罗娜尔很有可能还潜伏在领地外头的森林中等待机会。
幸运的是，一切如他所愿。多伊安然无恙，治安官也约束住了手下的士兵。
在看到加拉哈德回来时，四名精灵巡林客迎了过来，在他们身后是手持武器的治安官等人。
萨利想得倒是很周到，派人来看住这些俘虏，以免祸起萧墙，导致精灵们应接不暇。
巡林客们朝加拉哈德点头示意，然后就离开了。治安官和阿尔德海姆带人来到加拉哈德身边，他们急躁不安，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加拉哈德摆摆手，在一个木墩上坐下，稍加思索后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精灵们的麻烦大了。”治安官总结道。
对于一个指挥官来说，他的总结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他看到的是一个机会。
“别想了，老兄。”阿尔德海姆及时给擦拳磨掌的众人倒了一盆冷水，“你也看到那些巡林客了，他们不会走远，可能就在暗处监视我们。”
“见鬼，他们不是你带来的吗？”治安官的话中有责备的味道。
“我只是去警告他们的头儿有事发生。”
“继续吵闹也不会改变什么。”加拉哈德及时打断了二人的争执，“那么这些就是能够战斗的人。”
年轻剑客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战士，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哪几人是经验老到的战士，哪几人是民兵。
六人当中只有两人敢直面加拉哈德锐利的目光，看得出这两人有过一段艰苦的岁月，这份磨难让他们的内心变得强大。
治安官咳嗽一声，道：“姑娘们，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人。他能带我们离开这。”
“我们手上有剑。”直视加拉哈德中的一人开口道。他一头短发，浓眉毛，在那对大眼睛下是一个挺拔的鼻子。
长时间的关押让他没法清理自己脸上乱而浓密的胡子，这倒是给他平添了一份野性。
“有话就直说，菲恩。”治安官瞪着那说话人。
菲恩扮出一个玩世不恭的表情道：“我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大人。”
“相信我，只要你拿着剑走上几步，精灵的箭矢就会射穿你的脑袋。”坐在菲恩身边的男人说。
他也是直视加拉哈德的人，和壮实的菲恩不同，他更为精瘦。加拉哈德注意到这人剃掉了右半边的头发，剩下的头发随意地散落在一侧。
“你是北地人？”加拉哈德开口向那人询问。
那名战士略带惊讶地抬头看来，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被逐出了部族？”加拉哈德又问。
战士再次点头，原本警惕的双眼变得迷茫。
菲恩用手拍了下自己的同伴，说：“熟人吗，希特里克？”
“不。”希特里克摇摇头，眼中的迷茫消失不见，他低头继续磨起自己的短刀来。
北地人是鲁阿西姆岛掠夺者的后裔，是一个好斗，野蛮且凶残的民族。
他们生活在月影岛，常常穿越宝剑海劫掠剑湾沿海地区的村落和城镇，有时会顺着河流深入剑湾内陆进行劫掠。
北地人在加拉哈德看来和现实中的维京人一模一样，他们的社会由大大小小的部族组成，有着区别于费伦大陆主流神明的一套信仰，萨满在部族中有着崇高的地位。
比起陆地，他们更爱海洋。他们喜爱探索和劫掠，不喜欢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深受其扰的剑湾居民将这些北地人的船只称呼为长船。种种迹象表明北地人就是维京人在托瑞尔世界的奇幻版本。
而希特里克之所以剃去右边的头发，是源于一项传统，被流放的北地人需要剃发表明身份，男人剃掉右边的头发，女人剃掉左边。
只有他们所属的部落重新接纳他们，他们才会被允许蓄发。
“正如我此前和你们说的那样，我们按照原计划进行。”治安官为突然沉默的气氛打开一个口子，“只要拿下兽人的垃圾堆，我们就能重回流民营地。”
“不是我有意唱反调，大人。”菲恩再次插话进来，“就凭我们这些人，恐怕连门都见不着。”
“所以你打算回到那个牢笼里去？”治安官问。
“至少那儿的伙食不差。”
菲恩的调侃让其他战士都乐了，唯有治安官阴沉着脸，很显然他并不喜欢这个没个正行的手下。
第六十四章 寻求援助
察觉到自己头儿的不悦，菲恩收起笑容，不再说话。只是他此前的发言已经动摇了所有战士的内心。
生与死是个简单的选择，它从来都不复杂。特别对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
聪明的战士不会盲目地去打一场毫无胜利可能的战斗，这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杀几个兽人？不不，兽人固然可恶，但这场战斗很有可能会是单方面地屠杀，他们甚至连地精都杀不到。
治安官自然看得出手下人的不满和困惑，他扭头看了眼加拉哈德，示意他若是有什么办法就赶紧拿出来，别再藏着捏着了。
“那么你是哪儿人？”加拉哈德没有理会治安官，而是向菲恩问道。
菲恩十分意外，不确定地用手指着自己反问道：“我？你是在问我吗？”
在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他才回话道：“勃朗特。”
加拉哈德在脑中想了想，说：“你是猎鹰家族的人？”
菲恩耸耸肩道：“我还没本事和猎鹰家族搭上关系，我就是一个樵夫。你知道勃朗特？”
勃朗特位于安姆东部，山清水秀，丰草长林，是猎鹰家族的狩猎场。每年冬季，猎鹰家族的权贵们会邀请其他家族的权贵到勃朗特进行狩猎。
“我是鹿盔谷人。”加拉哈德说。
“啊哈，鹿盔谷骑士？”菲恩露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无疑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那你是雄鹿家族的人？”
“只是个农民。”
“一个东部来的樵夫，一个东部来的农民，都在精灵的领地，哈，真是有趣。如果这会儿有酒，我一定会和你喝上一杯。”
对此，加拉哈德报以微笑，他继续询问其他人的姓名和来历，将这些内容一一记在心中。
问完最后一名战士后，他才回到正题说：“我们如果想要离开这，就必须拿下兽人垃圾堆。
“我知道没有精灵的帮忙，这无疑等于是自杀。但请你们相信，我不会让你们就这样去送死。”
说到这，加拉哈德伸手指指多伊，继续道：“她是一位先知，从预言中解读出拿下兽人垃圾堆是离开这的唯一办法。”
加拉哈德停下话题，给予这些战士一些时间消化他所讲的内容。很明显，没人相信他的话，这些战士把他和多伊当成了一个笑话。
“嘿，头儿，你真相信这？预言？”一名战士朝治安官问。
治安官用严肃地语气说：“信不信有区别吗？我们没有选择。我宁愿相信预言是真的，也不想再被吊在树上。如果你们有谁想，我可以放你和菲恩回去坐牢。”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混蛋。”菲恩讨饶说，“别我送回去，该死，那简直不是人待得地方。如果兽人垃圾堆是唯一的出路，那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你们有计划了吗？”
“没有。”加拉哈德摇摇头，“去休息吧，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哦，记得安排人值夜，以免出乱子。”
留下这话后，加拉哈德便起身离去。虽说他现在根本不需要休息，尼加尔斯的力量让他精力充沛，但他需要喘口气，来整理一下这一系列的事情。
在他离开后，战士们抱怨连连，他们当中的多数人都不同意如此盲目地进攻兽人垃圾堆，他们不相信什么预言，除非治安官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计划。
“安静！”埃德玛呵斥道，他明白自己必须要让这些人听话，如此才能将指挥权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头儿。”希特里克叫道。
“什么！”埃德玛怒视这个手下。
希特里克举起手中的剑，道：“那些精灵给了我们这些垃圾，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为什么我们要相信那家伙，他和那些精灵是一伙的。”
埃德玛笑了起来，说道：“你是一名战士，希特里克，也是我们当中最好的剑士……”
他抬手示意希特里克不要打断他的话。
“不用谦虚，事实就是如此，我老了，已经大不如从前。既然是战士，那就用剑说话。你问我为什么要相信那家伙，带上你的剑去挑战他。你会明白的，我想他也会明白的。”
希特里克点了下头，对他们这些战士来说，什么政治，什么利益，什么预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手上的剑，身上的铠甲，还有值得信赖的指挥官。
“我能一起吗？”菲恩举手询问。
治安官颔首同意，两名战士快速起身朝加拉哈德所在的位置走去。
“用不着担心，加拉哈德想要让人听话，这是必须的。”治安官向身边的影贼解释道。
……
菲恩吹着口哨，步调轻快，他似乎不会有什么烦恼，即便是被吊在树上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
希特里克更像是他的反面，他不苟言笑，表情阴郁，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发表意见，只有在需要才会说上两句。
菲恩倒是明白，他的这位同伴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作为一名北地人，希特里克不受安姆人的欢迎，绝大多数安姆人都把北地人当成是异端和暴徒。
为了活命，希特里克饱受苦难。两人是在一个古尔人的部族认识的，那会儿他们的身份是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为什么要撒谎，说你是个樵夫？”
对于老友的疑问，菲恩笑笑道：“这也算不上是撒谎，我老爹是樵夫，我从小就跟着他砍柴。如果不是那个征兵官打伤我父亲，强行把我带走，我很大可能会继承家业。”
“要是这次能回去，你会改行当樵夫吗？”希特里克由衷询问。
“大地之母在上，你在说什么胡话。在进入军队的那天起，我就只有一条路好走了。如今我拿起斧头可不是为了砍树，而是为了砍翻敌人。
“嘿嘿嘿，伙计，集中精神，你等下子可还得去决斗。虽然我不觉得那个毛头小子能胜得了你。”
对此，希特里克却没有给出回应。
“到底怎么了？”察觉同伴异样的菲恩停下脚步问道，“你看起一副要死的模样，见鬼，别跟我说什么预兆，我不信北地人那一套。”
“我在梦里看到了预兆……”
“好吧，开始了。”菲恩翻了个白眼，“要是我现在给你一拳，你会闭上嘴吗？”
“一只漆黑的野兽，带来混乱和终结。我母亲要求我离开部落，来到安姆，正是因为这个预兆。”
“我至今都不明白谁家当妈的会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驱逐出部落，让他过上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你对此难道没有意见吗？”
“我必须追寻预兆，不然我将会葬身大海。”
“这就是你不去水边的原因？”菲恩一脸不可置信，“伙计，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做这个梦了？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呢？”
“预兆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它必定代表着什么。”
“那在预兆中，那头漆黑的野兽，它想要什么？”
希特里克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也许它想要我的命，也许它……谁知道呢？”
“为什么要这会儿和我说这事？”菲恩问。
“只是一种感觉，也许我会死在决斗之中。”
“你在开为什么玩笑，下次你再梦到那只野兽，告诉他，如果它想要你的命，让它先来找我。”
……
加拉哈德抬头看向来人，在看到希特里克丢来的那把剑时，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精灵给我们这些垃圾。”
加拉哈德上前捡起那把剑，那是一把制式古朴的安姆单手剑，它的样式仿照了泰瑟尔王国的骑士剑，过轻的重量表明此剑用料的拙劣。
“这是精灵能够给出的最好装备了。”年轻的剑客解释道。
这算是实话，圣地守卫们虽然痛恨人类，却没有在武器上耍诈，这群精灵的武器库里就剩这些玩意了。
希特里克说道：“我们绝不能用这些武器去战斗。”
“你说绝不？”加拉哈德拿起那把剑，挽了一个剑花，“纵观历史，那些敢于反抗暴政的人，不会因为武器不好而放弃革命。”
“你想要我们去和兽人搏命。”站在一旁菲恩显然认可加拉哈德的话，“那至少给我们像样的武器。我们要求也不高，只想要回自己的剑。”
加拉哈德解下自己的剑抛给希特里克，说：“我没办法给出这份承诺，不过你可以用我的剑。”
北地人接住抛来的剑，抽出看了看，这剑也不怎么样，可至少要比之前的那把好。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加拉哈德说。
“不，还有一件事。”北地人持剑在手，挽了一个剑花后摆开架势，“我们不会听从于一个夸夸其谈的家伙。”
“用我的剑来挑战我，真有骑士精神。”
“抱歉，我可是个北地人。”
加拉哈德低头一笑，再次抬头时，他忽地挥出一剑，这一剑十分巧妙，在希特里克提剑格挡时，剑突然改变轨迹，直奔他的手腕而去。
北地人不得不收剑闪避，这导致他空门大开，下一秒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不轻，让北地人眼冒金星，他只听到耳边响起年轻剑客的声音。